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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周寡婦剛到地裏,就惹來好多人的注意,畢竟昨天中午她搜集煙盒錫紙的動靜不算小,不少人家都知道了周家要買自行車了。

這不看到周寡婦來了,都想過來問問自行車的事情,即便他們買不起,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聽着呀。

周寡婦到了平時上工的地方後,跟她玩得好的苗家婆子便湊上來了,打趣道:“可以呀,你家亦明這又是去城裏工作,又是配上自行車的。”

聽着苗家婆子這誇贊周亦明的話,周寡婦止不住的笑意,但還是謙虛道:“還好,也不全都是亦明有本事,還多虧了亦明他哥給的自行車票當定婚禮,才能買到自行車。”

雖然周寡婦話是什麽這說着,但她臉上對于周亦明的自豪是掩蓋不住的,畢竟別的人家就算有了自行車票,也不是想買就能買到自行車的,得有錢才行呀。

對于周亦光給周家自行車票的事,周寡婦向來是不會隐瞞的。

對于周亦光給周家的東西,周寡婦都是放在明面上的,甚至村裏有不少人都知道周亦光的大半工資也都是上交給她的。

這也導致不少人在背後說周亦光傻,說周寡婦心黑,不養着大兒子一家,還拿着人工資。

周寡婦對于這可是一點不在意,周家又沒分家,她憑什麽不能拿,誰讓大兒子願意給呢。

要說聽到自行車票是周亦光給的後,最酸的人莫過于吳家婆子了,真的是不得不酸。

人家這大兒子這又是交工資又是給弟弟自行車票的,自家那大兒子呢,為了媳婦跟他們分家,簡直是讓人氣得一口氣憋過去。

以往一向愛來周寡婦身前問周亦光事的她,已經被刺激得什麽話都不想說了。

當周寡婦中午下工回家的時候,周亦明才剛起來吃好了早飯,因為剛吃完沒多久,他也就沒陪周寡婦一起吃午飯了。

周寡婦知道他剛吃飽後,也沒強求他吃飯,而是讓他去準備下明天去場裏要帶的東西,畢竟明天淩晨就要起來了,天黑不好收拾。

雖然說場裏是兩點半才開始工作,但是從大隊騎到屠宰場還是需要二十分鐘左右的,所以還是要早起來會兒。

屠宰場并不是在落寧縣的繁榮地帶,它在縣裏西南邊外郊的地方,靠着一條小河。

屠宰生豬是個力氣活,周寡婦肯定是不能讓周亦明空着肚子去幹活的,所以她晚上還要起來給周亦明做飯。

不過周寡婦也沒想着什麽東西都等淩晨起來後再弄,畢竟晚上弄飯不太方便。

她準備等晚上吃完飯後,她就将淩晨要吃的飯菜做好,到時候淩晨起來,就可以熱一熱直接吃了。

而且晚飯後做多一些飯菜,等明天早上,她就可以多睡會,然後起來直接熱着剩下的飯菜吃,不需要重新再做。

屠宰場的活雖然起得比較早,但是它結束得也早,早上五點半多将近六點就可以結束工作了。

之後一整天都沒事了,完全可以白天時補覺,所以周寡婦倒不擔心周亦明睡眠不足這事。

因為屠宰場的工作還沒開始,周亦明也不需要上工,這一天他過得還算舒适,除了自家媳婦沒在身邊外,沒其他不好的。

要說自從來了這邊後,周亦明還算是忙碌的,遠沒有後世那般輕松,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現在就是個崇尚勞動的時代。

雖然這淩晨就要起來工作了,但這上半夜周亦明還是睡得挺香的。

現在普遍都睡得很早,周寡婦為了周亦明明天要早起上班的事,就更加早地做了晚飯,好讓周亦明早些去睡覺。

所以當周寡婦夜裏來敲響周亦明的門時,他倒也沒賴床,還算是精神地起來了。

周寡婦倒不如周亦明那般睡得香甜了,因為周亦明今天第一次去場裏上班的原因,她晚上興奮了好一段時間,才算睡下。

這睡着後又挂念着起來給周亦明熱飯菜,又迷迷糊糊地醒了兩次,去堂屋看座鐘,有沒有到時間。

雖然沒有睡好,但周寡婦的精神看起來比周亦明還要精神兩分,滿臉高興地對着來到竈房端飯的周亦明說道:“亦明,你快去吃飯,別晚了。”

“好的,娘,你要不也跟着吃一些?”周亦明看着在收拾着竈房的周寡婦問道。

“不用了,娘不餓,等早上了我再吃。”周寡婦回道。

周亦明也沒有多說了,便拿着碗進堂屋了,在吃飯前他看了眼座鐘,剛剛一點出頭。

這讓兩點半才開始工作的周亦明,愣了下,才有些哭笑不地吃起周寡婦做的飯菜。

不用多想,周亦明都能猜到周寡婦心裏的激動,按這個時間算,等他到了屠宰場後,也頂多就兩點。

雖然被周寡婦叫起來得比較早,但周亦明也沒有磨蹭,畢竟這是他第一天去屠宰場報道,早一點比晚一點好。

吃完飯後,周亦明将錢忠國給他開的那些轉戶口的證明等都放進布挎包裏,便準備騎車走人了。

周寡婦把周亦明送出院子後,看其走遠,才轉身回房,準備睡個安穩覺,這前半夜她一直挂念着起來熱飯菜的事,着實是沒睡好。

淩晨這個時候,從隊裏往屠宰場去的路上,幾乎看不到一個人。

好在明亮的月光傾灑下來,照的周圍還算亮堂,走在泥路上,都不需要特別照明,就可以辨別哪一塊是好走的路。

因為有原主的記憶,周亦明對于去屠宰場的路還算是知道。

雖然原主也沒去過屠宰場,不知道具體的位置,但是屠宰場在落寧縣西南外郊那塊,那裏人家稀少,幾乎只有屠宰場在那一塊,所以到那邊就可以一眼看到了。

這自行車騎起來還是很快的,加上一路上暢通無阻,連二十分鐘都沒到,周亦明就來到了屠宰場那邊。

屠宰場占地很大,周亦明感覺它甚至比副食品公司還要大,不過比起坐落在南大街,看起來很潔白整齊的副食品公司,屠宰場就顯得粗糙很多。

它的外壁都是那種大青石壘起來,雖然看上去很結實,但卻沒多少美觀。

周亦明牽着車子來到屠宰場的大門那塊地方,門口的亭子裏面已經有門衛在那邊了。

屠宰場的門衛是個很精瘦,眼窩有些深陷,看起來很古板的老頭。

“大爺,我想問下李有福李場長的辦公室在哪裏?”周亦明走近後,笑着問道。

“你是誰,我以前可沒見過你。”馮老頭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他在這守了近二十年的大門了,場裏哪個人他都熟悉得很,這小夥子一看就是生面孔。

“場裏不是有位老師傅病了嘛,我是李場長新招來的屠宰師傅。”周亦明解釋道。

聽周亦明這般說,馮老頭算是有些知道為什麽會來生面孔了,之前他也曾聽場裏說要找來一位新師傅,沒想到居然這麽年輕。

馮老頭點了點頭,用着他那聽起來像從磨砂紙刮過一般的沙啞聲音說道:“李場長的辦公室在那邊的二樓靠樓梯的右邊第一間。”

他說着,還幫周亦明指了一下,馮老頭指的地方是一進大門正面着的那棟兩層樓,李場長的房間算是二樓中間的那一間,裏面還有着光亮,看起來應該是已經有人在裏面了。

周亦明進了屠宰場後,先将自行車放進了大門裏右面的長車棚裏,将其鎖上,可能因為他來的比較早,裏面只有零零散散的幾輛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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