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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江北的街道不算寬敞，好在吃食種類齊全。

只是昭月一家家招牌看過去，卻都沒走進去。

“娘子是沒有胃口嗎？”

昭月揉了揉小肚子，若有所思道：“我挺餓的，只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宋羨救她多次，她感謝的話說了一籮筐，但宋羨都沒什麽反應，她便想着給他買份謝禮。

只是逛了一圈又一圈，卻不知買什麽好。

“娘子可以送一樣親手制作的禮物給世子爺聊表心意。”

昭月眼睛一亮，“這個主意好。”

“只不過我送什麽呢？”她捏着下巴來回踱步，宋羨金銀不缺，尋常物件估計也瞧不上。

三人又在街上溜達了好幾圈，最後昭月決定，親手繡一個荷包送給他。

“自古女子都會送荷包給夫君表達愛慕之情，娘子想得周到。”

昭月嘴角的笑抽了抽，“呵呵，是嗎……”

怎麽送個荷包還有這麽多說法，她純粹想着荷包也算貼身之物，宋羨用銀錢時看到荷包就會想起她，日後回京時能把她這位荷包主人給一起帶上。

“只是我的刺繡功夫實在是……”

昭月頗為難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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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看着外面天色不早，想了想便道：“江北咱們也不熟悉，不如回江府，托将夫人尋個繡娘來教教娘子？”

昭月一拍手心，“這個辦法好，咱們再打包些吃食回去吧，我方才見那邊有芙蓉糕賣，江北還有什麽特色小食我都想嘗一份。”

日落黃昏之際，三人有說有笑回了府上，剛進垂花門，等在門上的侍女便迎了上來，說大姑娘來了，并且在院裏等了許久。

“你沒跟她說我出去了嗎？”

“奴婢說了，大姑娘說橫豎她無事，就在這裏等等也無妨。”

昭月看了眼侍女，眸子微眯，“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小施。”

“小施，你原來是伺候你家大姑娘的嗎？”

“是，大姑娘怕久月姑娘身邊無人伺候，特地派奴婢前來服侍。”

昭月睫毛輕眨，臉上笑意淡了幾分。

直到入了偏廳，昭月才重新揚起嘴角，“江姑娘，實在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江清茵盈盈起身，“是我冒昧打擾了。”

不過半日光景，江清茵的身上又換了一套新的衣裙，雖是滿頭珠翠，不過看得出來都是些不算太貴的首飾。

但她擅長搭配，一身明豔動人，相比昭月一襲淺白棉質衣裙，頭上僅有一根銀簪，又在外頭逛了半日，發絲顯得有些紊亂。

兩相對比下來，江清茵心裏又自信不少。

“不知江姑娘找我有什麽事？”

江清茵親熱牽起昭月的手，“我是家中獨女，爹娘寵愛卻也沒有姊妹相伴，我見月妹妹與我年紀相仿，很想結交一二。”

“原來如此，那姑娘可多來院裏坐坐。”

江清茵捏着繡帕露出忐忑，“只是不知，我常來此找妹妹，不知會否叨擾了宋大人？”

“自然不會。”

宋羨的屋子與她的屋子一個北一個南，就算她們在這裏唱大戲他那邊都未必聽得見。

江清茵看了眼外頭院子，一雙眼藏着期盼問道：“不知宋大人可在？”

昭月搖搖頭，“我不知道。”

她眉梢微不可及皺了下，江清茵這話問得真是奇怪，她難道不知道她剛回來嗎，要問宋羨在不在，江清茵這個一直守在這裏的人才最清楚吧。

“需要我幫你尋他過來嗎？”

“不不不，我就是随口一問。”

江清茵立時有些慌亂，捏着繡帕連連擺手。

而且什麽叫幫她，她這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權嗎，明明自己什麽身份也不是，憑什麽這樣與她講話。

江清茵掩下惱意，耐着性子指了指右邊桌上。

“這些是我精心挑選送給妹妹的見面禮，還請妹妹收下。”

昭月看着桌上堆山碼海的精致物件，本着禮尚往來，她轉頭看了眼青杏，示意她把她們買回來的吃食分一半給江清茵。

“我也沒別的東西回贈，這些是我剛剛在街上買的，我都嘗過，挺好吃的。”

昭月這話不假，她如今真是一窮二白。

原先林茂正妻王氏所贈的一匣子珠寶，她全送去了張家藥鋪，并叮囑一定要交到婉兒姑娘手上。

雖然張家小哥待婉兒極好，可日久天長人心難測，有點銀錢傍身總是好的。

至于昭月自己，她掂了掂手裏還沒花完的碎銀，反正有宋羨在，定餓不着她。

江清茵看都沒看那些吃食，只揚手讓侍女收下。

待她走後，昭月走到圓桌前，看了眼江清茵留下的東西，不想皆是毛筆硯臺等物。

昭月挑了挑眉，“說是送給我的，可我怎麽覺得這些東西給宋羨用更合适？”

青杏倒了杯茶遞給昭月，引導着問道：“娘子看明白江姑娘此番用意了嗎？”

“所以，她在這兒坐這麽久，并不是等我，而是要等宋羨，她看上宋羨了？”

青杏松了口氣，欣慰點頭，“娘子總算想到這層了。”

昭月捧着茶盞卻沒喝，貝齒磕着茶杯邊沿，眼睛飛快轉悠着，“以宋羨的身份，愛慕他的人滿京城都是吧。”

就算有人看上宋羨又怎麽樣，此事又與她無甚關系。

昭月垂下眼眸，忽然覺得這堆毛筆硯臺十分礙眼，甚至想把它們丢出去。

“娘子，世子爺來了。”

宋羨跨步入內，見昭月背對着她，聽見他來了也不曾轉身，肩膀耷拉着，像是不太高興。

他主動搭話道：“上街買了什麽好東西？”

昭月喝了口茶在嘴裏，卻不咽下去，鼓着腮幫子不答他話，只伸手敲了敲桌面。

青杏将她們買回來的吃食和江清茵送來的東西都放在了一塊兒。

宋羨望過去，自然先注意到他感興趣的。

“這方硯臺不錯。”

昭月聞言，喉嚨咕隆一聲把茶咽下去，瞪着他問：“你覺得不錯？”

宋羨點了點頭，見她如此神色，又不明所以。

昭月扁了扁嘴，看來那個江姑娘的确挺會送東西，一送就是宋羨看得上眼的。

她嘗遍了一整條街的糕點鋪子，精心挑選回來甜度适中又适合他吃的糕點。

但是他的眼裏只有硯臺。

硯臺有什麽好的，又啃不動！！

“世子爺，晚膳備好了。”崔風入內說道。

宋羨點點頭，轉頭對昭月說，“一起用晚膳吧。”

廚司制晚膳前，宋羨特地吩咐多制甜辣重口味的菜式，以後也如是。

“不必了，我吃我自己的東西就好。”

昭月彎着腰用雙手把糕點攏起來抱在懷裏，一個眼神也沒給宋羨。

“青杏白桃，把咱們的東西拿上回房。”

望着小姑娘将發尾甩得一左一右晃動，氣沖沖的背影。

宋羨素來沉穩從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困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