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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我?我當然也希望宋大人能覓得賢妻呀。”昭月纖長手指劃了劃被子,笑吟吟說道。
這話一出,宋羨眼底的期待一下被撲滅,臉色也慢慢沉了下來。
握着她腳踝的手不由自主收緊,腦海中甚至閃過一絲拙劣念頭。
想抓着她的腳踝将她步步緊逼至床榻角落,看到那時,她還敢不敢直視着他的眼睛,說出這句說着無意聽者剜心的話。
見他臉色不對,昭月扇了扇眼皮,有些不明所以。
難道祝他找到一個賢惠的夫人不對嗎?
她咬了咬唇,試圖打破這個突然就沉寂下來的氣氛。
“外面,是要下雨了嗎?”
宋羨輕嘆一聲,眼底恢複清明,慢慢開口:“嗯,應該會有一場大雨。”
烏雲很快襲來,屋內光線也變得有些昏暗,船只被風吹得越發搖晃。
昭月的小腦袋瓜又忍不住開始亂想,她想象着船被浪打翻,自己噗通落入水中,再次經歷那股溺水窒息而亡的感覺。
她緊張得整個人都有些發抖。
宋羨察覺出她的異樣,将她的褲子拉下來蓋住腳腕,放進被窩裏,起身去将屋子裏的燈都點起來。
見他要往門外方向去,昭月心底一急,拽着被子連忙喊道:“你要去哪裏?!”
宋羨腳步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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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緊張兮兮望着他,目光所及,眼裏只有他一人。
宋羨心底瞬間變得柔軟,朝外頭吩咐:“再送幾盞燈進來。”
方才見着變天,青杏白桃便立刻趕來昭月住處,想着陪她,又見關着門,便沒有貿然闖進去。
聽見裏頭吩咐,二人趕緊将燈盞送進去,又迅速退了出來。
有世子爺在,自然用不着她們相陪了。
床邊桌上,燭火搖曳。
昭月方才被吓得有些青白的臉色慢慢緩和下來,只是小拳頭還在緊緊攥着被子。
宋羨覆上她的小手,将那方可憐的被角解救出來,以自己的手替換,讓她緊緊握着他的手。
“別害怕,我不走,就在這裏。”
他溫柔低喃,一下撫慰了她心底的不安。
昭月的腳踝很快消腫恢複如初,只是箭傷還未痊愈,一應飲食都得清淡。
可這些清湯寡水對昭月來說簡直跟每日要喝的那一大碗藥一樣難吃。
她嘴巴已經素了好幾日不見葷腥,不管青杏白桃怎麽勸說,她也不肯多用。
宋羨知道後,每日一到飯點便過來陪着她一起用膳,說是監督,更多的是在哄着她吃。
“我想吃辣子雞。”
“過幾日。”
“我想吃酸辣牛肉面。”
“嗯,過幾日。”
昭月:“……”
“除了這三個字,你還能有別的話對我說嗎?”
宋羨無奈,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真的好吃,你試試。”
昭月嘟着唇不滿,見他堅持,她不情不願傾身向前,張嘴咬住。
吃進嘴裏才猛然發現,她剛才吃的是宋羨的筷子。
青杏也吓了一跳,趕忙上前想要為他更換筷子。
哪知宋羨卻道:“不必麻煩。”
然後面色如常繼續用膳。
昭月瞪大眼睛盯着他的動作,有些難以置信。
這還是那個連她不沐浴都嫌棄,渾身上下都寫滿潔癖二字的宋羨嗎??
見她目光炯炯,嘴巴裏含着魚肉沒動,宋羨勾了勾唇,溫聲提醒,“別愣着,吃進去。”
昭月立刻照做,咀嚼兩下,眼前不由一亮。
她吃魚喜歡做成重口來掩蓋腥味,譬如剁椒魚和糖醋魚,像這般清蒸的她還是第一次吃。
沒想到味道竟這般鮮美,既保留了魚肉的軟嫩,也絲毫不感覺到腥味。
見她愛吃,宋羨叫青杏拿了一雙幹淨筷子過來,他用筷子将魚刺挑出,魚肉放在一個單獨的碗裏,再将滿滿一碗的魚肉放到昭月面前,任她吃。
昭月就着魚肉吃了整整一大碗米飯,把小肚子都吃出來了。
青杏笑笑說道:“果然還是世子爺有辦法。”
船只一路行至通州的這段時日,宋羨每日都會過來陪昭月用午膳晚膳。
有時他因公事耽誤來晚了,昭月便眼巴巴的在門口等着他,時不時朝走廊張望,待看見他的身影,小臉才重新有笑意。
船只在通州碼頭靠岸停歇,有人下船前去采買,也有人終于等到機會上船。
“姑娘,二姑娘登上船來了,說來看望你傷勢恢複的如何。”
昭月的傷養了這些時日已然大好,藥也已經停了,只是她在宋羨的船上住着又舒适又自在,每天還有挑好刺的鮮嫩魚肉給她吃,她才不願回到江家的船上。
昭月推門往外看去,見那邊場景,忍不住搖頭諷笑。
她的好妹妹說是來看望她,卻又将徐饒攔住,捏着帕子一臉羞澀攀談。
這是眼見宋羨無望,換新目标了?
見徐饒臉上已經露出不耐神色,估計是看在江清茵是她的妹妹的份上才與她多說幾句。
“白桃,去請她過來吧。”
就怕徐饒忍無可忍,将手臂一甩,她那位好妹妹正好上演碰瓷式的摔跤,哭喊着便賴上他了。
好不容易才跟徐小公子說上話,卻被打斷,江清茵臉色并不好看,又見昭月住的房間這般寬敞明亮,眼底嫉妒火苗一下燃起。
“姐姐養傷這麽久也該好了,不如今日就随我回自家船上,免得再待下去有損江家名聲。”
昭月閑适一笑:“我一人住在此處,身邊又有青杏白桃随侍,循規蹈矩沒給宋大人添任何麻煩,怎麽到了你的嘴裏,就有損江家名聲了?還是在你眼裏宋大人就是那般淺薄之人,會對有傷在身的我做些什麽?”
聽到最後一句,門外的宋羨腳步一下頓住。
他想起那個落在她頸窩的吻,眼底沉思片刻,他轉身離開。
“你!!”江清茵啞口無言,又覺得氣憤不過,甩着帕子抛下一句,“任憑姐姐巧舌如簧,要是覺得受點小傷就可以攀上南安王府,還是醒醒吧!!”便氣沖沖轉身而去。
白桃見昭月臉色有些不好看,連忙為她斟了一杯茶,“姑娘別把那些話放在心上。”
昭月笑笑搖頭,“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從前在宮裏,她的大姐姐和三妹妹,三人從小争鋒相對,誰也看不慣誰,反正姐妹情深這種事是輪不到她了。
她打了個哈欠準備午睡。
白桃為她關上房門,想起自家姑娘方才的臉色,她嘴上說着不在意,想必還是被二姑娘的話給氣到了。
便想着去廚房煮紅棗茶,等姑娘午睡醒來喝上心情就能好些。
只是在廚房翻找一通,才想起紅棗沒了,下船去采買的人還未回來。
想着再找些別的,不想翻出來那日婉兒姑娘贈給她們姑娘的藥包。
只是不知姑娘現在的身體狀況能不能服用,便拿着去問醫女。
醫女見藥包外頭的張家藥鋪的印記,了然道:“不必看了,這藥我知曉,的确是強身健體的補藥,也适合大姑娘如今服用。”
白桃欣喜道:“多謝,那我現在就為姑娘熬上。”
傍晚時分昭月才睡醒,掀被下床,屋子裏一個人也沒有,倒是桌上放着一碗冒着熱氣的藥。
她以為是之前喝的那些傷藥,想也沒想便端起一口喝完。
只是這藥似乎跟往日的不一樣,喝起來有酸澀的味道,而且她感覺喉嚨和胸口,甚至整個身體都變得熱騰騰的。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領,起身想要去開窗吹吹風,忽然又響起敲門聲。
“進來。”
宋羨推門進來,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凝重。
“我有話對你說。”
“哦……”
見他一本正經,昭月以為有什麽要事,只得先坐下聽他說完。
只是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她覺得渾身越發燥熱,就連眼神視線也變得有些迷糊。
她忍不了了,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不想身形一晃,整個人直直朝宋羨的方向倒去。
“小心!”宋羨吓了一跳,伸臂将她接住抱在懷裏,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他連忙問道:“你怎麽了?”
“我,我沒事啊……”昭月眼神慢慢變得迷離,她張開唇喘氣,舌尖不自覺舔着幹燥的唇。
宋羨眼神一沉,立刻貼着她的手腕把脈,只是并無異樣。
見她雙頰緋紅,他伸手碰了一下,燙得厲害。
她這樣子,倒有點像是喝醉了酒。
男人手背冰冷,貼着她臉的那一刻異常舒服。
她雙手立刻如藤蔓似的環抱着他的手臂,用軟乎乎的臉頰蹭着他的手背,小小身體嵌在他懷裏。
“好舒服呀。”昭月滿足喟嘆一聲。
宋羨渾身僵住,極力克制被她随随便便就撩撥起來的念頭,握緊拳頭想要收回手。
小姑娘立刻嘟起嘴巴,軟糯着聲音控訴說:“我都給你親了,你給我蹭一下怎麽了,小氣……”
宋羨一下驚愕住,“你知道?”
“知道啊。”昭月歪着小腦袋瞧他,眼神迷離妩媚,甚至笑出一排明晃晃的潔白牙齒。
她甚少笑得這般傻氣,反而天真爛漫的可愛。
宋羨心底一動,溫柔撫摸着她的臉頰,輕聲細語問她:“聰明的姑娘,還知道什麽?”
昭月哼唧兩聲,用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下唇,“知道你這裏,很軟。”
室內一下安靜下來,宋羨壓抑的呼吸聲越發明顯,他眼神炙熱,啞着聲音蠱惑她,“那你想嘗嘗嗎?”
小姑娘猛地點了兩下頭,雙臂攀着他的肩,大膽又熱切地吻了上去。
唇與唇相觸的那一瞬,彼此身體皆是一震。
她的吻生澀稚嫩,不帶一點旖旎,反而像小孩嘗糖果似的只當好玩。
感受着她唇瓣的柔軟,宋羨喉結滾動,覆在她後背的手慢慢上移,扣着她纖細的脖頸,将她整個人壓向他。
吻忽然間就變得強勢激烈,昭月吓了一跳,十指無措地拽着他的衣衫,卻并不服輸,也未曾推開他,而是仰起頭自覺找到一個舒适的姿勢去承受。
漸漸地開始招架不住,她渾身戰栗,被封住的唇角溢出旖旎低喃,軟綿的語氣求饒說:“不親了,好累……”
宋羨腦海中殘存的理智讓他慢慢清醒,唇與她分開,只是手臂還緊緊抱着她的腰,不至于讓她整個人從他腿上滑下去。
昭月伏在他肩頭喘着氣,唇又紅又腫,泛着一層暧昧水光。
她溫熱的呼吸和低喘聲在他耳畔響起,壓抑的欲念又呼嘯而至。
宋羨暗暗吐出一口氣,握拳隐忍,感嘆懷裏的人兒威力之大,一句話一個眼神,甚至一個動作,就能打破他的自制力。
時間一點點流逝,彼此情緒平複下來,昭月已經在宋羨懷裏又睡了過去。
他伸手愛憐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打橫将她抱起放回床榻,為她蓋好被子。
沉吟片刻,再次為她把脈,依然無恙。
那她方才猶如醉酒的迷離神态又從何而來?
環顧四周,他目光落在桌上的空碗處,眉梢慢慢蹙起。
許是藥物作用,昭月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次日早晨。
她抱着被褥陷入迷茫:“我怎麽又睡着了。”
而且……她閉眼揉了揉額頭,覺得腦袋像漿糊,暈乎乎的,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
青杏推門進來,手裏還端着熱乎乎的早點,見她坐在床上,溫聲道:“姑娘終于醒了,昨夜晚膳也沒吃就睡着了,現在肯定餓壞了吧。”
一聽這話,昭月更迷糊了,“所以我是從昨天下午睡到了現在??”
“是啊,不過這也正常,姑娘服藥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比較嗜睡。”
“這樣嗎……”
昭月左右晃了兩下腦袋,總覺得昨天還發生了什麽很要緊的事,好像宋羨來找過她,說有事跟她說來着。
至于後面……她就是想不起來了。
“姑娘快吃早點吧,吃完了咱們下船逛逛,聽說通州的新鮮玩意也不少呢。”
“我們還在通州嗎?船還沒出發?”昭月意外道。
“沒呢,世子說下午才出發,所以咱們還有時間去逛逛。”
“太好了!!”昭月一臉欣喜。
一說到逛街玩樂,她便把什麽疑問不解通通抛到了腦後。
喝了滿滿一碗粥,又吃了兩個包子,帶着青杏白桃正要出門,一拐角,便撞上宋羨和幾名錦衣衛。
“大家早呀。”昭月笑吟吟朝他們打招呼。
衆人立時朝她微笑颔首:“江姑娘。”語氣比往日親和不少。
反倒是宋羨怔愣了一下。
見她望着他時目光與平常無異,臉上絲毫沒有女兒家的羞澀,他的眸色一下黯淡下來。
難不成……
見她穿着簡便裝束,手上還拎着錢袋子,他問道:“要去哪裏?”
“我想帶着她們倆下船去逛逛。”怕他不肯,她走上前兩步,扯了扯他的袖口柔聲說:“就去一會兒,耽誤不了太多時間的。”
她一雙眼睛純然無辜,巴巴地瞧着他,全然不似昨日的依賴嬌媚。
昨夜他拿着空碗去尋醫女,醫女診斷一番後,立時戰戰兢兢跪下告罪,說沒想到那并非強身健體的補藥,而是助情藥。
而且與昭月服用的傷藥相克,會産生某些副作用。
至于這副作用是什麽,宋羨現在已然親身體會到了。
他暗自長嘆一聲,維持着一貫平淡地語氣答道:“好。”
昭月臉上一喜,擡腳剛要走,便聽他又開口道:“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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