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十四道光

第二十四道光

聖誕節這個令衆生悸動的節日結束後，随之而來的是第四次月考和元旦彙演。

前者，衆學子們在每月一掙紮中已經躺平任□□了。後者是向光的一大盛會，一個月前已經開始熱火朝天地準備。

1班報了一個節目，文娛委員林雪組織的一場樂器演奏串燒。她召集了班上所有會樂器的人，準備來場民樂和西洋樂器的碰撞，古典和優雅的融合。

雖然大家平時都是痛苦的學習狗，但大家都多才多藝，痛苦學習之餘還不忘投身興趣。

這要得益于向光這所學校，因為極好的教學環境和開放大膽的教學風格。它雖然不是一所貴族學院，除了分數線高外，每年的學費也挺可觀的。

能進來的除了學習極好的特招生，剩下的都是家庭至少小康的學子們。

這場演出，林雪共召集了包括她在內的6名樂器手。涉及6種樂器，西洋樂器鋼琴、小提琴和大提琴，民族樂器古琴、琵琶和蕭。

原本林雪還想找有沒有人會二胡和唢吶的，但是可惜沒有，讓她想加入流氓樂器震撼全場的想法破滅。

樂器演奏串燒共計劃了3首曲目，這一個月來1班的6名樂器手除了學習，在魔鬼教練林雪的鞭撻下，所有的空餘時間幾乎都留給排練了。

為此施嘉的周末圖書館自習都被暫時取消，只有晚上會跟姚遠打電話交流學習。

是的，少女也參加了這次表演，在林雪通知要排一場演奏會的時候，她第一次主動舉手報名了。

不只是抱着幫助好友的心思，在身邊好友都生活得多姿多彩的情況下，她也想把自己可能性無限擴大，嘗試跟上輩子不一樣的人生。

少女擔任的是琵琶手，這還是小時候外婆教她的。施外婆出身一個書香門第，算是舊時的地主家小姐，後來遭遇家變才落寞下來，但是一手琵琶技藝還留着。

小時候，外婆經常帶着小施嘉玩琵琶，她也算是學琵琶長大的，現在再撿起來一個月時間也來得及。

為了這次演出，她特地回了趟C縣，跟外婆說了一聲，把之前留在家裏的琵琶帶回A市訓練。

“你們現在合排是不是已經差不多了？”電話那頭的少年問。

“對，你一定想不到我們排的曲目是什麽，到時候大家都會大吃一驚的。”施嘉埋了個懸念，仿佛看到大家吃驚的場景，興奮地語調微微上揚。

少年幾乎可以看見少女說話時晶亮的眼神，“哦？那我等着你的驚喜了。”

“嗯嗯，我這有一題......”閑聊了幾句，施嘉又切回正題。

元旦彙演前一天，恰逢周末，大家提前去學校禮堂進行最後的彩排。

這次算是表演前最正式的一次排練，學校為了節目保密，大家手機都不允許帶進去，除了工作人員和演出者，都不允許進去。

1班的樂器演奏串燒彩排結束，就看到臺下其他的表演者贊嘆的目光，他們就知道這表演成了。

“我保證你們明天一定一鳴驚人。”

“對呀，對呀特別有新意，讓人眼前一亮。”

迎着大家誇獎的聲音，林雪帶着1班6個人寵辱不驚地離開。

等走出衆人視野後，大家唰的一下抱成一團，激動地蹦蹦跳跳，熱血沸騰。

“之前都是咱們自己練，一直有點忐忑效果怎麽樣，今天終于可以放下心了。今天大家回去再試試服裝，熱熱手感，明天我們争取一鳴驚人！”

負責人林雪平複好心情，壓抑着喜悅，殷切地囑咐大家。

——

周一，元旦彙演終于在衆人的期盼中到來。

這次演出，向光下了大手筆，邀請了一個直播團隊，專門給未在場的學生家長直播演出。

當然這也意味着舞臺不允許出錯，所以臨近開場，舞臺後臺衆人忙得團團轉，亂糟糟的。

“诶，有沒有看見我的帽子？”

“我的水杯呢，誰看見了？”

“主持人呢，主任去哪了，快來候場。”

......

各種聲音鬧成一團，而施嘉穿着剛換上的演出服，正坐着調試琵琶，練手感。

靜靜坐在人群中的少女和同伴吸引了衆多目光，不只是少女出色的樣貌和素手撥動琴弦的樣子，而是1班他們6個人穿的太顯眼了，幾人像是參加cosplay一樣。

觀衆席上姚茜茜一臉期待地等着演出開始，為了記錄，她還特地帶了錄像機。

遠在C縣的施外婆邀請了她的牌友們一起守在電視機前，等着向光元旦彙演的開始。出差途中的許妍，也帶起耳機，點進施嘉提前發來的直播鏈接。

向光的元旦彙演，在衆人翹首以盼的目光中終于拉開帷幕。

這次的主持人還是老面孔，段竟學長和秦文學姐，段竟學長今天一身白色西服，帥的下面的短發少女嗷嗷叫，他優雅曲手扶着身邊穿着黑色禮服裙的女生上臺。

“尊敬的各位來賓，電視機前的各位觀衆，大家下午好！......”

臺上的段竟和秦文在報幕和串詞，開場表演的舞蹈協會女孩們已經候在臺階下了。

“讓我們掌聲歡迎，舞蹈協會帶來的開場舞表演......”

這次彙演，從下午2點開始，一共4個小時，共計15個表演節目。

1班的演出排在中間，這也是學校對他們節目的信任，在中途觀衆都疲憊的時候，再由他們帶動氣氛。

等了将近兩個鐘頭，施嘉她們已經候在場下，等着主持人報幕上場。

6位少年少女們互相看了一眼，一起伸出了左手交疊在一起，小聲打氣。

“接下來的表演，可以說是一個創新，一場文化的融合，活潑和莊重的碰撞。”

“哦？段竟你這介紹的，我興趣都被勾起來了，忍不住想一睹為快。”

“那我們還等什麽，讓我們掌聲有請高一（1）班表演者所帶來的樂器串燒，《我們的童年時光》”

随着段竟學長的報幕詞落下，臺下響起來熱烈的歡迎聲。

施嘉就在一片璀璨的燈光中，抱着琵琶跟在林雪後面走上臺。

少女黑亮頭發全部團了起來，鬓邊插着一朵盛開的牡丹花，頭頂戴着着樣式繁雜的頭冠，豎着一對毛絨絨的兔耳朵。

臉上的妝并沒有過濃，額間一點紅，柳葉眉下杏眼畫着微微往上調的眼線，加深了的深邃感，瓊鼻櫻唇。耳邊挂着誇張的金色耳墜，顯得臉愈發小巧。

穿着一身西游記裏玉兔精的打扮，脖子戴着極具華麗感的項圈。一身橙紅色堆的西域服飾，露出一截白嫩的腰，寬大的束腳褲上圍着一圈亮晶晶的裝飾。

□□的腳踝上綁着一圈鈴铛，她就這樣赤着足走了上來，步伐走動間仿佛還能聽到清脆的響聲。

這裝扮，把大家鎮住了，一時找不到言語。除了少女極具特色的打扮之外，其他5人也都別具一格。

挽着發髻穿着水袖漢服抱着古琴的林雪、拿着蕭的俠客、穿着燕尾服的紳士，戴着瓜帽穿着唐裝的地主，甚至還有個拿着小提琴穿着哆啦A夢睡衣的男生。

真的是一場文化的碰撞，各色人物的融合。随着表演者在舞臺上落座，燈光暗了下來。

首先發出聲響的是鋼琴，一曲歡快的前奏想起，施嘉的腳邊的鈴铛跟着節奏響動，随後古琴悠長缥缈的聲音也加入進來，再接着是清脆明亮的琵琶聲。

這時大家聽出來了，這是哆啦A夢的主題曲！臺下的人随着跳動的旋律一起進入了奇妙的世界。

正當大家嘴角帶着笑意入迷的時候，這時音樂一轉，陡然激烈，古琴和鋼琴瞬間慷慨激昂，短促的蕭聲合了進來，小提琴和大提琴指尖在琴弦上飛快跳動，琵琶發出铮鳴聲。

急促的碰撞，充滿着冒險，這是西游記的《大聖歌》。瞬間把衆人帶入了那個大鬧天宮的場景，孫悟空在眼前跳動的身影依稀可見。

這時激烈的铮鳴聲一滞，樂聲開始叮咚作響，像是悅動的溪流，充滿着熱鬧的氣息。明亮歡快的樂符在他們指尖跳動，讓人忍不住想要打出一手好牌。

這是歡樂鬥地主的背景樂，調皮的樂聲在大家四周竄動，讓人捂臉失笑，整場氣氛又歡快起來。

随着一聲清脆的鈴铛聲，表演結束，短短幾分鐘的演出編織出了一場奇幻的夢境，臺上的樂手手牽着手在雷鳴的掌聲中退幕，留下滿堂喝彩。

現在是A市最冷的時候，外面蕭瑟的寒風并沒吹散禮堂的熱意。一下臺，衆人抱成一團，一個月的辛苦和汗水并沒有白費。

衆人激動過後，施嘉還是感受到一絲涼意，她的衣服最為單薄，露腰又露腿。

正當少女抱着胳膊滿場找她的羽絨服，随後而來的清隽少年，拿着一件大衣給她披上。

寒意頓時被殘留體溫的外套驅散，看到來人，少女情不自禁地眉開眼笑，腦袋上的兔耳朵随着她的動作微微顫動。

她單薄的身軀裹在少年寬大的衣服下，衣袖長出一截。小巧的指尖蜷縮在袖子裏，下擺幾乎長至腳踝，露出一雙玉白的足，鈴铛随着少女動作清脆作響。

這響聲一聲一聲又一聲敲擊着姚遠的心髒，他眼神微凝，屏住呼吸。少女頭上的兔耳朵顯得柔軟而蓬松，讓他心間酥麻，驅使着他不由自主冒犯地伸出指尖揉搓了下。

少年帶着強忍的克制，甚至輕得呼吸都停掉了，“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