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五千萬82
第82章 五千萬82
典禮到了頒證環節,臺上是熱火朝天,臺下某個位置是氣氛微妙。
時序餘光瞄着身旁坐姿優雅的男人,明明都三十八了,怎麽還是感覺一點都沒變化,不會是偷偷去做醫美了吧?視線又落在那雙寬大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上,每到需要鼓掌的環節都會不失風度的配合,鼓掌的力度或輕或重,僅僅是這個動作就格外的……
撓心撓肺。
因為他想到之前陸文州總會因為他夾都太緊而拍他皮鼓。
那個聲響好像也是這樣的,不重,但動靜跟聲響都在刺激感官,再加上言語的話那基本上他就沒有不哭過的。
就在這時,陸文州忽然側過臉,視線正好撞入他專注偷窺的目光中,金絲眼鏡底下的眸色浮現幾分詢問之意,仿佛是在問他‘在看他?’。
他若無其事将頭扭回前面,正好看見校長在進行最後的頒證,跟随着大家鼓起掌。
用掌聲掩蓋自己的心如擂鼓。
直到頒獎典禮結束。
學生們陸續離場。
“Thekla我可以跟你合照嗎!”
“我我我我也想!”
“讓我沾沾你的創業喜氣,希望我創業順利!”
時序屁股都還沒離開座椅,見陸文州已經跟校長起身準備離開,就在他準備起身時,就看見幾個畢業生興奮的走了過來,熱情邀請他合個照。
他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絕,只能扶着椅子站起身,跟同學們一起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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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瞄着陸文州越走越遠,心裏惱火。
就走了?
另一邊。
“他在學校很受歡迎是嗎?”
“你是說Thekla?”
陸文州的目光落在觀衆席上,笑容燦爛的青年身上充滿着他從未見過的少年氣,跟身穿博士服的畢業生們合照,一時間都分不出誰的年齡小,漂亮的眉眼神采飛揚:“學校裏同學們好像都認識他。”
看起來有很多的好朋友,好像并不寂寞。
哪裏還有當初那個小金絲雀的模樣,已經完全找不到影子,現在就是充滿活力朝氣蓬勃的大學生。
所以明明是廣州人為什麽會說是重慶人,還有那一段從未聽說過的經歷,就像是在編書。
“Thekla在學校很受同學們的歡迎,他也很喜歡跟大家玩在一起,尤其是玩投資項目。”校長走在陸文州身旁,見他似乎對不遠處的青年有些關注:“加上他本身就很耀眼,如此年輕就有這樣的成就,确實很出色,特別是他的紅羽資本。”
陸文州心想,何止是出色,在某個程度上已經超乎想象:“金融行業競争激烈,他已經掌握了金融的核心競争力,很擅長利用人才資源,這是他的強項。”
“哦?看來Aldrich對Thekla很感興趣?”
陸文州知道校長的意思是問他是否對時序的腦袋的感興趣,那他又是豈止,他淡淡道:“Thekla做的區塊鏈我很感興趣,這次在美召開的明珠投行戰略投資會我也會提到這個。”
已經送上門的獵物,就看對方會不會抓了。
就在這時,視野裏走入一個戴着白色頭巾的英俊男人,向時序招手走過去,兩人看起來關系很好,有說有笑的,金絲眼鏡底下眸色深了幾許。
收回視線,便離開體育館。
而離開的高大背影顯然沒有了今早入場時的松弛從容,多了幾分低氣壓。
時序跟想拍合照的同學們都拍了照,就在他看見陸文州跟校長就要離開體育館,想着龜速走過去,結果就看見突然出現的莫拉德,頓時愣住。
“Thekla。”莫拉德身穿着黑色西裝,盡管頭頂戴着白色頭巾,不過也沒有絲毫影響他的氣質,五官出衆怎麽穿都是出衆的,他笑得溫柔走向自己要來見的人,卻意外看見時序杵着拐杖,眉頭皺起:“你的腿怎麽了?又摔了?”
時序見已經看不見陸文州的身影,心裏嘆了口氣,算了,便看向莫拉德,聳着肩膀笑道:“就如你所想,打球被撞了。”
莫拉德面露無奈,紳士的伸出手,扶他下樓梯:“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不玩橄榄球了,你的體格跟力量優勢跟他們比很容易受傷,不是說你不能玩。”
“人總是要勇于挑戰,一次不行,又怎麽知道這次不行,這次不行又怎麽知道下一次不行。”時序杵着拐杖慢慢走下臺階,這句話像是一種心理暗示:“所以你怎麽突然來了?”
這兩年莫拉德一直都有跟着他做事,主要也是他爺爺薩勒金的交代,跟他投資科技領域這一塊,前有山海科技,現在就是區塊鏈的跨境支付系統。
山海手機26預計會在年底震撼上市,所以目前所有消息都是封鎖的,就擔心會有萬一。
所以莫拉德不是在國內跟進山海科技的會議怎麽好端端跑過來了?
“我想你了。”莫拉德扶住手中白皙的胳膊,短暫地凝視着身旁的漂亮青年,便笑着轉移視線。
時序:“。”完了又來了,他頓時頭疼:“莫拉德,我都說了我——”
“我知道你有心上人,但是我從沒有見過他,萬一,我說的是萬一,原諒我太過于直白,萬一他死了呢?只是存在于你的回憶裏,那我想讓你解脫不沉浸在悲傷中。”
時序摸摸額頭,頓時心虛,幸好陸文州沒聽到:“沒死。”他走到觀衆席下放着的輪椅前,坐下前,側目看向莫拉德:“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還是要很認真的告訴你,我忘不了他。”
離開歸離開。
愛歸愛。
似乎也不沖突。
就像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謾罵過去的‘時序’做出的所有事情,以及做出離開決定的自己,因為後悔就是在否認與欺負過去的自己,他時刻都記住當初做的決定就是根據當時的情況做出的最好選擇。
不論是“時序”喜歡的齊衡,為齊衡放棄讀大學的機會,在那樣孤獨無助走投無路的情況尋求一個人的幫助是他當下做出的最好選擇。
他也一樣,他是有路可走,但必須選擇脫離溫室的枷鎖遠走高飛。
所以他不後悔。
“莫拉德,我很謝謝你的喜歡。”時序坦然莞爾一笑,他對上莫拉德失落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胳膊:“別灰心,用我們華夏的話說那就是緣分未到,不久後你一定會遇到一個讓你忘不了的人。”
說完坐到輪椅上。
“我發現了,你每次幹脆的拒絕我都得我說一些名言名句,用你們華夏的話怎麽說,灌雞湯。”莫拉德站在輪椅後,推着輪椅往外走,還用蹩腳的普通話說出‘灌雞湯’三個字。
“那我總不能不喜歡你就消耗你,這種人是渣男,而且說實話,我覺得我們更适合做朋友,既可以暢所欲言,又可以相處地很自如舒服。”
“戀人的狀态不也可以暢所欲言相處自如舒服嗎?”
時序搖了搖頭,他思索着:“那可不是哦。”
“所以戀人相處是一種什麽感覺?”
輪椅不小心壓過一顆石頭,有颠簸。
時序差點沒坐穩的往前倒去,心跳猝然加速,好在他抓住了扶手,也是在這個小意外中,衣服裏的項鏈晃了出來,鉑金鏈與藍鑽在陽光下折射出冰冷的金屬光澤。
“沒事吧!”莫拉德連忙扶穩輪椅,彎腰着急的詢問時序。
時序坐穩後,擺擺手:“沒事。”他把晃出來的項鏈塞回衣服裏:“戀人相處的感覺就好像剛才的輪椅颠簸,會有相處融洽的時候,也會有融洽過後忽然的争吵,還會有争吵過後的低頭示弱或者是沉默不語,會因為對方的情緒影響自己的情緒,戀人會比朋友更容易牽動情緒。”
還會因為對方不看自己而郁悶。
還會因為對方那只手而浮想聯翩。
“這麽複雜嗎?”莫拉德問。
“當然啊。”時序笑了出聲:“不然我怎麽會離婚。”
莫拉德:“……???”
夜幕降臨。
別墅餐廳裏。
“陸文州要來美開明珠投行的戰略會議?公開的?!”時序拿着筷子,聽到對面的裴禦這麽說時,有些詫異,這男人是瘋了嗎?
“對,就在後天,明珠投行将在這天的投資者日制定今年的中期計劃以及未來發展的戰略,也将在這天正式更名為明珠集團,簡稱PG(Pearl Group),所有高層都會來,也放出了幾個非常稀罕的邀請名額。”
時序思索着,咬住筷子:“我想去。”
沈君堯搖頭:“很難,除非是他親自邀請,更何況後天就召開了,邀請函早就已經發完。”
“雖然戰略會議你去不了,如果只是想去見陸文州的話下周一的國際金融領袖投資峰會他是會出席的。”裴禦扭過頭,喊來菲傭索菲尼,讓她把櫃子上的邀請函拿過來。
時序頓時啞然,怎麽還戳破他小心思了。
“陸文州?”一旁的莫拉德好奇問,因為他們說的都是中文有些沒聽懂,但還是聽到了關鍵名字。
“就是Aldrich。”裴禦拿過索菲尼遞過來的邀請函,說了聲謝謝,然後遞給時序。
時序察覺到莫拉德眼神,也沒覺得有什麽可隐瞞:“他就是我心上人。”他拆開手上的邀請函。
莫拉德詫異瞪大眼,Aldrich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這人可是最有力跟他爺爺競争全球福布斯前幾的名人:“他是你……心上人?”
“嗯,也是我前夫。”時序低下頭,看着這份來自國際金融領袖投資峰會的邀請函。
如果是兩年前,他可能還夠不到這樣的高度。
可是現在他拿到了金融領袖投資峰會的邀請函,能夠出席這樣會議一般都是全球頂尖金融機構的負責人,而且邀請出席的人物含金量絕對是全球矚目的。
雖然以他現在的咖位,是吊車尾的。
就連最後的合影留念都可能是陸文州站第一排,而他站最後一排,但不管怎麽樣,他都是站在了跟陸文州同一高度的空間裏,這就是他想要的。
也終于來了。
。
國際金融領袖投資峰會在香港召開。
長達三個小時的峰會讓媒體們有足夠的時間筆尖輸出。
峰會現場聚集着世界上金融業內的精英領袖們,不乏有世界著名集團的執行官,或者是高層代表。
“我國有很多關于可再生能源的政策,這些有力政策都在推動可再生資源相關企業的發展,從目前看,華夏與美的基建投資機會很多,深入合作的話可帶動基建項目的發展,投資者對華夏市場應該有信心,在可再生領域華夏正在迸發着蓬勃的生機與活力。”
現場的直播屏幕上,陸文州正在發言。
只見他輕扶桌面的麥克風,目光落在前方,談吐從容,語調平穩,英俊立體的五官在大屏幕上被無限放大,挑不出毛病的一張臉成了今日媒體記者手中相機的寵愛。
放眼全球,都很難找到一位年僅三十八歲就已經登上全球十大資本大佬的位置,是目前掌握金融世界最年輕的巨手。
更別說長相還如此的英俊出色,媒體們也只有在這種機會下才有可能采訪到這樣一位人物。
尤其是沉寂兩年後再一次出席這些金融峰會或者是大型金融研讨會。
坐在另一側的時序,全程目不轉睛,比任何一次上課都要認真。
旁邊的沈君堯跟裴禦笑而不語。
明眼人都看出了這位小祖宗快憋不住了。
……
峰會結束後,銜接的便是精英酒會。
這樣級別的精英酒會,每一次握手,很有可能就敲定了一次合作,或者是約好下一次會面的機會。
時序知道自己的圈級,雖然他的紅羽資本也夠上了等級,但跟這些有幾百年幾十年歷史品牌的投資大佬們級別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更別說他的年齡,更是在履歷這裏排不上號。
所以在敬酒這裏,他自然是選擇了鋪墊,先跟差距不大的投行總裁們交談一番,大方的介紹自己,如果是有興趣的合作,就告訴對方自己可以帶去的價值。
毫不意外的也收了一波人脈資源。
這也是峰會的意義,結識人脈。
就這樣一層又一層的遞進,喝了一杯又一杯,不過也是有理智的小酌一口,畢竟不能失禮。
另一側。
明珠投行三巨頭自然是不少集團或者是投行首席執行官想要結識或者是寒暄的對象。
“文州,你看見了嗎?”周慕雲手中拿着酒杯,跟陸文州碰杯笑道。
陸文州視野裏看見那個龜速向他這邊走來的家夥,不僅龜速,還是一杯一杯喝過來的,眉宇微乎其微的皺起,直到看見時序轉過身,對上他的目光,而後徑直向他走來。
分開了将近兩年,這家夥愈發出落。
直到走到他跟前,握着酒杯的力度似乎有了微量的變化。
“陸總。”時序朝着陸文州伸出酒杯,喝了幾杯微醺染臉,眸中奕奕,從容且大方:“我叫時序,有幸能夠出席本次峰會見到您,早就聽聞了您的事跡,我非常崇拜您,希望我們未來能有合作的機會。”
陸文州短暫地掃過對方眼尾的殷紅,跟他輕碰酒杯,說了十幾年場面話還是可以信手拈來:“我也聽過你,年紀輕輕就有一番作為,我很期待我們能有合作。”
周慕雲跟陳泊聞:“……”
一個有幸見到你,一個我也聽過你。
啧啧啧。
于是選擇去找另一頭的沈君堯跟裴禦,這個地方的這個氣氛顯然不适合他們了。
時序見陸文州跟自己碰杯,便仰頭把杯中的紅酒都給喝了,喝得雙眸濕潤,而後舉了舉空杯:“我幹了,您随意。”
陸文州見他這麽喝,微蹙眉,正想說話,就看見時序臉色一白,捂住嘴,跟他說了句抱歉,往後面走去。
他注視着時序快步離開人群的身影,探出的腳停頓須臾。
此時廁所隔間裏。
時序插着腰站在馬桶前,耳朵貼在門上,聽着外頭的動靜,可是聽了好一會都沒聽到什麽腳步聲,心裏更是郁悶了,啧,他都吐了都不關心他的嗎?
竟然沒有跟上來?
大概是站了五分鐘,他才按下沖水鍵,然後推開門。
就在他推開門的瞬間陸文州的身影就映入眼簾,眸光微閃。
竟然在等他诶!
這一瞬間,酒精上頭的作用開始發酵了,心猿意馬,心如擂鼓,借着酒意是不是可以……做點什麽?
陸文州見時序推開門,估計是喝多了,面容潮紅,腳步踉踉跄跄的走出隔間,看着腳軟的樣子,好像再走多兩步就能摔。
他沉着臉走上前,但還沒開口就被時序撲入懷中。
身體戛然停止。
須臾後,就看見站在身前的青年踮起腳,吻上了他。
紅酒的醇香掠過鼻尖,跟這道蜻蜓點水的吻,明明都那麽輕,卻一并扯動了心弦,然後就感覺到被放開,對方的手撐在了自己的胸口。
“……我好想你呀。”
略帶微醺的撒嬌在耳畔響起,在音效極好的廁所裏回蕩開,将過去所有回憶揭開。
陸文州垂下眸,見搖搖晃晃扶着自己站着的青年,可能是喝醉了,歪着腦袋,眼神醉意朦胧凝視着他,冷白的膚色染上薄紅,長發時像只小貓,現在看起來像只讨要零食的小奶狗在跟自己撒嬌。
他扣上對方的後頸,一把将人拉近,垂下眸注視着,聲線克制隐忍,低聲問:“你想誰?”
“jack。”時序伸手戳了戳硬邦邦的胸肌,笑彎眼梢。
陸文州額角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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