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奪位

第73章 奪位

姜兒醒來時已不在懸崖邊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

她茫然的看向四周,臉上還在滴着水, 身上濕漉漉的, 寒意沿着脊椎向上攀岩延伸至四肢百骸,讓她忍不住地打個哆嗦。

“看什麽,現在已經醒了, 就別再裝模作樣。”

一旁手裏拿着水杯,身着太監服飾的公公面色冰冷地說道。

姜兒緩過神來,張了張嘴說道:“我……這是在哪啊?”

一開口傳出來的聲音就跟用砂紙磨過一般,聲音沙啞難聽, 哪裏還有半分昔日青樓之中,以一曲動天下的花魁娘子風采。

喉嚨疼痛還帶有淡淡的血腥味,姜兒被疼痛刺激的皺了皺眉。

那位公公沒好氣的冷哼一聲:“你?你這是到了閻王殿。”

姜兒頓時怔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

公公根本不等她做何反應, 拽着她就往前殿走。

此時前殿上, 陸讓站在一旁,而滿身狼狽的姚行謙跪倒在地, 發絲淩亂,臉頰上還有幾處明顯的傷痕。

“陛下明查, 臣實屬冤枉, 微臣不知如何得罪了陸大人, 才要平白遭受這無妄之災。”

坐在大殿之上的梁聞,看着下方一口一個冤枉,喊的十分起勁的姚行謙面色微沉。

刑部之中他知曉梁訓有在其中安插人手, 可他卻沒想到姚行謙竟然也是其中一員, 着實令他大開眼界。

這姚行謙素日裏低調慎行,在刑部中可以算是存在感不高。

雖說沒有什麽實際功績, 但好在為人還算清廉正直,就在那官職之上待了許久。

看着他梁聞不由的在想,若非此次陸讓将他揪了出來,他還不知道姚行謙已經是個叛主的奴才。

放眼整個朝堂之上又還有多少大臣是如他這般,表面謙卑恭敬,實則包藏禍心。

“陛下,康王妃醒了。”

就在他思索時,外頭傳來的聲響。

“帶進來。”梁聞沉聲回道。

那名公公将姜兒帶到前殿後,用力推了她一把,姜兒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

也不知是否離這香爐太近,濃郁的龍涎香讓她有些頭暈,眼看也黑了一下。

姜兒搖了搖頭,想要驅散眼前的黑暗。

恢複視線之後,姜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殿之上的梁聞。

放眼整個泰康王朝除了當今陛下下,又有誰人敢在身上穿着明黃的龍袍。

她竟然直接被帶進了皇宮之中。

沒等她從震驚之中緩過身來,餘光就瞥到了身邊跪着的人,是姚行謙。

看清那人的模樣之後,姜兒憤怒的站起身來用力的甩了他一個巴掌:“混賬,你要殺我!明明說好了我按着你們所言,将事情都攬在康王身上,你們就救我出去,還會放我走,可你……你竟然想要殺人滅口。”

姜兒憤怒至極,一手插着腰,一手攥着手指指着姚行謙,像極了市井街頭與長舌婦人争吵中的潑婦。

聞言,姚行謙轉過身子,顫顫巍巍似乎十分恐慌的樣子:“王妃在說什麽?微臣究竟是何處得罪了王妃,竟要無端招惹這般的攀咬。”

聽到他的反駁姜兒氣的感覺自己都要冒煙了,明明就是他!

在刑部大牢時,就是他不斷地引誘自己,要自己承認謀反的那些罪證都是出自康王府,所有的叛亂行為也都是康王所為。

“你這賊人好生不要臉,明明都是你安排的一切,如今竟要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曉的樣子,今日陛下在這,我就好好與你們說道說道。”

姜兒怒極攻心也管不得許多,只得姚行謙在刑部大牢裏時交代于她的事情,一字一句的都說了個明白。

其中就包括姚行謙,引導她謀反之事極有可能是盛雲錦與陸讓以及利用整個南北政府所謀劃後,企圖栽贓陷害康王府一事。

另外明裏暗裏諷刺陛下偏聽偏信,導致南北鎮撫司在朝堂之上獨攬朝權。

面対于他的攀咬站在一旁的陸讓全程面色平靜,似乎被攀咬之人不是他與盛雲錦,及整個南北鎮撫司沒有任何關系一般。

相比起他的平靜,梁聞感覺自己的胸口脹疼的厲害,這就是他養的好大臣,這就是他皇室貴婦,當真是奇恥大辱。

“陛下,姚行謙狼子野心,南北鎮撫司更是対您的江山虎視眈眈,這等奸臣應當立即誅殺。”

姜兒在說這番話時,語氣沉穩凝重,大有一副為國除奸的氣勢出來。

可她怎麽也想不到,在自己說完這番話後,在場中人全都面色一變。

自古以來後宮不得幹預朝政,姜兒出身市井,雖為康王妃,但仗着康王的寵愛,対宮中規矩一竅不通。

竟在大殿之上,急言令色的說出這番話,擺明了是在挑釁皇族威嚴。

但凡有點眼力見的都知曉,南北鎮撫司是梁聞手中治理朝政的一把利劍。

如今她在這公開指責南北鎮撫司是一家獨大,獨攬朝權,不是明擺着在打梁聞的臉說他不變的忠奸,是個可以任人擺布的傀儡皇帝。

跪在一旁的姚行謙頭低的很低,在誰都沒有看到的地方,眸中閃過一絲嘲諷,果然是愚蠢至極的女人,死到臨頭了還在胡言亂語。

姜兒顯然還沒有說夠,還在叫嚣。

梁聞被吵的心煩意亂,怒斥道:“放肆,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被吼了一聲,姜兒渾身打着哆嗦。

也是她被氣昏頭了,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是什麽地方,坐在上頭的人是誰,自己又是以什麽身份在教他做事情,她就有些後怕。

這場審訊一直持續到次日天明,一旁的公公眼看時辰差不多了,湊上前去低聲道:“陛下該到上朝的時間了。”

梁聞長舒一口氣,沉聲回道:“今日罷朝。”

審了一晚上,事情的來龍去脈梁聞已經基本都知曉,便下令将兩人先壓下去,關于大牢之中以待發落。

梁文将自己關在大殿之中,屏退衆人,看着這邊金碧輝煌的大殿,梁聞陷入沉思,他這皇帝當的着實可笑。

從皇宮出來之後,陸讓立即通過飛鷹傳信于天河大營的盛雲錦,将所有事宜都告知于他。

其中包括姚行謙不管如何審問,都一口咬定事情是康王所為,與梁訓無關。

盛雲錦接到消息時,已經是在三天以後。

只是讓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在姚行謙被收押的第一個晚上就已經咬舌自盡。

也不知是誰将姚行謙暴斃的消息傳到了姜兒那處,聽聞消息後姜兒害怕到有些精神失常,瘋瘋癫癫的一直在哭喊有人要殺她。

姚行謙已死,姜兒瘋了,軍饷又是在康王府中搜出來,看似案件已經結了,可他們心中都知曉事情遠沒有結束,幕後主使,還在外頭逍遙法外。

如今太康王朝與南疆、大廈之間,大戰一處即發,目前雖沒有正經交戰,但摩擦也是時常發生。

自打暴露出康王的事情以後,梁訓總是将盛雲錦叫到營帳之中,一副要嚴查嚴辦的樣子,做戲做了全套。

就在盛雲錦與徐晚棠在營帳之中商議事情時,外頭傳來了響動聲。

兩人対視一眼,皆從対方的眼中看出了些許的凝重。

沒過一會兒,宣輝将軍就派人來請盛雲錦與梁訓一同到大營中商量事情。

盛雲錦和徐晚棠一道過來時,梁訓還未到,從宣輝将軍那焦急踱步的樣子,他就猜到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究竟發生了何事,可是邊境戰亂爆發?”盛雲錦開門見山的問到。

宣輝不敢隐瞞,立即回道:“不……不是邊境是,是南疆出了事情。”S

“南疆?”盛雲錦有些意外,“南疆出了何事?”

宣威回道:“南疆三皇子巫連川弑父奪位,南疆大亂。”

聞言,不僅是盛雲錦就連徐晚棠也是心頭一跳。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前世巫連皇族三皇子巫連川,繼承皇位的時間應該是在三年以後,而且是巫連皇病逝以後繼承皇位。

巫連皇族中究竟發生了何事,就有這麽大的變故,巫連川提前三年繼位不說,還是弑父奪位。

徐晚棠很是驚訝,她雖知曉巫連川其人瘋狂殘暴,但他的瘋還不至于如此的不顧臉面,卻沒想到短短一月時間,他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目前南疆情況局勢如何?”盛雲錦問到。

宣輝不敢有所隐瞞,立即回道:“聽說巫連皇族的二皇子在接到消息後,立即帶着士兵殺回南疆,與三皇子所率領的軍隊發生了多次碰撞。”

聽到這巫連皇族的二皇子,盛雲錦和徐晚棠皆面色一變。

康王暴斃時間剛過一月,他們就算記性再差,也不至于将他的死亡原因忘記。

盛雲錦微眯眼眸:“南疆大亂,可是那位傳說中的二皇子親自率兵作戰?”

宣輝回道:“不知,據線報傳來消息,巫連二皇子所率領的隊伍中有一人身着玄色戰铠,面帶青銅獠牙面具坐鎮軍中,至于那人是不是巫連皇族的二皇子,就不得而知。”

“巫連皇族二王子第一次出現在南疆境內是在何時?”盛雲錦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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