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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蕭漁扯了扯彭哲的袖子，喘氣都不敢太大聲，餘光不停在牧黎和薄冉冉身上來回轉，随時做好準備，萬一牧黎動怒，他好拉架。

就在這時外面走廊上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還沒等他開門去看情況，緊閉的房門驟然間被推開，緊接着他眼前一花，只看見有什麽東西朝着牧黎飛快砸過去，驚呼出聲：“老大小心！”

彭哲和顏浩兩人也是一怔，但突如其來的危險讓大家都防不勝防，根本來不及阻止。

牧黎目光凜冽，本想迅速起身閃開，可當他看到什麽，瞳孔擴大，起身動作有片刻的停頓。

站在他身側的薄冉冉神色淡然，就在酒瓶砸向他的同時，她可以說是條件反射的動作，纖細的手臂一伸，輕而易舉并且徒手接下了空中高速旋轉的酒瓶。

空氣有那麽一瞬間的凝固。

“小結，結巴……”蕭漁目瞪口呆，張着的嘴巴裏能塞下一個鴨蛋。

正要感嘆，被牧黎充滿戾氣的眸子一瞪，讪讪改口：“薄冉冉你可以啊！幾年不見變的這麽厲害了。”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他反應肯定沒這麽快。

薄冉冉澄靜的瞳仁微眯，沒接蕭漁的茬兒，把酒瓶放在桌上，手掌隐隐發麻。

是她太大意了。

薄冉冉纖細白嫩的手臂垂下，幅度很小的甩了甩手，牧黎看見她微微泛紅的掌心，臉色沉下去，漆黑的眸子透露着鋒芒，冷漠的聲線令人心底生寒：“誰他媽找死！”

彭哲擡腳踹了蕭漁屁股一腳，現在是閑聊敘舊的時候？

見牧黎沒事，也松了一口氣。

微冷的目光射向門口，“謝達，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還敢送上門來讓爺爺我教訓？”輕蔑的目光掃了一眼謝達等人。

門口黑壓壓站了七八人，一下子顯得格外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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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達是隔壁四中的學生，前幾年他爸運氣不錯，買賣玉石賺了幾千萬，一下子成為暴發戶。謝達也跟轉性似的，在學校拉幫結派，專挑軟柿子欺負。最近更是過分，竟在學校附近收起了保護費，前幾天撞到他們，才被狠狠教訓了一頓。

看今兒這架勢，找了那麽多人過來是想要報複他們。

謝達不敢直視牧黎的眼睛，不停在心裏告訴自己，今天他找來的人都是社會上混的，而且人多勢衆，他不見得還會輸！

自從他被牧黎幾人教訓的事傳到學校，大家都嘲諷羞辱他，這口氣他就是咽不下。

發誓要報複回去。

梗着脖子嗆聲回去：“彭哲你們別嚣張，今天我就要讓你們好看！都給我上——”

七個身材魁梧，肌肉發達的男人進屋，手上還帶着‘武器’，各個看上去都兇神惡煞，不好惹。廢話不多說，站在最前面的男人揮起手中的鐵棍就朝着彭哲砸下去。

左側的顏浩順手撈起椅子擋下來男人的攻擊，一時間，場面變的混亂起來。

蕭漁也不甘落後，抄起桌上的鍵盤音響等東西砸向對方。

“好好給我坐着。”薄冉冉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耳畔就傳來牧黎凜冽不可置疑的嗓音。

少年從她身側走過，拿起了她剛放在桌上的酒瓶，身形矯健，躲閃開兩個男人的攻擊，徑直走向躲在門後的謝達。

謝達長得一肥二胖，個子又矮，笨重的身子哪裏是常年打架牧黎的對手，都來不及躲，腦袋上就開了花，酒瓶的碎片玻璃濺的到處都是。

左半邊臉頰還被碎片割破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別瞪着我，我只是還禮而已。”牧黎握着只剩半截的酒瓶子抵在謝達脖子，鋒利的玻璃碎片仿佛下一秒就會割破他的血管。

薄冉冉皺起眉頭，三年後的牧黎更加狂妄肆意，脾氣也愈發的暴戾。

謝達背後緊緊貼着牆壁，吓得雙腿發軟，差點就站不住栽下去，脖子上傳來刺痛，驚恐萬分的站直身子，不敢再亂動。

牧黎聲線微啞，慵懶的挑眉：“還不讓你的人住手？”

謝達慌了神，連連點頭：“都住手，都停下來！”

該死的，他後悔了，根本不該來招惹這個惡魔！

牧黎那雙冷漠的眸子帶着鋒芒和戾氣，已經成為他的噩夢，謝達捂着流血不止的臉頰，連滾帶爬逃離了房間。

-

網咖是顏浩表哥名下的産業，老板自然認識顏浩，等到事情結束，讓工作人員進屋打掃，半句閑話都沒問。

薄冉冉離開房間接聽手機。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三年了，薄冉冉跟以前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彭哲扶起腳邊的椅子坐下，擡起手無所謂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他們幾人初中就在同一個班級，還記得和薄冉冉的初次見面，女孩兒連自我介紹都滿臉通紅，喜歡低垂着頭，而且一說話就結巴。

蕭漁在剛動手中胳膊好像扭到了，讓顏浩給他揉一揉，聽了彭哲的話，也順勢接了句：“老大，薄冉冉當年真的是去國外治療？她這改變也太大了點。”

打架混亂的場面，就是一般人都會心裏犯怵，可薄冉冉坐在沙發上，淡然的神态和舉動讓他懷疑自己不是在搏命打架，而是在跳舞。

顏浩溫潤的眉頭也蹙起：“三年時間裏，你們從未有過聯系？”

牧黎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臉色很難看，“初二那年期末考完試，我就再也沒見過小結巴，爺爺告訴我小結巴出了車禍，受傷嚴重，國內的醫學水平不高，只能将她送去國外治療。”

習慣了身後有條尾巴，突然有一天尾巴不見了，他生氣，憤怒，可都于事無補。

後來母親又……

牧黎唇瓣緊抿，滿目戾氣，瞥見女孩兒進來的身影，打住了話題。

“牧爺爺讓我提醒你，你的暑假作業還沒有完成。”薄冉冉對上牧黎凜冽鋒芒的眸子，也不害怕，轉述了牧老的話。

曾經，她很怕他，但現在，她不怕。

“作業是什麽玩意兒，能吃嗎？”牧黎一腳踹開面前的鍵盤，雙手插兜站起身，身材嬌小的薄冉冉只能到他的肩膀。

薄冉冉清秀的眉毛微挑，語氣清清冷冷：“你的卡……”

剎那間，牧黎周身的氣壓低沉下去，嗓音陰冷低咒一個字：“艹！”

薄冉冉和牧黎離開網咖，蕭漁看着彭哲，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激動：“老大遇到克星了!”

-

夜深人靜，牧黎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覺，一個鯉魚打挺起床，打開床頭的照明燈，仔細回想，這才打開書櫃最下面的抽屜，翻找出一個木質盒子。

“呼——”

許是過了太長時間，盒子上積了厚厚一層灰。

牧黎打開蓋子，裏面全都是一些小玩意，其中有一張照片。看顏色照片很老舊，隐隐泛黃。

他記得，那是他6歲生日宴會上，爺爺讓人給他和薄冉冉拍的照片。

站在他身邊的小女孩兒頭上紮着兩個馬尾辮，穿着粉色的蓬蓬裙，一雙白色的皮鞋，懷裏抱着一只灰色的毛絨兔子。

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閃着光，最開始的薄冉冉不是小結巴，她笑起來嘴角有梨渦，會跟在他後面甜甜的叫他牧黎哥哥。

然而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她變的膽小懦弱，也不愛說話了。

“篤篤。”

有人敲門，牧黎黑着臉起身開門，走廊上卻空無一人。

垂下眼睑，發現門口放着一個盒子，蓋子并沒有蓋好，送東西的人刻意露出了裏面的東西。

“呵～果然是變了，都學會賄賂了。”

牧黎嗤笑一聲，抱着胳膊目光幽幽盯着斜對面緊閉的房門。

第二天清晨，薄冉冉看到随手扔在她卧室門口的空盒子，眼角微挑。

-

新學期開學，牧老讓人把薄冉冉上學所需要的資料都準備齊全，并且安排薄冉冉和牧黎同班。

清城六中，全國知名的私立高中，魔鬼式訓練的教學方式，讓多數學生望而卻步，可卻讓家長們馬不停蹄前來報名。

因為六中的升學率高達百分九十五，但凡進入六中的學生，都是有真才學識的人。

然而近幾年，學校規模擴大，需要大量資金支持。于是出現了很多富二代，官二代，暴發戶的子女，學校風氣也大不如從前。

但還是有絡繹不絕的學生慕名前來。

學校門口，牧黎從一輛法拉利跑車上下來，引起衆多女生頻頻尖叫。

牧黎行事嚣張，肆意妄為，可還是有無數女生愛慕喜歡。

壞壞的男孩子，大概更受女孩子歡迎。

薄冉冉從另一輛寶馬車上下來，緊了緊書包帶子，默不作聲走在人群後方。

就在馬路對面，薄馨榮看到熟悉的面容，手裏的豆漿掉地上，袋子摔破豆漿濺到她漂亮的新鞋子上面，她都來不及抱怨，驚恐的看着遠處，咬緊了唇瓣，那張臉她到死都不會忘記！

另一邊，牧黎在樓梯上遇見蕭漁彭哲兩人，幾人一同回班。

“老大，又有美眉送禮物給你。”

牧黎課桌上堆積如山的禮物，有的匿名，有的上面貼着可愛的便利貼。

蕭漁随手拿起一盒蛋糕，笑的痞氣。

牧黎看都懶得看一眼，直接把課桌拉到垃圾桶位置，随手一推，不管是桌面上還是桌肚裏的東西，嘩啦啦掉落了一地。

“老大牛逼！”蕭漁見牧黎一波操作，比了個666的手勢，拿着蛋糕的手縮到身後，還好他動作快，保留了一盒蛋糕。

禮物不要給他啊，他不介意收垃圾~

班上來了轉學生，自然要自我介紹一番。

“大家好，我叫薄冉冉，以後請多多指教。”

薄冉冉站在講臺上落落大方介紹自己，面對臺下四十多名學生，也不再膽怯害羞。

穿着白色長袖雪紡襯衫，修身牛仔褲，一雙小白鞋幹淨一塵不染。

眼仁和眼白黑白分明，清澄明亮，五官精致漂亮，白皙的臉頰上透着淡淡的粉色，不施粉黛，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臺下蔣心文一雙眼睛幽幽的盯着薄冉冉，理科班本就男生偏多，看到男生們對薄冉冉欣賞愛慕的眼神，她就恨的牙癢癢。

班上并沒有其他空位，班主任左右為難，還是讓薄冉冉暫時坐在牧黎旁邊。

“老師，要不讓新同學暫時坐我的位子，我重新去教導處搬一張課桌。”

班長話音剛落，後背就被書砸了一下，回頭看見彭澤瞪着他。

“我老大都沒說什麽，你瞎逼逼啥？”

班長尴尬地垂下頭，不敢再出聲。

2年了，牧黎身邊的課桌一直空着，曾經有大膽的女生坐過去，都被牧黎一個眼神吓走。

班上三分之二的同學都為薄冉冉捏了把汗。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薄冉冉在牧黎身側坐下，牧黎趴着睡覺，姿勢都沒有換一下，更別說罵薄冉冉。

“看吧，我老大願意讓新同學坐他旁邊。”彭澤意味深長沖薄冉冉挑了挑眉。

全場震驚！

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