76 落胎

落胎

因為鄭知意月份尚可遮掩，穿着的朝服在配飾有所上減少，比其他女眷請減不少。

被身邊一身朝服還帶着厚重發冠的平王妃羨慕的說道。

“一身朝服真是讓人受重。”

說起來，這次朝祭還是鄭知意第一次參加。

畢竟她原先在宮中時，并非宗室沒有來過此處。當初宮內将朝服送過來的時候，她擔憂要是在那樣莊重的場合不勝體力失禮如何是好？

沒想到因為這個孩子，還輕松自在了不少。

可以說，鄭知意不愧是鄭後親自教養出來的人。哪怕是一身輕減的朝服，只要站在那裏。就浮現出尊貴的感覺，讓人不容冒犯。

“待到德妃娘娘退下時，女眷就可以退下了。”鄭知意想起這點說道。

許是因為皇後不在的關系，在宗廟裏讓德妃代替皇後本就于理不合。朝祭裏就參照舊朝禮制，将這些女眷的部分删減了。

太子妃為首位，接下來是按排行站的。

依次為平王妃、齊王妃、其他宗室女眷。

大公主、二公主、郡主和縣主......

皇子們和重臣則在另一側，隔着過道李庭琛遙遙地向鄭知意看了一眼。

鄭知意沖他笑着，示意他不用擔心。

李芷萱站在鄭知意旁邊的位置,對于這樣的安排很滿意。這樣她們兩個都不用接觸太子妃，朝祭一開始就滿場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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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明帝作為主祭上臺，德妃率領女眷退場。鄭知意就立刻離開主場，走時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還未走到休息的地方，就聽見那邊主祭場傳來騷亂的聲音。

附近的禁衛都向那邊趕過去，德妃皺着眉安撫着受傷的女眷。

杜若小心翼翼的護着鄭知意，那邊的空氣裏隐隐約約傳來些血腥味。都是養尊處優的人，那裏見過這樣的場面。女眷們頓時慌了神，現場一片慌亂。

月娘被人流擠開不在身側，要避免被人不小心沖撞。

在一片人人自危的情況下，鄭知意小心護着肚子帶着杜若往空閑的地方走去。

突然之間，鄭知意感到有人暗中伸手從背後用力将她推了出去，失重不穩......偏偏下面是走上來的臺階。

“王妃！”杜若目睹這一幕尖叫着喊道。

一階、兩階、三階......

鄭知意早已昏了過去。血色在她身下蔓延着，所有人都怔愣的看着這一幕。霎時間，剛才都在驚慌的人定住不動。

月娘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連忙趕過來。

“過去找人！”德妃緊急的維持秩序，連忙讓身邊的大宮女去找太醫。李芷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駭然的白了一張臉。

怎麽辦......怎麽會這樣？

平王妃亦是沒有見過如此場面，緊張的看着地下的人。

這時一早被安排在鄭知意身邊的暗衛才有辦法近身，在祭祀場暗衛不能靠太近，在這裏又發生女眷驚慌的場面。等到趕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十一連忙抱起鄭知意，杜若和月娘着急的帶着她去鄭知意的廂房。

十三則是留下來，打算等李庭琛那邊的事情結束去報告這邊的情況。

德妃勒令所有人都不準随意打探消息和進出，帶着太醫守在鄭知意那邊。這裏出現這樣的差池，不好交代。孩子五個月看樣子是保不住了，要是齊王妃折在這裏可真就出問題了。

等到回到房間，李芷萱都沒有緩過勁來。風吟跟在她身邊，已然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公主......”

“風吟，你說鄭知意還可以活着？她不是一直都很小心嗎？”

鄭知意有孕時，李芷萱跟着開心。兩人還一起給孩子做了不少衣服，可現下都成了泡影。連在齊王府，鄭知意她都會在走階梯的時候，十分小心。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身上能流出那麽多的血，那個侍衛抱起她的時候，衣擺下還斷斷續續地滴着......

“公主，風吟......風吟看見有人。她借力推了齊王妃......”

“風吟，你說什麽？”

李芷萱瞪大着眼睛看着她，她想不出會有人膽大至此。光天化日之下，謀害王妃。

“奴婢，看見，一個宮女......趁亂，跟在她身側動手。”風吟說話時，都隐隐帶着驚慌。

“到底是誰會這麽做！人現在應該還沒逃出去，本宮要報告德妃娘娘。”李芷萱驚恐的拉着風吟說道。

随行太醫很年輕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事情，一時之間手忙腳亂。

月娘有過伺候過淑妃生産，張羅着讓人去燒熱水。孩子保不住，但一定要保住齊王妃。

“王妃......”杜若沾濕帕子不斷擦拭着鄭知意額上的汗水。

太醫用針灸喚醒她，鄭知意只感覺意識在不斷沉浮的，面前人影重重早就辨認不清了。

唯有□□清晰的痛覺是真的，她的孩子還未來到這個世上就要離開了。

“孩子，我的孩子.......怎麽辦......”

她求助似的看向杜若，鬓亂散亂着淚珠大顆大顆的落下，苦澀的滑進淩亂的衣衫裏。杜若不忍的移開眼睛，哽咽着聲音。

“王妃你想想還有王爺在，你要撐住阿......”

鄭知意無助的躺着，喝下催産的藥物。死死的撰住被單，任憑眼淚從通紅的眼框裏滑落。

她沒能護住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杜若不斷的提着李庭琛，生怕鄭知意又暈過去。太醫用參片給着鄭知意吊着力氣，她還是在結束時暈過去了。

“知知！”李庭琛結束前面的事，聽聞十三傳話就趕過來了。

還是來遲一步。

他不顧月娘的阻攔趕過去走到床前，見到的就是臉上無一絲血色毫無生氣，唇白如紙的妻子。

李庭琛心疼的将鄭知意額頭上的碎發撥弄好，神手捏着被角。

月娘不忍心的拿着一團匆匆包好的小紙包走過來，李庭琛伸出手去時都不由得顫抖。

匆匆看一眼，就別過臉去。

“月娘你去處理，別讓王妃看見。”

他的聲音顫抖的帶着強撐的理性，讓月娘忍不住心疼。

“奴婢請王爺責罰！都怨奴婢沒在關鍵時刻保護下王妃……”

杜若撲通一聲跪下去請罪。

“現下王妃還沒醒，一切等她醒後在行定奪。你們都下去吧，讓本王陪陪她。”

等所有人都退下去，李庭琛握住鄭知意的手無聲的哽咽着。

他沒有保護好她。

都是他的錯，知知對不起。

往後我會盡一切力量，去補償你的。

“對不起……”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李庭琛眼裏閃着淚花不斷說着這句話。

李芷萱連同風吟去找德妃，德妃下令帶着人挨個排查一通。

剛開始就在太子妃這裏碰壁，太子妃剛剛得罪她，明帝看重齊王妃誰不知道？

雖說明帝那邊沒有傳來消息，德妃還是強硬的在太子妃那裏的宮女排查一通。

“德妃娘娘，你這是做什麽？本宮這裏怎麽會有暗害齊王妃的人？”

“宗室宮眷那裏都要查，怎麽太子妃你這裏本宮查不得？”

只要太子一日不登基，德妃就是太子妃的庶母妃。

何況現在她掌管宮務，都說太子妃賢良淑德。

德妃看未必，光是這心思都比常人多不少。

“本宮還能害同出一族的妹妹嗎？”

太子妃的一句話，讓德妃冷笑一聲。

太子不就是從別人那裏搶來的，上位後又反咬鄭後一口。養不熟的人有什麽做不出來？

風吟說那人手上有燙傷，在場的宮女都沒有。

德妃正打算離開的時候，身邊的大宮女發現了問題。

“太子妃，你可确定伺候的宮女都在這裏？”

祭祀能帶的貼身宮女數量有限，查起來比較容易發現哪裏缺人。

“辰星在前殿候着。”半夏适時插着話。

太子妃出嫁後，辰星算是陪嫁。地位一直不高不低，今日能來都是半夏在太子妃的面前給她美言幾句。本來要去太子那裏，是派別人去的。

辰星自告奮勇要去，半夏就安排她去了。

沒想到現在人還沒回來，盡管心急她還是如實說出來了。

德妃厲聲說道，“你們是太子妃的人，太子妃都在這。她去前殿做什麽？”

“都是東宮的人，派她去看顧太子有何不可？”

太子妃不悅德妃的态度，直白的嗆着聲。

沒成想派去其他地方看有無可疑人員的幾個宮人，大驚失色趕過來在德妃大宮女面前附耳說着話。

“自然如此，本宮先走了。太子妃，沒有其他事情。不要亂走動......”

李芷萱被德妃派人護送回去，風吟和德妃一起去那些人找到的地方。

德妃的心腹告訴她，這人死的時間不長。被人從後面從後面勒住脖子，才造成窒息。德妃用帕子捂住鼻子，示意人将她袖子挽起來。

風吟戰戰兢兢的去看一眼，就哆嗦着向後退着。

“就是她。”

“此人是誰？”除了大宮女外，其他的宮女都穿着一樣制式的衣服。方才已經有人去查，不難查出是誰。

“是太子妃的宮女。”德祿公公的幹兒子，小寧子此刻跟着德妃身後如實說着。

“看來這就是那個辰星，太子妃？現在看她如何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