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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反正白淩兮是沒有聽見這些恭維的話，因為當時她正好去了衛生間。

她回到包廂的時候，大家都坐在沙發上。桌面設計得并不高，就像是轟趴館裏那種氛圍，上面的餐盤被撤去了，擺着蕩漾着斑駁光點的各種酒。

沙發是圍坐式的，大家零零散散地坐着，反而顯得有些擁擠。白淩兮去找之前自己的位置，但在下一秒，樊纖纖跟她一起坐了下來。

說來也巧，就在身邊位置。

兩人之間靠得很近，于是氣氛便莫名暧昧了起來。

大約也是離得近的緣故，身體上總是會有一些輕微的摩擦。兩人之間細微的肢體動作瞬間，總有一陣淡淡的味道鑽進鼻腔，帶着剛剛殘存的酒精氣味，瞬間沖上頭頂。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上頭。

在所有人都興奮歡愉的大環境下，氣氛渲染着每一個人，縮小到白淩兮和樊纖纖身上的時候，感覺又變得不一樣了。

白淩兮起身去點歌。

周圍的人都在放肆地尋找快樂，大聲唱歌，有些都會唱的歌還會互相交換麥克風。大約是酒精蒙蔽了衆人的五感，更加縱情在這場聲色盛宴之中。

“樊老師也唱一首啊。”

被cue到的樊纖纖笑着擺擺手。“一會兒吧，我聽的都是些老歌。”

“哎呀，下一首不就是老歌嗎，是樊老師你點的不？”一個副導演看着歌名，順手就把話筒塞在了樊纖纖手裏。

“我确實會，但這首歌不是不是我點的。”樊纖纖說，在一旁拿起話筒的白淩兮默默地把話筒放在了一邊。

我躲，我躲，我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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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這首歌是你點的啊！？”那個副導演正好看見白淩兮把話筒放回去，十分熱情地又重新塞回了白淩兮的手上。“那你們一起唱嘛！”

白淩兮的表情抽搐了一下。

副導演：“不要因為跟樊老師一起唱歌就害怕，鼓起勇氣來！”

這個副導演究竟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白淩兮僵硬地捏着話筒，原本以為這麽小衆的老歌是沒有人會唱的啊。

但下一秒，樊纖纖的聲音出來的時候，白淩兮就愣住了。

怎麽沒有人告訴她，樊纖纖唱歌這麽好聽的？！

剛才聒噪的氣氛瞬間就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認真地看着屏幕，或者看着樊纖纖的臉發呆。音樂好像化成了一道道音符織就的輕紗，為樊纖纖披上了一件熠熠閃光的披風。

那如月光一樣輕盈微涼的披風，閃爍着點點亮銀色，她就好像月光之下的精靈，頭頂是月桂樹枝的桂冠。清風吹拂，精靈便坐在樹上，吹着涼爽的風，兩條小腿晃蕩着，開始哼動人的曲調。

樊纖纖絕對是一個被表演耽誤了天分的歌手！

中間伴奏響起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打斷安靜的旋律。樊纖纖轉過身，目光落在另一只話筒上，那只話筒正被白淩兮握着。她握着，卻沒有一起唱。當樊纖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時候，白淩兮神使鬼差地握緊了話筒。

後半段開始的時候，是樊纖纖和白淩兮兩個人的和聲。白淩兮唱歌一般，但是和樊纖纖合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就是那麽動聽。

這首歌唱的是一段感人至深的愛情。

白淩兮不喜歡愛情故事改編的歌，但是這首歌的背景真的很動人，在戰亂的年代，新婚剛過的妻子就要送別即将奔赴戰場的丈夫，但那一去就沒有再回來。

妻子一直苦苦等着他，等到了兩鬓斑白，命不久矣的時候，才得知對方早已死在漫天戰火中，到死，他手裏都握着妻子給他的那方絲帕。

垂危的老者卻好像一夜之間精神了許多，她開始頂着昏花的雙眼，不斷地織絲帕，一直織到她咽下最後一口氣，那樣特質的帕子也變成了當地象征純潔愛情的物品。

我們互相濃烈地愛着彼此，我帶着你的記憶死去，你帶着我的思念活着。

看見白淩兮拿起話筒，樊纖纖十分自然地上前牽起她的手，領她到中央一起唱歌。女孩之間的氛圍，總是友好的。

音樂好像是有一種特殊的力量，它使人之間的聯系變得微妙，變得千絲萬縷，冥冥之中地纏繞在一起。

這首音樂有太強的感染和共鳴了，在音樂裏，白淩兮不記得一切現實中發生過事了。她隔着搖曳的昏暗燈光，只看到了樊纖纖的眼眸。

那雙像海一樣的雙眼，深邃的，濕潤的，也正在望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