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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宋佩寧沒忍住笑，喊了聲他的名字：“葉易寧……”

他膽子還真大。

誰知戚嘉言只是冷冷地看了葉易寧一眼，松了松領結，頗有餘裕地道：“葉少，聽說你最近剛剛結婚，就這麽明目張膽地拈花惹草，合适麽？”

還真當他拿葉易寧沒辦法？

戚嘉言沒給他反駁的餘地，繼續不疾不徐地道，“我還聽說，顏小姐如果不是為了錢，大概也是不想和你結婚的吧？”

他輕嗤了一聲：“用錢綁住一個女人和你結婚，你可真有意思。”

“更何況，”戚嘉言看向葉易寧的眼神裏是說不出的玩味，“葉家現在，也不好過吧？”

葉易寧自然是懂他的言下之意的。

葉家大不如前，他的老婆還是因為錢才和他在一起的，而鼎盛呢，如今有的就是錢。

做人還是要給自己留有餘地的好。

更何況還是老婆更重要。

葉易寧心下微動，不過幾秒，很快将相機交給宋佩寧，“佩寧，好好拍，別丢了導師的臉面。”

宋佩寧：“？？？”

丢了導師臉面的怕是他吧？

于是宋佩寧再度擔任起了攝影師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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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眯着眼，在取景框裏看着男人的輪廓。

聽着面前的人說話時，因為思考薄唇抿得緊緊的，背靠着椅背，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

誰知此時男人忽然擡眸盯着鏡頭看，她被戚嘉言突如其來的眼神吓到了，手沒扶穩，相機往下墜了墜，好像砸了什麽重物似的“咚”的一聲。

“嘶——”葉易寧摸着後腦勺吃痛地叫了一聲，回望了一眼宋佩寧，“佩寧，你這是打擊報複？”

“不是，我不小心……”說話間，她擡眸看着戚嘉言，對上一副不懷好意的笑。

很明顯，他是故意的。

“還是說，你看戚總看得出神，才沒注意到我？”

宋佩寧倒是沒發現，這人倒是狗腿得不行。

她沒好氣地白了葉易寧一眼，“你活該。”

宋佩寧用餘光看到，戚嘉言的笑容越發得意了。

幼稚得沒邊了。

談話完，葉易寧這才對着戚嘉言道：“不知道戚總方不方便讓我占用宋小姐幾分鐘的時間？”

“就幾分鐘，很快，等會我一定完完整整把佩寧給您送下樓去。”

“葉易寧，”宋佩寧道，“我是工作又不是賣身，我自己的時間你問他做什麽？”

葉易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我這不是害怕戚總誤以為我對你有意思，早點撇清自己麽？”

這牆頭草倒得也真是夠可以的。

“你先下去吧，”宋佩寧對着戚嘉言說，“或者你不用等我了，我自己回去。”

男人瞥了葉易寧一眼，頓了頓，而後對着宋佩寧說，“我在車庫等你。”

戚嘉言走後，宋佩寧這才在葉易寧對面坐下來，打趣道：“葉易寧，這麽久不見，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地……護妻狂魔啊。”

葉易寧是宋佩寧在日本留學時候同一個研究室的同學。

他們學校中國人少，同一個研究室裏，他們是唯二兩個中國人。

除去同樣是中國人這點，他們關系之所以還不錯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大概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吧。

只不過不同的是，葉易寧是為了追一個人才選擇來到日本，而宋佩寧則是為了忘了一個人才來到這裏。

葉易寧十指交叉，笑容有些許苦澀：“我想護……也不知道人家領不領情。”

宋佩寧鮮少見他這個樣子，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感情的事，冷暖自知。旁觀者，到底是不好插足太多。

“那個時候，我看你那個樣子，還以為戚嘉言有多渣，”葉易寧岔開話題，笑了笑，“看樣子，他還挺在乎你的。”

“畢竟那個時候戚少可是聲名在外……”葉易寧頓了頓，說，“這一年多，他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看樣子，倒真的像是在等你回來。”

宋佩寧垂了垂眼眸，“我不知道。”

她笑了笑，“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沒想過他們之間會再有糾纏，但是命運好像總是一步步把他們捆綁在一起。

或許是天意。

既然如此，她也沒有必要過于抗拒。

何必事事都如此當真呢。

她不會抱什麽太大的期待，也就不會太難過。

“你今天穿正裝，倒是讓我想起你沒有畢業就匆忙回國，導師在郵件裏給你的那句話。”

“還記得嗎？”葉易寧話音一轉，切換成溫柔的日語，“宋さんの幸せをお祈ります……（他說……）”

“……って”（……希望你能獲得幸福。）”

經葉易寧這麽一說，宋佩寧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穿的黑色正裝。

是啊，她沒畢業，所以也沒機會穿着正裝，手捧鮮花拍畢業照。

“已經挺幸福了，”宋佩寧低着頭，輕輕地笑了笑，好似自言自語般，“這樣就很好了。”

……

宋佩寧道車庫打開車門後，看到戚嘉言正坐在卡宴後座。

他一扭頭就看到她坐了進來，不滿地蹙了蹙眉：“他和你說什麽了？這麽久？”

“久嗎？”宋佩寧腦袋朝前探了探看到時間，才知道原來他們在樓上說了有20分鐘。

陳叔啓動轎車，男人報了她的地址後，誰知宋佩寧卻突然說：“欸前面濱江路有一家花店，能不能停下車啊？”

“怎麽？”男人不解，“你有養花的習慣？”

“不是……”宋佩寧看了看他，只覺得一時半會也和他說不清，只問陳叔說，“順路嗎？”

陳叔笑了笑，溫和地道：“順路，宋小姐放心，我知道你說的是哪家店。”

“我老婆也經常在這家花店買花，品質不錯的。”

戚嘉言聽了他這話，眸色變了變，似乎在想什麽似的。

然而宋佩寧沒有注意到男人神色的變化。

轎車很快行駛到花店附近，司機找了個地方停下，宋佩寧下了車，卻沒想到另一邊車門也很快被打開了。

她沒想到戚嘉言會跟着她出來，于是解釋道：“我很快的。”

“我随便看看。”

他咳了咳，說：“閑着也是閑着。”

宋佩寧也不懂他什麽打算，只瞥了他一眼，就轉身進了花店。

她憑着印象挑了幾支讓老板給她包了起來，接過那束包好的花，走出去找了個還算幹淨的背景，把手機遞給男人，“你給我拍一張吧。”

戚嘉言不懂她為什麽突然要拍照。

“你喜歡這套西裝？”

“誰喜歡啊！”宋佩寧想了想，含糊地解釋道，“只不過當時……沒拍到畢業照罷了。”

想要留個紀念，有那麽一張也是好的。

“沒拍到畢業照？”戚嘉言蹙了蹙眉，這件事他倒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