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分別
分別
聽見這蒼老的聲音,嚴不危正襟危坐,對着來人深深行禮:“住持。”
住持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即叫嚴不危起來,而是緩步上前,站在嚴不危面前,語重心長道:“這段時間,修行可還順利?”
嚴不危一愣,擡起頭來,有些疑惑住持為什麽突然說這個。可在看見那雙洞悉一切的眼時,沒有緣由的,嚴不危覺得羞愧無比。
為什麽會羞愧…
他并未犯戒…
俊美僧人的臉上浮現出迷茫掙紮的表情來,住持看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不危啊…你是老衲最器重的弟子,老衲怎麽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走上歪路啊。”
嚴不危雙手合十,不言不語模樣卻格外虔誠。一幅虛心受教,洗耳恭聽的模樣。
他如此端正态度,叫住持緊蹙的眉峰稍微和緩了些。語氣也更加慈愛,仿佛只是家中長輩在叮囑小輩。
“那星機閣的女修士…”
聽到這裏,嚴不危心頭重重一跳。原來自己與她的關系,已經引起住持的注意了啊。
不過突然被住持點明,他卻罕見的,有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他将頭低得更深,語氣謙卑:“弟子謹遵教誨。”
看嚴不危這副模樣,顯然已經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只是有佛子的例子在前,他本來打算離開的念頭,就這麽被掐滅。而是硬生生地止住腳步,複又開口道:“不危,莫要怪老衲插手你的事情。”
“而是現在魔族勢頭強盛,雖然魔皇無心魔族事務,但若有一天他動了念頭,那對修真界和人間來說,都是血雨腥風。”
Advertisement
他睜開一雙深邃的眼,定定地看着嚴不危,“大自在殿絕不允許這種局面,佛修絕不允許。”
“你覺得呢,不危。”
最後這幾句話,憑空叫嚴不危覺得,自己的肩膀上被壓下了一個叫“天下蒼生”的擔子,它束縛着嚴不危言行舉止,叫他顧慮頗多。
有些東西,他不能碰。
這一席話好像是一根悶棍,狠狠地打在嚴不危的後腦勺。叫他在短暫的暈厥過後,頭腦再度清明。
他幾經思量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弟子自當謹記。”
“好。”
住持終于帶了點笑意,他滿意地點頭,對嚴不危囑咐:“佛在心中,修行卻不能拘泥于殿中。”
他轉過身,推開了禪房的窗。嚴不危聞聲看過去,只見得在小小的木質窗外,一片郁郁蔥蔥。
住持說:“修行,須得在腳下。”
嚴不危不再撥弄手裏的佛珠,可模樣卻越發莊嚴寶相。他目光溫柔地注視着窗外,帶着慈悲一笑:“弟子謹遵教誨。”
“好孩子。”
住持終于心滿意足,他也不在多說什麽,終于推開房門,離開了這方小天地。
只留下嚴不危靜靜地看着窗外的風景,眼底倒映的物事,卻不知有未在心底浮現。
他的眼中光影斑駁,雜念叢生,一時之間竟然生出自己脖頸之上套着厚重的枷鎖,壓得他喘不過來的錯覺。
卻在此時,一只藍紫色的蝴蝶,翩翩而來。它姿态輕盈,陽光落在蝶翅上,熠熠生輝。
嚴不危的視線不可避免地被蝴蝶吸引,從生機勃勃的樹林裏轉移到蝴蝶身上。而那蝴蝶似乎有所感,竟然振動雙翅,停留在了嚴不危的鼻尖。
這一瞬間,嚴不危甚至都不敢呼吸。
他屏氣凝神,擔心自己只要一呼吸,便會吓跑這只美麗的蝴蝶。
陽光下的僧人與蝶,構出一幅美麗又和諧的畫卷。似乎時光停滞,萬物無聲。
寧靜溫馨。
不知過了多久,嚴不危不再看着自己的鼻尖的蝶。而是再次閉上了雙眼,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
這四個字甫一開口,便驚動了那停滞許久的蝶。它振動雙翅,又翩翩地離開僧人的鼻尖,飛到陽光之下蹁跹而舞,飛入紅塵之中蹤跡難尋。
腦海裏那抹藍紫色的身影,被郁郁蔥蔥的樹林掩埋。那道偏飛的蝶影,與人世繁華相比,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他有更重要的使命。
而兒女情長,從來都與佛修無關。
脖頸上的枷鎖應聲而斷,嚴不危的眼裏,終于空無一物。
他緩緩起身,收拾行囊。直到禪房落鎖,那小木窗都沒有被關上。
已經遠走的嚴不危,自然不會知道。在木窗落灰之時,那藍紫色的蝴蝶還時常停留在此處,似乎在等着他回來。
但相比起來,蝴蝶已經很幸運了。
至少它知道那僧人已經離開。
而星機閣的明扇,還一無所知。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影已經被掩埋,也不知道原來那佛修無情的眼裏,自己曾經短暫存在過。
只是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現在穿得着實不成樣子,雖然是穿着星機閣的衣裳,只是在下擺之處,卻還能看見紅色袈裟。好在現在,根本沒人在意她的着裝問題。
明扇正在為要怎麽解釋她突然失蹤且又衣衫不整地出現在禪房裏而苦惱。
還不能火上澆油,叫師兄師姐們生氣。左思右想一番,還不等師兄師姐們說話,“哐當”一聲,他們的小師妹便跪在地上,淚眼婆娑:“師兄師姐,我差一點就看不見你們了。”
本來還在氣明扇鬧出來的事情,結果見她這麽一跪,什麽氣都沒了,反倒是率先心疼起來。
就來最生氣的馮薇薇,也只是冷着一張臉吼明扇:“說話就說話,跪什麽?有沒有志氣?!”
明扇很委屈,因為她不想跪的。
是她腿上的傷還沒有好完,能站許久已經是她天賦異禀了。剛剛她沒力氣,又去想借口了,一個不注意,就跪在了地上。
別的不說,要是她娘親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麽收拾她呢…
所以就算沒有二師姐發話,她也會馬上起來的。
只是現在,好像還有額外收獲?
明扇可憐兮兮地靠近馮薇薇,泫然欲泣:“二師姐,你都不知道我都經歷了什麽…”
見馮薇薇沒有揮開她,明扇尾随而上,像倒豆子一般噼裏啪啦把自己這幾天的遭遇,全部說了出來。
等到她說到在大自在殿裏,被師兄師姐丢下的時候,竟然眼底都帶着淚花,看起來像是被抛棄的小動物。
看得本來一肚子氣得星機閣弟子,已經完全忘了責備明扇,而是又哄又關心,就怕小師妹傷心。
只有馮薇薇,依舊板着一張臉。
她一雙眼好似利刃,能看破人心:“既然被救回來了,那和尚為什麽不把你送回星機閣?”
明扇想要辯解:“他是…”
可說了兩句話後,發現自己也無從辯解。
因為二師姐說的,就是事實。
見明扇詞窮,馮薇薇臉色更加難看:“現在全修真界,都在傳你衣不蔽體地出現在了大自在殿。”
“…”明扇聞言一驚,可又有些惱怒:“這些人真是閑的,沒事傳這些做什麽?!”
馮薇薇卻冷笑:“百年內,你不許再見嚴不危。”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