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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默默看着的顧之淮忽然笑出聲，然後抑制不住的偏頭越笑越狠。

宋璟最開始看着他笑，過了幾秒，見他沒有停下的意思，很無奈的拍拍他肩膀說：“有什麽好笑的。”

宋媽媽一頭霧水，站在一旁看着他倆，問：“這是怎麽了？”

宋璟無所謂的沖顧之淮揚了揚下巴，對宋媽媽說：“瘋了呗。”

宋媽媽反應過來，打了宋璟一下：“臭小子，嘴裏沒一點好話。”

宋璟被打了一巴掌，閃到顧之淮的身後，控訴道：“媽，到底誰是你兒子啊。”

顧之淮已經收起笑，回頭看了宋璟一眼，不看還好，一看宋璟也憋不出了，在他身後笑起來，順道說出笑的原因：“媽，這不是兄弟裝，是情侶裝。”

宋媽媽愣住了，眼神從顧之淮身上飄到宋璟的臉上，也跟着笑了：“哎呦，這是什麽事啊。”

“情侶裝就情侶裝吧。”宋媽媽心很大，絲毫不覺得奇怪：“別人問起來說是兄弟裝不就行了。”

顧之淮臉色微微變了變，很細微，連宋璟都沒發現。宋璟還笑的起勁，他扯扯顧之淮腰部的衣服說：“那我多虧，我得和你換，你穿女款，去哪我都願意穿上。”

氣氛到了，宋璟開個玩笑，他以為顧之淮會拒絕，沒想到顧之淮答應了，并立即采取行動，将宋璟拉進房間裏關上門，再開門時，宋璟穿着黑衛衣，顧之淮身上是白的。

宋媽媽樂了，支着下巴認真觀察了一番，評價道：“也挺合适的，這麽穿也行。”

本來就是寬松版，顧之淮穿着宋璟那件，也沒顯得很小。

換衣服宋璟全程都是木讷的，蒙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顧之淮拉進房間裏。

似乎哪句話踩到顧之淮敏感的點，他有點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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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之淮當着宋璟的面脫了衣服，而後反應過來，掩耳盜鈴地背過身，但宋璟再一次将他上半身看光了。

外面陽光正盛，衛衣在這個時節顯得格格不入，衣料有點厚，宋璟僅僅穿了十分鐘脊背已經出了汗，有些黏膩。

宋璟看着顧之淮将衣服提在手上，不動了。他受蠱惑般的也脫掉上衣，和顧之淮互換了衣服。衣擺還未完全拉下，宋璟如夢初醒，鑽進衛生間，門輕輕關上。宋璟待了兩分鐘出來時，脖子透着不明顯的粉紅色，淡淡的一路蔓延到耳根。

顧之淮發現了，卻沒開口問，只是打開門讓宋媽媽看看換了衣服是否還滿意。

宋媽媽做評價時，顧之淮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

宋璟起初不明白，忽然想到自己不久前開玩笑的話，認真想了下，對顧之淮說：“秋天我穿這件衣服陪你逛校園。”

他本來想說下一次海邊篝火晚會他們穿上一起去，後來想到那時他們已經去學校了，沒有充足的假期支撐他們回家一次，只好改口。

罕見的，顧之淮拒絕了，他垂着眼睫，只說：“不了，在家穿就好。”

這樣走出去，會被陌生人議論，他可以忍受，但不允許有人認為宋璟是怪胎。

晚上，宋璟睡在自己的房間，顧之淮送的毛絨玩具排成一排，宋璟躺在一邊。

那些玩具好似被賦予了生命，宋璟覺得它們的假眼睛全都看着自己。

宋璟非常無聊的将每一個玩偶翻轉過去，面對着白牆。他對着天花板嘆氣。

顧之淮回家後，沒和他發一條消息，連一個标點符號都沒有，手機靜悄悄的躺在桌面上一直到現在。宋璟拿過來看一眼，亮白微弱的光照亮他的臉。他的眼神飄忽，沒一刻是真正落在屏幕上。

雖然白天，宋璟不明所以的紅了脖子，但他不認為是顧之淮造成的，可能是天氣太熱，也可能是反複穿衣脫衣，衣料和皮膚摩擦出來的。

他不願意和顧之淮挂鈎，是因為此刻他很想和顧之淮一起睡。

将近淩晨，樓外專門開的燈到了時間關閉了，屋內屋外漆黑一片，宋璟有些猶豫，顧之淮會不會已經睡着了，他每次都睡得很早。

宋璟将自然暗掉的屏幕重新打開，界面停留在和顧之淮的聊天框看了很久，拇指離屏幕不到兩厘米卻始終沒有點下去。

宋璟決定不發消息試探了，他借着手機微弱的光源起身，穿過客廳開門。

摸索着用鑰匙打開顧之淮家的門，悄悄走了進去。

既然顧之淮沒有邀請他，那麽他就不請自來。

整棟樓的房型一模一樣，宋璟幾乎不需要開燈就可以輕松繞過一些家具，走到顧之淮緊閉的卧室門外。

他沒有立即開門，而是側着身子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幾秒，屋內安安靜靜，沒有一點聲響，顧之淮估計已經睡熟了。

宋璟又等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憋住，動作極輕的握住門把手，緩慢地往下壓。門鎖發出細微的響聲，宋璟有些緊張，但不敢放開手，他安慰自己可能傳到床邊就聽不見什麽了。

門打開一條縫，宋璟悄無聲息的鑽進去，顧之淮好像忘記關上窗戶，宋璟被撲了滿臉的風。

他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能輕輕将門合上，原本激烈抖動的窗簾漸漸垂下去。

床上傳來輕微的衣料和床單摩擦的聲音，背對着他的顧之淮忽然翻過身，睜開眼睛，伸手“啪”一聲開了燈。

宋璟滿身都是暖黃色的光，愣愣地站在原地連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有些忘了原本的計劃是怎樣的。大約是躺在顧之淮身邊後，顧之淮醒來。

顧之淮或許會問他怎麽了，宋璟大概率不會回答，假裝自己有瞬間睡着的能力。不說話顧之淮拿他沒辦法，一切順理成章。

可現在事态偏移，宋璟有點不知無措，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小偷，什麽都沒做卻被房子的主人發現了。

顧之淮沒有說話，和他對視，宋璟穿着藍色的睡衣，額前的碎發有些許淩亂應該是睡下又起來弄的。

顧之淮什麽都沒問，只是将目光轉移到沒有關上的窗戶，看了一會兒，他起身關好，而後對宋璟招手，很輕地叫宋璟的名字說：“來睡覺。”

宋璟聽話地走過去，睡在靠牆的位置。顧之淮替他蓋好被子，後面很長一段時間顧之淮安安靜靜，宋璟背對着，不知道顧之淮是睡了還是在醞釀問宋璟為什麽半夜來他家。

顧之淮越是這樣，宋璟越是心慌。

這樣的行為很怪異，程度到達無法解釋的地步，就如同白天他對着顧之淮裸露的上半身莫名其妙的咽口水。

一樣的，不清不楚。

等了許久，宋璟有點煎熬，思量片刻他決定轉過身。

黑暗中，宋璟什麽也看不見，他只能靠着觸覺去了解。他伸出手，穩穩的停在顧之淮鼻息前感受呼氣吸氣是否規律，來判斷顧之淮的狀态。

他的一呼一吸很緩慢，像壓着氣在思考什麽問題。

宋璟的手指在空中停留了四五秒，被顧之淮用手握住了。

“宋璟，”顧之淮還是開了口，叫他的名字問：“你想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