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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四月一日侑子，你是白癡嗎？”

聽到這句無情的嘲罵，侑子心髒驟地一顫。

沒關系，罵她沒關系，這家夥是醉鬼，相當于腦幹缺失，和腦幹缺失的他計較自己也腦幹缺失，所以，罵她沒關系。

嗯嗯。

“沒關系個屁啊！”打斷她說話就算了，還罵她白癡，怎麽算沒關系！實在壓抑不住怒氣的侑子向前給了坂田銀時臉上一拳。

坂田銀時料到會被揍，本準備躲，但身體不太聽使喚，躲慢了一拍，最後被揍得踉踉跄跄，只好放低重心穩住搖搖晃晃不受控制的身體。

孰料重心是穩住了，後退時卻不小心絆倒在石頭上。

“啊——！”

“噗通！”掉進河流中。

護城河的水冰涼刺骨，激得坂田銀時哇哇大叫，在水裏不斷掙紮，濺起不少水花。

“不、不會游泳！阿銀我不會——不會游泳啊！”

目睹這戲劇性一幕的侑子氣笑了。

他會喊救命嗎？

還是只告知她他不會游泳，讓她自己判斷救不救？

好幾秒過去，見人死犟，無論如何也不提讓她出手相救的事，侑子只好默默脫下外套，直至最裏面一件純白，然後利落跳進水裏，游向已經掙紮得精疲力盡的坂田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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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很懂事的溺水者，對于侑子的靠近觸碰十分順從，完全沒有影響侑子的施救。

侑子将他的腦袋盡量保持在水面上，攬住他的脖子，往岸上游去。

“嘩啦——”

兩人出水，全然渾身濕透，侑子一手拉着坂田銀時放在肩膀上的手臂，另一只手扶着他的後腰，幾乎承受着他全身的重量在帶人往上走。

走到岸邊幹淨處，侑子将坂田銀時放開，任由他癱坐在地上。

看着脫了一地的和服，她随便撿起一件，扔到某失足落水的銀色大貓身上，然後給自己也裹了一件。

“侑子。”大紅色和服下，被蓋住整個腦袋和身子的坂田銀時悶悶出聲。

侑子裹着和服，用手将頭發上多餘的水擠幹。聽到坂田銀時喊她，并不太想搭理。

見侑子不回，但能聽到布料外窸窸窣窣的聲音，确認人沒走，坂田銀時便自顧自說了下去。

“抱歉，剛才是阿銀我太幼稚了，我才是白癡。關于松陽一事，我依舊是十年前那句話。”

他說完，醞釀着下一句，但突然感覺四周安靜得不像話，于是他拉下似乎仍帶有其主人體香的和服。

眼前哪裏還有人在。

大人的世界總是模棱兩可，太黑白分明的話，生活是過不下去的。

坐在人妖店內，看着臺上男扮女裝，濃妝豔抹的兩名熟人，侑子對即便穿着女裝，臉上胭脂抹粉，卻依舊威武霸氣的西鄉特盛說：“這種款店裏可以多招一點。”

侑子和西鄉特盛認識于真選組成立之初，當時他正在四處尋求創業啓動資金，她不小心看到後，便入了股。

入股後，西鄉特盛很快得知了她的身份，對她頗為顧忌。見此，侑子便主動将股份賣出，不再與這個成分頗為複雜的人妖店有關系。

本以為兩人不會再有交集聯系，沒想到西鄉特盛因侑子主動賣股的事情對她好感度提升，把她當做了朋友，偶爾也會邀請她來人妖店坐坐。

“就這種胡子都不長的小白臉？完全不行，不符合我們店裏客人的審美。難道侑子你喜歡？那我叫他們下來陪你聊聊，反正在上面也不會跳，扭得跟蛆一樣，還不如下來發揮下餘熱。”

西鄉特盛說着，就招手讓人把小卷子和假發子帶過來。

侑子放下盛着冰塊的酒杯，默默看過去。

店內昏暗，他們似乎起了争執，一人一臉不耐煩地薅了薅腦袋，一人表情正經地勸說着什麽，銀發雙馬尾被說動，跟在黑長發後面。

很快，兩人被人帶到侑子面前。

“假發子，小卷子，你們倆好好陪我的朋友，我過去招待一下新來的客人。”西鄉特盛起身離開，完全沒注意到被他抓來的兩名壯工看到侑子後露出的驚恐表情。

坂田銀時認出侑子後的第一反應是轉身，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出糗的一面。

桂小太郎是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侑子，他們一人是幕府公主，一人是倒幕頭子，如此敵對身份就這麽見面沒關系吧？

沒關系吧！

桂小太郎大膽邁步上前，想和侑子相認，可還沒走兩步就被坂田銀時猛地一把拉了回來。

“你在做什麽！那家夥你沒認出來嗎？！是四月一日侑子啊！沒關系，我知道你很驚訝，昔日同伴變成女人什麽的，是個人都很驚訝。”坂田銀時緊張碎碎念，“但重點是我們現在是人妖打扮啊！阿銀我不要這幅打扮見她，你也別，不然她認出你，肯定會猜出你旁邊站的是我！阿銀才不要被嘲笑，之前已經夠丢臉了，難道今天還要把名為尊嚴的最後底褲丢掉嗎？不行不行。”

不久前耍酒瘋被人扔下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好不容易克服羞恥默默等對方記憶淡去，不是為了又來增添一筆人妖的印象啊喂！

桂小太郎擡眸看坂田銀時，嚴肅地摸了摸下巴：“侑子她是女人我知道啊，話說銀時你什麽時候丢底褲了？”

“哈啊？”坂田銀時滿腦子都是“她是女人我知道”，根本沒聽進桂小太郎後面的奇怪反問，“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怎麽知道的？”

桂小太郎沒注意到坂田銀時垮下的表情，眼珠子移向左上方，回憶道：“我們一起攘夷的時候知道的。你還記得嗎銀時，打了勝仗後侑子請我們吃西瓜那天。就是那天過後我知道侑子是女人的，她好像因為吃太多冰西瓜，導致肚子疼，流了很多血。”

“啊，不對，是流了很多血所以肚子疼？總之就是女人每個月都會有的那幾天。侑子見我發現了，便讓我替她保守秘密，作為合格的同伴，我自然……”

“什麽？！！假發你這魂淡！！！”坂田銀時掐住桂小太郎的脖子，額冒青筋，“竟然知道得這麽早！比阿銀我早了十年之久！憑什麽不告訴阿銀我！把阿銀我蒙在鼓裏玩很有意思嗎？！哈啊！？”

桂小太郎呼吸不暢，連忙拍坂田銀時的手：“不是假發，是桂。”

侑子坐在沙發上，看着兩人轉身嘀咕半天，然後突然動起手來，不由得好奇起身走過去，站在兩人中間：“喂喂，客人就在面前，你們就只顧着自己玩嗎？多沒職業素養。”

桂小太郎見侑子過來，連忙張口想要她救他，不料被坂田銀時發現了他的企圖，立馬被捂嘴了不說，腦袋也被按到了腋下夾着，長發擋住了整張臉。

怕被侑子認出，坂田銀時頓時瞪大化了睫毛塗了粉紅眼影的死魚眼，露出一個可愛做作的表情：“假發子這家夥今天吃了納豆沒刷牙，怕熏着客人，所以我帶他去刷個牙。客人您先點其他人妖，啊不對，先點其他姐妹陪您吧~”

“……”還不待侑子說什麽，被按腦袋捂嘴的桂小太郎聽聲辨位，一把抓住侑子的衣服。

侑子低頭，正疑惑他要做什麽，就被他一把抱住後腰，被力道帶得踉跄了一步。

砰的一下，她的腦袋撞上坂田銀時的鼻子。

坂田銀時痛呼，鼻血直流。

即便如此，他也沒放開夾在腋下的桂小太郎。而桂小太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雙手死死抱着侑子的腰。

三人詭異地貼合在一起。

侑子看着坂田銀時：“你不放開他，他肯定不會放開我。”

直面侑子的美貌，坂田銀時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鼻血滑到下巴，不小心落在侑子的白色金邊旗袍上，胸前暈染出一朵綻放的紅花來。

兩人同時低頭。

見衣服毀了，侑子嘆氣幽幽盯向坂田銀時，坂田銀時立馬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人家會賠的啦！”坂田銀時捏着嗓子有些愧疚道。

畢竟這一身潔白無瑕，異域風情的旗袍穿在侑子身上真的很好看，可是想到如此聖潔的衣服卻被他的血玷污，也讓他隐隐有些興奮。

對不起。

他是變态。

坂田銀時仰着頭腦海閃過太多不和諧念頭，夾着桂小太郎的腦袋往後退。

桂小太郎察覺到他的動作，負隅頑抗地将侑子抱得更緊。

侑子見喜歡的衣服被弄髒，陪他們玩游戲的心情瞬間低到底點。

“二十萬。”侑子慢條斯理開口。

“什麽？”坂田銀時眨眼。

“衣服二十萬。”

“……這是天女穿的衣服嗎？這麽貴！你是在敲詐小卷子我吧！”

侑子看他一臉不服，于是伸手如以往那般捏住他那還略帶嬰兒肥的臉蛋：“就二十萬，你不是才賺到嗎？”

聽到二十萬如此精确要價就有點懷疑侑子認出自己來的坂田銀時此刻心塞塞，這完全是被認出來了啊喂。

剛才他的演技就是小醜啊小醜。

他如同桂小太郎般負隅頑抗，梗着脖子不承認：“小卷子我做這行不賺錢的，一天不餓肚子就不錯了，客人不如這樣，我幫你洗幹淨再還你？”

侑子放開他的臉，知道他養神樂和薩達哈魯兩個大胃王不容易，便心軟放過了他。

“洗幹淨點。”

“……”坂田銀時呆呆點頭，沒想到侑子會如此輕易饒了他，“放心吧，阿銀我啊呸，小卷子我很心靈手巧的。”

聽他廢話完，侑子用手掐了掐桂小太郎的手臂，警告：“還抱着？再不放把你頭發給剪了信不信。”

頭發對于桂小太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剛才還死命不撒手的他，聽到這句威脅，利落放開了侑子。

當然，更有他了解侑子真做得出來的原因。

得了自由，侑子轉身往門口走去，見此，坂田銀時放開桂小太郎連忙跟上：“衣服怎麽拿給我？”

侑子看他真想洗，露出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現在脫給你？”

坂田銀時似想到什麽不得了的畫面，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開始流：“那怎麽好意思，來換衣間脫吧。”

他說完，頓時三把武士刀直指他的腦袋。

“你這家夥去死吧，竟敢輕薄公主大人。”

一路奔波，根本擠不出時間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