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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去鎮裏的路程并不遠，但也只是相對于城裏而言，幾個人挑着擔子拿着袋子的走了半個小時才到，幸好是大早上的，太陽還沒出來才不至于熱暈過去。到了地方，李大嫂子撿了個位置把東西一溜兒擺開來，文秀也把那涼茶都擺在前面，今早上李大嫂子知道文秀要賣涼茶，那一雙眼睛也亮了起來，覺得是個好主意，并且在家裏也臨時做了一點，又拿出了一些合适的杯子分了一些給文秀他們。

這也是李大嫂子跟文秀關系好，這要是別人的話，你要是和他做了一樣的買賣，人家指不定對你翻白眼，文秀倒不介意，而且李大嫂子也不拿她當外人，能幫的都盡量幫忙，這外人看上去不知情的還以為文秀是她妹子呢。

“嫂子，你把這衣服往中心擺擺，讓人一眼就能瞧見它們。”文秀建議道，李大嫂子笑着應了一聲，不多會兒就都收拾好了，就等人多了可以開始賣東西了。

文秀偏頭對文竹說：“小竹，你要嫌悶就先去玩吧，這兒也用不到你。”

“我就不去了，姐，我幫你賣涼茶。”文竹貼心地說道，文秀笑着替她攏了攏頭發，這小丫頭太瘦了，家裏沒錢飯菜也沒什麽油水，這長長的辮子都黃黃的，文秀已經決定了，今兒賣了錢首先就先做點好吃的，餓什麽都不能餓孩子。

文竹把小板凳拿過來讓文秀坐着，又給李大嫂子夫妻倆送去了一把，這小凳子都是家裏帶過來的，文老爹有這個手藝，農閑的時候也幫忙在村裏做兩把凳子賺點閑錢，只是這手藝好也是個問題，一把凳子能用好久，這村裏的人也不是誰都有這個閑錢請人坐凳子的，自己鋸塊木料琢磨着做一個粗糙的也成，所以這手藝也不能産出金蛋，但現在文秀看到了，倒是琢磨上了。

城裏人興這些東西，好的木工師傅也是可遇不可求，那些有錢人家就喜歡這種中國傳統的技術，那些個速成的外國家具倒是看不上，文秀覺得這裏面也有一只金雞藏着，只是靠她現在的經濟和人脈，這只金雞暫時還需要呆一會兒。

“這衣裳怎麽賣啊？”正當文秀她發呆的時候，他們的第一筆生意就馬上要進入口袋了，那是個年輕的婦人，不頂漂亮，但皮膚白淨，約莫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牽着個三四歲的女娃娃，手裏還抱着一個小不點，在農村這也不稀奇，只是這突然瞧見還是令文秀覺得有些驚訝，她不免又想起了李大嫂子的話語，要麽到了年紀就嫁人，要麽自己走出一條路子。

“姐，你怎麽打起冷顫了？”文竹擔憂地問道，文秀這才看見自己裸露的手腕子都有些起雞皮疙瘩了，她用手擦了擦笑了一下，“沒事兒，估計是靠的太近了。”她用手指了指箱子裏的冰塊兒。

“那我們換一下吧，你才剛好。”文竹說着就要跟文秀換一下位子，但被文秀按下了，她拍了拍這個箱子眨了眨眼睛說：“這可是咱們賺錢的東西，你姐姐我得親自守着。”

“財迷。”文竹做了個鬼臉，看增加姐姐也沒什麽就算了，拿着蒲扇趕着空氣裏的一些小蚊蠅，這農村山水雖好，但牛羊也多，擡起頭來總能看到這些細小的蚊蟲，文秀從一開始的不适應到現在已經非常淡定了。

這會兒正說着，李大嫂子那邊的第一筆生意就做成了，瞧她笑的那個樣子，文秀也樂了，這李大嫂子人精明不說，關鍵是人好，和那些個只知道鑽錢眼裏的人不是一回事，這做生意就得保留三分良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這樣你遇到困難了，別人才不會給你捅一刀，她覺得自己是真的跟對了人。

自從第一筆生意讨了個彩頭，文秀他們這邊的人群就多了起來，多是一些年輕的媳婦，也有一些十七八歲的大姑娘，嘻嘻鬧鬧的，就算不買，填個人氣也是好的，這做生意最怕的就是冷清，人都有個好奇心，喜歡往人紮堆的地方走，這一樂呵，掏錢也就痛快了不少，再加上文秀他們的衣服确實漂亮，長得也白白淨淨的，文竹還有一張巧嘴，還得那些個年輕姑娘都心癢癢的，買了衣服不說，這些個生活器具也捎帶着買了一些。

“秀兒，從袋子裏再那些衣服出來，這兒已經沒有了！”李大嫂子一邊招呼客人一邊喊道。

“我知道了！”文秀應了一聲趕緊去把衣服補齊，看這速度，他們八成可以早點收攤了，文秀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火辣辣的太陽，又瞧着文竹那兒，小丫頭正給客人遞水，不僅笑了起來，看來她壓的賭注沒錯，盡管看上去這涼茶賺不了幾個錢，但薄利多銷總是沒錯的，這一天的功夫算起來也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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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兒，你們先看着攤子，我和你李大哥去不遠處找一家人結一下賬，大概十多分鐘就回來了。”李大嫂子吩咐了一聲，文秀應了一下，夫妻倆就離開了。

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冰塊已經沒什麽了，文秀想着再賣幾杯就直接收攤了，畢竟從十一點多下下午兩點天氣都太熱了，鮮少有人出來買東西，早上他們也賺了不少，再守着下午不過是給自己增加中暑的風險罷了，可沒料到她想離開有人卻不允許。

“文秀，來杯涼茶，兄弟們都渴着呢。”來人不過十七八歲，個子不高但很強壯，一張臉長得歲不差卻眉眼間都是痞氣，後面還跟着兩個跟班，也是混混的一種。

“李志遠，你幹啥呢！”文竹跟個小豹子一樣擋在文秀面前，雙眼瞪着面前的男人，聽到這個名字，文秀才知道這人是誰了，小狗子的大哥，喜歡江蓉蓉的一個小混混。

“你這小丫頭還敢直接喊我名字，臭丫頭，我告訴你別在老子面前橫，是女人我照樣打。”李志遠兇橫地說道，文秀一聽火了，把文竹擋在身後，雖然她個子不高，對付李志遠也足夠了。

“對小孩子兇什麽兇啊！”

男人一聽笑了起來，用那種不怎麽好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文秀，“我說你倒是變了不少，文秀，說實話我也不想找麻煩，只是你那天在井邊讓我女人受委屈了，這賬可不能不算。”說着就使了個眼色想要讓那兩個跟班把文秀的小攤子給掀翻了。

“嘩啦”一聲，箱子被踹翻了，剩下的冰塊和茶水灑了一地，文秀也被吓了一跳，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是本分人，沒遇過這種混混，這周圍的人見這三個男人欺負倆小姑娘也看不過去了，說了幾句卻被李志遠呵斥了幾句。

“管閑事的老子卸了他胳膊！”他惡狠狠地威脅着，那不要命的表情還是讓人止步了，畢竟誰也不想被牽連了，再加上這旁邊也不過是些擺攤的婦女罷了，雖然看不過去也只能先保全自己。

“那你就試試看！”一個冷淡的嗓音響了起來，聽聲音就是有幾分血性的人，文秀擡頭望去，不免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