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今晚睡哪裏?”

第20章 “我今晚睡哪裏?”

許嘉藍在消息發出後估算了一下時間, 如果程淮回的是湖景山莊,想必已經到了家。

緊接着新消息的提示音讓她重新拿起手機。

程淮:[為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在程淮僅僅三個字的回複中感受到了急切。

許嘉藍連忙打字想給他解釋, 不料程淮直接一通電話撥了過來。

她只好趕緊按下了接通。

然而許嘉藍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聽見程淮直截了當地問道:“怎麽說不辦訂婚宴了?”

按理說原本她的這個打算可以省了不少事, 程淮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可是他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同意她的提議。

許嘉藍知道面對程淮有必要坦誠相待,只是在發送消息的時候, 沒想過他看到消息後會是什麽反應。

這通電話來得太快, 直接讓許嘉藍猝不及防。

而程淮的态度也出乎她的意料, 許嘉藍立馬說出她的想法, 解釋道:“就是我覺得我們都挺忙的, 想着不如別辦訂婚宴直接領證。”

可是她話音落下後, 屏幕另一頭驀然陷入了安靜。

她耐心地等待了片刻,程淮終于再次開口,說道:“原來是這樣。”

這回他的語氣聽起來帶着笑意,繼續說道:“那就不辦訂婚宴了,你想什麽時候去領證?”

“啊?”許嘉藍只剩下驚訝, 說是一回事, 可他的反應又是一回事, 問道, “會不會太快了?”

只聽見程淮完全不拖泥帶水地答道:“既然不辦訂婚宴了, 我們就幹脆早點把結婚證給領了。”

許嘉藍轉念一想,兩家人聯姻的消息遲早要公布出去。

既然他們選擇不通過舉行訂婚宴将這件事告訴外界的話,最合适的做法便是在領證之後直接公開。

這樣确實可以說是最方便, 也是最省心的做法。

許嘉藍沒再拒絕, 也沒再詢問其他, 而是說道:“那你來定領證的時間?”

“沒問題。”程淮求之不得。

只不過在領證之前,她還得見一見程淮的父母。

自從高中和梁清成為閨蜜後,許嘉藍來湖景山莊的次數多不勝數。

但是這一次,恐怕是讓她最緊張,也是最隆重的一次。

許嘉藍和程淮沒有再在這些事情上消耗太多時間,隔天早上就輪到她出現在湖景山莊。

是程淮到南山墅接她過去的。

她緊張地跟在程淮後面,悄悄朝客廳張望,發現程廣松和梁婉琴已經在沙發等待,當然還有坐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的梁清。

許嘉藍和他們的父母可以說早已熟悉不過,來來去去都是同個圈子裏的人,并且許嘉藍算得上是被他們看着長大。

聯姻所涉及到商業上的事宜本該和許文商榷,許嘉藍來湖景山莊,更多的是因為有必要與程淮的父母正式見上一面。

至于其他,知根知底的,自然不用多說。

程廣松就差直接把滿意寫在臉上,瞥了程淮一眼,對着許嘉藍說道:“如果這小子敢哪裏對你不好,嘉藍大膽說出來,我們一定給你做主。”

她笑着思索着應該如何應答,卻聽見程淮反駁道:“不是,爸你就不能說點好的嗎?”

程廣松好像壓根不打算給兒子面子,無奈地擺擺手,答道:“我這不是不放心嘛。”

許嘉藍進門時的緊張被眼下鬧騰的氣氛驅散,忍不住跟着噗嗤一笑。

梁清則找準機會開口:“哥你終于也有這樣的一天了。”

程家父女一點也不留情地損着程淮,而梁婉琴像是早有準備般,把許嘉藍叫進了書房。

梁婉琴渾身上下散發着溫婉,許嘉藍每次面對她的時候,總會自覺代入乖巧的性格。

許嘉藍剛坐下,便感覺到被梁婉琴牢牢握住雙手,說道:“嘉藍,你願意和阿淮一起真的太好了。”

這個說法讓她心頭一驚,難免慌亂地晃了晃手,應道:“阿姨,你這樣說也太誇張了。”

“不誇張。”梁婉琴笑着松開她的手,想要在抽屜裏拿什麽東西,“以前看你和清清關系好,我們就想過要認你當幹女兒,不過那會沒認成,如今成了兒媳婦。”

“可以說是再好不過了。”

許嘉藍聽到這件往事,顯然是毫不知情,問道:“沒認成是怎麽回事?我好像不知道還有這段插曲。”

“這個啊……”只見梁婉琴在抽屜裏陸陸續續取出幾個首飾盒,應道,“該阿淮告訴你,這事情他清楚得很。”

梁婉琴不準備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把桌面上的首飾盒一個個打開,攤開在許嘉藍的眼前。

距離最近的那件手镯讓她看得失神,通透的成色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不僅于此,其他首飾盒裏裝着的都是近年在拍賣會上不同方面盡顯轟動的珠寶。

論首飾,許嘉藍不缺。

可是當下如果她選擇推托,反而就顯得不識趣。

但是看着眼前這款看起來與其他首飾格格不入的手镯,許嘉藍問道:“阿姨,這個……”

不等她示意和往下說,梁婉琴當即反應過來,告訴她:“手镯是當年阿淮和清清的奶奶說好留給兒媳婦的,這桌上的首飾你一定要收下。”

說着,拿起手镯想往她的手裏套:“戴着吧,這個是成色很适合你。”

許嘉藍不好拒絕,只能順着梁婉琴的動作,又聽見她往下說道:“他們奶奶也給清清準備了別的首飾,你不用擔心也不必想太多。”

既然梁婉琴說到這份上,許嘉藍收起疑慮,盡管感覺手腕的位置重了不少,但是整個人放松了下來,應道:“謝謝阿姨。”

梁婉琴滿心歡喜,對着許嘉藍是越看越喜歡,笑着說道:“等領了證,就該改口了。”

“我讓人把首飾收拾好帶出去,不讓他們在外面等久了,恐怕會着急。”

這個瞬間,讓許嘉藍覺得她和程淮并非只是因為聯姻才走到一起。

許嘉藍和梁婉琴從書房出來後,程淮便提議先送她回家。

他還有些事情需要單獨和許嘉藍說。

轎車駛往南山墅的路上。

程淮在等紅綠燈的空檔轉過頭來,看着許嘉藍說道:“我們後天去領證,你可能得準備一下同居的事情。”

要不是程淮提醒,許嘉藍直接忘了這茬。

這些天與程淮相處下來,她已經不再做多餘的掩飾,而是直白地問道:“是……住哪?”

“望江府。”程淮想起她不一定會知道,便繼續道,“還是說你想住在湖景山莊?”

許嘉藍無法想象結婚後還要生活在長輩的目光下,想也不想直接答道:“那還是住在望江府吧。”

之前聽梁清說過程淮加班到太晚的時候,會住在離公司更近的房子。

他點點頭:“你決定好就行。”

隔天。

兩人商量好為了不至于那麽倉促,先抽空把證件照拍了。

許嘉藍看着印刷好的照片,她的思維不由自主地變得發散。

原來照片的背景一旦變成紅底,确實可以營造出相愛的感覺。

她不知道程淮看到照片後的感想,送她回去南山墅的路上沒有說多餘的話,只是在抵達的時候提醒她:“明天早上九點,我來接你。”

“好。”

許嘉藍點點頭,随即便下了車。

也許是因為需要她操心的事情不多,就算是領證前夜,許嘉藍完全沒有那股緊張的情緒,一夜好夢。

程淮比約定好的時間還要早些抵達,許嘉藍也沒再拖沓,索性提前出門。

他們領證的流程很順暢,到達民政局後無須等待,滾燙的結婚證很快就就到許嘉藍的手裏。

她本以為會有多複雜。

所有手續辦妥後,許嘉藍偏過頭去對程淮說道:“我們走吧。”

往停車場走的時候,許嘉藍注意到民政局外的人比他們來時翻了倍,有不少新婚夫婦在草坪上拍照,有的還被家人圍繞着。

梁清本想跟着來湊熱鬧,但是被程淮拒絕後,她不忘跟許嘉藍吐槽。

梁清:[我本來想去給你搞搞氣氛熱鬧一下,我哥竟然說叫我別想着搗亂!]

梁清:[嘉藍你說我會搗亂什麽嗚嗚嗚,我看我哥就是有別的打算。]

許嘉藍也沒問程淮為什麽會拒絕梁清,她歪着頭想了想。

許嘉藍:[也可能因為領完證得直接回我家。]

她想着這件事,轉眼已經重新坐回了車內。

只見程淮并沒有急着啓動汽車,而是側身從後排變出一束紅玫瑰,遞到許嘉藍面前。

竟然和梁清的猜測對上的,她愣怔地沒有立馬接過來,而是問道:“給我的?”

“不然還能給誰?”

程淮笑了笑,顯然是覺得她的提問不合理。

“不說其他,我覺得花還是不能少。”他把這束花往許嘉藍的懷裏塞,“程太太。”

這個稱呼從程淮的口裏說出來,直接讓許嘉藍的呼吸一滞。

她生怕接下來程淮要她改變稱呼,就算害臊也立馬把花接了過來,說道:“……謝謝。”

許嘉藍不好意思再去看向程淮,而這束紅玫瑰則是出現的恰到好處。

正好可以當背景讓她拍下結婚證的照片。

拍了好幾張後她挑挑選選,并且聽見程淮說道:“照片選好之後記得發我一份。”

“知道了。”心頭的羞赧還沒徹底散去,連帶着她說話的音量也輕了不少。

現實的所有變故都不在許嘉藍回國前考慮的範圍之內,更是沒有想過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領證結婚。

她明天就要去新公司入職,可以說是時間有限,就算是抓緊時間完成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太現實。

許嘉藍想了好幾個辦法,也還是沒能想到最優解,提議道:“要不我聯系一下公司那邊,推遲一個星期再去入職?這樣也不至于太麻煩。”

但是她轉念一想,又說道:“但是好像不太好……”

就算許嘉藍的能力有資本讓她向新公司提出這個要求,但是沒有在這個領域站穩腳跟之前,并不适合這樣做。

在許嘉藍回來荊港前一年,程淮就聽她提過好幾次,知道這是她喜歡得不能再喜歡的工作。

就算是兩家人的財力讓許嘉藍有為所欲為的底氣,可是深谙職場的程淮知道這樣做其實并不合适。

他思索片刻,幫許嘉藍想到了一個算是折中的辦法,說道:“不然先把重要、每天都會用到的東西搬到望江府,衣服可以直接讓人送新的。”

“等到假期或者時間充裕的時候,再整理其他東西。”

程淮考慮得妥當,而衣服的準備上她本就有這樣的打算,幹脆決定按他說的這樣做。

正好可以趁着今天剛好是元宵節,回到南山墅陪父母吃飯之餘,可以簡單收拾些必需品。

父母同樣為她着想,把這頓飯安排在中午,下午和晚上則留給他們自己安排。

許嘉藍到望江府之後還需要時間整理東西,更何況明天入職,她更應該早些休息。

回到房間後,她指揮着阿姨開始收拾東西,看着不多,到最後竟然是滿滿當當的三個箱子。

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頭皮讓阿姨搬下樓,而她朝程淮吐了吐舌,嘟囔道:“收拾到後面發現東西比我想象中多,結果就……”

程淮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輕笑道:“沒關系,等會慢慢搬就是。”

接下來把箱子裝上車,許文便趕着他們離開。

從民政局出來後,許嘉藍始終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一切的速度實在太快。

許嘉藍還是第一次來望江府,卻即将要在這裏開啓新生活。

她稍顯局促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顧不上收拾搬過來的行李,摟着一旁的抱枕朝程淮問道:“我今晚睡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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