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和親皇子
和親皇子
宿時漾被吓得面無血色,滿腦子想的都是讓薩納爾的親衛發現了他從薩敖的帳中出來,要完了。
不過他還能勉強維持鎮定,狡辯道:“我不過是過來看看大王子,你突然攔下我做什麽!”
他還伸手拍掉蘭烈揉捏他臉蛋的手,怒氣沖沖地朝人低吼,只要他覺得自己占了上風,就可以理直氣壯起來。
蘭烈被他氣笑,不過他并不像第一次被宿時漾拂了面子時那般惱怒,而是直直地盯着面前的青年看。
緋紅的臉頰,含着水光的眼眸。還有濕潤的鬓角,又不是什麽不通人事的幼孩了,怎麽可能還被他欺騙。
“皇子當真沒有同大王子做什麽茍且之事麽,還是說故意把屬下當成傻子一樣來欺騙?”蘭烈眯起眼睛,冷冽地盯着人瞧時也同樣讓人感到畏懼。
宿時漾縮了縮脖子,雖然害怕但還是要自證清白,他怒瞪對方:“我真的沒有!”
蘭烈注視小皇子幾秒,沒從他臉上看到任何心虛。以他審訊敵方多年的經驗,也能看出來青年憤怒的面孔上沒有任何說謊的痕跡。
也是,畢竟大王都還在王庭,他們怎麽可能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做那種事。
可蘭烈卻并非是輕言放棄的人,叫他抓住旁人的把柄,哪怕是半真半假,也絕不會讓人輕易脫身,是以才會被人罵是大夏王身邊的豺狗,貪心又陰毒。
那雙藍色的眼珠子閃着精光,就這樣落在了美麗的大魏皇子身上。
他故作苦惱地說:“但畢竟是這麽晚了,您如果想說自己是來探病的話,這個借口是不能說服我的。畢竟您又不是疾醫,什麽傷不能等明日來看呢,避嫌這個道理便是七八歲的小孩都懂得的道理,您說是吧?”
“不過呢,如果您想要我隐瞞秘密的話,自然是可以的。但在這之前,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好處呢?這樣我才會對您忠心耿耿呀。”
什麽好處?
直男一臉懵逼,完全聽不懂對方的暗示,難道是要錢?
而且這人一用敬語就讓他頭皮發麻,有一種被人掐住脖子喘不過氣的感覺。
蘭烈知道因為宿時漾弱不禁風,剛來大夏就泡在藥罐子裏,是活脫脫的病美人,還未同大王行房,卻沒想到他一點人事都不通。
“你的母妃就沒安排宮女教過你半點嗎?”蘭烈好奇。
宿時漾一臉迷惑:“教我什麽?你在打什麽啞謎,能不能有話就直說。”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謎語人,因為這樣就會讓他深刻地認識到他腦子不太好使,所以就很讨厭。
蘭烈忽然擡手,宿時漾猛地閉緊眼睛,還以為對方要伸手打他,沒想到只是用手指揉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不過這個揉捏的動作,再加上對方的眼神,怎麽看怎麽覺得……澀情滿滿。
“你、你在做什麽……?”宿時漾驚恐。
蘭烈低笑一聲,“我以為您真的什麽也不懂呢。”
他最後在那雙潋滟眸子的眼皮上落下一個淺淡的吻,又執起宿時漾的手,這雙手無比嬌嫩、白皙,沒有受過絲毫的苦,上面還有清晰可見的淡青色血管。
他低下頭顱,在指尖上也輕吻一下,滾燙得讓宿時漾瑟縮。
“這便是獎勵,也是好處之一,皇子。”
在蘭烈暧昧不清的目光中,宿時漾漲紅了臉,什麽話都說不出。
便宜都讓人給占了,怎麽也要拿到想要的結果才行。
宿時漾是個沒心沒肺的,就當剛剛是被狗舔了。
他凝着眉看蘭烈,對他說:“好處也給你了,之前你答應過我會隐瞞秘密,希望你說話算數才是。”
蘭烈笑而不語,在宿時漾生氣十足地瞪他時,才漫不經心地開口:“自然。”
宿時漾也知道對方極有可能是不可信,但是他除了相信對方也別無他法了,誰讓蘭烈抓住了他的把柄呢。
他被蘭烈護送回王帳,一路遇上巡邏的士兵也不用畏畏縮縮,可以正大光明地走過去。
在路上,宿時漾一臉警惕地問蘭烈:“你怎麽知道我來了大王子這裏?”
蘭烈有問必應:“侍奉你的仆從沒找到你的人,不敢去打攪大王,于是找上了我。”
宿時漾磨牙,早知道就先解決監視自己的人了,否則也不至于讓他被蘭烈逮個正着,還做了如此大的犧牲。
今夜對不少人來講,注定是漫長而無眠的。
而宿時漾就不一樣了,他就是個缺心眼兒的,外界的紛紛擾擾根本打攪不了他。
在衆部落朝賀開始進行權利和利益交換時,他絕對是最悠閑的的那個人,也因此總算過了幾天好日子。
還因為宿時漾在私底下促進了主角攻受合作,聽系統說他們兩個已經接頭了,也就是指任務還是有搞頭的,連帶着系統在這幾日對他也很放縱。
而且這幾日薩納爾還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根本無暇管他。
是以宿時漾既不用去蹲馬步苦練武藝,也不用急着去當主角攻受的紅娘,那什麽蘭烈和薩仁也沒有來騷擾自己。
于是他日日在王帳中吃了便躺着在腦內玩游戲看電視,人都胖了好幾斤。
連十鳶勸他出去走走,他都不聽,對方生怕他在王帳裏憋壞了,沒成想殿下在王帳裏越呆越快樂,一點都不像是郁結于心的悲痛模樣,讓她滿腔的擔憂都憋回了肚子裏。
約摸一旬左右,宿時漾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大夏王召見。
這一回還不是薩納爾親臨他這裏,得是他穿戴一新,然後把自己倒騰得幹幹淨淨去等候對方的臨幸。
宿時漾聽完臉都黑了,手中的羊肉一下就不香了。
他抓着十鳶的袖子,苦哈哈地問;“我真的要去伺候他嗎?”
那個老男人的年齡都比他還大一輪了,雖然依然相貌英俊不顯半分老态,渾身的肌肉看着也比他結實有力,可宿時漾依然很難接受自己即将被撅的事實。
“殿下……”十鳶淚眼漣漣,也給不出任何方法,只能平添幾分憂慮。
這一回該怎麽推脫呢,直到走到了薩納爾的王帳前,宿時漾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黑夜吞噬了萬物,只有各路帳篷裏點着昏黃的燈将前路照亮,仿佛是一粒粒在黑暗中閃着光芒的螢火蟲,至少讓路途不會太過黯淡。
其中王帳是最耀眼的那一頂,亮光刺破了帳篷透出來,隐蔽性也極好,看不見裏面的任何擺設。
宿時漾不敢磨磨蹭蹭,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大王……”他怯怯地望了對方一眼,落入對方那危險的眼眸中時,心中警鈴大作。
——後.庭岌岌可危。
于薩納爾而言,他和宿時漾行房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他是他的夫,是他的君主。
他本不是性急的人,也按捺住自己的沖動等宿時漾的水土不服的病痊愈。之後對方又墜馬,他安撫好人後,又賜下了一堆流水似的賞賜。
宿時漾這十日過得那麽舒坦,有冰鑒在王帳中放着,每日瓜果不斷,肉食不缺,茶奶奉上,當真就是因為他名頭上的和親皇子之稱麽。
大魏來的皇子根本無任何實權,除了大王的寵愛之外,他無所依仗。
薩納爾算着時間,耐心地等了十日之久,才把人接了過來。
平日只沐浴,今日還特地熏香,不就是為了現在麽。
宿時漾同那黑沉的眸子對視一眼,就想瑟瑟發抖。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完全沒有找到任何脫身的法子,難不成清白就在今天毀于一旦了嗎?
手腕叫薩納爾攥住,感覺到了他的瑟瑟發抖,薩納爾都被氣笑了:“本王又不是什麽豺狼虎豹,你用得着這般畏懼?既不會吃了你,也不會讓你痛苦,為何會害怕成這樣?”
他是真的不能理解。
宿時漾欲哭無淚,他實話實說:“大王,我無任何經驗,從未有人教導過我,也不理解此事,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薩納爾比上一回的蘭烈還要吃驚,他眼中有明顯的疑惑:“你可是大魏的皇子,你的母妃應當會替你張羅此事。本王可還記得,聽聞在你們十幾歲時就會準備宮女教導你們。”
宿時漾愣愣搖頭:“我不知,我的母妃未做過此事。”
他成天到晚就跟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就算跟朋友看片也是羞澀得閉眼,更不好意思在他們面前脫褲子。
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麽做到在別人面前毫無顧忌的,反正自己就是拉不下那個臉。只能了解個大概,要親手去做那還是不敢的。
即便是原主那嚣張驕慢的天真性格,也不願意去了解這些對方認為粗鄙的事情。鄭妃寵溺他,從來不去強迫。
于是就拖到了現在,造成了宿時漾如此畏懼,不說一問三不知——他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只是怕得慌。
薩納爾沉吟片刻,就去自己的書架上翻找起來。不過片刻,他就拿來了一本小冊子。
二人盤坐在床榻上,就在宿時漾不明所以之時,男人才徑直翻開那本小冊子。裏面有花花綠綠的小人,他們姿态各異,卻無一不是纏繞在一起——赫然是傳說中的避火圖。
宿時漾的臉色就如同被打翻了的調色盤,精彩極了。
而薩納爾似乎是誠心實意想要教會他這些,正目光灼灼地将上面的小人指給他看:“此為本王收集來的龍陽之癖者畫的圖,可還清晰?”
宿時漾憋屈:“……清晰,非常清晰。”
今晚看了這個,還跑得掉嗎?
他是真誠在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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