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困偶

困偶

昏黃的燈光籠了相擁的新婚夫婦，郎才女貌，情意纏綿。

李存真倒抽了口涼氣：“你們不覺得房裏很冷嗎？”

任羨婧點頭：“陰冷。”

上官意長憐愛的撫摸着晏素素的一頭青絲：“娘子以後再也無需流離輾轉，強顏歡笑了。”

“相公，多謝……”晏素素話說一半，上官意長人便覆唇上去，晏素素便也乖巧的迎合他。

李存真故意捂住了眼，叫道：“哎呀鐘大俠，非禮勿視啊。”

鐘神秀臊的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而自己的小師妹任羨婧還一臉淩然正氣的看着人家的房事：“嚴肅點，這是正事。”

良久，上官意長放開了被吻的意亂情迷的晏素素，笑道：“娘子知道的，我要的并不是你一句道謝。”

李存真：“耍流氓還耍的這麽文藝嗎？”

“素素，願托付一生。”嬌小的晏素素縮進上官意長懷裏，露出一個飽受風餐露宿後終得安定的滿足表情，“相公呢，可願伴我一生？”

“求之不得……”上官意長用下颌親昵的晏素素蹭了蹭的額頭。

眼見幹柴烈火，一室春光，任羨婧終于坐不住了：“我覺得我們還是撤吧？”

大婚過後，上官意長果然如新婚之夜許下的，叫晏素素安心在家，無需登臺唱戲抛頭露面。

晏素素起初樂得清閑，可她性子畢竟與閨閣中長起來的姑娘不同，時間一長，整日獨自待在家中不免有些孤寂。晏素素在宅中兜兜轉轉，半是好奇半是疑心，又轉去了上官意長陳列木偶的房間。只見上次令她吓的不輕的幾具木偶如今都已完工，靜靜的擱置在牆邊。

晏素素不禁上前去，伸手觸摸那些新制成的木偶美人。她摩挲着上次缺條胳膊的木偶的新肢，竟覺得那新肢與真人無異，由手感便知那絕非木頭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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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素素心中暗自惴惴，又仔細看向那原本沒有眼睛的木偶。那木偶的眼睛栩栩如生，烏黑的瞳仁中倒映着自己的臉龐，真實的令人毛骨悚然。

晏素素一時失措，趕忙退出房中。

是夜，上官意長揉着胳膊走進二人卧房，只道白天演出木偶戲舉着木偶害的胳膊酸痛。

晏素素已打來洗腳水，蹲下身為上官意長褪去鞋襪，準備為他洗腳。

上官意長垂眸看着晏素素，只見她擡眼看向自己的樣子着實可人，一把拉起晏素素，将她帶倒床上送上深吻。

李存真：“又……？”

任羨婧：“新婚夫妻……年輕氣盛……”

鐘神秀：“無量天尊……”

待床上兩人糾纏一陣分開，晏素素身上的絲綢衣料不知被上官意長身上的什麽刮的脫了絲。晏素素見那上好的絲綢越抽越長，忙欲取案上的燭燈燒斷絲線，不想上官意長反應極其劇烈，猛地推開了晏素素，直推得她踉跄着倒退了好幾步。

李存真撓頭道：“這人沒病吧？剛才還你侬我侬的啊？”

任羨婧指出了問題所在：“這個上官意長，好像很怕火啊？”

晏素素忍氣吞聲：“相公定是累了，我溫了一壺酒，稍飲一些可助你安眠。”

上官意長半晌才緩過神來，長呼一口氣，強笑着點點頭。

晏素素端來了酒，二人就着小菜對酌了片刻。直到都醉意上頭，不免行動遲緩些，上官意長抱起晏素素向桌上靠去，卻不慎燭臺被打翻在地。

沒想到燭焰剛一燎了上官意長的衣袍，上官意長便發狂般的叫了起來。晏素素還未看清，上官意長轉瞬便被燒的一絲不剩。

李存真看着空氣中漂浮着的灰燼，還帶着淡淡的木頭燃燒的味道，茫然的看向任羨婧：“這什麽操作……”

晏素素抓起一把地上的灰燼，一時間眼淚都流不出來，只剩愣在原地。

任羨婧感到房頂上隐隐的有什麽在震動，警惕的握住了手中的劍，鐘神秀也走的離她們近了些。

過了一會兒工夫，一個男人抱着一個木偶走進了屋內。

“上……上官？”晏素素難以置信的盯着來人，那人完全是上官意長的皮相，可他的腿腳卻極不利索，跛的十分厲害。

“不叫我夫君了？素素？”那人笑道，眼眸裏透着的卻是無盡的寒意。

晏素素吓的連連後退:“你……你是……是上官嗎？”

“正是啊，”那人對着懷裏的木偶深情一吻，刻畫着晏素素形象的木偶被他牽制着詭異的做着回應的動作，那人滿意的擡起頭來，看向晏素素時卻不複溫柔，“是我為你做了木偶，博了你的芳心啊，你不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