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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細密的疼痛席卷全身，陶子謙額頭上滲出不少冷汗，打濕了他額前的劉海，臉色也變得慘白，痛苦道：“表，表弟，你怎麽會在這裏？”

內心卻在咒罵，出門忘記看黃歷，居然碰見這個祖宗！！

牧黎就是徹頭徹腦的瘋子。

“沒聽說這家咖啡店被舅舅收購了呀，怎麽，我不能出現這裏？”牧黎似笑非笑勾唇，松開陶子謙的手指用力推了他一把，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惬意翹着二郎腿，狹長的鳳眸裏閃着肆意妄為的光，冷漠的臉無端讓人生寒。

餘光瞥了眼薄冉冉，見她沒受傷，眼眸裏戾氣散了幾分。

陶子謙捂着又紅又腫的手指，忍着痛讪讪地笑了笑，“能，能。”

哪怕恨的牙癢癢，他也只能憋着。

牧黎漫不經心的嗓音響起：“那道歉吧。”

陶子謙一噎。

轉身看着薄冉冉，經牧黎一說，他想起來她是誰了。

眼眸裏閃過不屑，不過就是下人收養的孩子，身分不明的野種而已，就只有牧老和牧黎會當她是寶，心不甘情不願開口：“冉冉妹妹吧，對不起，剛才是哥哥不對。”

都說女大十八變，男孩子也一樣，薄冉冉聽到牧黎叫表哥，恍然想起來男生是誰。

陶子謙，牧黎的表哥，算算時間，今年他應該是上大一。

3年前他還是一個大胖子，現在身材纖瘦了不少，難怪她沒認出來。

一如曾經，陶子謙瞧不起她，唇角勾起也不在乎：“你應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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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衣角被身後的人扯了扯，薄冉冉回頭見時雲溪低垂着頭，不太想繼續留在這裏，于是拿起椅子上的背包，清澈的眸子看了牧黎一眼，“我和時老師先離開。”

陶子謙不甘心想要追上去，他好不容易才堵到時雲溪，可耳邊傳來牧黎冷聲警告的聲音，只好作罷。

哪怕牧家大不如從前，但現在他還不敢跟牧黎硬碰硬。

至少現在，不敢。

手指稍稍一動就痛的不行，陶子謙顧不了那麽多，他再不去醫院，手指就要廢了，嬉皮笑臉沖着牧黎說：“表弟你随意，改天咱們兄弟再聚。”

“凡事別玩太過火。”牧黎雙手插在褲兜裏，站起身居高臨下瞥了陶子謙一眼，走了兩步泠冽的聲線再次響起：“我牧家的人你最好少惹。”

“是是是。”陶子謙狗腿至極，就差沒有點頭哈腰了，然而等牧黎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咖啡店，臉上讨好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嘲諷和冷笑：“我呸！看你還能威風幾天。”

【牧振炎那人心狠手辣，如果不是牧老爺子撐着，牧氏早就易主了。牧老一死，牧黎在牧家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早上父親還說商場如戰場，牧氏集團這杯羹可不少人眼紅。

聖誕晚會來臨，一開始就拒絕參加的薄冉冉收到牧黎的微信，讓她務必要參加，還要高調出席。

看着盒子裏胸前镂空設計的晚禮服，薄冉冉有點抗拒，掙紮了幾分鐘拿起手機撥打牧黎的電話，“給我一個非參加不可的理由。”

聖誕晚會這一天全校放假，在家寫作業不香嗎？追劇不好嗎？

她為什麽要去參加那種無聊的晚會。

“喂？牧黎，我不想……”

薄冉冉沒聽到牧黎回話，看了看手機號碼确定是他，再次開口詢問。

就在這時，一道溫柔且寵溺的嗓音鑽進耳朵，心弦被撥動，咚咚宛如敲鼓。

“乖，換好衣服下樓，我在樓下等你。”

牧黎在公寓樓下？

薄冉冉捂着砰砰直跳的心來到窗前，樓下樹上的葉子基本掉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牧黎穿着灰色風衣站在空地上格外顯眼。

“聽話好不好？”

“今晚我們不是單純參加晚會，我有計劃，與其被動，不如改變這個局面，化被動為主動。”

“記得穿一件外套，今天外面冷。”

牧黎尾音帶着絲絲慵懶和沙啞，又溫柔又撩人。

他犯規。

薄冉冉小手撫上臉頰，肌膚滾燙，緊抿着唇，心加速跳動，半點沒有緩和的跡象。

半個小時後，兩人一前一後乘坐兩輛車到達聖誕晚會現場。

清城的冬天雖然不會下雪，但室外溫度只有兩三度，寒風凜冽，刮在臉上猶如刀割一般寒冷。

學校多功能廳原有的椅子搬走，場地空出來面積不算小，幾百人聚集在一起也不會太擁擠。

當薄冉冉出現門口，正好一束聚光燈打在她身上，風衣被她脫下随意搭在臂彎裏，溫婉動人的提花面料勾勒出玲珑身材，珠片蕾絲衣領加上花紋透着一股朦胧美感，胸前點綴着手工立體釘花，優雅且不失溫婉。

裙擺到膝蓋的位置，露出一雙修長筆直的美腿。

今晚的薄冉冉氣質優雅高貴，出場就奪走了所有人的眼光。

“把外套披上。”

牧黎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薄冉冉身後，拿走她臂彎裏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嗓音輕柔卻透着一絲不容置疑。

那雙黑眸一眯，壓下心頭的燥熱。

薄冉冉睜大眼睛，乖乖站在原地，任由他披上外套。

也不知道是誰說晚會現場不能穿外套。

他現在的行為啪啪打自己的臉。

“天啊，這還是我認識的薄冉冉嗎？好美，剛才那瞬間我仿佛看到了仙女下凡。”

王丹端着兩杯果汁小跑來到薄冉冉身邊，打心眼裏覺得薄冉冉就是仙女。

她像是一顆遺落凡間的明珠，身上璀璨絢麗的目光是怎麽也無法遮掩的。

薄冉冉哭笑不得：“差不多就可以了，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有，非常有。”

蕭漁也湊上前來，在這一刻，他似乎明白為什麽老大會栽在薄冉冉這朵鮮花上。

彭澤相對鎮定，看着牧黎說道：“居然舍得？”

破繭成蝶的薄冉冉美的驚心動魄，她美的純粹，尤其是那雙澄澈的杏眼。

就是不知道再過幾年，她是否依然如此。

不染纖塵。

“閉嘴。”

他後悔了行不行？

牧黎冷着臉恨不得現在就帶着薄冉冉離開，但他策劃了許久，就等今天。

哪怕他再舍不得，也不能拿小結巴的安危冒險。

潛在的危機，他必須鏟除。

《傾霏》工作室的衣服大多需要提前預定，就算是有關系也很難買到，更別說一時興起。

蔣心文自然是沒有買到《傾霏》的晚禮服，她身上穿的是吳婕那條，她的身材比吳婕纖瘦，晚禮服大了一個號，好在裙子是收腰設計，腰帶收緊一點，勉強将就。

“吳婕你是不是敷衍我，為什麽薄冉冉都能買到《傾霏》的禮服，你小姨有關系卻買不到？”

她快要氣死了！

薄冉冉身上穿的那件晚禮服，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她拿出3倍的錢都沒有買到，憑什麽薄冉冉可以！

蔣心文用力攥着裙擺，咬牙切齒道。

突然被叫道名字，吳婕差點被糕點噎住，拍了拍胸口來到蔣心文跟前，見她糟踐自己的裙子，肉疼。

讪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牧少……”

“不知道不知道，你知道什麽？”蔣心文瞪了吳婕一眼，怒火中燒坐在椅子上。

旁邊小姐妹為了安撫她，提高音量嘲諷：“穿什麽不好，偏偏要穿假的。牧老爺子是沒給你零花錢？讓你出來丢人現臉。”

話說到這個份上，薄冉冉就算再傻也知道對方在嘲諷她，順着聲音看去。

蔣心文坐在一群小姐妹中間，她什麽都不用做，自會有人替她。

薄冉冉垂下眼睑笑了笑，沒接話。

牧黎搖了搖手中的雞尾酒，眸色森冷。

清城六中，有錢人家的子女占百分之七十，今晚參加晚會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不知道是誰看到薄冉冉身上的裙子，一眼就認出了真僞。

“說這話的人沒長腦子嗎？”

女生翻了翻白眼兒，直接拿住證據，播放手機裏一段小視頻。

現場吃瓜群衆們屏住呼吸，負責音樂的同學也按下暫停鍵，偌大的晚會現場，寂靜無聲。手機外放的聲音不大，但也足夠大家聽的清楚。

“從構思到設計出成品，每一個細節都是我精心設計，這件作品我命名為——破繭。并不打算售賣，而是要送給一個很重要的人。”

視頻播放，清冷幹練的嗓音傳來，薄冉冉杏眼微閃，她很少關注網上的新聞，沒想到表姐曾說過這樣的話，心裏頓時暖暖的。

有家人真好。

女生關了手機解釋道：“三個月前，《傾霏》工作室發布會上，首席設計師韓元霏第一次在大衆面前露臉，就宣布了這件事。可以說這條裙子全世界只有一條，有誰膽敢跟《傾霏》搶飯碗，不怕牢底坐穿啊。”

話音剛落，衆人交頭接耳起來，有人看不慣蔣心文的嚣張，忍不住怼回去：“說人家穿的是假的，我看蔣小姐身上那條才是假的吧。”

“不會吧，蔣小姐身上的裙子就是《傾霏》今年冬季最新款。”

“假的就是假的，無論如何都變不成真的。上個禮拜當紅小花旦寧梓出席某活動，就是穿的這條裙子，事後寧梓還在微博上@《傾霏》工作室，首席設計師韓元霏也回複了寧梓，最後兩人相互關注了對方。”

“衆所周知，《傾霏》工作室每一件作品都是獨一無二，哪怕有類似的風格，在顏色選料上也有很大的不同，就是避免撞衫。”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蔣心文注意到吳婕閃躲的眼神，又支支吾吾說不出清楚，心下了然，反手打了她一巴掌，惡狠狠道：“吳婕你居然拿假的糊弄我，我跟你沒完。”

丢盡臉面，蔣心文求助的目光看向牧黎，只見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慵懶姿态，臉上表情冷漠且疏離。

心裏愈發的痛恨薄冉冉。

最後狼狽離開。

因為不是單純過來參加晚會，薄冉冉怕壞了牧黎的計劃，一直留在現場收獲了不少男生送的鮮花。

深夜11點，薄冉冉才回到公寓。

剛打開門手腕就被人握住，反應迅速打開燈看到是牧黎，薄冉冉一怔，還沒說話就被他抵在門上。

他微涼的唇，吻了她。

“阿冉，你好美。”

牧黎又沙又啞的嗓音在薄冉冉耳畔低喃。

心，也在這一刻，軟的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