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

三人最後沖向那個圓孔的時候，聽到的是一聲深長的嘆息。

接着便是天地震顫，空間倒置，三人只覺精神恍惚，終于脫力散落，先後墜入那個圓孔之中。

鐘神秀是第一個醒來的，卻發現眼前是一片暗淡的古時光景。

任羨婧揉着胳膊醒來，問：“怎麽回事？我們怎麽沒回家？”

李存真見身旁是枯草一堆，遠處是一座古城，間或有古人來往匆匆，茫然道：“這……還是幻境嗎？”

鐘神秀看向他們身旁的過路人，那些人均對他們視若無睹，終于說：“這好像是……一段回憶。”

李存真：“原來那只木偶的眼睛，不是出口，而是一個入口……”

任羨婧：“既然我們是從木偶的眼睛進來的，那麽這就是那只木偶的視角了。”

三人面面相觑斟酌片刻，既來之則安之，并肩向城中走去。

在木偶眼中，城中并無什麽可看，只有最熱鬧的一家叫做賞春來的戲園。

鐘神秀剛踏進園門，便聽見戲班主朗聲招呼道：“素素，咱們戲班的新師傅可算是請來了！”

任羨婧看着正欲行禮卻愣在原地的鐘神秀有些想笑，他們三人對這段回憶來說本就是不存在的人，怎麽會有人同他們說話。任羨婧打趣道：“大師兄禮數果然周全。”

接着那個被叫做素素的女子款款走出後臺，臉上的戲妝只描了一半。那女子行步如雲，儀态萬方，對一個俊朗挺拔的男子微微躬身行了個禮：“上官意長師傅，久仰大名，在下晏素素，敢問您是專唱什麽角兒的？我們班主可是請了您多時了。”

晏素素半邊臉雖藏在戲妝之下，舉手投足間卻有難言的超脫之感，不卑不亢極是端莊。

上官意長也是生的一表人才，溫文爾雅，恭敬地回禮答道：“木偶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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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戲？果然新鮮。”晏素素微微一笑，“定要見識見識。”

“素素！還不回來？就要上臺了！”後臺的催促傳來，晏素素應着“就來”，對上官意長颔首一笑離開了。

上官意長随着那搖曳的背影，心下一步一動，問班主道：“唱什麽的？”

班主笑答：“小生，女兒家力道不及，舞不了水袖。”

班主話閉，李存真只覺周身濃煙四起，直至彌漫他們的視覺，鐘神秀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要緊！估計這木偶的回憶很是殘缺，這種情況會有不少次！”

待煙霧散去，三人果然看見不知某日的晏素素正在後臺梳妝。上官意長也在她身邊，正為自己新制的木偶描眼。

李存真忍不住湊上去仔細看了看，驚道：“我的媽呀，變态啊。”

任羨婧忙将李存真扒拉回來，只見晏素素正回頭望着專注的上官意長，又看了看正裝點着的木偶，臉上頓時飛紅一片：“上官師傅，這木偶怎看起來有些像我？”

上官意長一笑，頭卻未擡：“年輕時我便覺得人活一世實在短的緊，韶華易逝，紅顏易老。後來我學會了制木偶，便想到何不比着美人的模樣做成木偶，這樣美人便永遠不會老去了。”

晏素素看着上官意長認真的模樣，一時竟看呆了，醒過神來才嗔道：“原來上官師傅不止為我制過木偶呢？這世間美人何其多，不都被上官師傅比着模樣做成個木偶出來了？”

上官意長一聽便笑，小心的放下手中未完的木偶，說：“姑娘若願意，可随在下到敝處一觀。”

李存真撓了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這就回家了？我怎麽感覺要出事？”

任羨婧：“我覺得你是想歪了，他們看起來挺純情的。”

晏素素随着上官意長往宅子的內室走着，果然一路所見陳列的木偶均是女子模樣，不知上官意長廢了多少心血，有幾具木偶與真人一般大小，逼真的似是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情緒，美人們的一颦一笑都表現在了毫厘之間，令人拍案稱絕。

晏素素也是嘆為觀止，一回頭又注意到角落裏擺着幾副未完成的木偶，更是好奇的上前一探究竟，那些木偶或沒有眼珠，或肢體不全，看上去莫名陰森慎骨。

晏素素心驚，倒退一步，上官意長卻穩穩扶住她的肩膀，解釋道：“別怕，這些木偶我還沒來得及做好，待我做好了便和那些木偶一樣美麗了。”

晏素素側目，看那上官意長攬在自己肩上的手，臉又一紅，正想抽身離開卻被上官意長握住雙肩，兩人一時四目相對。

鐘神秀：“……這裏我們也要看下去嗎？”

任羨婧：“為什麽不看！就要的精彩的地方了！”

李存真：“我還是覺得好詭異……”

“姑娘的皮膚當真如脂如玉，吹彈可破。”上官意長的手從晏素素肩上一直滑到她的雙手，輕輕一握，“若得以執子之手，不枉此生。”

晏素素低頭扭捏，自言自語：“只怕上官你，良言非獨我一人可聞。”

上官意長：“此一生，良言佳話只說與你聽。”

晏素素：“若上官當真，素素便當真。”

上官意長：“素素可還有親人在世？”

晏素素聞言略顯落寞：“我自小便在戲班長大，親生父母已是見所未見，遑論其他親人。”

上官意長甚是心疼，将晏素素攬入懷中：“既如此，便請晏自悟晏班主為你我主持婚事，如何？”

晏素素沒想到婚姻大事竟決定的如此之快，怔了怔神。

上官意長：“怎麽？是我唐突了？”

晏素素見上官意長情真意切，思量片刻便柔聲道：“聽上官的。”

鐘神秀如釋重負的撓了撓脖子。

李存真百無聊賴道：“這也沒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