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chapter41
chapter 41
高三上學期的最後一次月考結束,秦绾再次跻身年級前三。可秦绾又被簡常西叫辦公室了。
天氣冷,語文組辦公室裏面擺着電烤爐,簡常西叫秦绾坐下,還拿了個橘子給她。
他看了看秦绾這幾次的年級排名,問,“壓力大嗎?”
秦绾靜默了一瞬,然後點頭,“嗯。”了一聲。
“壓力大正常,高三嘛,最關鍵的一年。”簡常西頓了頓,說,“但是秦绾啊,你這個成績不太穩定啊。有上升固然是好,但是下降幅度也有。是哪段時間受到影響了嗎?”
秦绾覺得簡常西說話過于銳利,幾乎一針見血。
她說,“沒有。”
簡常西又說,“你媽媽之前問過我一些問題。”
秦绾沒說話。
“她問我,你在學校有沒有玩手機。我說你手機都是上交的。”
秦绾放在雙腿上的右手捏了捏左手食指,她還是沒有說話。不知道說什麽。
李豔玲問這個問題,簡常西作為班主任自然猜得出來肯定是她用手機的事情沒有給家裏面說,大概會引發矛盾也不一定。
但說到底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秦绾沒覺得什麽。
只是她也沒有想到李豔玲會主動找簡常西問這個。
李豔玲對她的關心似乎遠遠超過秦绾的想象。
簡常西沒說太多,只是告訴秦绾,穩定的心态遠比埋頭苦讀更加重要。
最後又說,“有時候學習這件事看起來就好像是學生自己的事情一樣,但是同樣也離不開家裏面。大人的思維和小孩是不一樣的,我呢,帶過很多屆了,也遇到過青春期叛逆的小孩,會覺得學習這件事,是家裏面逼着自己學,所以也會心生逆反心理。但是作為學生自己,還是要明白,學習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為自己學的啊。至于大人們的想法,現在還小,不懂沒關系,長大也許就明白了,不過也不需要明白,只要自己無愧于自己就行。”
是嗎?等到長大了就會明白大人的想法了嗎?
秦绾不确定。
但她點頭稱是。
壓力大的不止學生,好多家長擔心自己孩子在學校食堂夥食不好,每天自發地到學校給學生送飯吃。其實這現象算得上源合一中的傳統,只是沒踏進高三這道門檻時,秦绾也不太注意。現在自己班上也多了好多天天吃自己父母做的飯的同學,不免留心起來。
李豔玲也是如此。
大概在大人眼中,給孩子補營養的無非就是葷素搭配,再加上貴的、好的就行。
每個星期回家,李豔玲總會變着花樣地給秦绾熬湯。
秦绾想不注意都難,盡管她們交流依舊還是少。
她想起之前簡常西給她說的話,她好像幾乎不曾關注過李豔玲心中的想法。
秦绾實在是聽過了太多李豔玲對于她的龃龉,不想養她,叫她滾之類的更是家常便飯。
可實際上她現在能好好地活着,似乎完全都是依托于李豔玲這個人。
真是奇怪。
秦绾想,也許大人總是口是心非的。
期末考試前,歷史老師準備了一沓卷子給一班的當做寒假作業,秦绾身為課代表去領試卷。
文綜組辦公室在一樓,秦绾本可以直接沿着樓道上三樓,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到了二樓,鬼使神差地,她停下了步子,拐進了二樓的走廊。
明明都是一樣的布局,但或許是因為她從未踏足,便覺得陌生很多。
她抱着一沓厚厚的卷子壓制住自己的惶惶心思,狀若無意地掃過各班教室的班牌。
終于,她找到了理一班。
雖然這會兒是大課間,但畢竟現在是高三,這一樓層又有重點班,因此走廊沒有多少嬉戲打鬧的學生,她甚至連個遮攔都沒有。
她糾結着,不知道張慕忱坐在什麽位置,路過理一班後門時,往裏瞥了一眼。
只是匆匆一眼,完全沒可能讓她找到張慕忱。她又從前門經過,踏上三樓階梯的時候,臉上罩着肉眼可見的疲累。
期末考試第一科語文結束,時間很充裕,食堂吃飯的人也是寥寥無幾,大多數都是家裏面送飯,要不就是請假出去以便慰勞慰勞困苦了一學期的脾胃。
袁明雪讓秦绾也和她一起出門吃,但是秦绾想着請假還要通知李豔玲,覺得麻煩就拒絕了。
她一個人吃完飯去倒餐盤,擡眼一看,從外面進來的零星幾人中,準确捕捉到了張慕忱。
張慕忱身旁是單啓,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麽,秦绾本能背過身去,兩人從她身邊擦過。
她聽見張慕忱央求的聲音,“求你了,你就幫我拿一下成績單吧!我請你吃飯還不行嘛?”
單啓嗤笑,“我差你這頓飯了,你非得趕着回越川嗎?”
“我有事啊,到時候我親自去車站接你總行了吧?”
兩人走遠了,秦绾沒聽清單啓到底答應與否。
期末成績雖然和平日成績一樣會發短信,但是期末成績單是需要領回家讓家長簽字的。不領就只能是班主任親自打電話通知,短信還有幾率收不到,打電話就不一定了。不過以張慕忱的成績應該不會害怕通知,估計也只是覺得麻煩,也或者是有什麽事急着去做。
秦绾猜測着,轉過頭,看見張慕忱唇邊揚起的笑。
看來單啓應該是答應了。
好奇怪,不見的時候,她總想見。
等見到了,她又不敢見。
人果然是矛盾體。
期末考試結束,依舊是留校等着領成績單亦或者回家到時間了來領兩種選項。
秦绾今年是打算留校的,因為袁明雪說了有安排,無非是打算出去好好吃一頓什麽的。
秦绾想起高一時,徐露也喜好這樣,一時有些感慨。
或許是因為她過于關注張慕忱,所以偶爾還能在上操或者跑操的時候從人群中匆匆瞧她一眼,但是徐露以及高一的同學們,秦绾恍惚發現,除了分在一班的,她竟然都好久沒有遇到了。
也可能是遇到了她沒有發現,所以就直接錯過了。
人是不可能分出多餘精力去關注自己不在意的人或者事物的,十分明顯的通病。
秦绾和袁明雪從語文組辦公室出來,袁明雪雙手合十許願,“希望這次的期末考試能夠拿個好成績,我媽答應了,如果我考得好的,就準許我過年的時候去越川玩。”
越川……
張慕忱生活的地方。
她從前總想去看看,結果高中生涯都要結束了,卻還是沒有機會。
她好像真的怯懦到了一種令自己都覺得羞恥的地步。
袁明雪還在絮叨着越川哪個地方好玩,哪個地方吃的東西聽說很有名氣。
秦绾插在口袋裏面蜷縮着的手指突然一緊,她看向袁明雪,目光灼灼,“我可能不能和你們一起聚餐了,我還有事情要做。”
袁明雪一愣,“啊?”
秦绾對她笑,“一件很重要的事。”
袁明雪還是愣,她看着秦绾跑遠,想着她方才臉上的笑意,有些恍惚。
認識秦绾這一年多,她很少在秦绾臉上見到這樣生動的表情,以至于她都忘記追問緣由了。想來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思及此,袁明雪擡手攏在嘴邊作喇叭狀,大喊,“去吧,加油秦绾!”
秦绾現有生涯中離經叛道的事件簿現在可以再添上一筆了。
她從來沒有出過遠門,也沒有詳盡的計劃,只能是臨時抱佛腳,找了俞隋遠程操作。
俞隋剛開始是不願意的,她勸秦绾,真想去越川可以等她放假回來帶她去。
可是那不一樣。
她想去,就想現在去。
秦绾知道,張慕忱也是今天出發的。
盡管不是一路,但是秦绾卻感覺,她此刻走了,便是一同出發。一起前往一個目的地,在同一天。
她打電話,告訴俞隋,“我想去看奶奶。”
秦绾沒撒謊,她不知道張慕忱家在哪裏,去越川當然不是去找張慕忱。只是張慕忱給了她這個出發的理由。
她很早之前就從李豔玲收到的快遞的寄件人地址知道了秦海天現在的住處,她對于秦海天沒有過多想法,也沒有血親思念,但是她對奶奶有。
秦绾也記得每次考試,只要回家告訴奶奶了,不管成績好壞,奶奶總會親自給她擀面吃。
奶奶只覺得考試一定辛苦。
秦绾其實很想念她,但是當初她放棄秦绾跟着秦海天離開的時候,秦绾也心生過細微的怨恨。
只是時至今日,早已捉不到當初的思緒。
說服俞隋往車站出發的時候,秦绾甚至在想,到時候自己出現在奶奶的面前,說不定奶奶會高興得像個小孩子一樣。
俞隋每次回源合都是先坐飛機到了越川,再從越川轉車過來的。有時候秦绾也很佩服俞隋,一個小女孩敢走那麽長的路。
而且,既然俞隋走得,那她也走得。
之前俞隋把舊手機給了秦绾,不過秦绾也沒有用。現在俞隋特意交代了,讓她兩個手機都帶着,以防萬一沒有電了。
俞隋查了地圖,把下了車該怎麽走的,坐什麽車都發給了秦绾,然後讓秦绾每隔十分鐘,不,每隔五分鐘就要給她發消息,以确保安全。
秦绾依言照做。
秦绾到了車站下車,在附近買了幾斤水果又買了一箱牛奶提着,她總不能空着手去。
越川是大城市,秦绾見到了許多在源合不曾見過的車,路面也不知是源合的幾倍寬,但是依舊冷,而且比源合更盛。路面中間以及兩旁的行道樹都挂滿了雪,天地一片白茫茫的。
俞隋沒打電話,怕浪費電,只發消息說車站附近的水果攤都貴,說秦绾也不事先和她商量商量,也不怕人家看她一個小姑娘就坑她。
秦绾不由得失笑,幾斤水果的錢她還是拿得出來的。
她按照俞隋查閱的公交線路等車,不知道現在所在的位置是越川的哪個區,公交站比源合的大了很多,還有座椅。只是沒多少人坐,天氣冷,上面都是水跡。
幾經轉折,終于到達了地方,那個充話費送的手機的電量已經岌岌可危。秦绾趕緊換了手機,将手機卡放過去。
這個手機沒有登Q,秦绾也懶得登,她記得好像是聽俞隋說過,換了手機數據就會不見了。她不想失去和張慕忱那僅有的記錄,所以也一直沒有換。
沒多久,俞隋直接電話就打了過來。
“沒事。”秦绾接了電話告訴她,“我已經到地方了。”
“吓死我了你,不回我消息。”
秦绾安慰她,“放心,我去看看,待會兒打給你。”
“好,回去就按照我之前給你發的那個路線,然後見到奶奶了也替我問好。”
“知道。”
秦绾挂了電話,吸了一口氣,冬日空氣冷冽,但秦绾沒由來覺得舒暢許多。
寄件地址所屬的小區是那種秦绾會在電視上看到的樓層很高的小區,大門口配有保安室,小區對面還有公園以及一些簡單的健身器械可以供小區的老年人鍛煉身體。秦绾站在保安室門口,又有些疑慮。
疑慮并不是因為之前俞隋告訴她的,有些小區陌生人不能随意進出,需要登記或者讓業主來接這樣的麻煩事。
而是她想不明白,為什麽秦海天可以住在這樣的地方?
那李豔玲呢?李豔玲知道秦海天現如今的生活是這樣的嗎?如果她知道的話,會不會後悔當初離婚的時候,沒有甩開自己?
否則自己日子大概還能好過一點。
她想着這個問題,腦子裏面亂作一團漿糊,正理不清時,平直落在對面公園鵝卵石走道的視野裏闖進來一個人。
或者,是兩個。
秦绾視線聚焦,很快轉過身去。
她手指指節被水果的袋子勒得充血,但秦绾視而不見,她又偷偷将目光看過去。
看見自己心裏念着的奶奶正牽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的手,小娃娃看樣子是剛剛學會走路,還戴着個虎頭帽,喜氣十足。奶奶正拉着小手,微微勾着腰,另一只手圈着,生怕小娃娃摔倒了一樣。
她沒認錯人來着。
不遠處一男一女看着這一幕嘴上挂着笑。
男人是秦海天,他身旁的女人有些年歲了,但是看得出比李豔玲年輕一點,也比李豔玲漂亮一點,身上有着書卷氣,不像是李豔玲那種張口就能說出粗話的樣子。
很快,女人近前,接住了小娃娃的手,奶奶直起身,緩和一口氣。
像是融洽相處的一家子。
秦绾終于沒辦法視而不見,她的手一瞬間洩力,水果滾了一地。
她趕緊蹲下身子去撿,低矮的視線裏面出現一雙腳,秦绾認得,因此她沒有擡頭去看。
那人将水果放在秦绾的袋子裏面,才打算開口,再看清秦绾的一剎那,不由得僵硬住了。
分不清是讓人搞笑還是讓人無語的反應。
秦绾率先開口,“我是來找我朋友的。”
秦海天還是僵持,但秦绾狀若自然,她站起身,保持自己側身的姿态,确保對面的人不會看見自己。秦绾知道奶奶沒有老花眼,但是視力也不算好,這麽遠的距離是看不清她的臉的。但是畢竟奶奶照養了她幾年,難免覺得眼熟,她不想多添什麽麻煩。
也或者是,不太想給李豔玲添麻煩。
也是此刻,她才生出一個念頭,興許自己對于李豔玲真的切實是個麻煩。畢竟自己是別人不要的包袱,就這麽甩給了她。
曾經她還以為秦海天是因為将奶奶接了過去,所以顧應不及,才沒在離婚的時候提出要帶走她。
結果原來人家早就家庭和美。
諷刺得要命。
她突然心裏生出一點恨意,她很想就這麽不管不顧地走過去,讓所有人瞧瞧,自己是他的私生女,是他離了婚就不要的私生女。
是她瞞着李豔玲帶回去,事情敗露後就再也沒有管過的私生女。
從前秦绾雖然清楚秦海天回家次數少,但是會給李豔玲生活費,也會給她錢用。
可是她上學讀書,每個星期都需要錢,秦海天親手把錢交給她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這麽多的日子,她伸手出去,每次會接過的都是李豔玲。
那點恨意開始無端蔓延,亟待一個口子發洩。
可是秦绾邁不動步子。
她好沒用。
秦海天小聲問她,“你朋友在哪兒?要不要我送你過去?”
秦绾終于有了反應,她面無表情,也沒有看秦海天,只反問,“那你會給你的家人介紹我嗎?”
秦海天愣住,不知道說什麽。
秦绾又覺得想吐,她一分一秒都不想看到這個人。
而且越川實在是太冷了,落在她身上的風像是藏着刀子。她整個人都有點發僵,連開口的力氣都是強撐着的,她說,“我得找我朋友去了。”
她繞過秦海天盯着不遠處的拐角,心想,只要走過去就好了。
走過去就沒有人看見了。
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卻仿佛耗費了一生的力氣。
才到地方,她終于撐不住,手上的水果和牛奶再次摔了一地。秦绾扶着凝着冰的牆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雙腿跟灌了鉛一樣沉重,頭也開始變得昏沉。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暈,她得回去。
她得趕在天黑之前回去,不然俞隋會擔心的。
興許李豔玲也會擔心的。
這世界上真心實意為她擔心的人本來就沒有幾個,她不能再讓她們失望了。
冬天黑得早,秦绾趕着最後一班從越川到源合的車到站的時候,天色已經全暗下來了。
她本來應該回學校的,但是此刻秦绾只想回家。
只是一到家,将手機充上電之後,秦绾覺得不對勁。
李豔玲不在家。
确實,李豔玲現在還沒有放假,之前李豔玲就給她說過,超市工作調休的年假得到臘月二十四,也就是明天才會放。但是即使是如此,現在也應該下班了才對,她沒有理由不在家啊?
秦绾有些心慌,才下樓不小心還跌了一跤,摔得手疼。
她還沒有從摔倒的疼痛中緩過神來,就被人扶起。
扶她的人是鄒茹的丈夫楊仁超,他有些焦急,忙問,“孩子你摔着沒有啊?你這孩子也是的,你上哪兒去了?你也不給你媽說一聲,要不是你班主任打電話問,怕是都不知道,還以為你失蹤了,你媽和你嬸嬸正滿到處找你呢。”
這一連串的話砸得秦绾有些蒙,重點都來不及抓。
她看了看掌心邊緣擦出的血跡,才反應過來,她留校等着領成績單,雖然可以自由出入,但是是需要登記的,可能是學校保安看她出去那麽久卻一直沒有回來,所以就聯系了簡常西,而簡常西自然就聯系了李豔玲。
簡直是糊塗了。
秦绾這會兒卻沒時間懊惱。眼見找到了人,楊仁超打電話給鄒茹,開着外放,聲音大喇喇地,“找着了,找着了,在自家門口呢,還摔了一跤,你倆趕緊回來吧。”
其實秦绾倒是見過鄒茹好幾面,但是楊仁超卻不多,這會兒聽着這不算熟悉的粗犷的聲音,卻覺得有些親切。
楊仁超見她手出血了,問,“家裏面有沒有藥水啊?沒有叔上家裏面給你拿去。”
秦绾搖搖頭,剛想說不用,就見昏暗的路燈下出現一道人影。正是李豔玲,她手裏拎着一根路邊随便撿的木棍,不由分說地朝着秦绾的腿就是一棍子。
這一下沒留力,秦绾當即趔趄,險些再次摔倒。
楊仁超一拍大腿,“哎哎哎,打人孩子幹什麽,剛剛孩子還摔了一跤。”
李豔玲沒管這茬,她将手中的木棍一扔,拎着秦绾的衣領拽了拽,“你死哪兒去了?這大過年的你想害多少人為你擔心,如果不是你班主任打電話給我,我都不知道,你還學會撒謊了是吧?你就不能學點好?!”
鄒茹也趕了過來,在一旁拉,“沒事,沒事,回來就好,又沒事,別打孩子了。”
秦绾本該覺得難堪亦或者苦悶的。
但是很奇怪,這些在以往被李豔玲責罵而牽連出的情緒此刻都沒有出現。
她費力扯出一抹笑,“媽,對不起。”
李豔玲還是氣,但大晚上不好嚷什麽,這會兒聽了這聲也只好瞪着秦绾。
鄒茹見狀,趕緊勸和,“得了,得了,回去吧,天又冷,別大過年的感冒了。我們這也回去了。”她扯着楊仁超走。
可李豔玲沒動,秦绾也沒動。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今天見到的那個女人。秦绾想,如果李豔玲沒有遇到她,會不會活得比現在好一點,也更自在一點。
如果李豔玲不用管着自己,大概會活得自由吧。
秦绾突然有些鼻酸,她其實沒從和李豔玲相處的過程中感受到太多的愛意,但是不代表沒有。
她以往的時日,到底在埋怨李豔玲什麽呢?她有什麽資格?
她這樣浪費李豔玲的精力,消磨她的時日,她有什麽本事讨價還價,覺得自己受人牽制呢?
秦绾終于吸了吸鼻子,叫她,“媽,回家吧。”
李豔玲冷哼一聲,繞過秦绾往昏暗的樓道走。
興許是太冷了,秦绾視線被凍得模糊,她提着步子要跟上,腳卻使不上勁。
她腦海裏面渾噩地想着,今天麻煩了別人,不太好意思,也許她可以跟着李豔玲學做一兩道菜,向別人賠禮道歉。
源合的鄰裏風俗總是這樣的,誰家有個事,請吃頓飯,大家說說笑笑地,也就想着法子幫忙解決了。雖然李豔玲在源合認識的人不多,但好歹僅有的一個,還願意在這大冷天出來幫忙找人。
只是秦绾這樣想着,眼前那短短幾階臺階卻開始打晃,她擡腳踩上去,還沒有落穩,就直接往前倒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