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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殿外的寒風撞得窗戶嗚嗚作響,殿內燒着地龍倒是分外暖和。春喜躬身擔憂地看着坐上的人,只見他捧着茶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陛陛陛陛下,讓奴才幫您換杯茶吧。”
守泰淳看了眼春喜,把杯子遞了過去,眼神有些飄忽,“長公主……有兩個月未來請安了吧?”就連前些日子太子大婚,她也不過是派人送了禮。
“陛陛陛陛下早前派人探視過,已經能下床了,約莫好起來也只需一段時間了。”春喜小心地奉上熱茶,察言觀色算是他的長項,“陛陛陛陛下是想長公主了嗎?”
守泰淳手一抖,差點把茶潑自己手上,只也沒興趣接着了,直接放到一邊去。
“奴奴奴才該死!”春喜立刻跪下,背上起了冷汗。該是殿裏頭燒的太暖,讓他一時半刻起了懶,竟然妄自揣度聖意。
“起來吧。”他有些無趣地靠在椅子上。
誰會想那煞星呢?他不過是無聊罷了。
從前宮羽會時不時進宮,他雖不太樂意見她,但也不能否認跟宮羽相處時的那幾分自在。如今靜了下來,他又不願意管什麽北楚的庶務,一不小心就容易露出蹊跷,惹人懷疑。這麽下來,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可做的。
不過就挨了一杖,怎麽就兩個月了也沒好全?
想到宮羽那個侍女直巴巴地對他控訴着“宮羽受不得大傷”時的表情,守泰淳就覺得煩躁。每晚一閉上眼睛時,他就會夢見宮羽昏倒前的微笑,她比常人要淡多了的櫻粉色的唇瓣微微勾着,眉眼彎彎地看着他,然後便是一片的蒼白,她消失在了霧裏,任他再如何呼喚、尋覓都不會出現。
“陛陛陛陛下可要遣人再去長公主府?”春喜又替他換了新茶。
“不必了。”守泰淳站起來,走到窗邊,見外面還是黑沉沉的,心裏有些不愉。南燕的天多是晴着的,溫暖宜人,哪像北楚總是陰陰郁郁的,就像宮羽那個混蛋。
“擺駕,朕親自去。”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傷得那般嚴重。複仇的小冊子還沒寫全呢,早知道宮羽一杖就倒,他可以直接派人去刑部借本冊子抄。
長公主府內,點墨聽說建元帝要親至時,驚了一瞬後倒是淡定地咔擦咔擦嗑起瓜子,“長公主府建成以來,他還是第一次來,真是稀客啊。”
“面子上總需要過得去。點墨,你這便去打點一下,莫要失了禮數。”
點墨應了聲,懶洋洋地收好了瓜子殼,才下去安排。莫問落下了一步,停在門口,見宮羽慢吞吞地放下書冊,不急不慢地往床上走去,眉頭輕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了?”宮羽難得見他這般。
莫問往外看了一眼,确定附近沒人,才回頭看着她,臉上已帶上幾分嚴肅,壓低了聲音:“殿下,你對建元帝的态度有些不對。你到底想做什麽?”
“被看出來了?”宮羽笑了笑,反而認真地打量起莫問來,倒把一個七尺男兒都看得有些尴尬。待莫問自己都受不住想逃時,又聽她淡淡說道:“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你放心,不會有下一次了。”
莫問扯了扯嘴角,躬身作揖,不再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宮羽見門已經合上,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不用人幫忙,自己躺回床上,想了想又翻了回來,改為趴着,下巴擱在了玉枕上蹭了蹭,打了個哈欠。
等守泰淳被戲很好的點墨紅着眼睛引進來時,看到便是戲更好的宮羽臉色蒼白但又掙紮着想起來的樣子,“免禮了,你繼續趴着吧。”
“兒臣參見父皇。兒身體有恙,有失遠迎,還請父皇恕罪。”雖這麽說着,她倒是很心安理得地趴了回去。
“你的傷還沒好嗎?”宮羽是側着臉趴着的,臉上竟落得和玉枕一般的色澤,不見半點血色。罪魁禍首是他……從進長公主府的那一刻起,他就迎接了一路的目光洗禮,仿佛他真的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不就是一杖嗎!到底是什麽問題才導致她一杖便像去了大半條命的樣子,守泰淳覺得有點頭疼。
“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謝父皇關心。”她衣飾甚是素淨,頭上也只是松松挽了個髻,大半的頭發烏壓壓地披散在床上,顯得沒精打采的,整個人也像塊冰塊一般沒什麽表情。
守泰淳自覺接下來的話不要讓別人聽到的好,打發了春喜幾人到外頭去,自己搬了張凳子坐到她床邊去。這場景,他們先前也經歷過好幾次,只不過這次的角色倒是反了過來。
只是一時也不知怎麽開口,他看向架子上的瓷瓶和金飾,再掃向牆上的挂飾,微微皺了眉。宮羽的房間,是他第一個進入的女子的閨房,即無比較,但他總覺得不該是這樣。如太後,由于偏愛玉石,殿內或多或少擺放些玉飾,然而宮羽的房內,不多,卻也什麽都有,只不過價值有高有低,說不出偏愛,只能是随意拿來湊數的。
真是奇怪。守泰淳忍不住看向宮羽,見她睫毛一抖一抖的,像是快要睡着但又強撐着一般,抿抿唇:“我先前并不知道你不能受傷。”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說出來,開口了後也有些嫌棄起自己,幹脆抱着頭自暴自棄了:“我不會再打你了。”他又不是個喜歡打女人的人,求你們整個長公主府都不要再用看變态的目光看他了好嗎!
“哦。”守泰淳擡起頭時剛好看到她眼裏有些愣松,只很快又恢複了尋常,讓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父皇,為什麽啊?”宮羽眯起了眼睛,端詳着他。
還陷在自暴自棄中無法自拔的守泰淳,有些疑惑:“什麽為什麽?”
“你明明很讨厭我的。”宮羽笑了笑,卻沒有說出來,說到底也不過是她自己的感覺罷了。她在守泰淳驚訝的目光下,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傷好了?”他神色有些複雜,大概是覺得自己的好心都被狗吃了。
“對啊。”她直接承認了,桃花眼笑眯眯的,“父皇還是不清楚兒臣是什麽樣的人呢,否則您今天不該來的。”
說完了,她還嫌不夠刺激守泰淳,又嘆了口氣,說道:“唉,本來已經打算好的了。只父皇這般善良,倒是讓兒……”
突然,房門被敲響了。守泰淳已經從凳子上蹦起來,連連後退,一直碰到了牆才停住,受驚過度腦子裏一片空白。
宮羽頓住了,收起了笑容,重新趴回床上,“進來。”
莫問進來後,感覺房內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他看了角落處的快把自己團成一團的守泰淳一眼,神色有些古怪,但很快收斂住了了,依次作揖:“陛下,殿下,邊關八百裏加急報。”
宮羽示意他繼續說,莫問點點頭:“前南燕三皇子守彥秉從西喬借兵五萬,日前已從西喬借道,占了兩城,自封南燕王。”
“南燕三皇子?”守泰淳走到了莫問跟前。宮晔的皮相雖虛胖,但為王多年,已是有幾分外露的威嚴,即使裏頭的芯換了,待守泰淳嚴肅起來時,也還是能讓莫問感受到了壓力。
莫問有些不悅,但還是點點頭。
“他的母妃好像便是西喬國人。”守泰淳自己喃喃着。三哥竟然沒死,他們南燕皇室還有人在。他轉過頭看了宮羽一眼,可她并沒有看過來,而是一臉淡漠。
“陛陛陛陛下。”春喜在這時候進了來。
“回宮。”守泰淳收回了目光,甩了袖袍,往外走去。
“恭送父皇。”
宮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頓了頓,沒回頭。
宮羽說他不懂她是怎樣的人,兩次了。他不愛思考,也不曾深想,只是用直覺來控制進退。他第一次見宮羽,便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所以嘴上說着讨厭,還是忍不住想親近她,也從來沒認真防備過她。
今日,他們之間的那層紙差點被戳破了,但幸好還是沒有。他護不住那五千三百七十八人,因為已經晚了。但這次沒晚,他三哥還在。
“北楚的天真冷啊。”他想。燒了地龍,也不會有南燕的溫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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