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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席語舒,世界數大知名品牌代言人。其代言的産品幾乎全在原有基礎上擴大知名度,取得不俗的銷售成績,影響力活生生驗證在大衆眼皮底下,無可非議,gg商紛至沓來把她捧為寵兒也就在情理之中無可厚非。

明星代言知名品牌,不論對企業還是自己,相得益彰。所以,席語舒推掉跨國集團洛菲的運動系列代言續約,不能不令知情人大跌眼鏡,更令所屬經紀公司着惱。

席語舒所屬的“熠星”經紀公司同席語舒簽約的時候,雖然簽訂不少苛刻條款,席語舒及家人也同意履行,但有一條席語舒非常堅持,那就是:經紀公司替席語舒接下的任何演出、gg、活動必須征得本人的同意才能最後生效。在這條條款制約下,盡管經紀公司明确表示希望席語舒與洛菲續約,繼續擔任洛菲運動系列的亞洲代言人,席語舒卻毫無回旋餘地回絕,公司也只能無可奈何忍痛罷手。

許多人夢寐以求和世界知名品牌合作的機會就這樣給席語舒白白抛掉,憑空讓經紀公司損失大筆收入,要說“熠星”經紀公司高層不窩火是不可能的,即使火山噴發也不為過,好幾百萬人民幣也……可席語舒不點頭旁人(包括“熠星”老總在內)又有什麽辦法?有鑒于此,“熠星”經紀公司漸漸感到,相對于不能任其肆意擺布的席語舒,應當盡快打造出一個更理想的繼承者或者說——取代者。只有這樣,才能一方面警告席語舒天下不是唯你獨尊,長江後浪推前浪,最好珍惜眼前大好機會;另一方面嘛,一枝獨秀難成大器,百花齊放才是春呀,多造就一個席語舒,還可以進一步拓寬公司可持續發展之路,奠實公司雄厚壯大的基礎,搖錢樹嘛,當然多多益善。

只可惜,經紀公司雖然有這樣的用心,也不遺餘力包裝出一個又一個所謂“席語舒第二”或“席語舒終結者”的新人,還是沒法取代席語舒在衆多gg商心目中的地位,人家上門指名道姓要的還是席語舒,非她莫屬。

比如,亞特運動用品集團。

席語舒拒絕與洛菲續約之後,另一知名運動品牌——亞特找上門來,以比洛菲高出200萬元人民幣的天價邀請席語舒加盟亞特運動用品集團,擔任亞特運動用品的代言人。

令“熠星”經紀公司高層幾乎嘔血的是,席語舒又回絕了。

天價代言呀!誰沒事自己跟錢過不去呀?何況經紀公司與席語舒在收入分攤上占的是稍大一頭,更是難以吞咽白白損失的不甘與心痛。這個席語舒,她也太視金錢如糞土了吧?不可理喻!“熠星”經紀公司雖氣又痛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威逼利誘不了,惟有連連作揖打躬但求席語舒接下代言的份。

想想,這世界有時還真是可笑,有些人想從他人手裏拿到一分錢是難如撼青天,而有些人雙手捧上金山銀山對方的眼睛卻不見得會眨一下。多少藝人想為大商家代言無門而入,而某些人居然被商家追着代言卻無動于衷。這世界還真是沒什麽公平合理可言!

此刻,心裏這麽想的不是誰,而是——白茹。

白茹與席語舒坐在會客桌的一頭,亞特的說客坐在另一頭。今天,席語舒在經紀公司的安排下直接與亞特派出的代表探讨簽約意向。

亞特邀請席語舒合作的意向非常強烈而執着,派出的第一個洽談代表與席語舒沒有達成任何同感之後,又第二次派出代表加以說服。

對于亞特強烈的合作意向,“熠星”經紀公司非常、非常樂見其成,且不說亞特是與洛菲不相上下的大公司,初拟的代言費用足足比洛菲高出200萬元人民幣,依席語舒目前不點頭而亞特絲毫不放棄的情形來看,價錢還有可能提得更高。所以,“熠星”經紀公司明知席語舒無意,仍是一次又一次安排亞特的人與席語舒面對面交流,就希望對方能夠直接打動席語舒,好替公司增加一筆進賬。前一段時間公司傾力打造新人,不但沒有贏利,反而大大支出一筆,不賺回資本填補虧空,焉能甘心?讓席語舒接下亞特代言,最快捷又最有進益,非大力促成不可。

基于上述種種,現在,席語舒是第二次面對亞特運動用品集團的說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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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派出的第二批代表包括年輕的總裁達爾·斯圖亞特。

達爾·斯圖亞特領袖派頭十足,眼中閃着年少得志所引發的勢在必得的光芒,有些狂妄(年紀輕輕身居高位免不了),有些霸氣,但收斂的很好,不會讓人感覺過于嚣張或刺目,相反,誠心阿谀者還會予以一句充滿王者之氣之類的贊語。

亞特總裁親自出馬,可見對邀請席語舒代言其産品有多麽重視。

席語舒應該領情了!人,應該知恩圖報……唔!互為利益,這麽說好像不太準确!總而言之就是,人,應當惜福,大富大貴擺在眼前不懂珍惜就是暴殄天物,盲目哦肆意輕賤人家好心好意。清貧?這個時代誰還倡導清貧主義呀,席語舒,你再擺高姿态就太過矯情了!某些個人心裏如是想。

“很抱歉!我無意再代言運動用品。”

——這就是席語舒在亞特代表長篇大論說辭完結之後的表态。

她說的很輕松,輕松得好像擺在眼前的不是沉甸甸的名與利,而純粹是一粒灰塵,屈起手指陏意就彈開了。席語舒真是太不懂輕重啦!這麽随随便便就把亞特捧上的金山銀山一手推開,而且居然連眼皮都不多眨一下,她到底是真正看不上還是野心大得驚人?

衆多期盼的心再度落空,“熠星”的負責人幾乎嘔血,亞特年輕總裁酷似基努·李維斯的俊臉上志在必得的神色收斂得更深,面容漸漸凝重。

席語舒到底在想什麽?她到底想要什麽?

這是衆人的心聲,包括亞特總裁在內。

不過旁人難以啓口,達爾·斯圖亞特卻直白地表達出來:“本公司鄭重承諾給席小姐更加優厚的待遇,除此之外還将無償資助席小姐舉辦的演唱會以及相關活動,如果還有缺漏和不足,席小姐将會看到本公司竭力奉上誠意。席小姐,你覺得怎麽樣?”

天呀!這個亞特總裁為了能夠簽下席語舒作為産品代言人,竟然全線不設防,仿佛樂意任人随意宰割似的,一點沒有嚴謹慎重的大公司首腦該有的行事準則,還是說,席語舒的身價已經到了可以向gg商随意獅子大開口的程度?

一旁“熠星”的陪同人員雙眼驀地放射出灼灼強光,此時不把握機會,更待幾何?席語舒,趕快簽訂合約了吧!

而亞特另外的代表則臉色煞白,憂心忡忡直瞪着總裁,全然不顧失敬嫌疑,間或目光轉向席語舒,心裏掂量:總裁做事太……随心所欲,根本沒考慮到付出天大代價有沒有收回效益或者悲觀一點抵消成本的可能。雖然前幾個季度亞特在與洛菲、龍氏的競争中居于下風,但席語舒拒絕與洛菲續約之後,亞洲市場競争形勢早已經大為改觀趨向明朗,三大運動用品大頭的競争态勢又重回三國鼎立局面,雖然仍有強弱之分,但絕對是誰也沒法将誰徹底掃出亞洲市場,各家各分一杯羹,根本不必做這種大有得不償失可能的舉動。

“很抱歉!近期內我不考慮代言運動用品了。”席語舒幹脆明朗地重複強調,一點兒也沒法讓人心生拿喬或欲迎還拒的疑慮。

她,确确實實不想接下這份代言。為什麽?

“為什麽?”亞特的年輕總裁問出這似乎不太适用于此時商談場面的疑問句。他眼神灼熱地盯着席語舒,等待她的答案。

為什麽?席語舒看着亞特運動用品集團的總裁,不打算解釋。代言與否,是她的自由,應允或拒絕的理由,她沒必要向誰人陳述。她是席語舒,一個忠于自己內心,堅持自己想法的人。任何身外之物,不是她想要的,誰也不能逼着她要。

可……如果是她想要的呢?打住——

“沒有為什麽!”席語舒清澈的目光對上亞特總裁的灰眸,微揚清秀的眉毛,“或者總裁先生可以看作是一種任性。”

她眉頭揚起的時候帶出神采飛揚的靈動,清澈得近乎清冷的眼眸也帶出一絲稍縱即逝的輕淺笑意,仿佛不想讓有冰凍之虞的場面繼續僵化下去,也好像只是無心而本能地散發她內蘊的輕松俏皮。盡管如此,亞特的年輕總裁還是稍稍有那麽瞬間的失神。亞特年輕總裁的這份失神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除了……他身邊始終憂心忡忡關注事态發展的另一號代表。那位先生在細微體察出年輕總裁失神的剎那心裏恍然大悟:原來,總裁醉翁之意在人家席語舒小姐身上呀,那他真的不必徒勞地去為公司的財務和前景擔什麽憂咯!總裁花點錢,即使花的是公司資産來追求意中人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嘛。不過呢,這位亞特代表雖然內心不斷寬慰自己,但在明白席語舒無意代言亞特運動用品之後竟還是大大、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畢竟——畢竟——追求意中人是總裁先生自個兒的人生大事,公司成千上萬號人馬可沒法依靠總裁的愛情過日子。

亞特總裁達爾·斯圖亞特先生既然有那麽瞬間的失神,回頭反應當然有點慢。所以,他再定睛細看對面的席語舒時,她依舊散發着耀眼的近乎遙不可及的星光,一閃而過的輕松俏皮卻煙消雲散了,令他懷疑自己只是做了個夢而已。眼前的她,神情安靜,安靜得冷淡,形于外的氣質完全可以用“酷”來形容,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女子能夠酷得這麽拒人于千裏之外,又這麽猶如磁場牢牢吸附磁力範圍之內的所有物。面對她,他的雙眸幾乎移動不開分毫,想完全看清她,卻根本無法捕捉她一丁點稍縱即逝的細微變化,就像現在:她明明是冷的、酷的,卻又不是刺骨的冰山,反而……反而像一塊上好的翡翠,清泠地散發出璀璨的色澤,吸引所有目光,卻令人不敢輕易觸碰;而且,她明明是安靜的、淡然的,但眉頭一揚,卻足以令任何灰蒙蒙暗淡的天空雲開霧散,晴朗明媚,如果她願意笑,時時笑,那該是多麽優美的景致,豈又是一個颠倒衆生可以形容?

他喜歡這個女子,喜歡到遠遠欣賞已經不足以慰藉思念,而她,卻如此難以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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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打架!

有人打架并不奇怪,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一些飽食終日無所事事靜極思動的人物,想要憑借大展拳腳發洩一通體內多餘的精力。

不過,在人家陽臺上,尤其是夜半三更在人家陽臺上打架,那可就有點不近常理啦!而既然不近常理,那麽多幾個圍觀者也就不算離奇吧。

現在,白茹擠在她房間通向陽臺的門框裏,昱倫站在門外,那兩個打架的家夥站在他們面前,其中瘦小的那只被高大的那個單手将兩只小爪子反扭于身後,雖是一個勁兒左扭右擺,卻始終掙不脫對方的鉗制。正在這時,又一個人揉着眼睛,打着呵欠從另一扇門裏走出陽臺來。

“什麽事——”那個睡眼猶在惺忪的人兒沙啞着磁性的聲音問,不容置疑,明顯一副好睡中被擾醒的模樣。

“席語舒?你就是席語舒!”瘦小的那個打架分子一見來人就開口招呼。眼裏閃着訝異,好像不太相信眼前短發淩亂,卻又散發着嬌慵氣息的人就是舞臺上素以酷帥出名的超級偶像席語舒。

“我是。”席語舒放下捂住嘴打呵欠的手,有些好奇地睜大眼睛看叫她的人。

這人,很嬌小,一身黑衣,戴着頭套,臉上蒙着蝴蝶形的臉罩,看不清楚模樣,聽聲音倒是清清楚楚的女孩子。一個女孩子,半夜跑到她和白茹的陽臺上跟人打架,真是……真是有些稀奇哩!盡管席語舒平素不是個容易大驚小怪的人,這時卻也忍不住詫異那麽幾分分。

“你是誰?為什麽在這裏……”席語舒本來想問人家幹嘛跑到她和白茹的陽臺上打架,不過回神一想,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那麽簡單,也就咽下這幼稚的疑問。

“我在這裏幹嘛不用你管!既然你就是席語舒,那好,我問你,你手裏是不是有一枚翡翠指環?”那女孩頗有些桀骜,雖然被人家扣留,語氣間卻不見多少畏懼。

翡翠指環?龍晔曾經給過她的那一枚嗎?這女孩驀然出現,又突然問起,究竟——究竟有什麽意圖?

“是不是在你手裏?”見席語舒沉吟不答,黑衣女孩追問。

“你什麽人?憑什麽半夜三更追來這裏問東問西?”一旁的昱倫憋不住開口了。眼前的黑衣女孩竟是沖着舒舒來的,而他睡得跟一只死豬差不離,如果不是有見義勇為之士,這女孩只怕已經闖進舒舒的房間為所欲為……昱倫有些後怕地抖了抖肩膀,這才想起還沒跟勇士道聲謝謝呢。

這勇士也是一身黑衣,臉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身材架式倒是似曾相識,昱倫腦中靈光一現,脫口而出,“阿九,是你嗎?原來你還在我們身邊!”不禁感動涕零(誇張的說法),趨前幾步,不識悔改地又想拍拍人家老兄不愛被他人觸碰的肩膀。

昱倫嘴裏所謂的“阿九”确實不喜歡人家觸碰自己,身子一動,往旁邊避開昱倫的手,這一來,他的肩膀沒事,臉卻暴露在房門裏射出的燈光下了。

不是——阿九!

這人的身材雖然和阿九很相像,臉卻完全不是同一張。

昱倫伸出的手停頓在半空,疑惑開始泛濫,“你是誰?三更半夜怎麽……跑到這裏?”小區的保安嗎?好像,不,根本沒有這號人物——住宅小區保安他都打過招呼的,絕對沒有眼生的家夥。他是誰?又一個秘密保镖?于是又問:“你也是來保護舒舒的?”

那個人搖搖頭:“我住隔壁,晚上睡不着出來散散步,聽到些動靜過來看看,不巧碰到這位小姐。”

哦!原來是隔壁的住戶呀!隔壁住戶平日裏深居簡出的,昱倫根本沒留意過人家,也難怪現在對面不相識。可是……總有種怪怪的感覺。是什麽呢?又說不上來。

“你——”那位一身黑衣至今仍看不清臉孔的小姐卻重重地哼了一聲,帶着不甘、不屑,以及滿腹的宿怨沖那個逮住她的家夥嚷道:“喂!三更半夜有你這樣散步的嗎?散到人家陽臺上來啦!編號龍第幾的,你不在你主子身邊好好當條看門狗,大老遠跑來中國跟本姑娘冤家路窄做什麽?還是你不安好心幹了什麽壞事被你主子踢出門丢了飯碗不得已給閑雜人等幹保镖助理來啦?”

“無論怎樣,都不關你的事!”那個人聽完這一長串不怎麽斯文有禮的詢問,不動聲色,也不多加解釋。

“不關我的事?你就總是愛壞本姑娘的好事!煞星!”黑衣女孩氣呼呼地說。她可沒忘記,眼前這家夥曾在某一夜毫不客氣地踢過她一腳,舊仇未報他今晚又敢再壞她的好事了,氣死啦!這位小姐質問人家質問得振振有詞,毫不理虧,卻忘記了一件事,她自己也不請自來出現在人家陽臺上。

“如果風小姐幹的是好事,我絕對不會破壞。”那人說道,語氣中夾有譏諷,更暗藏隐約的笑意。

嗬!敢情這兩個人還有些老交情呢!有意思!

昱倫忘記追問對方來歷,津津有味地看起戲來;白茹呢,從頭到尾就一直在看;而席語舒,她也很想看,因為——眼前的黑衣女孩是沖着翡翠指環來的,她好想知道她要幹什麽。

既然狀況一時解決不清,在昱倫的提議下,大夥尊駕轉移到客廳,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坐下來好方便閑談,包括那個雖為俘虜但享受同等待遇的風小姐。

進了大廳,大家更能清楚地看清那個逮了不明身份夜行人風小姐的所謂鄰居:高大、強健,明朗的五官,不超過二十五歲,與阿九一樣英氣勃發,氣質和阿九很相似。

昱倫又開始疑惑了,心裏藏不住,脫口而出,“請問大哥,你認識阿九嗎?”

“阿九?”那人重複念一遍,輕輕搖頭,“我不認識阿九。”

“不認識呀——”昱倫有些失望,但談話還得繼續,“那怎麽稱呼你?”

昱倫對結交英雄豪傑相當、相當感興趣,只遺憾世間英雄人物大都好像躲在哪座深山老林哪個山洞裏修煉絕世武功似的,輕易不能相逢,原先見過一個阿九,不幸人家失去記憶不再認識他了,真的挺遺憾的,沒想到現在又撞上一個,他得把握機會才行。

“我——叫我十一吧!”那人說。

十一?什麽怪名字?

昱倫還在想不通,風小姐那頭已經在怪叫,“原來你是第十一號呀!好好的連自己名字都不要,盡弄些莫名其妙的編號,跟牲口似的。”

十一顯然懶得理會這位風小姐,只是向着昱倫問:“你們打算拿她怎麽辦?”

“送警察局呗。”白茹嘴快地建議。

“不行!”風小姐叫的更快,“我又沒做什麽,你們憑什麽把我送進警察局?不行!不可以!我不去!”

風小姐亂叫亂嚷,試圖作逃跑狀,只可惜爪子還在十一手裏,只能徒勞地撒潑。

她真的好吵,尤其在夜半時分,尖利的聲音傳揚開去,搞不好人家會以為他們這幢房子裏出了命案。

所以,席語舒不得不出聲安撫風小姐,“你先別吵,告訴我們是怎麽一回事,我們才好決定怎麽對待你。”

“對嘛!坦白從寬——還有,先把你臉上那撈什子扯下來,看着就像壞人。”白茹也開口了。嘿!沒想到今晚有人出演這麽精彩的劇目,睡意全都消了,好來勁哦。

風小姐臉上那撈什子被昱倫代勞弄了下來,因為她自己的手沒空,都在十一手心裏攥着。這時,大家才看清楚這位風小姐的模樣,她大概也就二十歲,清秀,算不上多漂亮,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倒是精靈慧黠得很,很有些——怎麽說呢?就是《水浒傳》裏“鼓上蚤”時遷那類人的氣質。

自認見過世面的昱倫有些明白了,這位風小姐的職業沒準兒就是——梁上君子。咳咳,沒事先了解,不可以随便給人下定義的,說不準人家小姐是小說裏俠盜楚留香之流的劫富濟貧正義之士呢!不可以貌取人喔!

可是不對!風小姐剛才打探舒舒曾經戴過的翡翠指環來着,她該不會是想來偷那玩意兒的吧?可舒舒的翡翠指環早不知丢哪兒去了,連他的印象都已經模糊,怎麽還有人記挂這件小東西?這個風小姐,該不會是迷舒舒迷到想擁有她貼身之物不惜铤而走險的那一類吧。

風小姐,也就是“鼎鼎大名”的風之舞者風荷,的确是記挂這件小東西好久,好久了。不過,她不是任何誰的迷,當然也不是席語舒的迷。

說來湊巧,風荷被龍晔一夥人直接從哥倫比亞打發回臺灣之後,閑在家裏郁悶了好一段時間,某天,無意之中看一本過期雜志——她平時惟一的嗜好就是看娛樂八卦消息,真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她竟然在那本雜志封面人物的右手大拇指上看到翡翠指環。雜志的封面人物是席語舒,風荷知道她現在很有名,也記得自己借用過她的名字來糊弄人,萬萬料不到自己不幸言中,龍晔的翡翠指環果真落到席語舒手裏。奇怪,怎麽落到她手裏的?不過……光憑雜志封面照,沒見到實物,她也不能肯定人家手上戴的一定是龍晔那枚翡翠指環,畢竟,她也沒多少機會近距離細致觀察龍晔那枚翡翠指環,所以,親眼證實是必不可缺的環節的,否則偷來個膺品沒啥意思,搞不好送到龍晔面前還要被人笑掉大牙。可怎麽證實呀?她反複觀察了席語舒幾個月,根本沒見她戴過什麽翡翠指環,別說翡翠的啦,她身上的飾物不是白金就是白銀,連玉都沾不上邊。不會是藏在家裏吧?這極有可能的,翡翠指環那麽昂貴的古董,除了龍晔那種人敢戴出來現,一般人還真是沒這個膽。一番職業性思考下來,風荷決定,摸到席語舒的住處翻找一通。沒想到——唉!頭一次來竟被憑空冒出的十一給逮住……這陰魂不散的家夥!他不是應該呆在美國才對的嗎?究竟跑中國做什麽來了?而且跑來就跑來了呗,幹嘛跑席語舒住的地方來,好像料定她要摸進這裏偷東西似的,偏偏不給她替他老板立功的機會。哼!

風荷心思千回百轉也不過在電光火石之間,不再想些有的沒的,她直接爽利地問,當然問的是席語舒:“我只想知道,你手裏是不是有一枚翡翠指環?我朋友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不小心丢了,我想看看你手裏那個是不是他的?”

這位小姐邏輯表達上有些混亂,也不知道是她不自知還是根本有意為之。她不确定人家手上有沒有這個東西,又肯定和她“朋友”的一模一樣,說是丢了,又明明白白上人家這兒來找。什麽意思嘛?

聽了風小姐的話,十一聳聳肩做無奈狀,白茹火爆得差點開罵,昱倫則愕然一愣然後大笑出聲。

席語舒的反應沒有其他人誇張,但也覺得風小姐有些意思,怎麽說她也只是個半大不小的女孩子,于是淡淡笑問:“你怎麽知道我手裏有你想找的東西?”

“我在你的雜志封面照上看見過,你就戴在右手大拇指上。”風荷邊說邊迅速瞄向席語舒右手大拇指——可惜,那裏早就空無一物。

“那是別人的——我只是借戴一段時間,已經還回去了。”席語舒好脾氣地解釋,情緒淡淡的,語氣淡淡的,好像在講述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誰的?”風荷急忙追問。

據風荷了解,席語舒和龍晔絕對沒有任何關系,他們甚至連面都應該沒見過。有時候她也挺懷疑龍晔是不是把翡翠指環給了誰——譬如這個紅透半邊天的席語舒。豪門貴公子喜愛追捧明星天下皆知,搞不好龍晔也有這癖好,她很懷疑,很很懷疑,為此特地仔細探查席語舒的行止起居,最終還是發現自己患了多疑症。席語舒與龍晔沒有任何關系,可——那枚翡翠指環又是怎麽一回事?難道說,黑市拍賣會上聞名遐迩的昭明王朝古董——翡翠指環不止一枚?

“抱歉!沒問過主人我不能随便散播他私人的事情。”席語舒看着風荷精光一暗的眼睛,心裏驀地泛起一種奇奇怪怪的感覺,莫名其妙的猜測更是忍不住湧上心頭:眼前女孩嘴裏的“朋友”是誰?翡翠指環丢了嗎?會是她短暫擁有過的那一枚嗎?

“到底在誰的手裏?快點告訴我!”被人吊胃口的風荷一點也不甘心,在沙發上左搖右擺,要不是十一一直攥着她,怕是已經忍不住撲過去狠狠搖晃席語舒好把她腦袋裏的秘密給用力搖出來。

席語舒看了眼執意索要答案的風小姐,她不打算再糁合在翡翠指環裏了,“我不能。”她以比風小姐更執意的口氣告訴她。

“你不說!好——那以後我就天天來找你,纏你,看你說不說。”風小姐氣鼓鼓地發誓。

“你沒有機會——”

三個聲音同時說。

同時說出這句話的三個人面面相觑:十一、昱倫、白茹是也。

“十一,我和昱倫這麽說叫應該;你這麽說為的是什麽?”白茹指着十一大叫:“你該不會真的是來保護舒舒的吧?”去了個阿九,又來了個十一,舒舒遇到貴人啦!什麽人這麽神秘,又這麽神通廣大?

十一又搖搖頭,空着的一只手指指風荷,“我恰好對她有點小小的責任。”

是這樣嗎?大家半信半疑,不過人家都否認了還要逼着自己去相信未免太自作多情,也就姑妄信之了。

但風荷才不肯随便攬來個監護人,她鼻腔裏哼出一聲,說道:“誰要你負責任?你憑什麽責任?你只不過是龍晔的一個小小保镖,又不是龍晔,誰要你負責任?本姑娘就是多長出一只眼睛也不會挑上你來負責任!”

十一聽了只是搖頭,沒搭理風荷那些話。

其餘人聽了風荷的話反應卻不小,眼睛齊齊望向十一。

“你是龍晔的保镖?”有人問出聲了,是白茹。比起昱倫,她算比較了解龍晔一些。

“對啦!他準确的稱呼叫龍十一。夠氣派吧?”風荷在旁邊涼涼地說。

對于白茹的疑問,龍十一不點頭,也不搖頭,不置可否。大家就當他默認,都認定了他是。

龍晔的保镖就住在他們隔壁!那龍晔……

席語舒心裏格登一下,疑問跳上舌尖,卻無論如何問不出口。

幸好有人問了,白茹。

“十一,既然你是龍晔的保镖,不是應該和龍晔在一起嗎?難道說……”該不會龍晔追舒舒追到隔壁來了吧?要是再鬧出緋聞來這回就更有的瞧了!白茹疑雲重重地瞪着龍十一,等待他的回答。

“我的老板一直在美國——”龍十一回答的是白茹,看的卻是席語舒,“我一個人在中國做事,并沒有和我老板在一起,他也不會來這裏,小姐不用擔心。”

龍十一看着席語舒的眼神隐約顯現不以為然,語氣也一樣,席語舒莫名地聯想起在“北矽谷”偶遇龍九時他的譏诮,他們的神情……好相似!

“十一,我是不是得罪過你?或誰?”席語舒直視龍十一,靜靜地問。

“沒!小姐沒得罪過誰!”龍十一以一種過度誇張的輕松語氣說道:“如果我放肆了,請小姐恕我冒犯之罪。”這一刻,龍十一的神情挂上了一種恭敬,雖然明顯看出是挂上去的,但确實算恭敬沒錯。

沒有嗎……

“喂!你們到底要扣留我多久?龍十一,你可不可以放開我的手啦?酸死了!痛死了!”風荷眼看人家把她撇在一邊,龍十一的手卻絲毫不肯把她放在一邊,不由氣惱地叫喚。

老實說,大夥真的幾乎把風小姐給忘記了。

至于後來大家如何處置那位風小姐,後續情節發展和結果是這樣的:白茹、昱倫、龍十一作了一番熱烈的讨論,席語舒旁聽。白茹主張送警察局,認為絕對不能姑息有某種不良動機的人;龍十一則希望他們把風小姐交給他帶走,并保證今後絕不讓風小姐再度“随風潛入夜”前來打擾各位好眠;席語舒認為龍十一帶走風小姐也不為過,畢竟人是他抓的;昱倫呢,開始堅定地站在白茹一邊,後來聽了龍十一的曉之以理,又被風小姐吓得發白的臉和微微打顫的身子給動之以情,牆頭草随風倒,同意網開一面,于是少數服從多數,風小姐随龍十一飄然而去。

一場某人夜闖民宅的風波就此平息,只不知道會不會遺留後患。

不過呢,如果來的依然是那位風之舞者風荷小姐,昱倫倒是沒多少心好擔。

那個風小姐啊,還是乖乖在家繼續修行,直至真正有所成就再出山歷練歷練吧——這個忠告是龍十一鄭重送給風小姐的。

而龍十一呢,昱倫很想與他多套套近乎,白茹擔心他的老板哪天會出現,席語舒還有疑問要求證——但是,不管大家出于何種意圖想見或不想見他,他第二天一早卻連帶風小姐不見了去,再也尋不到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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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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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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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