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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薄冉冉害怕對方全盤托出,只好搶回手機,決定跟牧黎解釋。

由她來說,還能隐瞞部分真相。

“好,你說。”

黑眸裏褪去鋒芒,牧黎等着薄冉冉的下文。

将手機關機,薄冉冉看向車窗外,和煦的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眼前的景物也變得模糊不真切,眼眶裏漸漸氤氲了水霧。

“餘蔚你還記得嗎?當年你和他在網吧發生沖突,引發了火災,導致一位服務員不幸去世。盡管錯在餘蔚,火也是他放的,他在那場意外中去世,而你也深受重傷。”

牧黎微垂着眼,長睫投下一層淡淡的光影,聲線沙啞:“恐吓你的人跟餘蔚有關?”

薄冉冉搖搖頭,嗓音輕柔:“不是,是那名服務員的哥哥。那名服務員叫沈景瑞,無辜受到牽連因此丢失了性命。他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唯一的親人,哥哥沈景輝。”

“之後的事是牧爺爺告訴我的。”薄冉冉停頓下來,擦掉眼角的淚水,轉頭看着牧黎,“沈景輝找過你,那段時間因為牧伯伯去世,你情緒特別不穩定。牧爺爺擔心你的安危,所以用了些手段,讓沈景輝坐牢了。”

一席話半真半假,薄冉冉不知道牧黎有沒有相信。

其實沈景輝傷了她後就消失匿跡了一段時間,警方秘密尋找了很久,直到沈景輝再次現身想報複牧黎。

牧爺爺才配合警方,将沈景輝捉拿歸案。

“坐牢?什麽罪。”牧黎眉眼微寒,有些事情記得并不真切,貌似沈景輝曾經約過他,不過最後卻沒有出現。

“故意傷害罪。”

沈景輝重傷了她,差點導致她殘疾,再加上牧爺爺動用了一點手段,沈景輝被判了十年,然而這才3年的時間,他就被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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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冉冉是真的擔心,那個人就是亡命之徒,當年能如此瘋狂,如今怕是更加無所忌憚。

牧黎眯着眼睛,漆黑的眼裏像是灑了一層寒霜。

雖然平安回家,薄冉冉還是心有餘悸,沈景輝被監視着,怎麽會知道他們的行蹤?

“丫頭你是不是弄錯了,沈景輝今天一直在出租屋,不可能去郊區的動物園。”牧老接到薄冉冉的電話,就讓人去查看,傳回的消息就是如此。

薄冉冉茫然了,手機裏威脅的短信應該就是沈景輝所發,可他沒有出來,莫非是侵入了動物園的監控系統,那就更扯了,他怎麽會知道他們要去動物園?

餘光瞥見牧黎放在茶幾上的鑰匙,薄冉冉微微一怔:“牧黎,你什麽時候買了鑰匙扣?”上面還挂着一只玩偶兔子。

牧黎沉默片刻,輕舔嘴角,臉色沉了下去,“我在你房間裏拿的。”

“我房間?”薄冉冉驀地抓起玩偶兔子,嗓音微冷:“我沒有買過這樣的鑰匙扣。”

話音剛落,牧老和牧黎對視一眼,讓趙管家把鑰匙扣拿下去讓人檢查,果不其然,毛茸茸的玩偶兔子拆開,裏面有一個小型的竊聽器。

召集別墅內所有傭人,其中一個打掃房間的阿姨說,是薄冉冉的快遞,這才把東西送到了房間。

牧黎舌尖頂了頂後牙槽,嗓音冰冷:“快遞盒子是我拆的。”

所以動物園海豚館的火災只是意外,沈景輝是故意恐吓薄冉冉!

“牧黎從今天開始,除了上學,其餘時間你都給我待在別墅,哪兒都不許去聽見沒!”沈景輝這個人太可怕了,手都伸到別墅裏,牧老想想都覺得可怕。

牧黎表面上答應牧老會乖乖聽話,但在薄冉冉離開別墅後,又偷偷跟了過去。

傍晚時分,薄冉冉回到公寓,發現奚然在門口等着她。

“冉冉你今天必須跟我坦白,否則我會打電話給思晗哥。”

奚然态度堅決,今天在動物園內薄冉冉很不正常,跟他說話的聲音透着一絲恐慌和擔憂,一定有什麽事發生!

家裏有阿姨,薄冉冉回了奚然的公寓。

疲憊的坐在沙發上,薄冉冉倒了一杯溫白開,不僅身體累,心同樣很累,“好了奚然,可不可以不要再問了?”擡起手揉了揉眉心。

“那你陪我吃完飯再回去。”

最後奚然妥協了,他們認識3年,他多少知道薄冉冉的性子,除非她親口說,否則根本問不出什麽話來。

就在他離開動物園時,在停車場碰到那對父子,無意間聽到他們的對話,才知道一切都是牧黎設計好的。

牧黎引開他,無非是為了能跟薄冉冉一起乘坐摩天輪。

今天是奚然的生日,原本說好陪他過生日,卻被某人攪亂,薄冉冉沒有拒絕,“好。”

“生日禮物在家,一會兒拿給你。”

薄冉冉拿出手機給阿姨打了電話,說晚飯不回家吃了。

晚上九點,薄冉冉陪奚然吃了生日蛋糕,這才回家。

沒曾想牧黎在公寓,餐桌上放着的是她最愛的板栗燒雞。

空氣有片刻的凝固。

僵持了幾分鐘,薄冉冉無可奈何道:“牧黎你回去吧,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起大起大落,千萬不要讓自己後悔莫及。”

“你陪我吃完,我就回家。”

牧黎巧妙躲開這個話題,壓下內心的煩躁,讓薄冉冉陪他吃飯。

“可是我……”薄冉冉很想答應,可她剛吃過意大利面條,還有奶油蛋糕,真的吃不下去了。

牧黎起身攥住了薄冉冉的手腕,聲音裏帶了些哀求的意味:“吃不下就坐着,看着我吃。”她袖口上沾了少許的奶油,卧室書桌上還放着禮物,便利帖上寫着祝奚然18歲生日快樂。

薄冉冉思緒紊亂,嘆息,陪着牧黎在椅子上坐下。

牧黎吃的很慢,一想到薄冉冉陪奚然過生日,胸口就堵的慌。

猛然起身來到薄冉冉身邊,彎腰俯身,單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就在他要吻上她唇瓣時,薄冉冉早有防備,他吻到了她的手背。

對上牧黎深邃的瞳仁,亘古不化的深情,薄冉冉心尖狠狠一顫。

什麽時候開始,他這般執着而又真切的喜歡着她。

慌了神,也亂了心。

薄冉冉腦子裏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她不可以,用力推開牧黎,眼神閃躲:“天很晚了,你回去吧。”

“我可以回去,小結巴你以為這次我還會放你走嗎?”牧黎捏住薄冉冉小巧的下巴,強迫她看着他的眼睛,嗓音低柔卻強勢。

等到牧黎離開公寓,躲在門縫裏偷看的阿姨悄無聲息關了門,确定門上鎖,這才給牧老打電話。

此時別墅,牧老聽了阿姨的話,震驚地瞪大眼睛,呼吸急促起來,一口氣緩不過來,旁邊的趙管家手忙腳亂倒出瓶子裏的藥,端着水杯遞給牧老。

吃了藥,又過了幾分鐘,牧老才緩和過來。

“我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牧老拳頭錘了錘胸口,蒼老的臉上露出愁态。

就在牧黎離開不到十分鐘,薄冉冉手機響起,手機另一頭牧老的話讓她渾身一怔,身子一寸寸冰冷下來。

“丫頭,你別怪牧爺爺倚老賣老,仗着自己将你撫養長大為難與你,牧爺爺在這裏跟你道歉。兒孫自有兒孫福,今後牧黎就不用你看着,牧爺爺親自來。”

言外之意,其實就是不想讓她和牧黎有過多的糾纏。

嘴角的笑透着苦澀,薄冉冉聲音很輕很輕:“好的牧爺爺,我知道了。”

周一,牧黎到了教室,發現旁邊的課桌空着,幹幹淨淨就仿佛那裏從未坐過人。

薄冉冉換到奚然身邊,距離他很遠。

胸口一團熊熊的火焰在燒熱,牧黎狂妄而恣肆,在椅子上坐下,當着老師的面課上玩手機。老師前去提醒,牧黎暴躁踢倒椅子,怒罵:“滾!”

全班同學都跟啞巴了似的,沒人敢站出來,蕭漁和彭哲兩人面面相觑,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手機微信群裏,蕭漁瘋狂@薄冉冉,結果提示,薄冉冉已退出群聊。

蕭漁傻了,再去另外一個群看,薄冉冉也不再了。

兩個群都退出了???

蕭漁看了彭哲一眼,直呼要玩!

“薄冉冉玩真的,她跟老大徹底鬧掰了??”

牧黎是黎哥威武群聊的群主,薄冉冉退出群聊,他第一時間收到了信息。控制不住暴戾的脾氣,但又害怕傷了薄冉冉,牧黎叫上蕭漁和彭哲,嗓音就跟萃了冰一樣,寒冷刺骨:“去網吧。”

刻意路過薄冉冉身邊,挑眉道:“怎麽,想管我?薄冉冉,我願意讓你管着,你才有機會,現在你要跟我劃清界限,可以。我牧黎的事,從今以後都跟你薄冉冉沒關系!”

薄冉冉握緊手中的簽字筆,擡眸看見牧黎離開教室的背影,心情又沉了幾分。

牧黎當衆打薄冉冉的臉,蔣心文嘲笑出聲:“喲,傷心了?委屈了?薄冉冉這種程度就受不了了?等高考一過,我就要和黎哥哥訂婚,你到時候不是要哭昏過去。”

奚然第一次在衆人面前黑了臉:“蔣同學在宣誓自己的身份,牧黎知道嗎?他又同意跟你訂婚?”

蔣心文臉色青一塊白一塊,好不狼狽,惡狠狠的目光瞪了奚然一眼。

這邊,牧黎還沒走出校門,就在門口看到了牧老爺子。

“既然別人管不了,那我就親自管!牧黎,你不是小孩子,爺爺現在就把事情都利弊分析給你聽。”牧老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面色嚴肅。

蕭漁和彭哲咽了咽口水,沒敢吭聲。

牧黎跟着老爺子上車,父親去世,母親為了所謂的真愛改嫁,這還是第一次爺孫兩人沒有争執面對面心平氣和的聊天。

“公司岌岌可危,如果不是蔣家伯伯支持,恐怕早就撐不下去了。公司如今在實行裁員,減少不必要的支出。游戲市場大不如前,各種游戲app層出不窮,如果沒有新鮮血液注入,很可能會面臨破産。”

“再加上你大伯對公司虎視眈眈,爺爺要是哪天不幸走了,你一個高中生如何跟他們鬥?現在爺爺還有口氣在,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學習,其實你很聰明,等到高考結束,你在大學主修游戲有關的知識,将來公司交到你手上,爺爺才放心!咱們現在是有求于人,所以你和心文之間不能鬧的太僵。”

牧黎只是安靜的聽着,臉上表情清清冷冷沒多大變化,牧老也不确定孫子有沒有聽進去,苦口婆心道:“想要改變這個局面,只有當你真的強大了,才有資格拒絕!你也不要再為難冉冉丫頭了,是爺爺請求她才回來的,丫頭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等了半個小時,彭哲收到牧黎的信息,說要回家,讓他們自己安排。

還安排個屁啊!

停在路邊的車離開,彭哲從單杠上下來:“走了,回班。”

蕭漁把沒吃完的冰棍扔進垃圾桶,不鹹不淡的說:“老大和冉冉到底怎麽回事啊?搞得水火不容似的。”

牧黎把自己關在房間一整天。

第二天,牧老再次看到孫子,覺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成熟,穩重,仿佛一夜間長大了一樣。

學校裏,牧黎不再逃課,不再惹是生非。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二診成績遠超以往自己的分數,甩第二名30多分。

奚然就是年級第二名。

薄冉冉也在慢慢進步,學校期間有奚然幫她補習功課,課後有時老師補習,一次比一次考的好。

不同的是,牧黎和薄冉冉兩人關系越來越疏遠。

不知情的人,根本不會相信他們之間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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