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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突然畫面一轉,郭曉萌看到之前那個活潑的姑娘,現在卻穿着一身嫁衣,面色慘白臉上挂着淚珠,嘴角噙着笑,決絕的直奔一扇大紅門而去,郭曉萌下意識感覺不妙,她快步追上去想要拉住那個姑娘,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那姑娘“嘭——”的一聲撞在了門上。
一瞬間她被吓醒,睜眼看到漆黑的屋子,這才回神兒,她起身點燃一根蠟燭,房間登時明亮了起來,她小心的伸手試了試楚天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一點,但溫度還不似正常人那般。
外面的天蒙蒙亮,郭曉萌出門打了半桶的井水,冰冷的井水浸透了帕子,她将帕子放在了楚天的額頭上,起身準備煮點粥。
“幾更天了?”
楚天被冷帕子冰醒,聲音帶着剛起床的黏連感,顯得有一絲慵懶。
“我,我也不知道幾更天了,外面的天泛亮了。”
郭曉萌有點愧疚的回道,她後悔這會兒給楚天敷冷帕子了,天還這麽早他應該多休息的。
“天都亮了?你這是照顧了我一夜?抱歉連累你了。”
生病的楚天似乎變得柔和了很多,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溫柔親近。
“就當扯平了,我第一次過來,不也是你照顧的我嗎,現在就當是我還給你了。”
郭曉萌說完直接去了廚房,早上她煮了粥,裏面放了枸杞子和大棗,她只知道這兩樣對身體好,但現在适不适合楚天她就不知道了,等着飯做好郭曉萌進屋就看到楚天坐了起來。
“你快躺好別亂動,你知不知道我昨晚費了多大勁才把你的傷口處理好。”
郭曉萌放下碗,按着楚天的肩膀要把人按回去,可楚天似乎倔的很,愣是直挺挺坐在那裏不動,郭曉萌試了幾次都沒能撼動對方絲毫,她有些生氣的擡起頭看向楚天,卻見楚天黑着臉看着不遠處地面,郭曉萌甚至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委屈?!她覺得自己定是見鬼了。
兩人一時僵持不下,最終楚天像是認命一般的閉閉眼,嘆口氣道:“我要去小解,你還要攔着嗎?”
郭曉萌聽完這話唰的一下臉紅了起來,飛快的收回了手,有點尴尬的摳着自己的手指。
“要我扶着你到院子裏嗎?”
楚天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掀開被子慢慢穿好衣服下床。
“不用。”
郭曉萌讪讪的摸摸鼻子,獨自走到桌邊開始低頭喝粥,她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怎麽會幹這麽傻的事兒,硬攔着人家不讓上廁所。
“哎,閨女你自己在啊,楚天吶。”
吉嬸挎着籃子突然進來,看到床上的楚天不在,有些擔心的四下尋找。
“楚天去,去方便了。”郭曉萌尴尬的回道。
正說着,楚天一瘸一拐的慢慢進屋,郭曉萌趕緊起身要去攙扶,但手快碰到楚天時,她想到楚天胳膊上的傷,有點手足無措的呆在了原地。
“我不需要人扶,我自己可以走。”
聽到這話她只好收回了手,有點恹噠噠的跟在楚天身後。
吉嬸沒好氣的瞥了楚天一眼,笑吟吟的拉着郭曉萌坐下。
“閨女,別理他,他就這樣,不知道好賴。”
其實她并沒有真的往心裏去,畢竟楚天向來都是這樣,似乎沒有溫度,總是和人保持着距離。
“這是我用紅棗熬的粥,你先喝點墊墊,我鍋裏還炖了只雞,一會兒就好。”
她把粥往楚天的面前推了推,轉頭看向吉嬸。
“吉嬸吃了嗎?要不要也喝一碗我做了好多。”
吉嬸也不見外,“好的呀,那我就厚着臉皮喝一碗。”
趁着郭曉萌去盛粥,吉嬸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楚天。
“多好的一個姑娘,你就臭着張臉,等人家受夠你不來了,你到時候哭都找不到北。”
說着吉嬸又一臉惋惜的看了看楚天臉上的傷疤,态度變得更加嚴肅認真的警告楚天。
“咱們村的好女娃子都嫌你破了相,說是不吉利,沒人願意跟你,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天仙似的姑娘,不嫌棄你,你還拽上了,我告訴你楚天,你給我好好待這丫頭,要是氣跑了看嬸不打死你。”
楚天聞言也不惱,一言不發的低頭喝粥,吉嬸原本是擔心楚天,一早過來看看,現在卻說了一通狠話,她心裏多少有些不忍。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吉嬸語氣溫和的問道,不難聽出她的關懷之意。
“已經無礙了,都是皮肉傷再養養就行。”
楚天并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要不是有郭曉萌帶來的藥,或許今早他就要涼了。
說話間郭曉萌端着粥來到了桌邊,吉嬸接過粥,對她笑着點點頭。
“我一會兒再去看看二牛,不知道他那邊怎麽樣了,秀兒估計要急壞了。”
楚天想到傷勢不輕的二牛,皺眉道:“我一會兒和您一起過去看看。”
“不行!你身上的傷口還沒有止住血,不能再動了。”
郭曉萌言辭堅決的回道,一副不容反駁的樣子,楚天不由得擡頭看向她,有些不解的挑挑眉,一夜之間郭曉萌怎麽突然變得硬氣了?
“對啊對啊,你也不比他傷的輕,還是就在家裏好好歇着,有什麽事我一會兒過來找你就是,你別去了。”
吉嬸也趕緊阻止楚天,生怕他一時上來倔脾氣按不住。
吃完飯,吉嬸放下七八個雞蛋,這是她帶來給楚天補身體的,然後馬不停蹄的直接去了二牛家。
見吉嬸離開,郭曉萌拿出酒精和新的紗布藥棉,準備給楚天換藥,而楚天對這些一無所有。
“昨晚你給我上的是你們那裏的藥?”
郭曉萌一邊解開他身上的繃帶,一邊點點頭,見楚天後背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她皺緊了眉頭。
“一會兒換完藥,你最好趴在床上,你後背的傷口太深,你總壓着它,傷口不容易愈合。”
楚天一邊聽着她唠叨,一邊好奇的拿起桌上的酒精聞了聞,接着對手裏的東西産生濃厚的興趣。
“這是…酒?”
郭曉萌看他一副想要嘗嘗的樣子,手腳麻利的搶過來,她擰緊蓋子回道:“這是酒精,專門給傷口消毒用,人喝了會燒死的。”
楚天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手裏的酒精,“這個你可有制作方法?”
郭曉萌搖搖頭,“這個即使我有方法你們也做不到,不過你們可以試着做高度白酒,也就是提純你們這邊的酒,高度白酒雖然比不上酒精,但也比沒有強。”
幫楚天消完毒,她又拿出白藥撒在傷口上,然後用新的繃帶包紮好。
“把這個藥丸和藥水喝掉。”
楚天看着黑色的藥丸和藥水,嘴角抽了抽,但當着郭曉萌的面,他只好硬着頭皮,不動聲色的全吃了下去。
“這藥不像是大牛配的。”
郭曉萌沒想到他能嘗出來,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順手将剩下的藥一一收好。
“這也是我們那邊的,只是樣子變了,原本都是白色的片狀,進來後變成了藥丸。”
楚天看向她剛要開口說點什麽,郭曉萌趕緊搶先開口阻止他。
“別問,問就是我不會!秘方你懂嗎?每個藥都是秘方,不是誰都能知道的。”
楚天被她噎的沒話說,一手撐着桌子站了起來,或許是之前流血過多,也許是藥起了作用,他覺得有點困,郭曉萌也看了出來。
“你困了就先睡一覺吧,等着雞湯熬好了我叫你起床。”
楚天剛睡下,院子的門被人推開,吉嬸腳步匆匆的進到了屋裏。
“楚天睡着了?哎,我剛從二牛那裏回來,人雖然傷的不如楚天重,但看着已然是不中用了。”
郭曉萌聽到先是一怔,随後反應過來,“吉嬸,二牛是不是昨夜發了熱?”
“是啊,聽他媳婦說,昨天傍晚人就開始發熱了,當時就去找了大牛,大牛開了兩貼藥,吃了一晚上也沒見好,現在人已經昏了過去,不中用了。”
吉嬸說着眼睛裏泛起了淚花,“我去二牛家看看。”
楚天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并且聽到了吉嬸的話,一手拿着沒來得及穿的外衣,一手扶着牆往外走。
“你去了二牛會好嗎?你才剛退燒別再折騰了,你去還不如我去吶,反正咱倆就能去一人,你去我就在這裏等着。”
郭曉萌着急的看着楚天,但也知道如果好生勸肯定不好使,所以只好用自己帶來的藥威脅他,楚天一聽這話先是有些猶豫,但緊接着就想到了郭曉萌帶來的藥,他像是詢問似的看着郭曉萌。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帶着東西跟吉嬸去看看。”
她這話一出楚天也立即會意,臉上的擔憂稍稍平複。
“那就有勞了。”
吉嬸帶着郭曉萌有急匆匆的趕到了二牛家,二牛的媳婦秀兒一人站在院子裏偷偷抹眼淚,見吉嬸回來她更是悲從心來,抱着吉嬸又嗚嗚的哭起來。
“好了秀兒,你先別哭,這位是楚天戰友的妹妹,昨天就是她照顧着楚天,楚天昨兒半夜發燒就是她治好的,你快帶着我們先去看看二牛。”
秀兒聽完,像是抓到了希望,胡亂的抹了一把臉,推開門帶着二人進到了卧房,二牛整個人都燒得通紅,嘴唇幹裂泛白,郭曉萌見了心底也開始敲鼓,畢竟這只是消炎和退燒藥,二牛這情況應該注射才對。
“你先想辦法喂他點水最好是粥,這藥雖然管用但是有點傷胃,不宜空腹吃。”
二牛家并不富裕,郭曉萌不知道楚天家裏吃的白米,不是家家都有的,秀兒媳婦端來一碗野菜湯掰開二牛的嘴往裏灌,郭曉萌看的直皺眉頭,那根本就是一碗清水煮野菜,湯汁都是綠色的,別說蛋花了,就連油星她都沒有看到。
“你先別喂了,給他少喝一點水,我去楚天家端碗粥來。”
說完郭曉萌撒腿就往楚天家的方向跑,回到楚天家,一進門就看到他一個人坐在屋裏。
“你怎麽不去休息?”
她以為這會兒楚天就算睡不着,也會躺在床上靜養,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腰背挺直的坐在那裏等着。
“二牛怎麽樣了?”
楚天從聽到院子外的腳步聲起,心就一直提着,現在他看着郭曉萌,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答案似的,緊緊盯着。
“和你昨晚一樣,昏睡不醒,要吃我帶來的藥一定要吃點東西,但他家……我回來盛碗粥給他送去,雞湯好了你記得喝,二牛現在身體虛弱受不得補,所以只能給他帶點粥了。”
楚天聞言對着廚房裏的郭曉萌喊道:“架子上有個帶蓋的罐子,你用那個盛粥吧。”
郭曉萌依言盛了一罐子的粥,足足有五六碗的量,也夠他兩人吃兩頓了,盛好粥她又盛出一碗雞湯端給楚天,這才抱着罐子往二牛家跑。
吉嬸等在二牛家的院子裏,見她氣喘籲籲的跑回來,吉嬸伸手接過來罐子,心痛的看着郭曉萌。
“跑那麽急作甚,你也不怕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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