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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将自行車停好後，周亦明便徑直地往李有福的辦公室走去了。

通往二樓的樓梯有些黑，但好在周亦明有着手電筒，而且李有福的辦公室門是半開着的，所以倒是能看清臺階。

到了二樓李有福的辦公室，周亦明敲了敲半開的辦公室門，沖裏面說道：“李廠長，我進來了。”

坐在辦公桌後的李有福聽到聲音，擡起了頭，待看清楚是周亦明後，他笑着回道：“亦明是你呀，快進來吧，我正等着你呢。”

聽到李有福這般說，周亦明将半開的辦公室門打開後進來，接着來到李有福的辦公桌前。

他從身上的布挎包中拿出錢忠國給他開的那些轉戶口的證明和表格等，交給李有福。

周亦明笑着說道：“李場長，這是我轉戶口的大隊證明和一些填的表格，你看一下。”

李有福接了過來，掃了一遍後，收了起來，回道：“我已經在幫你辦理入場的事呢，還沒批下來，有了這些證明，應該就很快了，估計三兩天的功夫就可以了。”

周亦明點了點頭，回道：“那就麻煩李場長多費心了。”

将資料交給李有福後，李有福又與周亦明随便地聊了幾句，便帶着他出了辦公室，來到那棟二層小樓的後面。

小樓的後面讓人比較注目的便是那非常長的廠房，有兩個，李有福帶着周亦明走進了右邊的那一個。

他介紹道：“場裏的屠宰師傅都是在這兩個長廠房裏工作的，屠宰區在最裏面那塊，我一會兒找個屠宰師傅帶你，憑你的手藝肯定很快就能上手。”

長長的廠房裏每隔一段就有一個照亮的燈泡，但燈光并不是特別亮，暗黃的那種。

廠房裏幾乎沒什麽大東西，它的中間是一條很寬大的路，可能因為是屠宰區廠房的原因，路面上有些地方是那種幹涸的血的顏色，大部分地方有些發潮又像是豬油浸出來的反光。

在靠牆的兩邊地方，比中間的大路要高出一小階，上面跟燈泡一樣，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長方形木架子，上邊有着鈎子，倒挂着屠宰好的生豬。

可能是因為現在剛剛要開始工作，所以這些木架子上幾乎沒有屠宰好的生豬，路兩排一長溜的木架子上，僅有五、六只倒挂着的處理好的生豬。

在右邊一排木架子的中間位置，靠牆邊放着一張桌子，配着把椅子，有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正在翻着賬本，估計是場裏的會計。

李有福帶着周亦明徑直來到這長廠房最裏面的那一塊，那裏已經有些人在了，都在一起一邊聊着天，一邊準備着工作。

不少人應該是剛來，正穿着皮圍裙、皮帽和皮手套這些的，有的還在磨着砍刀，估計是要準備開始幹活了。

到了屠宰區這邊，環境就要更差一些了，生豬們的嚎叫可以聽的清清楚楚，甚至是有些刺耳。

鼻翼裏可以聞到豬的排洩物的味道，只讓人覺得呼吸都是件困難事。

周亦明算是了解為什麽屠宰場的工人工資比普通廠的工人工資高，但是卻沒多少人來屠宰場了。

一是因為這屠宰場不少活需要手藝力氣，另一個是因為這活真的是下九流的活，地方髒得很。

李有福掃了一圈這些屠宰師傅，最後目光停在一個四十多歲，看起來有些矮小，但體格還算寬壯的男人身上。

李有福向那男人喊道：“衛師傅，麻煩你過來下。”

衛盛強聽到李有福的聲音後，跟他身邊人聊天的動作一頓，有些疑惑地看了過來。

在他看到李場長身邊跟着周亦明這個陌生面孔時，一下子就想起了最近場裏面說的那個新來的屠宰師傅的事。

屠宰場裏面的工人雖然很多，但是專門管屠宰生豬的人卻不是很多，兩個廠房一共就12個人。

畢竟是個偏僻小縣的國營屠宰場，其規模說大也大不到哪裏去，在這淡季的時候，每晚上也就500頭不到的活豬。

一般一個屠宰師傅一晚上殺個40頭生豬，這個活說不上輕松，但也不會累得很。

衛盛強打量着李場長身邊的周亦明，心裏有些驚訝，畢竟這個年輕人看起來雖然比較高，但是倒不是很壯，甚至有些瘦瘦的。

屠宰場的屠宰師傅們，雖然說不上每個都是膀大腰圓的，但是比一般人強壯還是有的，畢竟每天都幹着下狠力氣的活。

衛盛強走近，雖然比起其他屠宰師傅有些矮小，但他的身高還是正常人一般的，這麽走來還是給人種壓迫，應該是因為常年屠殺生豬的原因。

“場長，你叫我有事？”衛盛強開口問道，其實他多少猜到李有福的意思了，但是他沒有直接問出來，而是等着李有福先開口。

“衛師傅，這是新來的屠宰師傅，周亦明，還麻煩你幫忙帶一下。”李場長笑着說道。

對于場裏的屠宰師傅，李有福的态度一向很好，畢竟這些屠宰師傅都是場裏賺錢的支柱呀，殺的生豬越多，場裏就越賺錢。

衛盛強沒有一口就答應下來，反而是裝着有些猶豫的模樣，對于這些上了年齡的人來說，他們更能知道怎麽讓一個人請欠得更重些。

就像現在，明明是可以一口應的事，衛盛強偏偏好似有什麽難言之隐，不能帶似的。

其實這帶新人倒不是很難，只不過是新來的屠宰師傅不熟悉流程，屠宰的速度難免就會慢一些，到時候這個帶的人可能要幫他屠殺幾頭生豬，多受些累。

對于這些小把戲，李有福哪裏會看不出來，他也不扯明，反正他是知道這衛盛強所圖什麽的，這些小·便宜被占就被占了。

畢竟還是有了一個新的屠宰師傅更重要些，場裏的收入可是跟屠殺的生豬數量相挂鈎的。

因此，他只裝作真的麻煩了衛盛強似的，說道：“衛師傅，就拜托你了，亦明他是獵戶，肯定能很快就上手的。”

衛盛強也不是個太得寸進尺的人，見李有福這般，也回道：“好的場長，那周亦明同志今天就跟在我身邊吧，好熟悉熟悉一下這場裏的活”

周亦明對于衛盛強和李有福之前的眉眼官司也看出了些，但是他才剛來沒多久，也不太了解這屠宰場裏的事，即便覺得他們兩有些古怪，也是一頭霧水的。

不過他也不關心這些，像這種費心神的事，他是能懶得想就不想，反正這些估計跟他也沒太大關系。

将周亦明交給衛盛強後，李有福便出了廠房了，畢竟這裏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又臭又吵的。

衛盛強帶着周亦明來到右邊木架子頭的位置，那裏的牆上開了個小木門，打開後，是個小換衣間和工具間。

裏面挂着皮的圍裙和帽子、手套一類的，還有個竹編大框子，裏面放着屠殺生豬的工具。

因為大多數人都來了，所以這裏面的東西只剩下很少的幾套了，衛盛強幫周亦明拿了一套，讓其穿上。

等周亦明穿戴好後，又給他配上了工具，衛盛強便帶着他正式去開工了。

屠宰師傅們都各自在自己的區域，因為衛盛強帶着周亦明，所以周亦明在他附近，但也沒有靠得太近，以防妨礙到衛盛強工作。

到了二點半左右，整個屠宰場開始了忙碌的工作了，趕活豬的趕活豬，檢查的檢查，電擊的電擊，屠宰的屠宰……

一步步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衛盛強一邊屠宰着生豬，一邊開口教導着周亦明該怎麽做。

周亦明的原身到底是當過獵戶的，經過衛盛強的講解後，周亦明弄起來還算是可以的，就是剛開始做，手法沒有衛盛強他們這些老師傅熟練。

自從屠宰工作開始後，一只只被處理好的生豬運過來屠宰，真的是一刻都沒法休息的，周亦明算是知道為什麽這屠宰師傅工作的時間比較少了。

這麽高強度的工作，也就只能工作那麽些時間了，多了肯定是吃不消的。

一直連續工作了三個半小時，周亦明都要感覺自己變成屠宰生豬的機器了，手臂因為連續的揮動，很是酸痛。

随着最後一只生豬被屠宰完成，接着被後勤工人們給挂到木架子上，周亦明這第一天的工作也算是到了尾聲。

周亦明現在已經感覺不出來自已是手臂更受罪，還是鼻子更受罪了。

從第一個生豬被他開膛，弄出副品，聞到那股子窒息的臭味後，到現在他感覺自己已經被臭得聞不出什麽味道了。

結束了今天的工作，早已适應了這個工作量的衛盛強顯得還是有些高興輕松的，他笑着誇贊周亦明，道：“亦明，看不出來你小子很厲害嘛。”

衛盛強這話可不是客套，畢竟他都已經做好了等到了最後要幫周亦明屠宰幾頭生豬的準備，但沒成想，周亦明居然自己就完成了自己的屠宰量，而且還不比他晚多少。

這工作的速度可以算得是很快了，讓衛盛強有些感慨，到底是年輕小夥子，反應速度就是快。

周亦明恍惚了下，才反應過來衛盛強的話，道：“還好了，我很早就當獵戶了，所以上手比較快。”

結束工作後，随着後勤工人們開始洗刷打掃屠宰區，屠宰師傅們也都趕快去清理下自己，準備收拾收拾回家。

随着身上收拾幹淨，難得聞到些新鮮空氣的周亦明，腦子才算是活絡起來。

想到之前他剛開始工作時，系統有響過提示音，但被一心跟着衛盛強學習屠宰的他，給直接關了。

他忙将系統給調了出來，想看看出了什麽事。

淡藍色的透明光屏出現在周亦明的面前，周亦明沒敢多細看，只是大體掃了一眼，知道是什麽提示後，就将系統給關了。

原來系統之所以在他剛開始工作時響，是因為系統又發布了一個任務。

“任務3：認真工作。持續時間七天。”

“獎勵：屠宰生豬技能大全。”

看到這獎勵，周亦明覺得他一點完成任務的動力都沒有。

雖然沒有動力，但這屠宰場的工作是沒辦法不認真的，畢竟随着工人一只一只地将處理好的生豬運過來，不快一點周亦明都覺得自己是在拖後腿。

所以今天跟衛盛強差不多時間完成工作的周亦明，已經被系統評為努力工作一天了。

甚至是連早睡早起的任務也被評為完成一天了，在這一點，周亦明覺得他應該是鑽了系統的漏洞。

畢竟雖然說他昨天很早就睡了，今天也确實是很早就起了，但這絕不是系統所希望的那種早睡早起。

對于鑽了漏洞，周亦明倒是沒太高興，他目前只對湊齊四大件有興趣，其他的獎勵都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