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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你這小丫頭是怎麽回事?想害你龍叔叔這輩子娶不到老婆嗎?”坐進座車後座,車子開動之際,駱揚好笑地從龍晔的懷裏“搶”回寶貝女兒,寵溺地捏捏她可愛的蘋果小臉。

臨近中午,駱揚攜女兒來請龍晔去同享午餐,在龍晔走出公司大門,雪兒飛奔迎上去之際,不曾想會看到一出戲。這女兒呀,越來越令人哭笑不得了,每次看見龍晔身邊出現什麽女人或女孩就如臨大敵。才幾歲大的小孩呀!回想起剛才在龍晔公司門口看到的那幕,不由得又是大搖其頭。

“雪兒不要別人做龍叔叔的老婆,龍叔叔是我的王子,等我長大了來娶我。”雪兒坐在父親腿上,一本正經地說。

什麽?身為父親大人的駱揚聽完寶貝女兒陳述的淩雲壯志,雙目瞪圓,更加不知道應該哭好呢還是笑好,只能指着龍晔嘆息大叫,“唉!我總算見識到何謂大小通吃!将來我女兒要是嫁不出去,你看着辦!”

“爹地,雪兒今年七歲,再過十年就可以嫁給龍叔叔了。”雪兒還在認真設想未來。

“小寶貝,再過十年,你龍叔叔已經變成老頭子,不是王子了。”駱揚逗着女兒。

“才不會!王子老了就變成國王,那我就是王後了。”雪兒想的更美。

龍晔靜坐一旁,耳朵聽着駱揚與女兒笑鬧,心,卻不由自主想起剛才。坦白說,他料不到自己會在公司門口看見席語舒,四目相接的剎那,他和她一樣詫異。他不清楚席語舒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公司門前,不過——他也不會為此多費神思就是了。

席語舒出現在公司門前的原因或者理由,稍有理智的人至少可以找出幾百種。既然,“北矽谷”不是只有一家龍氏科技公司,而龍氏科技公司也不是只有他龍晔一個人,所以,沒什麽好琢磨的。

商人就該務實,幻想或者奢想那是藝術家或者無所事事的人才做的。

憑着一張畫像,一個古老的故事,他試圖把她納入自己的生活,根本忘記對方是一個獨立自主有思想的人,狂妄得可笑,自以為是得可笑,受挫理所當然在所難免。

商場上,他素來以客觀、理智、冷靜着稱,一意孤行的錯誤他本來不應該犯的……因一時的蠱惑,他輕率地犯了,也由此才認清,自己不是神,不是王,萬物并非唾手可得。經由那個女子,他認清了這點,也未嘗不是幸事。

“龍晔,剛才那個女孩子是誰?挺特別的,看着有些眼熟。”跟女兒鬧夠了,駱揚轉來問。

“一個歌手——席語舒。”

“席語舒?似曾相識的名字。”駱陽對樂壇沒什麽涉獵,沒意思在那方面打轉,于是頗有些暧昧地笑笑,“怎麽,人家女孩子找上門來你就這麽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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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巧而已!她不是來找我的。”

“有這麽湊巧的事?”駱揚疑惑而不甘心。

“對!就是這麽湊巧!”龍晔語氣肯定。

既然龍晔如此肯定,駱揚也就沒有什麽好追根究底的,他撇開這個話題,轉向其他,“龍晔,雖然不該幹涉你的私人事務,但一個是我的老朋友,一個是我妻子的表妹,對羅蘭,你到底怎麽看?

“或許我應該問,你希望我怎麽看?”

“老朋友,遠離商場,別這麽犀利罷!既然涉及,我也就說了。龍晔,心系于你的芳心不少,可最癡情的應該算是羅蘭吧?人家二十歲開始認識你,到現在也有十年了,何況她的品貌、家世不錯,你不妨考慮。”

“你什麽時候開始對做媒感興趣?”

“別避而不答。”

“想要我的回答?”

“快說吧,我等着答複郁香呢!想做媒的人是她。”駱揚臉上泛起些微無奈。

太疼愛妻子的男人通常會掉進畏妻的泥淖。駱揚十二年前在斯坦福讀大學時認識郁香,那時郁香剛剛進入斯坦福大學。郁香來自加拿大華裔上流階層家庭,修文學專業,詩情畫意可算才女一個,加上本人又頗有些“豔若桃李,冷若冰霜”,在華裔學生圈子中很有些名聲,吸引了大批追求者,駱揚是大堆追求者中“衣帶漸寬終不悔”最終脫穎而出的那個。倆人的戀情從大學時代延續到駱揚讀完研究所,出社會後也就順理成章結為夫妻。或許因為郁香修文學專業的緣故吧,性格上總有些林黛玉式的傷春悲秋,更有古詩經裏“溯洄從之”的若即若離,駱揚對這個愛人從不敢粗心大意,生怕一個不小心愛人又千言萬語難展顏或者千呼萬喚不回首。基于男人對女人愈難以把握就愈加心動,得來不易才懂珍惜的常理,駱揚對妻子可謂百依百順。所以,甘犯幹涉龍晔隐私的忌諱,關心起好友的終身大事來。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一提那位名為羅蘭的小姐。羅蘭,第三代香港移民,出身于加拿大渥太華華裔政經名流世家,父親羅誠志是國會衆議院議員,在渥太華甚至加拿大華裔圈套子中有極大影響力。也因此,這位出身高貴的羅蘭小姐算是響當當的加拿大華裔貴胄。羅蘭與郁香是姑表姐妹,在美國求學時,經由表姐結識了當時是表姐男友現在是表姐夫的駱揚,後來又結識了駱揚的好友龍晔。這一結識,羅蘭小姐很快就芳心暗許,對龍晔情有獨鐘,即使龍晔從沒有任何足以鼓舞和令人曲解的言行,她也仍然執意守候。

“我的回答是:沒有回答。”

“唉——”駱揚嘆了口氣,“就知道會白費力氣!兄弟,雖然我也很羨慕你活的潇灑,但為我的耳根子着想,還有早點讓我寶貝女兒的肥皂泡破滅,不至于繼續教她努力去設‘立志須趁早’,‘堅持就是勝利’的僞命題,你勉為其難,将就将就,早點終結單身漢身份吧!”

龍晔淡淡一笑,不再說什麽。

******************************************************

夜的城市籠罩在漫天的雪花中,有多少人在同一片天空下看着雪花?又有多少人在同一個城市裏細品心事?

宗宇陪侍在老板旁邊,陪他靜坐,陪他喝淡淡的菊花茶。

菊花茶是他用茶包随手泡出來的,有些令他忐忑進不進得了老板的口。老板喝茶是非常講究的,正像他做所有事情都非常講究一樣。不過,他顯然多慮了——老板安靜的啜飲,并沒多說什麽。

他們現在渥太華河畔老板才買下幾個月的住宅裏。之前,老板每次來渥太華視察業務大多選擇住酒店,偶爾會應“黑郁金香科技”負責人駱先生的邀請留宿,多年來沒打算在渥太華置地産——因為氣候寒冷。可宗宇總是摸不準老板的心思,幾個月前,他居然領命前來渥太華置房産,差點跌碎眼鏡——幸而他有個不必戴眼鏡的好視力。廢話少說,總而言之,老板在渥太華有自己的房子了。雖然,老板一年中來渥太華至多不超過兩次,有沒有自己的房子不是很重要,不過嘛,像老板這樣的大人物,住自己的房子終歸還是讓他們這些跟在身邊的人覺得方便點、放心點、安全點。有自己的房子,還是不錯的!

也之所以,他才能有閑心陪老板坐下來,坐在暖意融融的小客廳裏——喝茶!唔!能夠忙裏偷閑,不得不感動啊!

老板在安靜地喝茶,宗宇也就安靜地待着,但忙碌慣了的心可安靜不下來——老板今夜沒讓任何人跟着,自己出去了一段時間,回來後就安靜地坐着喝茶,直到現在。老板,去了哪裏?宗宇忍不住在心裏琢磨。雖然明知老板不喜歡人家随意打探他的心思或隐私,不過……他在心裏想想應該可以吧?

或許是小客廳裏的暖意太誘人,一只小貓輕悄地走進來,豎着尾巴擦過龍晔的褲腿,跳到一張鋪着軟墊的椅子上。

貓?哪來的貓?

宗宇雙眸收縮,猛地站起想要拎起那只小貓丢出去,一張吓白了的臉卻在此時探進小客廳,一疊聲為失職愧疚和乞求寬恕。

這人是住宅的管家,一個老實的英裔中年男子。小貓,是他養的。現在,管家手足無措地站在主人面前,為自己驚慌,為小貓擔憂。想要補過,他趨前幾步,迅速抱起闖禍的小東西。

“随它去吧!”龍晔看着手裏上好的中國瓷器裏菊花茶淡淡飄起的溫暖水霧,輕淺地說。

淡淡飄起的溫暖水霧彌散開去,更淡了,終至消失;清雅的茶香仍在彌漫,卻不曾消去。有時候,習慣養成不是件好事,他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自己漸漸習慣喝菊花茶,漸漸習慣它清香、淡雅的滋味。恬淡的、清雅的,一如……那個歌聲溫暖直入人心的女子。他把翡翠指環、畫像、手劄鎖進箱子,鎖的只是別人的往事,不是他的——但或者,他的往事也會如同清茶的水霧,很快飄散在空氣中,無處可尋……是去年的事情了吧,他在倫敦,也曾因為那溫暖的歌聲駐足停留過,現在回想,仿佛是上個世紀的事情,正在久遠,漸漸淡去,而今夜,也會漸漸淡去——即使,他把菊花茶喝成了習慣。

Let it be!她唱的多好!

是的,一切終将過去!

*****************************************

“舒舒,你今晚的表現太好了!你那首《Let it be》感情表達很到位,你又進步了!”躺在床上,白茹興奮地誇贊席語舒。

在今晚雲集了衆多來自加拿大和國內的頂尖藝術家、樂團、歌手的演出中,席語舒以混合着帥氣、妩媚和奔放、優雅的魅惑造型令觀衆眼前一亮,以大氣磅礴跨越國界的舞臺風範引起最大的關注,更以醇厚獨特的中音聲線贏得最熱烈的掌聲。甚至下了場,觀衆的視線仍在尋找和期待她,記者們的鏡頭更是間不容隙地捕捉和保留她。

國際巨星的待遇也不過如此吧!白茹頗為與有榮焉地想,笑得非常開懷。

進步了嗎?席語舒嘴角微彎,勾起一個淡淡的應和的笑,這笑,連自己也理不清是欣慰的,還是憂傷的、苦澀的……

Let it be!

讓他去吧!

一切,也許很快會恢複為平靜無波,那些關于夢的事情,那些關于某個人的事情,終究也會像流水一樣,随着歲月流淌遠走,不再回頭。

“今天做了好多事,累慘了!舒舒,你也早點睡吧,我們明天要趕早班飛機。”白茹叮囑,拉高被子蓋住身體,很快睡着,這一回沒空去羨慕席語舒的好眠了。

席語舒呢——

白茹睡着很久了,席語舒仍是睜着雙眼躺在上。

她,睡不着,從來也沒有過——是因為演出的興奮感還沒有消除吧?或者,根本就是因為一些事,某個人……

這,就是所謂的失眠嗎?夜好長,手表的分針繞了一圈又一圈,起點到達終點,終點回到起點,過了好久,好久,還是沒有困倦襲來——不知道會不會就這樣度過一整夜?不知道現在天色怎麽樣了?

席語舒輕輕掀開被子,下了床,踮着腳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向外望去。

窗外,清的、冷的、晶瑩的雪花片片輕盈旋轉、飄墜,不舍天空,卻無可遏止地投向大地。大地,是雪花出生的根源,也是它消亡的歸處,即使曾在天空居留,那也不過是短暫的遨游,最終還是要回歸來時的所在。

席語舒靜靜地看着窗外的雪花,看了好久,好久。

今夜,她的睡眠擱淺了——那些曾經擁有過的夢,随雲煙寂滅,不會再有!

今夜,她的心事如同窗外紛紛飄舞的雪花,起起,落落,沉沉,浮浮……或許也會像雪花一般,從來處來,向歸處歸,和風起時,冰消雪融,再無蹤跡……會這樣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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