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設局
設局
李庭璟不願意把事情真相撕破給鄭知意,林瑾初會。
宸王出胤都去封地的時候,并不想帶上林瑾初。林瑾初算計那麽多,最後因為受驚落胎。宸王不信她是在乎明帝的生死,她在乎是失去太子妃這個身份。
“殿下看不起妾身?”
林瑾初穿着單衣,披散着頭發面色凄然的看着他。
要是以前看見她這樣,李庭璟會疼惜。冷眼看着她的神色,李庭璟素來溫和的聲音帶着強硬。
“你早該知道本王最厭惡背叛和心計,你覺得自己能一直騙過本王嗎?”
李庭璟覺得諷刺,在意的柔弱女子诓騙他自此。他原以為林瑾初是如蒲柳般柔弱堅韌的女子,沒想到是一切善用心計僞裝的假象。
“你說你愛鄭知意,可她比不上你的大業;成婚後,你說你愛我,愛的是我替你對付鄭氏和失身給你的愧疚、柔順。你掌控不了鄭知意,可你能掌控我。在你發現你掌控不了我的時候,你就收回你的愛......”
林瑾初失去孩子後,李庭璟一直沒去看她。
她猜到李庭璟已經知道她做的所有事情。
顯然林瑾初說到點子上,宸王臉上神色變化幾分,逐漸暗沉。
“住嘴,要不是你當初從中作梗。本王不會娶你,你借本王的手去收拾林家培養手下人的時候本王何曾阻礙過你?”
“陛下曾說殿下重情,殿下是重情......鄭氏培養殿下那麽久,最後衰落在殿下的手上;鄭知意确實愛你,可你不放心她的身份;寧願娶我這個養女。
歸根結底,殿下的愛是有條件的。殿下最愛的是自己,而我,亦是如此。”
誰又是個好人?在乎自己有什麽錯?
“殿下何苦嫌棄妾卑賤?”
李庭璟重視儒道,可人都是有私心的。林瑾初把事情刨析開,落在他面前,事實如此何須辯白。
“本王和你不一樣。”
“是,殿下是君子。殿下如今惦念起鄭知意來,可她是皇後。你呢?你我二人曾是帝王之下擁有權利的儲君、儲妃......像喪家之犬般被趕出胤都,怎能如願?”
從往日起,林瑾初就嫉妒鄭知意擁有的一切。她被趕出家門無處可去時,鄭知意生于鄭氏前呼後擁;她努力達到鄭相的要求,最後卻要替代她嫁給太子,只是因為鄭相覺得宮中苦悶她不适合宮中;一個是被帝後榮寵的雲榮縣主,一個是在鄭府中讨好如有人戰戰兢兢活着的孤女......
她拼盡全力讓太子注意她娶她,做太子妃。
轉瞬之間,事情悄然變化。天下最尊貴的女子,依舊是鄭知意。
她不甘心,她羨慕鄭知意的一切,想要權利和華貴。
“呵,可本王不想在争。你要是喜歡謀算,就待在胤都算了。”李庭璟一切都看開了,做這麽多年的太子,他怎會看不出李庭琛的狠意。
潛意識告訴他,要是被李庭琛抓住錯處。那麽不用等到去封地,那麽改日便是他的死期。
“你亦不要去找皇後的麻煩!”
他對鄭知意是愧疚的,林瑾初在鄭知意回胤都時,威脅平王刺殺她;又在朝祭時,對未出世的嬰孩下殺手。現在這一切,她們的孩子沒保住。
宸王覺得是天地因果循環,都是報應。
她說的再多,李庭璟都不想在管。
林瑾初見宸王态度冷硬,實在說不動。心生一計,打算從長計議說道:“殿下不能不管妾,妾比起這些願意跟着您去封地。”
宸王不想在管她,思索着到底是一榮俱榮的夫妻。
“随便你。”
說完就吩咐川柏準備好東西,打算隔日出發。
“妾想要臨別時見弟弟一面......”
李庭璟不耐煩的答應着:“準。”
說完就離開了正殿,他的封地在南淮離胤都距離很遠。
要是沒有大事,此生無诏都不得回胤都。林瑾初的理由說的過去,據他所知林瑾初和鄭松煜關系不錯,應允一下不為過。
林瑾初整理着從宸王身邊聽聞的消息,打算送鄭知意一份大禮。
她不得安寧,總要有人和她一樣。
上次鄭松煜來給林瑾初提醒“莫為他人做嫁衣”後,再未見她。
未曾想到再見會是這樣一番景像,昔日少年已經成長。原本在林瑾初幫着太子對付鄭氏的時候,兩人應該斷掉聯系。
因為心底一些少年情愫和當初在鄭相府的相處感情作祟,鄭松煜沒有放下她。在暗處替她做的事,處理幹淨尾巴。
唯獨暗害鄭知意,是他沒有想到的。
“宸王妃。”見面時,他沒在像往常一般叫她瑾初姐。兩人之間早就應該劃清距離,這是他最後一次和林瑾初見面。
鄭氏嫡系裏,唯有他一人在朝。鄭氏本就備受關注,不能再給養父和家族添麻煩。
“松煜,你能否幫我做最後一件事。”
情分越用越少,林瑾初心急于面前人和自己的生疏。
如今,也顧及不了那麽多。
“什麽事?”鄭松煜有之前幫她做事的教訓,打算問詢一翻。
林瑾初疲憊一笑,眼底帶着落寞。
“我知道我害了鄭知意的孩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許是在宮中孤苦無依太久、心生嫉妒;現如今,我和她一樣失去孩子。這是上天的警示,這封信是我給她的......”
脆弱的姿态,讓鄭松煜捏住信封想要驗證的心思散去。
“你往後自我保重。”
鄭松煜一直是林瑾初敢在李庭璟背後耍手段的資本,他要舍棄她。讓林瑾初暗中不甘心的攥緊手指,面上卻是端着愧疚的姿态。
“我知道你對知意亦是姐弟之情,不必憂心我的問題。說到底,我們三個本該站在一條船上......”
見鄭松煜将東西收拾好,林瑾初才把懸起來的心放下。
鄭松煜到底姓鄭,林瑾初提起這些事讓他放下心防。
“我會找人遞給她的。”
鄭知意在宮中,宮內鄭後留下的老人還是能用。因着宸王和鄭氏關系的特殊性,鄭松煜交給鄭知意信的時候是通過家書的形式接過春蕪的手。
春蕪沒有疑心,鄭知意沒想到鄭松煜會給她寫信,自然會看。
目光掃過幾行,已然是心中駭然。
怎麽會?
春蕪見她臉色不對,連忙帶人退出去。這封信壓根不是鄭松煜的,而是林瑾初......
信上直言,當初在回胤都時遇刺是林瑾初以那個樂女和平王的私情作為威脅,威脅平王刺殺她,那個消息是李庭琛透露給她的。
林瑾初想要太子妃的位置,李庭琛想娶她,兩人聯盟。
李庭璟娶她,是因為她和李庭琛算計失身于李庭璟......
鄭知意不住的咬着唇,手指将紙張按破都不為所知。
甚至有其他不為人知的消息,月妃跟本不是鄭後的人。是李庭琛特地故意找人安排進宮的,而鄭後兩個孩子都是死在明帝手上的消息被他透露給鄭後,鄭後才動暗害明帝的心思。
更甚着,李庭琛安排臣下給李庭璟送過去一個和她相似的“孫鳶”。
“咳咳......”鄭知意覺得胸口悶的慌不斷咳嗽着。
他沒有出手,卻足矣讓所有潰敗。
後面的消息是李庭璟的人查的,都被林瑾初寫入其中。當時朝祭動手,亦是李庭琛所為。漠北受傷,亦是一場讓李庭璟入局的陰謀。
李庭琛一直都知道鄭後要殺明帝卻從未阻止甚至樂見其成.......
當時足矣封閉消息,鄭後仍是他派人傳的消息。
鄭知意看着自己掌心的紅色,手上的信紙被點點血跡染紅,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她忍不住的想着,那當初在漠北、在那場刺殺裏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快傳太醫。”杜若發現鄭知意不對,連忙起身向外傳喚道。
“雲實把燈燭拿過來。”鄭知意撐着力氣,對着雲實說着。
雲實在鄭後去世後,一并跟着杜若入宮。
鄭知意敢在太醫來之前,想所有的信件全部燒掉。未曾想外間人人跪拜的聲音想起,李庭琛本來快要到未央宮聽聞鄭知意咳血,立刻趕過來。
見到她燒那些信紙,下意識的搶過來。
只一眼臉色瞬間沉下,沉聲問着鄭知意身邊的人。
“這些東西是誰給皇後的?”
周圍人戰戰兢兢的跪着,鄭知意看的出春蕪的慌張。到底是看她長大的長輩,又不是她的錯。
“不是她們的錯,是我身體不好。大概前日又吹了風,才會這樣。”
鄭知意柔聲細語的解釋着,李庭琛将她扶着坐下。待到太醫來了,診脈時李庭琛一直來着鄭知意另外一只手。
“你要多注意身體,不然我再讓月娘在你這裏怎麽樣?”
月娘在鄭知意身邊跟着春蕪後,就領了一份閑差養老。
“不用了。這只是一次意外.......”
李庭琛手指摩挲着鄭知意的手背,心中的忐忑只有自己知道。
他算計這麽久的事情,像是被人撕開最不堪的傷疤......
“皇後如何了?”他想和鄭知意兩個人談談,見太醫把脈停止問道。
“回陛下,娘娘她身有暗疾,前日又受涼。本就體弱,現下受了刺激才一時激動。待下官去配些寧心靜氣的藥來會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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