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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宋映映看着高鳴鶴眉頭擰成一團，雖然不像是生氣，但也看起來是很不爽的樣子。

她記得去年在補習班樓下，他也是這副樣子，攏共跟錢永奇只見過兩三面，他對錢永奇是一點不客氣，連裝都懶得裝一下，就好像有人是一見如故，他對錢永奇卻是一見如仇。

“沒有啊。”她把衣服的領子攏了攏，因為有輕微的發燒，這冷空氣讓她即便穿着羽絨服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高鳴鶴本來還想多問幾句，但是看到宋映映有氣無力的樣子，發現她好像不太對。

“你病了？”

“小感冒，快好了。”她吸了吸鼻子，鼻子也通了，應該是快好了。

高鳴鶴腦袋一偏，看到她臉上一道印子。

“你臉又是怎麽回事？”

“不小心刮到。”

“這也能刮到？”高鳴鶴無法理解，手忍不住擡起來，“我看看。”也不等她同意，一手就卡住她的下巴，輕輕把她的臉往一側掰。

“會留疤吧？”他小聲嘀咕。

宋映映把他的手扯下來，想責備他個不該動手動腳，提了一口氣又覺得對一個小孩子不至于，想說的話也就跟着變了：“你洗手沒，就捏我下巴，會長痘的。”

“不會，你皮膚好。”高鳴鶴低頭看她手裏的粥，對錢永奇有一絲愧疚。不過送粥這種事，總還是有些暧昧的，他們班上，總有男生給女生帶早餐，或者女生給男生塞零食什麽的，這事兒說不清。

再說了，宋映映雖然個子不高，現在越來越矮，已經快矮他一個頭了，但是總體來說，是個漂亮姑娘，肯定會有人打她主意的，錢永奇沒準就包括在內。

這麽一想，他又覺得剛才他大聲叫宋映映的名字沒做錯，錢永奇不行，宋映映不能跟他談戀愛。

他姐姐的男朋友雖然家裏家境一般，但好歹是個美國名校的博士，長得也周正，宋映映的男朋友自然是不能差的，錢永奇不可以。

他腦子裏想着些亂七八糟的，宋映映站着覺得有些累，頭又開始暈暈乎乎的。

“你要是跟學姐吃飯就去吃吧，我先上樓去了。晚上你要畫畫還是做作業？”

“我……畫畫。”

“那你畫吧，我就不陪你。”高鳴鶴現在是美術和文化課都要抓，如果畫畫的話，宋映映是不陪他的。

高鳴鶴一手插着兜，手裏握着的手機震了兩下，他摁了一個側邊鍵，手機不震了。

“我……”

“你怎麽了？”

“你要去睡了嗎？”

宋映映晃了晃手裏的粥：“我去吃點東西。”

他點點頭：“那好。”

看着宋映映上樓，他把剛才沒接的電話回撥過去，的确是姓顧的學姐打來的，他去露了個面，沒來得及吃飯就離開了。

他姐姐高玉瑩學的醫，他揪着她姐問東問西，高玉瑩甩給他一個藥名，又說了傷口護理的注意事項。

“你的臉嚴不嚴重？”高玉瑩以為是他把臉劃到了。

“不嚴重，一點點。”

“一點點你緊張成這樣？”

“畢竟是臉嘛。”

高玉瑩打趣他幾句之後，就挂了電話。

高鳴鶴走了幾家藥店，買到他姐說的藥膏。

宋映映喝了粥吃了感冒藥，可能是因為藥物的原因，她改論文沒一會兒，就開始在電腦面前上下眼皮打架，高鳴鶴的電話把她的困意驚走。

“睡了嗎？沒睡的話你下樓來。”

宋映映不知道他神神秘秘的要幹什麽，把先前脫掉的羽絨服又裹上，這次還加了一條圍巾，整個人裹得只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慢吞吞地挪到樓下，她看到高鳴鶴斜斜地站在樓門外面，這個時候的氣溫比先前還要低，他身上的校服恐怕不夠禦寒。

“你怎麽還沒回去？不冷嗎？”

“不冷啊。”他這個年紀的男生，仿佛不知道冷是什麽東西。

看宋映映走路慢的很，他上前幾步，把兜裏的藥遞給她：“這個給你，我姐說，用這個藥，包準不留疤。”高玉瑩還說了，疤痕體質除外。但高鳴鶴覺得，宋映映應該不是疤痕體質。

宋映映看到藥盒上的字，眯眼笑笑：“我這疤都好了。”

“一點印都不能留，這是臉上。”宋映映不說她這道印子是什麽時候弄得，只說有幾天了，但有幾天了還是發紅，不抹藥指定會留疤的。她也真是，自己的臉都不知道好好照顧。

宋映映把藥手下，攥到手裏。“那我會好好抹的，争取明天就好，謝謝啦。”

“嘁——”高鳴鶴高傲地把脖子扭向一側，“謝我，當然要請我吃飯。”

宋映映答應得爽快：“行，等我感冒好了，一定請你吃大餐。”

有她一句話，高鳴鶴一本滿足。

“那我回去了。”

宋映映朝他擺擺手：“快回吧，別一會兒蘭姨的電話又打到我這裏找人。”

高鳴鶴大喇喇地轉身走了，宋映映看着他的背影，他看起來挺高興，走着走着還突然蹦一下，然後又老老實實地走路。直到轉過一個彎，看不見高鳴鶴，宋映映才上樓。

慶南一中的實習淘汰制比較複雜，經過一學期的實習，一起招進來的實習生淘汰了三分之一。一同競争的實習生都很優秀，當然，不是足夠優秀的話，恐怕在面試的時候就被淘汰了。

宋映映的排名并不太好，她被額外地增加了一個月的實習，如果這一個月的實習表現獲得幾個年紀組長的全部肯定的話，才有機會拿到慶南一中的offer。

陸啦聽到她被差別對待之後，憤憤不平了一上午，一會兒讓她趕緊參加春招去外國語學校，一會兒又讓她去試試曾經擁有過“小清華”之稱的十一中。

宋映映簡短地左搖右擺了一會兒，決定留下來試試一中最後的機會。

接下來的一個月，她幾乎是拼了十二分的力氣，忙得腳不沾地，拉着陸啦和幾個同專業的同學來聽她講課。陸啦一邊說她魔怔了，一邊跟其他同學一樣，很配合地給她當學生。

跟一中敲定合同的那天，她難得花錢大手大腳了一次，請同專業的同學和陸啦去吃飯喝酒唱K。

KTV裏，陸啦抱着麥吼得特別大聲，她本來唱歌挺好聽的，但偏偏不好好唱歌，要來折磨她們幾個小姐妹的耳朵。

本來是一首男女合唱的歌，沒有男生，趙甜拿着麥要唱男聲部分，陸啦嚷得都跑調了，她無奈道：“陸啦是不是喝醉了？”

陸啦倏地一回頭：“我沒醉。”

趙甜一手把話筒捂住，問她們另外幾個：“诶，要不要叫她男朋友來接她？”

另一個人說：“都分手了，不好吧？”

“什麽時候分的？”

宋映映默了默。陸啦跟韓煜分手之後，又談了兩個男朋友，時間都不長。她知道陸啦還是喜歡韓煜，可是韓煜在陸啦那裏像是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

宋映映其實已經不在乎韓煜這個事了，而且當時韓煜只是提醒，并不帶有惡意，可陸啦還是過不去，最近分手之後，韓煜來找過她，她都不理人。可是她既不過去，又放不下。眼看着韓煜就要畢業了，聽說工作也簽了外省。

陸啦唱了一會兒，就跑去喝酒，宋映映狠狠心，給韓煜發了條微信，陸啦要是罵她，那就由她罵。

韓煜很快回複，問她們在哪兒。

他再來消息，發的是“我在門口”。

宋映映拉開包間的門，韓煜就站在門外，穿了一件T恤，外面套了件襯衫。

陸啦喝醉了，這下也不躲着韓煜，過去抱着他說胡話。韓煜背着她就要走，陸啦眼淚鼻涕全抹在他的襯衫上。

其他女生要麽有男朋友接，要麽住校外，最後只剩下趙甜和宋映映。

宋映映檢查了一下包間，沒落下什麽東西，趙甜說要去洗手間。

“你沒事吧？要不我陪你？”

“我有什麽事啊？可能酒太刺激，有點拉肚子。”

宋映映點頭：“我去結賬，完了門口等你，有事你打電話。”

“行，我很快就來。”

從包間出來，不遠就是一個大樓梯，樓上是大包間，今晚好像有人過生日，來的人挺多，而且看起來都是中學生模樣。

雖說這些地方的門上都寫着未成年人不得入內，但是開門做生意，老板賺錢，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宋映映結了賬之後，站到外面的行道樹底下。

清明之後，天氣漸漸轉暖，微風拂着臉，很柔和。

她看看手機，趙甜說再等兩分鐘，她回了個好，然後盯着門口看，怕錯過趙甜的身影。

門裏走出來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生拽着男生。

宋映映看着那個男生的臉，因為驚訝，嘴不自覺張了張。

高鳴鶴被那個年輕女孩子使勁往門外拽，宋映映怕被看見，只好再往樹下站近了些，腳邊不知道是誰的自行車，竟然扔到樹底下。

“我喜歡你，高鳴鶴！你聽清了嗎？”

“呃？”高鳴鶴看起來挺意外，應了這一聲之後，便也往樹下走。行道樹的枝丫足夠寬闊，遮擋出足夠的陰影。

宋映映趕緊往旁邊讓，腳下提到自行車，她背過身去。

高鳴鶴被那女孩拽住：“你就沒點反應嗎？”

“我……”他是知道自己似乎挺招女生喜歡的，但是從來沒人跟他當面表白過，他沒經驗。

“你不喜歡我？”譚雪珊一張臉皺得像要哭了。

他老實回答：“不喜歡。”

明天可能沒時間碼字，最近事情都很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