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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修趕在夏至前半個月完成手裏所有工作,順利向大哥索要了半年的假期。
口口聲聲答應說,到M國了肯定會發和阿啓的合照回來,實際上卻訂機票去了北歐的F國。
他想去那高緯度的地界看看極晝,不然怎麽會搶着趕着要在夏至前勻出假期。
到達酒店還特意改了ip定位,給哥哥嫂嫂發了報平安的消息,以及一句“剛剛去車隊問了,說他們封閉訓練,不接受家屬來訪”,外加幾個流淚表情包,看起來無辜而可憐。
大哥立馬安慰了他兩句,說:“沒事沒事,這日子還長,不急這一時。”
不急,我當然不急,都離婚了還急什麽急。
宋修咬一咬下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笑得很大聲。
花個兩三天時間在酒店裏倒時差,宋修順便也将酒店裏世界各國特色菜點了遍,好在酒店經理好說話,準許廚房只做一人份的端給他,讓他得以将老宋家勤儉節約的良好品德保持住。
飯後不睡覺,他就給自己泡紅茶喝,用從家裏帶來的茶葉,混一點方蔗糖,入口醇香清甜。
可能是做這一行的緣故,他對茶葉的喜好遠高于咖啡,沒事兒的時候總得弄撮茶葉泡泡,甚至家裏洗浴用品都含有茶葉成分,可以說是方方面面都離不開這一抹茶香。
結婚期間他也想着給唐啓送茶,反正都自家産品,不送白不送。
奈何唐啓長期在國外漂,直說不用懶得保存。
唯一要的那次,是他從南美比賽回來度假。
大概是今年春天那會兒,宋修收了一袋子新鮮的雨前龍井,打算自己動手炒。
但唐啓直接挑走其中一把最新鮮最漂亮的,拿去炒了龍井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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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味道不賴,唐啓在做菜這方面真沒輸過,堪比外邊五星級餐廳的大廚,唯獨可惜的是,宋修沒能吃到幾次。
唐啓和他都過分忙于工作。
一年切切實實待在一起的時間,還真只有唐啓回來度假這倆月。
有商有量地,二人決定在這兩個月裏開始履行夫夫義務,唐啓幹脆搬到了宋修住處,為能夠更便利地進行某項刺激運動。
然,依舊只是在外圍活動,未能達到真正的魚水之歡。
“都快一年了,你還沒做好準備麽?”宋修掐着唐啓肩膀,糾纏住他下.身的大腿依舊力度不減地往下施壓,同時還得咬牙忍耐住唐啓提溜他後脖頸的手。
“要做準備,也應該是你。”唐啓快要擠出一絲怒音,抓着宋修後頸和胳膊的手猶如鐵鉗,力度極大且分毫不動,“我早說過,我不做0。”
“呵,那我也早這麽說過。”宋修冷笑着反駁,“至少在你說之前。”
不料卻一時松懈,讓身下人得了可趁之機,宋修被反摔在床,唐啓湊他耳邊聲線微啞:
“我可不記得。”
該死,喝酒誤事,可是沒這兩杯酒,他也壓根沒那勇氣跟人上床,至少得耽誤在脫衣服這環節。
雖說眼下衣服是扒了個七七八八,離辦正事兒只差臨門一腳……
宋修不屈不撓地怼唐啓肩膀咬了一口,拿出他嘴磕核桃的死勁兒,臨門一腳到底洩了氣,擰成麻花兒的他倆終究回歸到一雙筷子的筆直形态,為避免對方再次反撲,一個捏了拳頭,一個抓了被子。
“一句話,成還是不成?”唐啓一手抓着被子,一手按住肩膀的咬痕,惡狠狠的惱怒着。
只是咬破了一點皮,至于一副失血過多的倒黴樣麽?宋修翻翻白眼,又清一清嗓子:
“你讓我上,就成;不讓上,就不成。”
有理有據,義正辭嚴。
見唐啓不為所動,依舊防備警惕又掩不住直勾勾的欲望,宋修軟化了态度,同時為這不加遮掩的欲望咽咽唾沫。
有點興奮啊,怎麽搞的。
“要不然我們就輪流,一人一次,我搞完了再輪到你。”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而且為避免酒精導致神情迷離,他全程瞪大眼睛和唐啓對視,以展露他百分之百的誠意。
“上次也是你先。”唐啓可算是把手從肩膀拿了下來,惱怒裏多了絲吊兒郎當的慵懶,“按道理講,這次該是我先。”
“你這道理真是……”宋修揚起标志性的假笑,“毫無道理呢。”
一場鬥毆外加嘴炮下來,二人都大汗淋漓,且欲.火.燒.身而不退,但各人有各人的尊嚴和驕傲,他們沒法再次用手給對方解決,放下狠話後就各自占了間浴室,自我洩火。
完事兒撞上對方,還記吃不記打地用目光摩挲對方的半裸體,空氣裏噼裏啪啦快燃起火星兒,但沒人再繼續一步(宋修酒醒後還為這段記憶腳趾扣地出一套夢想豪宅),唐啓率先問道:“聊聊?”
“聊聊。”宋修颔首同意,率先占領了最大的一只沙發。
唐啓為與他面對面交涉,只能委屈地蜷在體積最小的矮沙發上,肌肉線條哪怕往裏收都用種別樣美麗。
宋修腦子仍然有些昏,是因為酒精也是因為未能全退的欲.望。
“說實話,我真的很喜歡你這身材。”宋修一字一句,分外真摯。
唐啓的目光涼涼掃過來,他也只欲蓋彌彰地拉了拉本就沒遮住什麽的浴袍。
“我相信你對我這模樣也很滿意,那為什麽我們不能友好地達成合作?”
“你事兒多呗。”唐啓拖長了調子,直白而不客氣。
“我只是在維護我自身的合法權益。”宋修不給他絲毫占上風的機會,并挂上标志假笑陰陽怪氣道,“以及你說話,真的挺讓人讨厭。”
“這叫話不投機半句多。”唐啓起了身,渾身被迫委屈的肌肉得以舒展,“我去睡了,你随意。”
啧,這要在宋修還在道觀那會兒,早把這貨揍一頓後挂山頂那口大鐘上。
奈何他這會兒長大了成熟了,不能夠知法犯法,而且師父和大哥都說過,聰明人不能跟傻子計較。
宋修自诩為聰明人,所以當他眼看着唐啓把所謂的餞別酒砸到他辦公桌上時,他的假笑保持得爐火純青。
“怎麽,寶貝兒,來查崗……”
話沒說完,唐啓彈一彈酒瓶玻璃的瓶身,猶如說今天中午吃了黃焖雞米飯一般平靜道:“我們離婚吧,宋修。”
真是無理取鬧,說結婚的是他,說離婚的也是他。
“講點兒道理,唐先生,不能什麽事兒都由你先說。”宋修眯一眯眼,連帶着視線都銳利。
“我這個人臉皮厚,比較好開口說話。”唐啓道,對他的陰陽怪氣絲毫不在意,“放心,我考慮過了,只要不公開離婚,繼續做表面夫夫,能夠達到你我最初結婚的目的之一。”
“可這樣就達到了目的,我們當初為何要結婚?”宋修挑眉。
“為滿足目的之二,保持長期穩定的性.伴侶關系。”唐啓一本正經地回答,“可我們也嘗試了許多次,到目前都未能順利達成。”
“那你不該反思一下麽,唐先生?”宋修反問,雙手交握的同時身體微微前傾。
“我倆都得反思。”唐啓與他對視,不避不閃,“可惜沒能反思出一個結果,到底還是分開好些。”
宋修笑出聲,這次不是假笑,真笑,被氣得笑。
唐啓此人,不講道理,但偏偏說話邏輯又能自洽。
除了以嘲諷的微笑面對,宋修一時還真想不出反擊他的辦法,陰陽怪氣也是有極限的啊。
“不說兩句?”唐啓适時再發問。
宋修被徹底打敗,扶一扶額角,“好,我同意離婚。”
想來那瓶餞別酒并沒有喝成,因為去到民政局要宋修開車(除去比賽,唐啓一般不開車,怕掌控不好速度出意外),次日回公司,順手就将它鎖進辦公室的酒櫃裏。
唐啓還算有心,送來的是他們結婚時喝的那款紅葡萄酒。
啧,一些奇奇怪怪的儀式感。
宋修鎖上酒櫃,一直到結束這段時間的工作,都沒再将櫃子打開。
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荒誕的錯誤,虧他色.迷心竅跟人奉陪到底,雖說也不算竹籃打水一場空,但不爽是真的不爽。
他宋修活了小半輩子,還沒吃過這種悶虧——上次被仙人跳不算。
要不然還是聯系個誰把唐啓綁了,拿棍棒板磚給揍一頓?但是仍然要遵紀守法。
宋修默念了兩遍師父教的清心經,堪堪穩住他又一次上頭的邪念,這才得以心平氣和地吃完海鮮生猛的午餐。
飯後躺一躺,能活九十九。
近海的陽臺微風徐徐,房頂兢兢業業地撒下蔭蔽,宋修躺在藍白條紋的吊床上晃了一晃,按開VR眼鏡的按鈕,百無聊賴地刷起小視頻。
大概算是一個當地的風俗了解,他來F國一趟也不能單只是等着看極晝,平日裏去海邊釣釣魚、森林散散步也很不錯。
刷着刷着,刷到了距酒店七八公裏遠的山區,将要舉辦世界方程式比賽的消息。
欸,今年的賽區在北歐麽?
宋修的笑臉一僵,擡手便去搜索今年參與比賽的隊伍,果不其然瞧見了由唐啓擔任隊長的DZDN隊。
晦氣。宋修合上眼,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連夜買票飛去隔壁的R國,那邊也能等到極晝來着……
但比賽的區域就那一塊,而且他們賽前應該會适應場地的封閉訓練,只要不去那片兒,他的F國之旅尚且能夠保住。
打定主意後,宋修松弛下來,繼續刷了兩個關于當地特産介紹的視頻,看着看着困倦了,懶散地關掉翻身下了吊床。
這一天天的,躺着休息也覺得累。
他取下VR眼鏡,将自己放倒在床,倒時差也倒得差不多,是該開始自由行。
繞開那片山地,繞開……可那片山地擁有着R國最原生态的一片森林,他還指望着能在森林裏和野生麋鹿來一場偶遇。
晦氣。宋修再次罵道,早知道出來旅游前請師父遠程給他算一卦。
等等,現在請師父算卦也不遲,現在是當地時間兩點半,國內應該晚上八點左右,師父這會兒估計在例行追黃金檔的電視劇。
宋修把VR眼鏡扒拉過來:
“喂,師父,江湖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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