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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夜晚，歌舞伎町登勢居酒屋。

大叔們喝着酒吃着小菜聊着天，氣氛好不熱鬧。唯有兩未成年人神色沉重，望着坐在角落獨自喝悶酒的坂田銀時相對無言。

這家居酒屋的老板娘叫登勢，四五十歲，一身深灰色和服，耳帶紫色珍珠，雖年老色衰，但氣質卓絕。

她是坂田銀時的救命恩人，也是他二樓所開萬事屋的房東。

“銀桑這是怎麽了？”志村新八擔憂地坐在吧臺前，“自從上次委托完成後，他就悶悶不樂，什麽話也不說。”

“二十萬都買不來他的快樂嗎？男人真是有錢就難伺候啊阿魯。”神樂雖嘴上如此調侃着，但湛藍色的大眼睛滿是擔心。

登勢聽此，緩慢吐出一口煙霧，吩咐身旁的貓耳女凱特琳再給坂田銀時送去一瓶酒：“既然有錢，那就給他喝。”

凱瑟琳拿着酒瓶，看了一眼登勢，再看一眼兩個小鬼頭：“登勢婆婆，再來幾瓶吧，來貴的那種，不是說有二十萬嗎？”

登勢被凱瑟琳的貪心給弄無語，她是真想賺那天然卷的錢嗎？

“叫你去就去，不要啰嗦！”登勢罵了她一句。

“哦。”凱瑟琳委屈。

她也是想登勢婆婆多賺點，把房租錢賺回來嘛。

看着眼前新送來的酒瓶，坂田銀時直接拿起，對嘴仰頭就開喝。由于喝得太急，酒水不僅流出許多打濕了脖頸和衣襟，還把他給狠狠嗆到了。

狼狽地咳嗽了好久，待好不容易平息，他臉色酡紅，神志不清地倒在了卡座上。

昏睡了一會兒他又坐起來，雙眼迷蒙地摸着桌面，企圖再找到一杯酒澆灌那苦澀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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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樂和志村新八看不下去，起身想把他強硬拖走，就在此時，居酒屋的門被打開了。

來人一身大紅色女士和服，和服上繡着精致的不知名小白花，腰前圍着黃色蝴蝶結。

所有人看到這身打扮，第一念頭就是格格不入。

昂貴不菲的衣着打扮和簡陋貧窮的居酒屋格格不入。

當看清來人的容貌和氣質，這種格格不入感更加強烈。

“這位小姐，你是走錯了吧？”登勢抱臂夾着煙問侑子。

侑子看到登勢，友好地朝她笑了下，走到她面前。

“你好，可以給我也來一杯嗎？”注射解毒劑恢複正常後，侑子花了半個月的時間處理某些不懷好意之人。

期間德川定定勸誡她不要趕盡殺絕，不然會适得其反。

她沒聽，對她出手的，全殺了。

從今往後，誰要再對她吠，都得仔細再掂量掂量。

“我們這裏只有最普通的酒。”登勢拿出一瓶店裏點得最多的平價酒放在吧臺上。

侑子不介意，拿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聽說萬事屋就在這家居酒屋樓上。”

“不錯，你是來找萬事屋做委托的？”登勢看她喝酒暢快，頓時對她的好感提升。

“算是吧。”侑子說完，轉頭看向旁邊一直站在原地看她的神樂和志村新八。

登勢注意到她的目光，解釋道：“他們就是萬事屋，有什麽事可以和他們說。”

志村新八見來活了，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臉，清醒清醒，随即介紹自己和神樂：“我叫志村新八，她叫神樂，有什麽委托都可以和我們說。”

侑子歪頭對他們笑了下，柔和的燈光下，美人風情萬種。神樂和志村新八不由得看入了迷。

“和媽咪一樣美阿魯。”神樂讷讷道。

“像妖精一樣。”志村新八呆呆地說。

登勢見兩孩子看人看傻了，忍不住嘆了口氣：“給他們點時間适應一下你的臉。”

聞言，侑子摸了摸自己的臉，她今晚殺人濺到血了？

“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豈可修，不是髒東西，是你的臉太醜了，去做個整容手術再出來見人吧！”凱瑟琳躲在吧臺後揮舞拳頭。

看她一副羨慕嫉妒恨的表情，侑子恍然大悟：“哦，原來是美到你了。”

凱瑟琳炸毛：“你這家夥！”

侑子沒理她，而是對登勢說：“我懂了。”

登勢：“……”

意外。

竟然是不肯吃虧的性格。

過了十幾秒，神樂和志村新八從侑子剛才的溫柔笑容中清醒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她有什麽委托需要拜托他們。

“那個。”侑子指向角落的某醉酒銀發生物，“借我一晚吧。”

在場四人驚訝，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麽。

神樂擺手，露出嫌棄的表情：“大美人你是指銀醬嗎？不要啊阿魯，銀醬他配不上你的阿魯。”

志村新八同樣擺手，也是不贊同：“銀桑他何德何能……總之不行不行。”

登勢滅了煙頭：“我說姑娘，找他還不如去牛郎店挑一個，閉着眼睛随便指的都比他好。”

凱瑟琳搖頭：“這種不交房租整天打小鋼珠的男人送我我都不要。”

聽了四人的好心勸說，侑子點頭：“你們誤會了，我和銀時十年前就是朋友，今天我來，只是想和他說說話。”

“這樣啊，吓我一跳阿魯，我還以為銀醬去哪裏騙了你這麽個大美人回來，要是他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歐嘎桑我會桑心的。”

“原來如此，您是銀桑的朋友啊，沒想到他會有您這麽……的朋友。”

“你們是最近才見面嗎？”姜還是老的辣，登勢直擊重點。

“算是，大概半個月前吧，見了一面後因為特殊原因沒說上太多。”侑子斟酌了用詞。

她說完，四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半個月前，不就是那天然卷開始喝悶酒的時間嗎？！

這兩人，關系真的是簡單的朋友嗎？

只是簡單的朋友的話，可不會讓那吊兒郎當沒心沒肺的家夥夜夜借酒澆愁啊。

“您請您請，今天銀桑就交給您了。”志村新八十分懂事地在前方引路，“別說借不借的，您直接拿去不用還。”

說得像是物品一樣。

侑子輕笑：“我叫四月一日侑子，叫我侑子就好，新八君。”

“啊，”新八捂住胸口，“直、直接叫名字嗎？”

“不能叫你新八嗎？那……”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直接叫您的名字嗎？”

侑子點頭：“自然。”

“DT連叫個名字都扭扭捏捏，真是丢臉阿魯。侑子醬，銀醬他喝了很多酒，恐怕不清醒，你可以把他扔進水裏清醒清醒再和他說話阿魯。”跟在後面的神樂毫不留情地吐槽和建議。

“謝謝你，卡古拉醬。”侑子從懷裏拿出一疊鈔票：“你是夜兔族吧，現在肯定還在長身體，拿去買好吃的。”

“侑子醬，你是天使下凡吧阿魯！為什麽銀醬這種窮鬼會有你這種朋友啊！肯定是神明大人都看不下去派你來救濟他了阿魯！”神樂接過鈔票，開心地轉了好幾圈，盤算着可以買多少醋昆布去了。

好少年志村新八認為不能随便接侑子的錢，而且是這麽大的數量，他想把神樂拉回來把錢還給侑子。

直到他被一疊鈔票砸過來，砸得暈頭轉向。

給了兩孩子見面禮，侑子來到從其他酒桌搶到酒瓶喝得醉醺醺的坂田銀時面前。

“銀時，你跟我出來一下，我們聊聊。”

半個月前在情侶酒店，他握着六歲的她的腳，低頭時掉了一滴淚。

那滴淚掉得很快，六歲的她看到了沒認出來，只以為是對方想到好吃的在流口水。

現在她恢複正常，再回頭看那記憶，哪裏還不明白，當時他在難過。

坂田銀時癱在卡座上，眼睛都睜不開，只是嘴裏哼哼唧唧不知在念叨着什麽。

見此，侑子一把将他橫抱起來。

這一男友力爆棚的行為惹得客人們驚呼鼓掌。

“明天送他回來。”出門前，侑子對登勢、神樂和志村新八說了一聲。

三人不約而同地點了下頭，目送她離開。

深夜的路，除了酒鬼還是酒鬼。

侑子抱着坂田銀時往自己買在附近的公寓走。她有很多不動産，圖的就是出行方便。

“唔。”坂田銀時像八爪魚般扒拉着侑子，腦袋在她肩膀上和頸窩間蹭了又蹭。

一身酒氣，侑子嫌棄地撇開了頭。

很快，懷裏人安靜下來，像是睡着了。

侑子平穩地走在路上，感覺自己抱了個火爐。

春天夜風料峭，吹得酒醉的人緩緩清醒。

坂田銀時睜開眼，就看到一漂亮的下颌線和優美脖頸。頭痛欲裂，他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侑子注意到，低頭看他：“你醒了。”

聽到這悅耳動聽的女聲，坂田銀時的身體莫名變得僵硬。

“侑子？”他沙啞着嗓音問。

“嗯，是我。”侑子回應。

坂田銀時沒有見過女裝的侑子，更沒見過十年後的侑子。所以，他需要詢問才能确定，這很正常。

但能輕松将他公主抱的女人，他認識的并不多。

“你為什麽抱着阿銀我？想帶我去哪？”坂田銀時将攬住侑子脖頸的雙手放開，十分不自在地舉起來。

“本來想帶你去我那裏，不過既然你醒了，我們就在這裏說吧。”侑子将坂田銀時放下。

站穩地面，坂田銀時這才看清侑子的全貌。

女裝長發的她，十分驚豔動人。

坂田銀時只是看了侑子一眼，就轉頭望向河岸裏的流水：“你恢複了，阿銀我還擔心好不容易再見面，過不了多久就要去買花去墓地看你。”

侑子有些懷疑：“是嗎？你會舍得給我買花？”

坂田銀時哼了哼：“有找到你的報酬二十萬，花還是買得起一兩朵的，話說阿銀我在你眼裏究竟有多摳？”

“總之不大方。”侑子答。

“彼此彼此。”坂田銀時故作自然地看向侑子，可就是這一看，讓他再也移不開眼。

注視着眼前無數個夜晚夢到卻見不到的人，種種複雜感情瘋狂上湧，喜悅思念愛慕憤怒不甘懷疑膽怯……隐晦的，生根發芽的，暗潮湧動的感情經過十年的發酵，在此刻爆發。

下一秒，坂田銀時猶如當初訣別時那般，狠狠将人拉進了懷中，汲取着獨屬于她的味道。

僅僅是擁抱他還不能确定這是現實而非夢境。他急需發洩，急需為這十年的錯過找回點什麽！

“你該死。”坂田銀時放任自己咬上侑子的肩膀，不斷用力。

是報複也是在确認。

然而事實是侑子穿了十二單，根本感受不到痛：“……”

認清這個現實，坂田銀時打算放開侑子，因為他不敢再得寸進尺。

害怕被拒絕。

察覺到他的動作，侑子一把按住了他的毛躁銀發腦袋，讓他繼續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坂田銀時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紅眸。

“銀時，在情侶酒店，你為什麽哭了。”

“是因為我殺了松陽，而你卻沒有立場替松陽報仇嗎？”

“還是因為……”

侑子的話未說完，就被暴怒的坂田銀時打斷：“夠了！你不要再說了！”

他推開她，眼眶微紅，但表情嘲諷。

“四月一日侑子，你是白癡嗎？”

侑子：你最好收回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