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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早餐過後陳司機送薄冉冉前往公寓，牧黎也跟着，全程一言不發，那雙漆黑的眸子裏清晰戾然，俊俏的臉表情冷漠的有些吓人。

眉梢一挑，淩厲的薄唇抿成一條線。

車廂內冷氣開的不足，但司機還是覺得慎得慌，大氣不敢出一個。

“壞境太差！”

“治安一看就不行。”

“便民超市都沒有？垃圾。”

半個小時後到達公寓，牧黎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嘴巴裏蹦出來的詞每一句好話。

眼神冰冷，無端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薄冉冉背着書包走在後面，黑白分明的眸仁裏閃過無奈。

公寓在7樓，兩人出了電梯，見某位暴躁的大少爺用腳踢行李箱，嘴角一抿：“行李箱沒有得罪你，別沖它發火。”

“那我沖你發火！！”牧黎沉着臉，嗓音被壓得磁性發啞，回頭掃了眼薄冉冉，壓下了眼底的戾氣。

內心煩躁不安。

老爺子找的保姆阿姨姓陳，年輕時因為無法生孩子被婆家嫌棄，百般無奈下跟丈夫離婚，如今一個人工作養活自己，也過的逍遙自在。

小結巴跟阿姨住一起，他多少放心些。

本來想留下蹭飯，但阿姨要第二天才來，等到薄冉冉鋪好床，收拾好衣服，牧黎還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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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轟隆——

半夜三更，外面傾盆大雨不說，還電閃雷鳴。

“該死！小結巴怕打雷。”

薄冉冉一個人住在外面，牧黎翻來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下，一個巨雷将他吵醒。想到什麽，猛地翻身下床。

在儲物間找了蠟燭和手電筒就直奔公寓。

“什麽破地方。”

公寓居然停電了，牧黎陰沉着臉，嗓音中滿是嫌棄。

不再耽誤時間，推開了安全通道的門，一口氣爬上7樓，累的他氣喘籲籲。

篤篤——

“小結巴開門！開門！”

牧黎一手提着袋子，另一只手使勁拍打防盜門，害怕屋內的薄冉冉聽不見，然而門很快就開了。

薄冉冉穿着睡衣睡褲，一臉愕然看着他，澄澈的目光閃爍其詞，欲言又止道：“這麽晚，你，你怎麽過來了。”

牧黎沒察覺到薄冉冉的異樣，彎腰從她胳膊下鑽進屋，唇角的笑意慵懶，開始邀功：“你不是害怕打雷，我特意過來陪你，你還不……”歡迎。

剩下兩個字尚未說完，牧黎來到客廳，看到茶幾上已經有十幾支蠟燭點着，重點是沙發上坐着一個男生。

臉色刷地變了，瞳孔微縮，表情有一瞬間的愕然，聲線冰冷下來——

“他是誰！”

蠟燭光影中，男生五官清晰映入牧黎眼中，長得眉清目秀，一雙眸子熠熠生輝，嘴角的笑也是溫暖如春，且有朝氣。穿着白色印字母的T恤，下擺收進灰色休閑褲裏，雙腿雖彎曲着，不難看出男生身高在一米八以上。

舉手間透着一股矜貴氣息。

如果說壞壞痞痞的男生受女生喜歡，那麽這類陽光富有朝氣的男生也頗為女生欣賞。

牧黎把袋子扔在沙發上，喉嚨滾動，暴戾的眸子盯着沙發上的男生，低聲輕哂：“薄冉冉我問你話，回答我。”

窗外電閃雷鳴，屋內氣氛也格外凝重壓抑，薄冉冉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奚然，拉着牧黎進入了卧室，含糊其辭解釋：“牧黎你別生氣，我也不知道他會來這裏。他叫奚然，是我在國外治療時認識的朋友。”

兩個小時前還沒有下雨，只是在刮風，偶爾會有一陣響雷。

她在房間依稀聽到有敲門聲，也以為是牧黎，然而透過門上的貓眼，她發現門外的人竟是奚然，內心的震驚并不比牧黎少。

“真的？”

牧黎慵懶的姿态靠在門上，睥睨着薄冉冉，漆黑的眼底宛如染上了一層薄霜。

薄冉冉好氣又好笑：“我沒有理由騙你。”

安撫了牧黎的情緒，薄冉冉松了一口氣，她真害怕他沖出去打奚然一頓。

可想到客廳裏的奚然，心又提了起來。

“你先坐會兒，我去跟他聊聊。”

薄冉冉手剛放在門把手上，就被牧黎按住肩膀。

只聽到他聲線冰冷：“讓他滾——”

眼角突突一跳，薄冉冉嘆息一聲，來到客廳，眉心緊蹙，內心深處糾結：“奚然你先回去，有些事我們改天再說。”

放下手中的蠟燭，奚然眯了眯桃花眼，溫潤道：“好啊，我就住在你對面，有事随時叫我。”

薄冉冉無奈，說話就說話，還故意說那麽大聲，是害怕屋裏那只老虎聽不見嗎？

果不其然，牧黎聽到奚然的話，火爆脾氣立馬就上來了，舔了舔幹澀的唇角，壓下偏執暴躁的情緒，拿出兜裏的手機。

【沒有小結巴】微信群。

牧黎：@全體成員，有個小白臉住在小結巴對面，他們還是朋友，要怎麽辦？

深更半夜，大家都睡着了，誰還看手機，于是牧黎把消息複制粘貼，複制粘貼，連續發了20遍，終于在21遍的時候，群裏有人說話了。

蕭漁：老大，什麽情況？

蕭漁：【困.JPG】

蕭漁：我仔細看了下老大你發的消息，感覺有貓膩。冉冉剛搬過去，那小子就搬過去了，哪裏有這樣的巧合？？

蕭漁：分明就是蓄謀已久！

彭哲：【發生什麽？？.jpg】

彭哲：我認同小魚兒的話，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謀已久。

顏浩：朋友？那人是冉冉在國外認識的嗎？那情況就糟糕了，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咱們都不知道。

退出微信群，牧黎眉眼微寒，心情越發的煩躁，甚至有一絲惶恐和害怕。

之前就有一個晗哥哥，現在又來一個朋友。

薄冉冉離開了3年，也在他世界裏空白了3年，她甚至有了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一整晚，牧黎坐在沙發上，直到茶幾上蠟燭燃盡，他的心情依舊煩躁不安，胸口像是被棉花堵着，呼吸都難受。

不行！必須讓薄冉冉回家住，可老頭子那裏又不會答應。

就在牧黎謀劃着要搬到公寓跟薄冉冉一起住時，更氣人的事情發生了。

周一上學，班長說他們班有一個插班生，當牧黎看到奚然那張臉，沒忍住差點推翻桌子。眸仁裏沉睡的猛獸随時可能蘇醒，臉上表情冷漠至極，被他看一眼都有種被凍住的感覺。

整個上午，班級安靜的有些詭異。

走廊上。

薄冉冉猜不透奚然的意圖：“奚然你到底要做什麽？”

他在國外上學好好的，為什麽突然回國，還轉學到她所在的班級。

說實話，奚然跟牧黎是兩種風格的男生，他是陽光少年，像是一團火焰，熱情，開朗。有他在什麽事都不需要擔心，也不會覺得尴尬，他就是一個開心果。

他家境優渥，是典型的富家公子，但翩翩如玉，謹言慎行，擁有良好的教養。和女孩接觸的時候，他極有紳士風度，讓人如沐春風。

不像是牧黎我行我素，纨绔桀骜，情緒變化都表露在臉上。

“就是想你了。”

奚然溫柔一笑，嘴角勾起溫潤的弧度。

【冉冉說是回去報恩，高考畢業就會回來。】

思晗哥的話并沒有問題，但他很清楚，國內有一個人對冉冉來說，要比她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所以，他怕了。

他怕自己喜歡的女孩被搶走。

“我……”

薄冉冉躲開奚然炙熱的視線，垂下眼睑，嗓音似有若無：“奚然，其實我很快就回去了。”

當她從倉庫醒來，膝蓋骨受傷，鮮血淋漓且失去知覺。

醫生說她這輩子很可能要坐在輪椅上度過，她絕望過，但最後是慶幸。

受傷的人是她，而不是驕傲不可一世的牧黎。

在國外治療起初，每個夜晚她都會做噩夢，從夢中驚醒，需要靠安眠藥才能安然入睡。

直到遇到奚然。

“沒關系呀，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水平？哦對了，冉冉，你不是應該上高二嗎？怎麽會上高三？”奚然幹淨的眸子微閃，瞥見教室後門出現又突然消失的那抹身影，毛遂自薦說：“是因為那個叫牧黎的男生吧。這樣，我幫你補習功課。”

薄冉冉苦笑：“我已經請了補課老師。”

教室後門，牧黎将兩人的話一字不漏聽進去，深邃的眼底迸發出暴躁乖戾的情緒，唇角透着冷漠的笑，拳頭緊握，青筋突起。

插班生奚然跟薄冉冉一起上下學，還有同學看到他們住一個小區，兩人關系匪淺，都紛紛開始議論。

當然，這裏面要有蔣心文的功勞。

她把薄冉冉逼離了牧家，別提有多開心。

如今又出現一個奚然，跟薄冉冉不清不楚，牧黎就能早日看清楚薄冉冉那個狐貍精的面目。

“混蛋！”

籃球場，牧黎一次次投籃，運球，撿球，累的滿頭大汗，身上的襯衫被汗水浸濕。身體累的不行，可他腦子依舊十分清醒，一想到薄冉冉跟別人出入成雙成對，有說有笑，他就難受。

當下便做了決定，就算老爺子要停他的卡，他也要搬去公寓跟薄冉冉一起住！

晚上11點，牧黎拉着行李箱來到公寓，拿出備用鑰匙，開門看見薄冉冉和奚然坐在餐桌上吃宵夜，剎那間怒火中燒，唇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冰冷弧度。

牧黎把人趕出去，聲線冰冷：“我不允許你再跟小結巴來往，否則我弄死你！”

門外，奚然笑的溫和，“牧黎是吧，你是不是搞錯了？冉冉不是你們家的附屬品。如果不是冉冉有一顆善良的心，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女孩兒，你覺得她會留在你們家？況且這些年，你還這般欺負過她。”

“現在你出來對她指手畫腳，你有什麽資格？她要交什麽朋友，跟你有關系嗎？”奚然雙手抱胸，根本不怕牧黎。

牧黎周身戾氣橫生，沖到奚然面前，抓住他的衣領，将他抵在牆壁上，眼神冰冷：“跟我沒關系，難道跟你有關系，我警告你，離她遠點！”

“其實我可以再等幾個月，等到冉冉和你爺爺約定完成，她就會回到我身邊。”

奚然絲毫不畏懼，眸子裏滿是笑意，根本不把牧黎看作對手，“哦，你還不知道我們的關系吧，既然冉冉沒有說，那我也不打算告訴你。”

“你的這些把戲，就像小孩子一樣幼稚。”

“你找死！”

一拳打在奚然臉上，牧黎漆黑的瞳孔裏藏着一只暴怒的野獸。

薄冉冉聽到動靜出來阻止：“牧黎，你住手！”

牧黎握住薄冉冉纖細的手腕，用力地攥着，将她拉進屋，腳一勾關了門。

緊扣住薄冉冉的肩膀，将她抵在玄關的鞋櫃上，低聲懇求道：“小結巴你告訴我，你和外面那個人到底什麽關系？”

“為什麽他說你遲早會回到他身邊，你回答我好不好？”

細細密密的疼意漫入四肢百骸，牧黎修長的指間捏住薄冉冉的下巴，被迫她擡起頭看着他，微涼的唇瓣就這麽壓了下來。

薄冉冉錯愕，怔愣在原地忘記了反應。

他的唇很軟，也很涼，就在她恍惚間，他的舌頭撬開她的貝齒，沒有章法的允吸撕咬。

牧黎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薄冉冉被親的面紅耳赤，心跳加速，慌亂想要掙脫，卻無能為力。

“小結巴，不要再離開我。”我會瘋的。

牧黎一手托着薄冉冉的後腦勺，将她摁進懷裏，另一只手緊緊抱着她，兩人姿勢格外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