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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因為她嗎？

“宋小姐或許知道盛娛的總裁溫斯衡？”

宋佩寧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如果說戚嘉言是那種最不讨人喜歡的總裁，那麽溫斯衡絕對稱得上是男人中的個中典範，甚至可以說挑不出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據說他曾經向溫斯衡讨教，要怎麽追回一個女人。”

“你猜他怎麽說？”

宋佩寧想了想，猜測道：“溫斯衡說，要變得強大到……可以保護她？”

戚正升搖頭道：“他說，要等。”

“………………”

宋佩寧幾乎失笑：“溫斯衡大概是……騙他的。”

他這人曾經吊兒郎當慣了，又給溫斯衡使過絆子，宋佩寧幾乎當下就可以肯定，溫斯衡是和他說着玩的。

指尖撫上下本身的長裙，宋佩寧看着自己未着一色的指甲淡淡道：“他有很多方式可以找到我，可是他沒有。”

“宋小姐，”戚正升很快道，“我無意為他辯解，可是你知道，要找到你的确很簡單。”

他話音一轉，“但是要讓你真的和他在一起，并不是那麽簡單。”

“他很明白這一點，所以，”戚正升說，“他真的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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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有一天……即使你想拒絕他，他也有底氣把你追回來。”

……

戚正升把宋佩寧送到了樓下，在她準備下車的時候忽然叫住了她。

男人從車窗裏探出頭，夕陽的餘晖灑在這張和戚嘉言有六分相似的臉上，唯一不同的是溫和的笑，他說：“宋小姐，其實你和那小子，真的很互補。”

宋佩寧愣了愣，很快看到汽車尾氣消散在空氣中。

她回到家第一件事，先是習慣性地打開了微博。

一轉眼這個微博的粉絲數，居然已經破小10萬了……

她一天多沒看，就積攢了幾百條評論和好幾條私信。

宋佩寧原本想先打開消息比較少的私信看一下，卻沒想到收到一條來自[雪白的白]的私信。

“戚總，我讓人給你送去了邀請函，聽說你不打算來？”

“過去每一次我的生日你都會來，不知道這次是我有哪裏做的不好，讓你覺得不高興了？”

過去每一次生日，他都會去？

宋佩寧點進去這個人的主頁看了看。

還真是白冉。

她也是後來才想起來，在她和戚嘉言交往那段時間裏，曾經有一個女人一直纏在戚嘉言身邊，她沒把這個人和白冉放在一起。

因為那時的白冉根本不長這樣，要比現在的她胖上許多。

只是沒想到一年多以後再見到她，已經瘦到完全沒有從前的影子了。

只不過照道理來說，白冉不可能選擇在微博聯系戚嘉言，除非……是她聯系不上他。

而且白冉她，大概不知道這個微博是宋佩寧在打理吧？

她垂了垂眸，很快裝作戚嘉言的口吻回道：“我會去。”

關掉微博後，宋佩寧給戚嘉言發了消息。

[你明天，來接我吧？]

[當然，我沒忘]

[今天我爸和你說什麽了？]

宋佩寧想了想，[小時候穿着平角褲到處亂跑，看到好看的小姑娘就兩眼放光。]

[……]

[宋佩寧你唬誰呢？]

戚嘉言：[我看到你兩眼放光了？]

宋佩寧：“……”

[神經]

雖然手上是這麽回複的，可看着手機的宋佩寧卻忍不住對着屏幕笑了。

戚嘉言，是有那麽一點點，真心喜歡她的吧？

[對了，我剛剛看微博私信，白冉讓你去她的生日會]

宋佩寧：[我替你答應了]

[生日會？]

[那不就是明天晚上？]

宋佩寧：“……”

她沒注意到日期。

[你不正好缺個女伴麽，看完展我陪你一起去]

……

一大早宋佩寧拉開窗簾的時候，陽光還從雲層縫裏漏出絲絲的光。

她還想着，真是個好天氣。

只是沒想到她收拾好下樓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陰沉了。

她記得她出門之前還看過天氣預報，今天只是多雲而已。

宋佩寧到底已經出了門，就也沒有折回去拿傘。

然而當她走到打開車門卻只看到陳叔沒看到戚嘉言。

“陳叔，戚嘉言今天……？”

陳叔握了握方向盤，又松開，“戚總昨天通宵了一晚，今早李特助去找他說看他趴在書房也就沒忍心叫醒他。”

“他今天沒工作，我倒也沒多想，後來才想起來昨天他讓我來接您。”陳叔道，“我怕趕不及，就先來了。”

“今天宋小姐和戚總有約？需不需要我現在給他打個電話？”

宋佩寧想了想，面上淡淡，但眼神卻暗淡了下來，語氣寥寥：“算了。”

一路上，陳叔透過後視鏡看着後座上的宋佩寧，時不時地看着手機，兀自苦着一張小臉卻不自知。

轎車很快行駛到了展館。

當葉易寧看着從黑色轎車上走下來的宋佩寧，卻發現她居然是一個人過來的。

“不是說戚總今天也來？”葉易寧問道，“他爽約了？”

宋佩寧聽了這話卻也有些煩躁了，“不知道他，不管了。”

“我們先進去吧。”

誰知就在他們剛準備進去的時候，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停了下來。

身形挺拔的男人從轎車裏走了下來，有些喘，聲音裏還帶着些疲倦。

“宋佩寧。”

聞聲她轉過頭，就看到了戚嘉言穿着和昨天一模一樣的西裝，眼睛下遍布着暗青色。

昨天到底有什麽事，值得他忙到衣服也沒換，甚至今天還遲到？

宋佩寧沒說什麽，只斂了斂眸，淡淡“哦”了一聲。

反倒是葉易寧揶揄着走到戚嘉言跟前湊近看了看，“你這黑眼圈……可真的是有點深。”

葉易寧故作玩味地說：“不惜爽約也要熬夜……工作這麽忙？”

戚嘉言本就睡眠不足，立刻就被這一兩句話惹惱了：“你別有事沒事挑撥離間。”

宋佩寧瞥他一眼，轉而對着葉易寧說：“別管他了，我們進去吧。”

葉易寧仍然不死心地回過頭看了眼戚嘉言，無奈地攤攤手，無聲地比劃了一下，那意思不言而喻：“她生氣了。”

戚嘉言發現葉易寧這人真的不懂得什麽叫吃一塹長一智，煩的可以。

用他提醒？

他不用眼睛都看出來了。

……

大概是最後一天的緣故，這個展的人很多。

整個會展是以“哆啦A夢”為主題的，集結了多名藝術家，創作出屬于他們心中符合“哆啦A夢”這一主題的作品。設計成迷宮的形式，跟着指示往前走，就能看到不同藝術家的作品。

戚嘉言原本跟在他們身後還不覺得有什麽。

然而他看到宋佩寧看着作品，對着葉易寧說些什麽，讨論得頭頭是道，甚至偶爾還會傳來陣陣嬌俏的笑聲。

戚嘉言跟在後面，只有一個感受，那就是煩。

很煩。

“葉易寧，你看這張照片。”

宋佩寧指着其中一幅“帶着哆啦A夢帽子的老人”的照片，說：“中村直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有童心。”

除了童心和治愈系，這個展覽也不乏另類黑暗系的作品，宋佩寧拉着葉易寧又是讨論上半天，興致勃勃，也不知道是真的開心還是故意無視他。

想着，男人不自覺輕嗤了一聲，而後擡頭看着面前這幅作品。

同樣的作品，戚嘉言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名堂來。

“哆啦A夢”不是動畫片麽，怎麽還有人非要用黑色的，陰郁到不能再陰郁的顏色去表現？

這比畢加索還畢加索的作品又他媽是想說什麽？

男人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可戚嘉言絕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

“宋佩寧，”戚嘉言跨步走了過去，被叫了名字的宋佩寧這才擡頭看着面前的男人，沒給他好眼色，顯然并沒有打算理他。

只見戚嘉言薄唇微張，頓了頓，卻只憋出這樣一句話：“……你眼睛累不累？”

宋佩寧：“……？”

他清了清嗓，繼續說：“休息會兒再看。”

宋佩寧只冷淡地撇他一眼：“你要是不想看，可以先出去。”

男人皺了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戚嘉言剛想解釋，宋佩寧就頭也不回地和葉易寧兩個人往前面走了。

戚嘉言看着兩個人的背影，忍不住輕“啧”了一聲，這才趕上他們。

然而直到這個展已經走完一半了，宋佩寧都沒有消氣的趨勢，看樣子很像決定就此無視他。

戚嘉言覺得不能任憑事态就此發展下去。他來這裏的目的，不是為了看她和別的男人笑的開心。

于是就在前面兩個人正準備走到下一幅作品的時候，戚嘉言率先一步走了過去，搶在他們前頭開口道：“線條淩亂，模仿名家作品不成，反倒是個四不像。”

宋佩寧：“……”

葉易寧：“？”

宋佩寧：“你有毛病？”

她只斜了男人一眼就沒再管他。

然而戚嘉言想的是，宋佩寧終于正眼瞧了他一眼。

男人不知怎麽還得意上了，等到他們移動道下一幅作品的時候，宋佩寧正凝神看着，戚嘉言繼續站到她身側說道：“看着有水平，但是顏色運用過多，顯然模糊了主題。”

宋佩寧：“……”

葉易寧忍不住笑了：“戚總，你是不是睡眠過于不足腦子都開始不清楚了？”

戚嘉言看着葉易寧的笑——他把這定義為，嘲笑。

一個男人怎麽可能容忍另一個男人當着他女人的面被嘲笑？

于是在宋佩寧再次決定忍耐跟着葉易寧來到倒數幾幅作品的時候，男人依然面不改色地開口道：“宋佩寧，這張照片還沒你拍的好。”

“……”

見她沒反應，戚嘉言走上前去用指尖虛指了指：“當然，模特本身選的就不夠好。”

此時宋佩寧這才擡起頭來看他，卻低垂着眸，語氣漸冷：“戚嘉言，你是真心想要陪我來嗎？”

最終本應該愉快的下午，以不歡而散告終，宋佩寧連着之後幾個作品沒看完就出了展館。

爽約遲到，來了之後還胡言亂語，這男人根本不是真心想陪她來吧？

誰知就在她剛剛走到大樓門外，卻看到一輛陌生的跑車停在了她面前。

而戚嘉言和葉易寧也很快從展館內走了出來。

身穿白色長裙的女人從跑車上走下來，緩慢的，有餘的，看到男人嫣然一笑：“戚總，這麽巧啊。”

男人皺了皺眉，很快走到宋佩寧前面，問白冉：“你怎麽在這裏？”

白冉笑起來眉眼彎彎，是很讨男人喜歡的那種模樣：“可能有緣分吧，我正好猜到了你在這裏。”

“反正晚上你也要來參加我的生日會，正好我送你一起過去吧。”

宋佩寧想起來了。

她當時上微博的時候，正好在浏覽展覽的信息，順手就點了個贊。

今天又正好是最後一天，只怕她是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就等着這一刻吧？

宋佩寧還好巧不巧地正和他吵了架。

白冉……還真是會找時機。

“宋小姐，”白冉這才看到她似的，卻不顯得意外，“正好你也在這裏，要不要要送你回家？應該順路。”

言下之意，是分明把她排除在外。

也絲毫不提她和戚嘉言待在一起，仿佛毫不在意。

而白冉仿佛此時才看到戚嘉言身後的葉易寧似的，誇張地喊了句：“葉少也在啊，是來陪宋小姐的嗎？”

她不是不知道，葉易寧是有老婆的。

葉易寧直覺白冉這女人不好惹，只能說：“白大小姐，你這話說得可就有點奇怪了……”

戚嘉言很快橫在她們之中，将宋佩寧護在身後：“她和我一起去。”

誰知宋佩寧很快說：“我不去。”

男人擰着眉道：“宋佩寧。”

“戚總，既然宋小姐不願意去就別勉強了，”白冉靠近了戚嘉言一步，“再不去就遲到了。”

雖然是白冉問的，但戚嘉言卻是對着宋佩寧說的：“你不去，我也不會去。”

本來這個生日會，他早就拒絕了的。

誰知宋佩寧看着白冉手臂都快粘在男人身上了，忽然賭氣般地笑了：“何必呢。”

男人擰了擰眉，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白冉踮起腳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

戚嘉言眸色變了變，很快捏住宋佩寧的手腕說：“我們一起過去。”

宋佩寧有些不可置信，他居然答應了？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極其不爽的情緒從宋佩寧的胸腔升騰起來，“我為什麽要和你一起去？”

誰知戚嘉言黑眸裏蓄起深意，看了她一會兒，很快說：“我等會來找你。”

宋佩寧看着戚嘉言上了副駕駛座，幾乎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就這麽走了？

“佩寧，不跟過去看看？”葉易寧此時來到她身邊說，“這個白冉，很有手段。”

宋佩寧看着那輛車逐漸離開她的視線，她咬了咬牙，對着葉易寧道：“你送我去白家的別墅吧。”

……

宋佩寧剛到白家別墅的時候，一推門，一群人詫異地看向她。

她的穿着和這裏的氣氛太格格不入了。

所有人都穿着禮服，只有她穿着便服就好像只是誤入的無關人員。

幾個顯然精心打扮過的女人走到宋佩寧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毫不留情地嘲諷道：“這位小姐，你是走錯地方了吧？”

原本他們打算看完展去買一套的，誰知道會生出這樣的變故。

宋佩寧不打算和她們多做糾纏，只問：“白冉在哪？”

她們未必知道戚嘉言在哪，但白冉是今天的主角，她們是一定會注意到的。

“你找白冉？”其中一個身穿嫩綠色抹胸裙的女人對着宋佩寧說，“就你這樣的，也想找白大小姐？”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白冉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走了出來，高昂地仰起下巴說：“宋佩寧。”

白冉走到她跟前，笑着，毫不把她放在眼裏似的：“不是說不來麽？怎麽又屁颠屁颠地跟來了？”

宋佩寧懶得和她多費口舌：“戚嘉言呢？”

白冉笑得高深莫測，卻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你說呢？

宋佩寧想走，白冉卻沒放過她：“宋佩寧，你的臉皮這麽厚，真的不害臊嗎？”

“害臊？”宋佩寧也諷刺地笑了笑，“怎麽會有白大小姐來得不知羞恥？大半夜發私信給男人——”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哦？據我所知，經營那個微博的人，不是女人嗎？”

宋佩寧看着白冉揚起的笑容這才自嘲地笑了。

原來她是故意的。

白冉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宋佩寧，你看看你自己，一年前是這樣一年後還是這樣。”

“一看到潛在的情敵就下意識地緊繃神經進入戰鬥模式……”

白冉忽然附身緩緩靠近她，語氣充滿譏諷：“宋佩寧，你不覺得，你很可悲嗎？”

她盯着宋佩寧的眼神倏忽一變，揚起手正準備往下落的時候——

手腕卻被人一把握住：“白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