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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封家兄妹早已下山，直到7點半，下山的最後一般纜車啓動。

薄冉冉還是決定陪牧黎走路，雖然徒步下山需要一個半小時。

還好上下山棧道每隔五米就會有路燈。

“你到底怎麽了？”

牧黎不相信薄冉冉随口着的借口，身體不舒服怎麽會渾身顫抖不止，他覺得她是在害怕。可他就在她身邊，又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她為什麽要害怕？

薄冉冉側着身子走在前面，上山容易下山難這話不假，遇到臺階陡峭的地方，只能側着身子一步一個臺階慢慢下。

耳邊傳來牧黎質疑的聲音，薄冉冉心下一緊，轉移話題：“沒事啊，哎呀我們抓緊下山吧，別讓大家等急了。”

牧黎更加堅信薄冉冉有事瞞着他，漆黑的眸仁帶着點點鋒芒。

就當兩人走到半山腰上時，牧黎接到彭哲打來的電話，說纜車出現重大事故，有将近十個游客被困在纜車裏，已經驚動警方。

相關工作人員正在搶修，情況十分危險！

“我和小結巴沒事，我們沒有乘坐纜車下山。”

剎那間，牧黎握緊了薄冉冉的手，整個人像是堕入了冰窖，一股寒意直竄心頭。

兩人加快了下山的速度，但薄冉冉狀态更加糟糕，好幾次恍惚腳下踩空差點摔下臺階。牧黎看的觸目驚心，态度強硬背着薄冉冉下山。

酒店房間。

一整夜，薄冉冉都沒有閉上眼睛，蜷縮着身子側躺在床上，窗外月光皎潔明亮，減輕了她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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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大，五官極其相似的人不是沒有，她希望，一切都是巧合。

今天見到那人是巧合。

纜車出事也是巧合。

直到晨光熹微，薄冉冉才閉上眼睛假寐。

發生了意外，雖然大家都沒事，也沒有了玩耍的心情。

下午就買機票回清城。

薄冉冉回清城第一件事就是偷偷前往警察局，詢問關于那個人的事，得知結果後只覺得晴天霹靂。

前幾次她真的沒有看錯，她一直以為是錯覺。

那個人已經提前出獄！

回家後薄冉冉就一直待在房間，就連晚飯也沒有下樓吃，牧黎越發覺得薄冉冉不對勁，前去敲她的房門，她卻說自己累了要休息。

走廊上，牧黎表情波瀾不驚，眸色微垂，眸光卻黯了黯，心裏頭就是覺得奇怪。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就是下山那會兒，薄冉冉變得神經恍惚，宛如驚弓之鳥，對，就是驚弓之鳥。

靠在牆壁上，牧黎點燃了一支煙，今天的薄冉冉讓他想到了3年前的她。

弱小，膽怯，遇到危險的事情會害到掉眼淚。

網吧裏那個無所畏懼的女孩才是假的，是她僞裝出來的。

強忍着沒有掏出備用鑰匙。

她說，要尊重她的隐私。

因為一直擔心，牧黎沒有離開走廊，突然聽到屋內傳來一陣巨響，瞳孔猛然緊縮。

掏出褲兜裏的備用鑰匙，沖進房間。

卧室裏燈光明亮，窗戶沒有關，呼呼的風往裏灌，吹着窗簾左右搖擺。

放在窗臺上的花盆吹落打碎了，地上一片狼藉。

薄冉冉抱着膝蓋坐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子，嘴裏喊着：“不要過來，不要，不要過來——”

渾身被汗水打濕，就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樣。

整個人就像是魔怔了，聽不進去任何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小結巴，薄冉冉我是牧黎！你清醒一點。”

牧黎雙手緊扣住薄冉冉的肩膀，看到她這樣，心裏像是被猛戳了一把刀子，細細密密的痛感席卷全身。

趙管家上樓一看，見事情不對勁，趕緊叫家庭醫生過來，最後醫生給薄冉冉注射了鎮定劑，她情緒才慢慢穩定，實在是太累，睡了過去。

“這是冉冉小姐的心結，可能曾經她遭受過某些特別可怕的事，對她影響極大，無法走出恐懼的夢魇。”

醫生的話讓牧老臉色凝重起來，見孫子守候在丫頭床前，眼神示意醫生出去說。

“特別可怕的事？”

牧黎低聲呢喃，修長的指間想要撫平女孩額間緊蹙的眉頭，卻無濟于事，哪怕她睡着了，雙手依舊死死攥着拳頭。

這一刻，他感覺五髒六腑都扭到一起，難受至極。

避暑山莊纜車出現意外成為熱搜，讓很多想要前往旅游的人望而卻步。

清晨薄冉冉睜開眼睛，隐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看到手機上推薦的新聞，杏眼裏閃過一絲泠冽。

聯系封星雲，“有查到什麽原因導致嗎？纜車定期工作人員維修，應該不可能出錯才是。”

封星雲也納悶兒：“是啊，負責維修的師傅是兩個人，都是有十年工齡的人，那天早上才檢查過，并沒有問題。我哥哥說這次意外事件，很可能是人為。”

“對方到底有多憤世嫉俗，喪心病狂，才會選擇在纜車線路上動手腳，一旦出事，就是成百上千條人命啊！”

挂斷電話後，薄冉冉臉色蒼白如紙，呆坐在床上許久，猶豫再三決定找牧老，那個人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都不在了，他再狠辣的手段都使得出來，牧黎現在很危險。

“小結巴……”

牧黎端着小米粥上樓，剛到二樓就看見薄冉冉火急火燎跑進了老爺子的房間，心情莫名煩躁起來。

“丫頭你确定沒有看錯？”

牧老被薄冉冉叫醒，還有些迷離，然而在聽到薄冉冉的話後，再也睡不着，忍不住從床上坐起。

薄冉冉堅定地點點頭：“牧爺爺我去警局确認過了，警察叔叔說那人表現良好，好像還有人關照，這才提前出獄。”

“這件事我會留意，派人在暗中保護牧黎，你……自己也要小心。”牧黎神色凝重，這件事關乎孫子的安危，他如何能淡定？

十幾分鐘後，牧黎看到薄冉冉從爺爺房間出來，在走廊上攔住她去路，神色寒峻：“我最近挺乖的，小結巴你不會又跟老頭子打小報道？說我壞話吧。”

薄冉冉無奈搖頭：“不是。”

“那你們說了什麽，講給我聽聽。”牧黎似笑非笑地薄唇一抿，慵懶地目光掃過薄冉冉，帶着漫不經心的痞氣：“不能說？”

如果能說，當年她就說了，也不必一直瞞着他，薄冉冉擰眉思索片刻，朝着牧黎走了幾步，認真的開口：“牧黎，我和牧爺爺都希望你能好好的，不管任何時候都不要沖動行事，可能在你不經意的瞬間，會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

牧黎擰了擰眉心，小結巴話裏有話，收起了臉上的不正經，問道：“你有事瞞着我。”

到底發生過什麽事，小結巴為什麽不願意告訴他？

漆黑的眸子深邃下來，端着小米粥的手用力，手背上青筋突起。

薄冉冉根本沒有注意到牧黎隐忍的情緒。

“那你就沒有事瞞着我？”薄冉冉瞧見牧黎有那麽一瞬間的愕然，彎着杏眼淺笑：“你看你都有事瞞着我，牧黎，每個人都有秘密。”

“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良久，薄冉冉柔聲道。

牧黎難得溫順，點頭，“你說。”

他妥協了，因為薄冉冉決定了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想從她嘴巴裏得到真相比登天還難。

薄冉冉純淨皎潔的眸子微閃：“最近一段時間好好聽話，不管是網吧，KTV，還是球館，一切娛樂場所，人多複雜的地方都不要去。”

牧黎不滿意，蹙起眉頭：“難不成除了學校，我就只能窩在家裏？”

薄冉冉毫不猶豫：“對。”

那個人在暗地，他們在明，一旦有危險，根本防不勝防。

就像纜車突發故障。

4天國慶假期轉瞬即逝。

溫語芝被迫轉學，校慶那件事也漸漸過去。

緊張的高三生活讓同學們都忙碌起來，争分奪秒。

月考成績出來，薄冉冉雖排名在班級最後，但她自己很滿意。

這段時間有時老師跟她補習，很多知識點都記住了。

令人意外的是，逃課成為日常的牧黎放假回來後變的很乖，考試不再上交白卷，課上認真聽講，就連眼保健操都認真對待。

蕭漁：“老大，你最近轉性了，決定要當三好學生？”

牧黎暴躁回答：“去他媽的三好學生！老子稀罕？”

蕭漁摸不着頭腦：“那是游戲不好玩？逃課不帶勁？”

踹了一腳蕭漁的板凳，牧黎挑眉道：“別打擾老子學習，哪兒涼快哪兒待着。”

小結巴說了，只要他聽話，他可以向她提一個要求～

旁邊的薄冉冉正在埋頭寫作業，小腦袋歪着，那雙杏眼宛如被水洗過一樣，澄澈剔透。柔順的發絲調皮落在她肩膀上，窗外吹來一陣涼風，鼻尖處是她發絲上的蜜桃清香味。

艹，想吻她！

牧黎眯了眯眼睛，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課後課代表收走作業，班上同學陸陸續續離開教室前往食堂。

薄冉冉起身卻被牧黎拉住，前後都是課桌，一側是窗戶，4層樓，她總不可能跳窗離開。

牧黎笑的痞裏痞氣：“我聽話吧。”

薄冉冉茫然地眨眨眼，反應過來後點頭。

“那我要提要求了。”

幼稚鬼，像極了一個讨要糖果的小孩，薄冉冉哭笑不得，“你說，只要我能做到，都答應你。”

牧黎雙眼發亮：“讓我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