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二人進屋秀兒盛出一碗粥，在吉嬸的幫助下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喂完，随後郭曉萌将酒精遞秀兒。

“秀兒姐，你按我說的幫他把傷口再清理一遍包好，然後服下這藥汁。”

秀兒原本就瘦小，昨天擔驚受怕一夜沒睡，體力實在不行，吉嬸只好留下，兩人按照郭曉萌說的，一步一步的幫着清理傷口，最後喂藥。

服藥後兩人也沒有急着離開，都想看看效果再說，正在這時大牛也帶着剛配好的藥進了門，聽聞楚天吃過這藥并且好了，這提起了大牛的興趣，他先給二牛把脈。

“果然緩解了二牛的症狀，要是如此治療兩天，想來人應該就沒有事了。”

秀兒開心的流下熱淚，拉着郭曉萌的一個勁兒道謝，大牛則對那些藥産生了興趣，見此郭曉萌很大方的每樣拿出一個供大牛研究，又留了足夠的量給二牛，剩下的她還要帶回去給楚天。

離開了二牛家，郭曉萌和吉嬸一起往回走。

“吉嬸，二牛他可有妹妹？”

想起昨夜的夢，郭曉萌留意了二牛的長相，和夢境裏一樣，只是現在卻比夢裏還要消瘦，甚至連二牛家的房子都和夢裏一樣。

吉嬸驚訝的看向郭曉萌，“丫頭你這是聽誰說的啊？這事兒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

那是塵封已久的記憶，吉嬸像是慢慢的回憶又像是傷感的道：“二牛的确有個妹妹，只是養到一歲的時候被拍花子的擄了去。”

“怎麽會被人拐走，我看村裏也不像外人随意進出的樣子。”郭曉萌疑惑的問道。

“哎，那年二牛的爹在城裏找了差事，上元節那天城裏有花燈會，他就帶着兩個孩子一起去逛燈會，二牛吵着要糖吃，他爹就把小女兒交給二牛，讓他帶着妹妹在路邊等着，他爹一個人去排隊買，誰知買回糖來二牛坐在地上哭，他那個小閨女不見了，後來一問說是被一女人抱走了，當時他爹發瘋似的找，可找了三四日也沒消息。”

雖然和自己的夢境不一樣，但夢到一個從沒有見過的人，這絕對不是簡單地事兒，就像之前夢到已經忘記的父親。

吉嬸一上午都在外面，家裏也有好多事等着她回去處理，半路就和郭曉萌分開了，郭曉萌獨自回到楚天家，一進門看到的還是危襟正坐的楚天。

“你怎麽還坐在這裏？”　說完她才想起楚天的在擔心二牛的事，“放心好了，二牛應該沒事了，大牛號過脈說藥效起作用了，再這麽服用個三兩日就沒事了。”

楚天聽後輕輕籲出一口氣，“辛苦了，鍋裏還有飯，你快吃點休息一下吧。”

很普通的一句話，但她卻感覺到了不同，似乎……楚天變得有了溫度？不再那個生人勿近的氣場，這讓郭曉萌心裏一暖。

她的确餓了，走到廚房發現，鍋臺上放着一碗瑩白細長的手擀面，淡黃的湯底飄着星星點點的雞油，一條雞腿橫亘在面條之上，周圍還飄着幾根翠綠的青菜，看到這一切她第一想法就是楚天又不聽話了。

“你滿身是傷幹什麽要做手擀面，身上的傷口有沒有崩開？”

說着他拉過楚天的胳膊想要檢查傷口，可楚天略有不适的躲了一下抽回手。

“無礙的，做碗面又不會用多大的力氣，你吃完……早點回去休息吧。”

郭曉萌确實也想回家了，不為別的，自己的小說也要交稿，還有楚天和二牛的藥還得多備點，于是她飛快的吃完那碗雞湯面，然後又叮囑一邊楚天吃藥的事，直接回到了現實世界，楚天想要叫住她，但還是晚了一步，看着消失的朱門，楚天搖搖頭看向門口給郭曉萌準備好的花瓶。

回到現實世界郭曉萌忙完自己的工作，又在網上開始查找白酒提純工藝，見到提純工藝需要很多的工具，她一時有點想打退堂鼓，但經過研究歷史後，她決定将這些圖紙都畫下來，順便在網上訂購了一組家庭式的提純鍋竈。

正在浏覽着關于酒精的網頁，突然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關于花露水的制作工藝，郭曉萌一下來了興趣，住在楚天家的幾次，基本都會被蚊蟲叮咬，要是将這個配方帶過去……

幾天後郭曉萌帶着準備好的材料和工具來到了朱門內，而順帶着的一瓶花露水，一進門就消失的沒了蹤影，她心想：果然都是合成的，要是純天然的不會消失。

她在屋裏屋外轉了幾圈也沒有找到楚天，只好回到堂屋，看見楚天将之前曬幹的銀耳都包裹起來放好，她心裏有點開心，畢竟楚天相信她的話，沒有因為銀耳的毒素直接丢掉，可惜上次煮的銀耳沒來得及喝，都送給了吉嬸。

正想着目光突然掃過角落裏的葫蘆，之前應該是用來裝水的，上面配有一個密封性很好的蓋子，郭曉萌将自己帶來的中藥粉取出來，一步步開始配置古方花露水。

等楚天回家時，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有酒的氣味，但帶着花的芬芳，郭曉萌正好從廚房出來，手裏端着剛做好的水煮肉。

“我一早過來的，你不在家我就只能等着，我帶了一些特別的調料，做了一道水煮肉。”

楚天放下手裏的工具，這兩天他正在忙着種棉花和玉米，所以一向都是早出晚歸，中午也是帶着幹糧在地裏吃飯，今天中午休息時，他偶然間看到自家屋頂冒出來炊煙，這才收拾東西趕了回來。

“辛苦了，今天我種上第一批玉米，下午可能還要去。”楚天一邊洗手一邊道。

“你身體都好了？怎麽這麽急着去幹活。”郭曉萌放下菜轉身又去了廚房。

楚天也進去幫着端飯菜，“已經好了，你給的藥很管用，二牛也已經能下地走動了。”

“那就好，我又帶來一些常用藥，還有一會兒吃完飯給你看個好東西，不過我想着這東西得需要你幫我找出路才行。”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着一頓火辣辣的菜吃的肚兒圓。

“你看這是我今天上午配置的。”說着郭曉萌拿出之前配好的花露水遞給楚天，“你聞聞看，這叫花露水可以驅蚊蟲，還有熏香的用處。”

楚天聞了聞的确是很香，不似他們那裏的香囊，藥香味重，這個味道清清涼涼的還有花香。

“你剛才說需要我幫忙是什麽意思？”

楚天放下手裏的葫蘆，危襟正坐的看着郭曉萌。

“這東西配方材料比較貴，所以你看能不能先賣給或者送給一下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我對這邊不熟，你有沒有什麽門路？”

楚天聽完若有所思的把玩着着葫蘆，随後看向郭曉萌，“你這東西打算賣多少錢？”

“這個……這邊的藥材價錢我不清楚，這個你來定，賣出去了錢歸你，但我有個要求，買這個的人須得拿出一件官窯白瓷，或者上等的瓷器字畫才行。”

楚天不解道：“你們那邊連字畫也沒有？”

郭曉萌有點心虛的低下頭，“有是有，但和你們這邊的不一樣，大家似乎更喜歡這邊的東西。”

“既然是送，那就不能這麽大一壺送出去，一會兒我去張叔那裏換幾個陶瓶，你把它們分別灌進去，明天我就去送。”

楚天是個說幹就幹的，話音一落擡腳就去找村裏的張叔，他是專門燒制陶罐陶盆的。

郭曉萌借此機會，又把花露水過濾了一遍，畢竟使用中藥粉浸泡的，如果不處理好會有渣滓，等楚天回來，郭曉萌已經都處理好，兩人将花露水灌進瓶子擰緊蓋子，不多不少剛好裝了十小瓶。

第二天郭曉萌進到朱門時，楚天外出還沒有回來，她獨自一人着急的等着。

“楚天，你要的架子做好了。”一個滄桑的聲音響起，郭曉萌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您，您好，楚天出門了還沒有回來。”她緊張地回道。

村長也沒想到楚天家裏有個大姑娘，乍一見到郭曉萌也是一愣，可沒多久他又想起村裏的傳聞，楚天戰友的妹妹救了二牛的事。

“喲，丫頭，是你救得二牛吧？”

村長将架子放在了院子裏，從腰間取下旱煙袋叼在嘴裏，拿出火鐮在一邊噼噼啪啪的打了半天，郭曉萌見此跑回廚房，拿出一個新的火折子遞過去。

“您，您用這個點煙吧。”

村長笑着拿過去，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火折子，接着拔開蓋子點燃了煙袋。

“這東西不便宜吧，這是個好東西，咱們村裏人可是用不起的。”

說着将火折子蓋好遞還給她，郭曉萌見此趕緊擺擺手，接着又往回縮。

“您拿着用吧，點煙這個方便一點。”

村長嘬了一口旱煙，笑着打趣道：“你這是能做了楚天的主了，送我東西都不用和他說一聲？”

“這東西本來就是她的，她當然做得了主。”

楚天突然提着一個包袱回來，進門走到村長面前微微欠了欠身，接着順手将包袱遞給了郭曉萌。

“這是他們的回禮，你看看有喜歡的就帶回去吧。”

郭曉萌接過來直接送進了屋，村長看到兩人這般熟稔自然，欣慰的咧嘴一笑。

“村長，架子做好你說一聲就是，我自己過去搬就行，”

楚天一手拍着架子，一邊和村長客氣的聊着，郭曉萌躲在堂屋裏聽得清清楚楚，想到之後要做彈棉花的架子和紡線機，郭曉萌覺得應該和村長好好聊一下。

“村，村長，如果我有圖紙，您能照着圖紙做出來東西嗎？”

楚天好奇的看向走出屋的郭曉萌，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麽新鮮東西，村長則是有些為難的嘬着煙袋嘴。

“老頭子雖然是個村長，但也沒上過幾天學，要是簡單的圖我能看懂，要是字多的我就不行了。”

郭曉萌像是想起了什麽，轉身回屋在送給楚天的種植資料裏，一通翻找後，找到了一張圖紙，看到她拿着那張彈棉花的架子圖，楚天似乎猜到她的用意。

“就是這種圖，上面的數字我可以幫您改成大寫的，您看看這種圖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