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冷風

第18章 冷風。

風吹的人刺骨,站在頂樓的槿梓周低頭看着頂樓下面的風光,姹紫嫣紅,燈紅酒綠。嘴角泛起一陣苦笑,說道:“越是安靜祥和的城市裏,越是會有我們這些人的存在。”

風,請帶我走吧。

2月17日晚上八點十五分,範屈勝死亡,屍體被映白花帶回龍城公安局。

楚望接到電話後,就往案發現場趕去,一個處理藝術展的問題,一個處理這些富家公子的問題。

楚望到那裏的時候,一個醉醺醺的人不小心打了憶西江一拳,楚望看到後直接一個過肩摔摔在地上,拷上手铐,說道:“公然襲擊警察,送你進去住幾天。”

他們也是見風使舵般乖巧的酒醒了,坐在沙發上。

楚望讓憶西江去處理一下傷口,這裏有他在沒有人敢鬧事。

楚望拿出錄音筆,又拿出記錄本,說道:“說說吧,為什麽要襲擊警察?”

被手铐铐起來的男人,态度十分不好的,說道:“是他先侮辱我的。”

楚望難以置信的眼睛緊盯着他看,男人被看的心裏直發怵,楚望看着他這個模樣倒是想起來,藝術展的畫中有一幅就特別像現在這個場景。

而這些畫如果追溯的話可能就要回到2014年,畢竟這些畫都是秦洛畫出來的。

楚望繼續問下去,其他的人就替男人回答道:“他啊,喝點酒發酒瘋打到了那躺在地上的服務生,憶警官出于了解情況的原因下,才說了他兩句。可誰知,他不聽啊,動手就打了憶警官一拳,然後的事情楚警官您就知道了。”

2017年3月17號時,馬老板從一個神秘人的手裏接手了城青藝術展,後經營不善賣給了槿梓周,槿梓周本來就愛畫畫,一聽有一個藝術展那高興的不得了。在經歷了各種事情後的藝術展已經不再有它原先的狀态,随後有一段時間路過的人都能看到槿梓周坐在藝術展的大樹旁,發呆也就不說了,還經常莫名其妙劃傷自己的胳膊。

有時候太嚴重了就會被鄰居送去醫院檢查。

去看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都說他的心理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讓他有些自我懷疑人生,在心理醫生那裏,槿梓周也只是得到了短暫的安慰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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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記憶裏一直重複着母親是如何對待他的。後來我才知道為什麽母親要這麽對待他,原來是因為父親跟別的女人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在婚禮現場成了人人背後議論的笑柄。母親也因為那件事情過後變得越來越瘋狂,她逼迫槿梓周學會如何直視自己心裏的恐懼,讓他戰勝他的恐懼。

他的母親是殺人犯,聽說母親在一次旅游時遇到了父親,也看到了他身旁的女人,于是鬧了自己整整半天,說道:“我不怪你,我只是想向你讨回一個公道。”

說完,母親就拿起手裏的筆往父親身上紮去,然後旁邊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聽到被濺了一身血的壞女人大喊大叫起來。

周圍的人也來不及思索什麽趕緊跑,只留下母親這個蛇蠍美人跟父親待在一起,猩紅的血跡讓母親逐漸瘋狂起來,最後被那個壞女人打了頭暈了過去。

槿梓周來到母親的身邊,晃着她,推開那個壞女人,又去探探鼻息,說道:“我是欠了你什麽嗎?你為什麽要讓我的家庭,分崩瓦解,你為什麽為什麽…………?”

跪在地上的槿梓周抱着母親失聲痛哭,突然咳嗽了兩聲,讓槿梓周失而複得的喜悅湧上心頭,急的大喊起來,說道:“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可誰知迎接他的卻是母親為了保護自己,被那個壞女人的刀刺傷了自己的腹部,暈了過去。

再後來,就是自己的母親因為故意殺人罪入獄。再後來就是自己的母親因病去世,自己悲痛欲絕。

最愛自己的兩個人都去世了。槿梓周以後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陪着自己好好生活了。

映白花在法醫科仔仔細細地查看着屍體上的每一個傷口,順便給楚望和寄向語群聊視頻通話告訴他們,“屍體的胃裏面有大量的安眠藥。身上的腹部,後背,脖子,胸膛那裏都有嚴重性的被人毆打的痕跡,還有頭顱上面有一疤痕。”

寄向語隔着手機,問道:“能找到是什麽毆打致傷的工具嗎?”

映白花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回答道:“是酒店的果盤還有啤酒瓶。”

楚望想到什麽,突然問向映白花,說道:“是不是跟去年馮老板死時一模一樣?”

映白花剛才就想說出來,可是怕自己的思路不對就沒說,對着手機屏幕點頭,說道:“跟馮老板不同的是,這名死者的眼角膜被挖走了。”

眼角膜被挖走,就代表着兇手還在做着一件極其危險的行為事情。

槿梓周帶着鴨舌帽和口罩,送自己從後門出去,剛出去就被楚望逮到帶回來,問道:“你要去哪裏啊,兇手?”

槿梓周雙手舉起來被楚望帶走調查。武田和小天繼續接手楚望的工作,而楚望和槿梓周坐在一輛警車上回龍城公安局。

坐在後座的槿梓周看着前面開車的楚望,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話,說道:“你比秦洛沉穩多了,她到現在都跟個小孩似的。”

“她是小孩,她像小孩,我是我們公安局寵出來的。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楚望等紅綠燈時回怼槿梓周一句。

槿梓周只是笑笑不說話。楚望下意識的敲打方向盤,說道:“你應該謝謝你自己,我們沒把你打一頓就已經很不錯了。洛姐的左耳失聰都是你害的,你忘記了嗎?”

小時候的秦洛為了救哪些被永川和江南博士抓走的小孩,她的耳朵被永川博士打到耳朵出血,徹底失聰,自己也被永川博士改造成了灰色世界的人。

(後面會專門開一章來說這件事,敬請期待。)

“是嗎?我到不這麽覺得?”槿梓周絲毫沒有悔改之心,他的心早就在母親死的時候就已經沒了原先的善良。

楚望出于自己心中的善念和警察的身份,沒有扭頭動手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綠燈亮了,楚望開車開了一段時間後,往右邊的第一個路口拐過去就到了龍城公安局內。

楚望停車,下車走到後座那裏,把門打開帶槿梓周進去,一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多餘的情感糾葛。

我們直奔審訊室內,槿梓周坐在凳子上,雙手戴着手铐放在桌子上,歪着頭笑着盯住楚望的臉,說道:“說到底,我拿秦洛也只是當成一個替身,一個我未曾深愛過的人的替身而已。楚警官,你知道玫瑰跟蝴蝶的故事嗎?”

楚望面無表情,不帶一絲笑容擡眼看着他,說道:“不知道,別耍花招,我會盯着你的。”

“呵,嘿嘿。那我就給你講個故事吧。”槿梓周神秘的笑起來,回答道。

【玫瑰就該永久開放,因為生在地獄裏,早就忘記了它本身就是一個單純的姑娘。】

一只“蝴蝶”和另一只“蝴蝶”相愛啦。他們愛的很深沉,很小心,雖然現在同意了可以跟自己一個性別的人談戀愛,可總是會有那麽一些人,不會理解這個錯誤的決定,就會做出一些連他們自己都不會做出來的,後悔的事。

當其中一只“蝴蝶”想帶着另外一只“蝴蝶”逃跑的時候,卻被手拿玫瑰花的玫瑰花妖所阻攔,她伸手讓玫瑰花包裹着“蝴蝶”。可蝴蝶總是會飛走的,為了讓另一只“蝴蝶”順利逃脫,這一只“蝴蝶”成了這個玫瑰花妖的玩偶,任她擺布,最後成為無情無義的殺手,親手解決掉了他自己最愛的人。

愛到深處都是恨啊!

那只“蝴蝶”就成了他畫本子上的一個故事,是他的幻想,是他的執念,是他唯一的救贖,是他的光啊!

可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景不長,在他家住的這段時間裏,這只“蝴蝶”得到了他不少的折磨,最後因病去世,那只“蝴蝶”就再也沒有笑過。他跪在那只“蝴蝶”的墓前,痛哭流涕,悲痛欲絕,可這又有什麽用呢?他人都死了,誰還能看到你這副模樣呢?

“蝴蝶”就是那個男人的光,也是他困住自己一生的枷鎖。

玫瑰花妖也成了那個男人的玩具,葬身火海之中,再也沒有醒來過。

話音剛落,槿梓周那冷峻的臉上多了一絲難以覺察的憂傷。楚望聽完他的故事,打開審訊室燈的開關,靠在桌子上,側身扭頭看着他,說道:“你殺了人,還這麽多理由,你怕不是有什麽大病吧?”

槿梓周低頭沒有回答他,因為他不必回答他這個無用的問題,因為他的爺爺快來救他了,畢竟槿家可就只有他這麽一個單脈的孫子。槿梓周現在心裏想的都是如何坐上飛機遠離這個君城市,飛到外國待在爺爺身邊,好好照顧他,這樣他就可以獲得一半槿家的財産,也就不怕國內警察的追捕了。

可惜,他想錯了,現在不是以前,就算你跑到國外隐姓埋名,照樣能把你揪出來,抓住你,送你回國內,依法處置。

天網恢恢 ,疏而不漏,你們是逃不掉的。

槿梓周愣神兩秒,随後說道:“楚警官,要不要比比誰是最後的贏家?”

楚望勾唇笑着,說道:“無論是誰,最後的贏家都是我們警方,邪不壓正,你永遠贏不了我。”

“槿梓周,你就別想讓你爺爺來救你了,現在就算他能過來,也需要一個多月的審理期,才能來救你。我們等得起,你能等得起嗎?”楚望看着手裏的審理資料,說道。

槿梓周也是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就好像就算沒人來救他,他也能自救似的。

“在我們沒有調查完藝術展發生的命案時,你哪裏都不準去,可以喝水吃東西,只不過嘛,要去禁閉室關上幾天,你犯了嚴重性的騷亂公共安全,要好好關禁閉幾天,這幾天就當旅游吧,富家少爺。”楚望站起來,帶他去禁閉室的路上,說道。

在路過法醫科的時候,槿梓周忍不住往裏面看了一眼,說道:“秦洛,她在龍城公安局裏是什麽樣子啊?”

“很好。”

短短兩個字,卻讓槿梓周哭紅了眼睛,可這又有什麽用呢?做錯了事就要受罰,不能牽連其他人。

“你剽竊秦洛的畫,當成自己殺人的工具,這一點從你一開始的想法當中就已經錯了,槿梓周,如果不想讓你唯一的小師妹看到你這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你就好好活着吧。”

謝謝你,槿梓周讓我成為了法醫,也成為了你眼中手無縛雞之力的紅桃十七!

這是回憶裏,秦洛對槿梓周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槿梓周說這一句話,可能是出于同情吧!

槿梓周就這樣從進去到後面的提審裏,一個動作靠着牆壁眼睛看向地上蹲在地上,也不說一句話,就這樣傻傻的笑着。

楚望因為有事要回藝術展那裏,就讓團千緒團局派別的同事來看着槿梓周別讓他跑了。

路上開着警車的楚望在靠近藝術展附近的地方停下,給遠在福海市調查靈異事件的秦洛,打了一個電話,剛開始接通的時候,電話那頭有點吵,于是楚望就問道:“洛姐,洛姐,秦洛,秦洛………………”

可叫了幾聲後,還是沒有人應聲,楚望就急的挂斷電話跟莫問打電話問問是怎麽回事,問道:“喂,莫問,洛姐在哪裏?”

那頭接電話的人過了兩三秒後,才回答道:“喂,楚望,我們沒事,就是秦洛靠着我肩膀剛剛才睡着,你不要在打電話了,會把她吵醒的。”

楚望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便閉上嘴,又囑咐了幾句後,挂掉。又給方蘭子師娘打了一個電話,問道:“喂,師娘您現在忙不忙啊,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方蘭子放下手裏的擀面杖,洗洗手,拿起電話,回答道:“望望啊,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師娘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都告訴你。”

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話,楚望也就大膽的問道:“師娘,以前,秦洛和槿梓周的關系好嗎?”

“說好也好,說壞也壞。我也說不準。”方蘭子站在陽臺上看着曾經的畫室說道。

楚望又連忙追問道:“那,槿梓周有喜歡的人嗎?是男是女?”

方蘭子陷入回憶裏,仔細回想着當時的情景,說道:“是個男孩子,只是他們在一起兩年後,那個男孩子去世了,槿梓周就把所有的錯怪在洛洛身上,因為那個時候洛洛學的專業是法醫也是醫生。”

“我記得那個時候的洛姐還沒有畢業吧,怎麽會怪在洛姐頭上?”楚望在電話這頭敲着方向盤,疑惑不解地問道。

方蘭子也不知當時是什麽情況,只知道一個特別像秦洛的人,在看到方蘭子後轉身帶着兇器跑了,只留下槿梓周和他愛的人“清水”渾身是血地抱在一起。

夕陽西垂,屬于黃昏的太陽光輝透過方蘭子站的地方往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照過去,方蘭子透過餘晖看到了槿梓周曾經畢業時要交的畫冊。方蘭子讓楚望等一下,自己快步的走過去把東西扒出來,打開一看,沖着手機那頭的楚望,說道:“楚望,小心戛子真,她是當年槿梓周愛人被殺案子的兇手。”

戛子真!

總覺得在哪裏聽到過她的名字,君城市“斷足”案的現場記者和主編。

壞了,寄向語還在藝術展。

想到這,楚望跟師娘挂斷電話後,就打開車門,又關上車門。一路加快速度的往藝術展裏面跑去,在看到藝術展內滾滾濃煙和消防員的時候,心下一驚,莫不是出事了吧。正當他打算往裏面沖的時候,後脖頸的衣服被人提溜起來,說道:“讓你擔心了,是我的錯,對不起,楚望。”

寄向語本以為自己會迎來楚望的責罵,卻發現後背對着自己的楚望小朋友,渾身發抖的緩緩轉過身,對着我,說道:“你是傻子嗎?不知道有危險去救人的同時也要去保護好自己,你看看多好的臉啊,留了這麽大的一塊疤,也不怕我嫌棄你。”

寄向語突然偷親楚望,四下無人的握着他的手,說道:“我惜命,定不會讓你守活寡。”

楚望白眼了寄向語,扭頭抿嘴偷笑道:“你不要臉,樹還要皮呢!”

寄向語擡手摸了楚望的頭,他下意識的回頭又再一次親到了對方,說道:“這次是你先調戲我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消防員真叔叔不好意思地捂着眼睛輕咳起來,示意我們休息一下影響。

所有人都捂着眼睛背過身去,不去看他們。

我們深深鞠一躬向他們致謝後,就變臉轉身投入工作當中。

被火燒後的城青藝術展內一名女子的屍體出現在大家的眼前,讓他們匪夷所思,前一秒還在跟寄警官說犯罪嫌疑人的戛子真,這一秒就成了一具屍體倒在地上。

臉部被火燒傷,看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戛子真。

要看進一步的脫氧核糖核酸的比對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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