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畫聖

不知不覺間,便到了十月中,秋風瑟瑟,愈發冷了。

姚望這會兒,正在前廳同兩位來客說話,神色極為和氣:“多謝兩位前來送信,有勞,有勞。”

來者是宮中內侍,品級也遜色姚望,他本是不必這樣客氣的。

可這幾位內侍卻是出身含元殿,天子近處的。

莫說姚望一個從六品的小官,便是三省六部中的長官們見了,怕也會客客氣氣的打個招呼。

倒不是說這些他們畏懼這幾個內侍,而是交個好,結個善緣。

——指不定,自己哪一天便能用到人家呢。

用到了在臨陣磨槍,可就什麽都晚了。

姚望說的客氣,那內侍也不拿喬,只是笑着搖頭,客氣的奉承幾句,全了姚望的面子。

能夠留在含元殿侍奉的,哪一個不精明,心知錦書是聖上的心尖子,眼見着就要飛黃騰達,更不會為自己樹敵,平白開罪姚家人。

“姚大人,”笑着同姚望說了一會兒,那內侍便将話題轉到了正處:“錦書姑娘托我給兩位小公子帶信,您看看,方不方便請二位公子出來?”

錦書進了含元殿侍奉,姚望是知道的,可也只限于知道罷了。

劉尚宮在宮中多年,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即使錦書真的被聖上看重,在名分未定的時候,她便嚷嚷的滿城風雨,被聖上知道了,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是以她也不多說,只說是含元殿缺個人,要了錦書過去,其餘的卻是一句也不提。

姚望只是六品官,在長安連一滴水花都濺不起,當然也無從知曉其中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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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這兩個內侍登門,态度謙和的很,他還覺得滿心不解。

到了這會兒,聽那兩個上了年紀的內侍極為客氣的稱呼一聲“錦書姐姐”,心中便隐約明了幾分。

入宮的長女……只怕是有了大造化。

他雖有些迂腐,卻不愚蠢,這般一想,登時心中透亮,大喜過望,吩咐人去叫兩個兒子過來。

姚望是明白了,張氏在側,卻不曾反應過來。

她出身平平,眼力不免差些,知道面前兩個內侍是貴人,卻不知道他們态度為什麽這般和善,只以為是生性如此。

到了這會兒,聽得他們點明要見那姚昭和姚軒,更是心中不平。

“他們還小呢,能懂什麽,”張氏笑的溫和,語氣也慈愛:“錦書也是,不跟爹娘寫信,卻只給弟弟寫,竟不知我們在家有多念她。”

宮中內侍皆是人精,眼見聖上對錦書如此親厚,早早就将姚家的事情翻個底朝天,以備不時之需。

——這不,現在就用到了。

那內侍看向張氏,心下不屑,卻眯着眼笑了:“這位夫人是?”

姚望不是張氏那種沒眼力的,聽她這樣貿然開口,心中就覺不妙,再聽這內侍這樣問,不由微微厲了聲色。

“錦書之前不是已經給我們寫過信了嗎,這一回給阿昭和阿軒寫,也是尋常,做什麽大驚小怪!”

“你這女人,果真頭發長見識短!”

張氏嘴唇動動,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姚望訓了,見他是真的生氣了,臉色不由一白,讪讪的笑了笑,沒敢再開腔。

姚望瞪她一眼,這才看向那二位內侍:“內子性情急切,見識也少,二位不要同她計較。”

那二人極是圓滑,自然不會發難,一起笑着搖頭:“姚大人客氣。”

兩下裏說了幾句,姚昭與姚軒便急匆匆過來了,驚喜之下,臉上還隐隐帶着汗。

“——父親,姐姐來信了嗎?”

姚望點頭應了一聲,那兩個內侍卻笑着向他們輕輕施禮:“二位小公子有禮。”

姚軒年紀長些,之前又聽前去叫他們的仆從說過來人身份,見他們這樣客氣,不覺一驚。

避開了他們的示禮,他正色道:“該是我謝過二位才是,哪裏敢受你們的禮。”

之前是兩個內侍向他們賣好,姚昭與姚軒既避開,也不會再次強求。

那內侍自袖中取了書信,雙手遞給姚軒:“錦書姐姐挂念着二位小公子,只是身為宮人,不得離宮,這一遭我們二人出宮辦事,便托我們送信過來。”

姚軒雙手接了,在此道謝。

那兩個內侍出宮辦事,自然不會久留,将信交到姚昭手裏去,寒暄幾句,便告辭了。

姚望臉上帶笑,親自送了他們出去,回到正廳之後,才叫了姚昭與姚軒兄弟二人往書房去,面色雖平靜,卻如何也掩蓋不住眼底的雀躍之意。

“——你姐姐在信上,都說了些什麽?”

雖然什麽都不知道,但只看那兩個內侍的态度,姚望也能猜到。

——自己這個女兒,前途不可限量!

含元殿是什麽地方,天子居所,如此一來,她得到的造化又是什麽?

只要往深裏一想,姚望就激動的心潮澎湃!

“沒說什麽,”姚昭淡淡的看着自己的父親,道:“姐姐只是說,她過得很好,叫我們無需挂念。”

這句話太籠統,也太含糊了,顯然不是姚望真正想要聽到的。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他追問道:“還有呢?”

“還有?”姚昭看着他,奇怪道:“父親覺得,還該有什麽?”

姚望被兒子一句話噎住了,那個念頭在嘴邊打轉,卻又覺得直接說出來,顯得自己急功近利。

正有些猶豫呢,姚昭便笑了:“哦,姐姐還說了。”

姚望眼睛一亮:“什麽,還說了什麽?”

“姐姐說,”姚昭臉上帶笑,目光卻有些冷:“——叫我們好好念書,不要給她丢臉。”

姚望一顆心被吊起來,随即又吧唧摔到了地上,看一眼兒子眼底掩不住的諷刺,知道他是有意諷刺自己。

雖說他也能直接将信拿過來看,可是畢竟要臉,做不出這種強搶的事情。

恨恨的磨了一會兒牙,終于擺擺手,示意姚昭與姚軒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雖說沒能看見那封信的內容,但那兩個內侍的态度,已經能夠說明很多了。

姚望心裏有了底,便私下裏吩咐人去打探程家消息,果然得知近來劉尚宮與程家走動的勤了。

兩下裏拼湊起來,他心中一片明亮。

宮中老人不見兔子不撒鷹,既然如此明顯的示好,想必錦書是極得聖上喜歡的。

雖然不知為何還沒有冊封,但總歸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想明白了這裏,姚望臉上笑意便多了起來,對着原配留下的兩個兒子,也不再陰陽怪氣了。

張氏敏感的察覺到他的變化,心中也猜出了幾分原因,心中不覺有些悔恨。

——早知道,就叫自己女兒進宮了。

倘若去的是錦瑟,這會兒光耀的可就是自己了。

姚望心中雖得意,卻也知曉分寸,不敢張揚,暗自叮囑姚軒姚昭,叫他們守口如瓶。

這緊要關頭,他當然不會忘記張氏,厲色吩咐她閉緊嘴,若是壞了事,就将她休棄掉,連帶着兩個兒子,都不會再搭理。

張氏出身不高,也沒有底氣,此時見姚望狠了心,自然将嘴閉的死死的,只是察覺他如此薄情,心中難免郁郁,反倒病了起來。

姚望現下滿心歡喜,哪裏會去顧她死活,對着姚軒與姚昭這兩個素來淡淡的兒子,也有了慈父心懷,功課學業也仔細盯了起來。

他這般行事,受到最大壓力的,無疑是張氏所出的姚盛與姚瑾。

他們出生之後,一直都是隐隐将前頭兩位兄長壓住的,母親大病,自己又驟然失寵了,難免心中不平,乃至于不忿。

姚瑾年紀小些,對此無能為力,姚盛卻是不得不争的。

只可惜姚望鐵了心,任他們如何表現都是淡淡的,似乎終于發現姚軒與姚昭才是金鳳凰,他們只是草雞一樣,只護着前兩個兒子,倒是叫他們也嘗了嘗此前兩位兄長受到的冷待。

姚盛心中惱怒,卻也無可奈何。

跟姚望這個父親比起來,他還差得遠呢。

這日傍晚,姚盛自外邊回府,遠遠便見一個衣衫破舊的老者等在門外,見了他,湊過去問:“是姚家的小公子嗎?”

姚盛近日心情本就不佳,看他跟叫花子一樣,更是厭惡,耐着性子問道:“是,你又是誰?”

“老朽姓齊,是令祖父的舊交,”那老者衣着平平,一雙眼睛卻明亮:“聽聞他已然過世,特來拜別一番。”

姚家老太爺在士林中也曾頗有名氣,只是這些年姚家敗落,才漸漸地淡了。

只是,老太爺去了好些年,這個人居然到現在才來拜見?

姚盛在心底冷笑,怕是個打秋風的窮酸親戚。

再者,老太爺的舊交怎麽了,他又沒見過老太爺,哪裏管得了這麽多!

那老東西臨死的時候,把私庫整個交給姚軒了,一個子兒都沒給別人留,他的舊交,關別人什麽事?

要管,也該交給姚軒管才是。

要是這老頭子貪心些,按着姚軒吸血,将他榨幹,那才好玩兒呢。

想到這個可能,他歪着頭,看着裝扮寒酸的老者,緩緩笑了。

錦書一進含元殿,便見寧海總管領着兩個內侍,正動作輕緩的将案上的畫作展開。

近前一看,她才認出來,原是前朝名畫《秋雨寒江圖》。

“這是怎麽了,”她有些不解的問:“竟把它找出來了。”

“錦書姐姐有所不知,”寧海的徒弟笑着解釋:“遠游西蜀的畫聖齊元子回京了,聖上請了他老人家入宮,這幅畫便是要贈與他的。”

國子監課業繁忙,博士們更是嚴謹,饒是姚軒與姚昭自幼勤學,也不敢懈怠分毫,唯恐辜負了姐姐一番苦心,丢她的臉。

那裏十日一休,略微可以得些空閑。

可是實質上,雖說是休,學子們卻也只能回家住上一晚,第二日便得匆匆趕回。

姐姐不在,姚昭與姚軒在姚家也沒什麽可挂念的,再加上姚望近來态度的轉變,更是叫兄弟二人心中膩歪,不想歸家。

姐姐或許能飛黃騰達,可也終究只是或許。

若是有個差池,又該如何是好?

父親只想着來日榮耀萬千,卻不去想姐姐在宮中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度日時又會有多辛苦。

只是不想歸不想,畢竟有孝道為先,這種條條框框壓着,他們也不能真的跟姚望這個父親撕破臉。

兄弟兩個人商量了一番,便決定每十日兩人便挨着回去,既全了面子,不留話柄,也叫自己略微清閑些,不必見父親與繼母的嘴臉。

可巧,這一次回去的便是姚軒。

姚家詩書傳家,程家卻是武家,姚軒與姚昭都同舅舅親近,跟着學了弓馬騎射,年紀雖小,身體卻強健。

國子監離姚家不算近,二人便分別備了馬,如此往來。

這一日,姚軒剛剛到了姚家門口,便見有個老者等在那裏,見他過去,極溫和的問:“是姚家的公子嗎?”

“是,”姚軒上下看他一看,和氣道: “老丈有何吩咐?”

齊元子同姚家老太爺是同年,只是一個入了官場,一個入了畫壇,雖是殊途,卻也親近。

前些年的時候,奪嫡之争紛擾,他便避往西蜀去了,再不問世事。

等回到長安,才知故人已去,姚家已然敗落。

想看看故友膝下子孫如何,是以特意着舊衣登門,試上一試。

有着前邊姚盛的對比,此刻再聽姚軒語氣溫和,齊元子心中便暗自贊賞起來,将那會兒糊弄姚盛的說辭拿了出來。

“老朽姓齊,與令祖父有舊,聽聞他辭世,特來祭奠。”

姚軒目光在他身上迅速的一掃,正待說話,卻瞥見府門那裏有人影一閃而過,鬼鬼祟祟。

只看了一眼,他便認出那是姚盛院子裏的小厮。

在心裏諷刺的一笑,姚軒示意仆從将自己的馬牽走,向齊元子拱手示禮:“齊先生往西蜀一游,景致如何?”

齊元子還等着诓人呢,卻不想一個照面就被人翻了老底,暗自驚訝之餘,又怕眼前的少年郎是在詐自己,便故意裝起糊塗來。

“什麽西蜀?”他皺起眉:“老朽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麽。”

姚軒俊秀的臉上有些無奈,請他走在前頭,道:“齊先生,你雖能夠改變自己的衣着,卻難以改變你自己。”

“你食指與中指上有經年握筆留下的印記,并非是習字而留,而是作畫,這是其一。”

“方才擡手的時候,我看見你指甲縫中還有未曾洗淨的赤色顏料,亦可佐證,這是其二。”

“你外衣陳舊,裏衫卻是江南道出産的錦緞,如何也不像是清貧之人,這是其三。”

“你言語之際,長安語音之中卻帶有西蜀語調,而改變一個人的語言習慣,卻非一朝一夕之事,可見你曾久留西蜀,又或者,身邊有極為親密的西蜀出身之人,這是其四。”

他一連說了四條齊元子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瞬間就叫他氣餒起來,随即又有些惱羞成怒。

一邊跟着姚軒往姚家走,他哼道:“猜猜猜,做學問要腳踏實地,哪裏能像是你這樣,什麽都靠猜!臭小子!”

“好吧,”姚軒笑的溫和:“這些都是次要的推測,的确很難發揮作用。”

齊元子心裏舒服了一點:“這還差不多。”

“只是,齊先生,您大概忘了,”姚軒推開自己書房的門,請齊元子進去:“我小時候,是見過您的,不需要什麽推論,一眼就能認出來。”

齊元子:“……”

一點兒都不好騙,沒意思。

姚軒帶着齊元子祭奠過祖父,又往自己書房去取昔日祖父留下的筆墨,再回去時,便見齊元子正望着牆上的牡丹圖出神。

見他回來,齊元子收回目光,別有所思的問:“這是你畫的?”

“并不是,是姐姐畫的。”

姚軒回憶起了姐弟三人一起的時光,目光柔和,道:“她最喜歡牡丹了。”

“倒是難得,”齊元子摸着胡子笑了:“現在的姑娘,心氣都高得很,你問她們喜歡什麽花兒,多半都說是梅蘭,此外便是夏荷秋菊。”

“她們才不說這句喜歡牡丹吶——都覺得那庸俗,失了清高。”

“各花入各眼罷了,自是無可指摘,”姚軒也不介意,只是道:“姐姐說,傲骨铮铮的女子,極少有得善終的,倒不如牡丹繁麗,享盡俗世雍容。”

“你姐姐啊,果真是個妙人!”

齊元子聽得大笑起來:“再過幾日,我便入宮去,指不定還能見到她呢。”

“是嗎?”姚軒聽得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來:“可惜,我等閑見不得她,也只能時不時的寫信,告知彼此境遇了。”

這話說起來掃興,他低低的說了一句,也就不再去提,只是道:“齊先生作何打算,這幾日便留在姚家麽?”

“怎麽,”齊元子看他一眼,不虞道:“想趕我走?”

如今的身份使然,齊元子留在這裏,還真是給姚家臉面了。

“那倒不是,”姚軒微笑道:“只是您是長輩,既然過來,也該知會家父一聲才是。”

“那小兔崽子,”齊元子顯然是想起了什麽,擺擺手道:“去告訴他一聲。”

這會兒姚望還沒有歇下,正在屋裏同張氏說話。

張氏病了好些日子,面上失了顏色,人也恹恹的,只是知道自己兒子失寵,所以更加溫柔小意的奉承着姚望,叫他暢意幾分。

姚望聽得心滿意足,正待說話,管家就趕過來了,伏到他耳邊去說了幾句,就顯而易見的變了臉色。

“——貴客登門,怎麽也不知早些告知于我!”

齊元子頗負盛名,乃當世大家,能夠到已經敗落的姚家來,自然是大事一樁。

姚望最是在意這些門面功夫,吩咐人叫幾個孩子過來,親自去姚軒處,同齊元子問好。

夜色已深,姚盛更是早早睡下,被人從睡夢中驚醒時,自是極為不快,打着哈欠到了姚軒那裏去,瞥見那個被迎到上位的老者,困意登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麽會是他?!

他睜大眼睛,難以置信。

姚望一向覺得這個兒子機靈,這會兒見他目瞪口呆的樣子,卻反倒覺得呆頭呆腦,有些丢人現眼。

“還傻站在那裏做什麽?!”

他皺眉道:“還不過來,向齊先生問安。”

到了這會兒,姚盛也覺察出幾分不對了,恍恍惚惚的說了幾句只覺也不知道是什麽的話,就傻坐在一邊,沒有出聲了。

張氏眼見着姚軒同齊元子相談甚歡,心急如焚,連連給姚盛使眼色,示意他好生表現。

只可惜,從頭到尾,姚盛都跟丢了魂兒一樣,魂不守舍。

并不是他不像攀附一下關系,而是心中太過驚訝,反倒做不出什麽反應。

見鬼了!

這平平無奇的老頭,竟是世間聞名的畫聖!

可是……他卻親手将他推到姚軒那邊去了。

姚盛咬着牙,看姚軒跟齊元子笑談時候的熟悉模樣,只覺心中有一條名為妒恨的蛇,正一口一口的往自己肉裏咬,每一口都見血,又疼又麻。

他臉上笑的僵硬,手指暗自捏在一起,眼底暗光一閃而過。

憑什麽呢,都是姓姚的,好事卻都屬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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