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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她原本是這麽打算的,可地點卻不是在這裏。
那段時間他們頻頻吵架,起因是戚嘉言對她說了分手。
這個分手可以說是來得始料不及。
其實他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一直都算是挺開心的,沒有過什麽争吵,戚嘉言對她也算是有求必應。
而宋佩寧那時候那麽喜歡這個男人,滿心滿眼都是他,她不明白,為什麽他會突然說分手。她還是想要和他在一起,也挽回過幾次,可是戚嘉言仍然沒有答應。
她不理解,也不甘心。
不甘心到了極點,于是做了沖動的事。
那一晚宋佩寧故意灌醉了戚嘉言,上了車就把戚嘉言扒光了。可男人醉得不省人事,就像砧板上的魚肉,任她宰割,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她嘆了口氣,又重新給戚嘉言穿好衣服,扶他回了房。
宋佩寧自己都不知道她當時一個女生,是怎麽把他一個大男人給扛回去的。把他從肩上卸下扔到床上後,宋佩寧準備給他脫鞋脫衣服的時候,男人大約是被她摔醒了,睜開了眼。
漆黑的眼眸就這麽四目相對,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緣故,男人黑沉沉的眸底深不可測。
他忽然翻身将宋佩寧壓在了身下。
再然後,就是男女之間最普通的那些事了。
只不過後來的這些事情,宋佩寧沒有說給戚正升聽,因為也沒什麽好說的。
對于宋佩寧來說不是什麽好的回憶。當時她對着一個并不愛自己的男人硬來,企圖以這樣的方式想要留住他,哪怕挽留不成來個分手.炮她也無所謂了。現在看來,其實真的挺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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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他多少會有些印象,沒想到他那天醉得厲害,根本就不記得了。
所以那天戚嘉言想用這輛世爵送她回家,她才會是這個反應。
宋佩寧苦笑了下,說:“我很傻吧?”
誰知此時戚正升忽然爽朗地笑了。
“……”
他這……應該不是嘲笑吧?
“沒有人有資格指責你的所作所為,”戚正升說,“愛一個人沒有錯。”
宋佩寧因此晃了晃神,低聲呢喃道:“沒有錯嗎?”
可是出國那一年,她很多次都會想,如果她愛的那個人,不是戚嘉言該有多好。
或者說,沒有那麽在意他該有多好。
“當時就聽說過宋小姐的大名,”戚正升這才收起笑容,啓動了車子,“我當時就覺得這姑娘,不一般。”
宋佩寧這會兒才知道,她當年和戚嘉言的事到底鬧得有多滿城風雨。
只不過沒想到,連戚正升都知道。
不過也很正常不是嗎?那個時候的她,恨不得告訴全世界的人知道戚嘉言身邊的女朋友是她。
“只不過沒想到宋小姐回來以後……還會願意待在他身邊。”
“我兒子過去,的确是挺混賬。”
戚正升平視着前方,卻因陷入往事的回憶語調逐漸變得低沉,“你別看他好像什麽都不放在眼裏,天不怕地不怕,這小子,其實是個膽小鬼,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他最不擅長感情,也最不懂女人。”
宋佩寧低垂着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戚正升見她一言不發,于是接着說道:“宋小姐,冒昧問一句,你現在……還愛,或者說,喜歡那混球嗎?”
愛?
宋佩寧看向窗外,腦海中不免浮現出了兩年多前他們初次相遇,男人的模樣。
他們嚴格意義上的,真正的第一次相遇。
讀大二之時的某一天,宋佩寧被朋友拉着第一次去了酒吧。
宋佩寧和朋友出來難得玩一次,少見地化了大濃妝,又是在昏暗的酒吧裏,戚嘉言或許早已經不記得了。
那一天宋佩寧被朋友灌了很多酒,喝到後來已經神志不清,卻忽然被一幫小混混纏上了。
“這位小姐,喝得這麽醉,不如讓我送你回家啊。”眼前的男人笑着,露出猥瑣的笑容,那雙手逐漸勾搭上宋佩寧的肩膀。
她想掙脫,卻發現身體并不聽自己的使喚。
“你放開我……”
“喲喲喲,欲拒還迎嘛。”那男人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那雙手漸漸往下移……
就在這個時候,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卻忽然被一股力量給逼退了。
“我.操!”那男人倒在地上大罵,“是誰……”
他剛沒說兩句就看清了把他揍倒在地的男人。
戚嘉言。
他看了眼男人,表情讪讪,“算我倒黴……”
沒再多做糾纏,那人就連滾帶爬地走了。
那時戚嘉言在穆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不學無術的公子哥。
男人笑得吊兒郎當的,也不知是朝她,還是因為剛剛那個看到他就吓跑了的男人。
然後戚嘉言朝她伸出了手。
宋佩寧遲疑一秒,把手放到了男人的掌心裏。
寬大而又灼熱。
他将宋佩寧拉起來,開口問了一句:“和朋友一起來的?”
宋佩寧只來得及點了下頭,很快看到男人朝她身後看去,說了一句:“喲,你朋友來了。”
戚嘉言很快放開她的手,沖她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随後就轉過了身。
而和宋佩寧一起來的女生此時這才趕了過來,焦急地問她:“宋宋,你沒事吧?”
宋佩寧搖了搖頭,朝戚嘉言的方向看了過去,說:“是他救了我。”
男人此時陷在沙發裏,目光不知道落在何處,看上去興致缺缺。
可站在宋佩寧身邊的女生卻避之不及地說:“宋宋,戚大少可是出了名的花心,你可千萬別被他騙了。”
彼時的他,是人人口中不被看好的“戚大少”。
可是宋佩寧想的卻是,真的是這樣嗎?
畢竟此時他身邊環繞的,都是男人。
而宋佩寧也是因此,她才記住了這個男人的名字和樣貌。
其實當初宋佩寧選擇強來,就沒打算再和他重新開始。只是她沒想到因為那荒唐的一晚,戚嘉言會開始重新追她。
只不過那時的她,并沒有回頭。
而她也告訴自己也不會再回頭,是因為那段時間才讓她知道,愛一個人是一件這麽累的事。
戚正升的聲音喚醒了正在怔神的宋佩寧:“雖然他過去,被很多人認為花心,但宋小姐和他交往過應該知道,他身邊其實沒有過女人,唯一一個,就是你。”
她從來都不相信浪子回頭。
過去不信,現在不信,以後也不會信。
而他們之間也從來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戚嘉言,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
她只是一直不明白,如果戚嘉言真的喜歡她,又為什麽非要等到那一晚,才選擇挽留她呢?
她很快自己就得出了結論:男人是下半身的動物。
如果那一晚的人不是她,換做任何人,或許都一樣。
戚嘉言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歡她。
……
車子行駛得平穩而緩慢。
車內其實并不熱,可宋佩寧卻下意識地就伸手打開了空調。
冷風吹在身上直到覺得有些寒意她才回過神來。
良久的靜伫,宋佩寧半垂着眼睑,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洩露出來,無聲地吸了一口氣,這才輕聲問道:“是因為你嗎?”
戚嘉言故意在所有人面前不展現半點好的理由,她只能想到這個。
是為了氣戚正升嗎?
“是,的确怪我。”戚正升的聲音聽起來渾厚而遙遠,“是我對不起他們……”
然而他沒再說下去,只說:“多的我不方便和宋小姐說也的确有些羞于啓齒,我相信有一天那小子會自己告訴你。”
這件事戚嘉言人生裏為數不多無法放下的事,又或者說是,心結。
他既然不告訴宋佩寧,那麽戚正升也沒理由替他說。
“我今天和宋小姐說這些,也的确是出于私心,”戚正升說,“我希望他能真的幸福。”
戚正升笑了笑:“這個詞可能聽起來挺俗套,但我真的這麽想。”
戚嘉言以前,不幸福嗎?
“還有一件事他可能沒和你說過,”戚正升笑了,“過去我怎麽叫他上進他都不肯聽,這一年他突然變了一個人,公司我也能放心交給他,我還以為他是怎麽突然想通的。”
“我後來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你,”戚正升平緩的語調暗藏深意似的,“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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