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心扉

心扉

蘇羨琬今日起了個大早，她在宮中探索着摸進了膳房，看着膳房裏多種多樣，琳琅滿目的食材，她從中選了兩個土豆，削了皮，憑借着她許久未展現過的廚藝，炒了一道土豆絲後，裝盤端了出去。

在重宮的這兩日，雖然一直被啞巴軍師盯梢，但她也并非什麽也沒做，到底把這宮中的路線大致捋清了。

蘇羨琬端着那盤土豆絲走着，來到一間大殿前，殿門上挂着一個金晃晃的牌匾，上面題着三個大字，重政殿。

對于蘇羨琬而言，宮中禮節向來是不存在的，而這重宮與皇宮最大的不同便是，重宮各個殿外，基本無人把守，蘇羨琬連門也不敲，直接推門而入。

殿內有兩個人，常重與啞巴軍師。

蘇羨琬看都沒看啞巴軍師一眼，直接媚笑着向常重走過去。

常重放下手中的筆，皺眉看着蘇羨琬，并不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麽。

蘇羨琬走到他身旁坐下，她将盛着土豆絲的盤子與筷子放在常重身前的案上，“陛下，這是我親自做的，你嘗嘗。”

啞巴軍師退了下去。

蘇羨琬面不改色，仍笑着看着常重。

常重卻是一頭霧水，“你在這菜裏下毒了？”

蘇羨琬一挑眉，無辜道：“陛下這是想什麽呢，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嗎，把你毒死了我還能活着離開此處？這種不劃算的買賣我向來是不做的。”

尋思着她說的有幾分道理，常重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口嘗了嘗。

蘇羨琬彎着腰盯着常重的臉色看，只見他本來舒展的眉毛驀地皺起，随即扔下了筷子，沖她喊道：“快給我倒水！”

蘇羨琬沒動地方，無辜地看着常重，“很難吃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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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重自己伸手去倒水，急忙喝了一口水，才瞪着蘇羨琬道：“你果真沒有下毒，因為根本不需要下毒，這菜便足矣将我鹹死。”

蘇羨琬挑了挑眉。

沒想到自己的廚藝已經退步到這種地步了，看來需要多加練習才行。

接下來的幾天裏，蘇羨琬每日都會去重政殿送她親手做的土豆絲，可讓她不解的是，所有人都很沉得住氣。

她如此詭異的行為，常重配合她，每天都願意去吃她做的土豆絲，今天甚至還誇了她廚藝有進步！

自己這般獻殷勤，于卿卿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一點都不怕自己威脅了她的地位！

而那個之前什麽都要管的啞巴軍師，居然破天荒的再沒管過她！

蘇羨琬思忖，覺得還是下料不夠猛。

她去向于卿卿讨了件新的衣裳，與她往常的風格都不同，是一件明豔的薄紗裙，甚至可以說，不是那麽保守。

于卿卿給她衣裳的時候臉色很難看，但還是将衣裳給了她，沒有向她過問緣由，可其實，這其中緣由，早在這幾日的土豆絲裏便不難猜出了。

于卿卿心中忐忑，她還是來同自己搶常重了。

蘇羨琬回去換上那件薄紗裙後，一如既往地去重政殿送土豆絲，不同的是，往日她是早上送，而今日，卻是在晚上。

其中寓意不必多說。

常重皺着眉，目光在蘇羨琬與土豆絲之間來回掃，看着她那身衣裳，他今天終于沒能去動土豆絲，皺着眉問她：“你到底想做什麽？”

蘇羨琬笑着湊上去，手摸上他的手臂，“我是陛下的側夫人，我想做什麽，陛下不清楚嗎？”

她話已經說得如此明白。

可常重就是覺得哪裏不對，這一點都不像她，或者說，不像從地牢裏出來後的那個她。

常重沒有動，蘇羨琬去的眸子轉了轉，更加大聲地道：“我本該是陛下的人，可陛下一直以來都未碰我我。”

常重狐疑地看着她，面對她如此坦白的勾.引，他更是坐懷不亂，戒備起來，他輕笑，低聲對她道：“我早說過你不配，難不成，我吃了你的土豆絲，你就真以為自己有機會了？”

蘇羨琬根本不理會常重所說，自說自話道：“陛下，今晚，便讓我成為您的人罷。”

常重眼中滿滿的不解。

直到殿門被人推開，于卿卿跑了進來，一頭紮進他的懷裏，在他懷中哭着道：“陛下不要寵愛她，卿卿同您離開時，您親口答應卿卿，此生只娶卿卿一個。”

總算起了些效果，蘇羨琬暗暗舒了口氣，可心中又有些失落，她真正想要等的人沒有來，難道她猜錯了。

常重心疼的為于卿卿擦拭淚痕，溫柔的哄着她：“卿卿，別哭了，我只愛你，娶她也只是迫不得已，我永遠也不會碰她的，別哭了，好嗎？”

敞開的殿門又走進一個人，蘇羨琬的手在微微顫抖着，她強行裝作面不改色，不去看來人。

下一刻，她的右手便被來人拽住，那人一身白袍，拽着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将她從重政殿一路拽回她的寝殿。

他似乎在發怒，狠狠地将她抵在牆上。

蘇羨琬目光坦蕩的看着他從面具中露出的雙眼。

屋內沒有點燭火，唯有借助月光，才能勉強看到人影。

黑暗裏，他的呼吸聲沉重，像是抑制不住怒火，驀然發現她今晚塗了嘴唇，他伸出右手到她的唇上用力擦拭。

蘇羨琬勾起嘴角，竟有些輕浮，她問他：“我是陛下的側夫人，軍師這是作何，莫不是管得太寬，要給陛下戴綠帽？”

蘇羨琬的話極好的刺激了他，他右手的動作停下來，啞巴軍師也第一次開口說了話：“你果真想跟了他？”

他的聲音低沉又富有磁性，而這句話中又飽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

可這聲音，正是蘇羨琬最熟悉的聲音啊。

這麽久以來的心情再抑制不住，蘇羨琬伸出右手去握他的右手，聲音帶着哭腔，卻又破涕而笑：“怎麽，只準你不說話隐瞞身份作弄我，不許我作弄回來？”

他怔住，然後感覺到她在摩挲着他右手的手掌，又聽她說：“在這裏，你有一道同我相同位置相同的疤，那是我劃上去的，我怎會認不出？”

他仍舊沒有再出聲。

蘇羨琬環住他的腰抱住了他，“之前不是還拼命趕我離開，如今在此處這般護着我，知道我要獻身于常重，你又這般氣惱，是為什麽，師兄？”

黑暗的夜，安靜了許久。

得不到回應，蘇羨琬嘆了一口氣，正将環在他腰上的手臂收回，卻又反而被他抱緊。

“因為你走以後，我想你了。”

黑暗裏，蘇羨琬聽着那低沉又帶有與生俱來冷漠的男聲，心髒忍不住劇烈跳動。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麽，所以我不想再管你是誰。”

被他抱在懷裏，蘇羨琬眨了眨眼，眼睛早已濕了。

“實在奇怪，中蠱後，我竟不厭惡你了，所以我不想管我以前有多厭惡你，你就是你，我既栽在你手裏，我便認。”

蘇羨琬嘴角咧着，笑得像一朵花，她開口：“那你以後，可不能趕我走了。”

她也想他了，想他那張嚴肅又冷漠，每日板着的臉，她松開他，伸手去摘他的面具，面具被摘下，她終于又看到了他那張沒有笑模樣，卻異常俊俏的臉。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是從天上墜落的星，蘇羨琬笑着看着他，道：“師兄，你日後若是再趕我走，我就真的要去找常重了，不然找曲淩風也是一樣的。”

韓令的臉色略有不悅，他皺着眉斥她：“吵死了。”，随即低下頭吻住了她，堵住了她那張叽叽喳喳的嘴。

他吻得溫柔，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

蘇羨琬覺得自己的臉應該馬上就要燙熟了，但她在回應他，手中的銀色面具掉落在地上。

她就像是熾熱的火，注定要活得熱烈。

一吻結束，二人皆是氣喘籲籲。

蘇羨琬靠在他胸前，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韓令嘆了一口氣，将她抱起來放至榻上，随即自己也脫了鞋躺了上去，他躺在那裏有些僵硬，蘇羨琬将被子蓋在兩人身上，又往他身邊靠了靠，韓令更僵了，可耳邊馬上傳來了她均勻的呼吸聲，他将手蓋在她的手上，不知過了多久，也終于睡着了。

第二日早上天大亮，常重的暗衛向常重禀告，“陛下，昨夜，軍師進了琬夫人的寝殿後，便再沒出來過。”

同常重一起下棋的将軍頓了頓，常重卻并無意外，他點頭道：“嗯，這和親本就是他開出的唯一條件，他有此舉，并不令人意外。”

禀告完重要事情，暗衛退了下去。

将軍下了一步棋，不動聲色，但卻是十分關鍵的一步，常重搖頭感嘆：“将軍果真棋藝高超。”

将軍笑道：“陛下為臣治好了手傷，又收留臣，臣自然該回報陛下，只是，陛下莫要只記得同軍師的約定才好。”

知道将軍有些急了，常重看着棋盤，落了一子，将軍臉色煞變。

這次輪到常重笑道：“将軍何必如此着急，她欠你人命也欠我人命，待到大業完成，她沒了用處，自然要去往她該去的地方。”

棋局勝負已分，将軍心服口服，“陛下英明。”

蘇羨琬這一夜睡得很好，一大早醒來瞧見身邊的人，她的心情便更是愉悅，只不過這個男人實在不太快了，便是連睡着的時候，都板着一張臉。

蘇羨琬用手指去戳他的臉頰。

他的覺一向淺，她的手指剛剛觸碰到他臉頰的時候，他便猛地睜開了眼睛，同時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作祟的手。

他瞪她，她無辜的朝他眨眼睛，他放開她，嘆了口氣坐起來，看着外面已經大亮的天，一語不發的開始穿鞋子。

到了白天，他又變回了那個戴着銀色面具，不說話的鬼面軍師。

蘇羨琬癟了癟嘴巴，覺得這個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晚些時候，于卿卿邀了蘇羨琬一同用膳，有人請吃飯，沒有不去的道理，蘇羨琬換回自己那身正常的行頭，便去赴約。

于卿卿一直都是個懂禮節又溫柔的人，很有大家閨秀的氣質，今日也是如此，蘇羨琬到了地方的時候，于卿卿已經在斟茶，她的一舉一動，十分優雅，也難怪會将那麽多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蘇羨琬嘆了口氣，只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個蛇蠍美人，裏子是爛的。

蘇羨琬落座，于卿卿颦颦一笑，将那盞茶放到蘇羨琬眼下，道：“二師姐，這茶是我自己種的，今日能喝了，我便想着同你一起品嘗。”

蘇羨琬拿起那小小的茶盞，一仰脖便喝沒了，她毫不客氣道：“我餓了半天了，你就給我喝這個？”

于卿卿顯得有些局促，但仍體現出良好的修養，她将罩在菜肴上的東西拿來，一道道美味佳肴便陳列在二人眼前，蘇羨琬看這些葷素搭配，尋思着營養還挺均衡。

她拿起筷子，對于卿卿道：“多謝款待。”，随即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蘇羨琬吃飯時總是大口大口的，而于卿卿也是很小一口，且吃的很少，但于卿卿卻并不比蘇羨琬纖細多少，反而是蘇羨琬的身材更加好，而于卿卿略顯瘦弱。

蘇羨琬真的是來吃飯的，全程沒有同于卿卿說一句廢話，倒是于卿卿吃完後終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向蘇羨琬道：“二師姐，我聽聞，昨日軍師在你的寝殿裏，呆了一整晚，今早才出來。”

蘇羨琬大咧咧的點了點頭，繼續吃肉。

于卿卿沒想到蘇羨琬會這麽暢快的承認，她又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你既與軍師兩情相悅，昨日又為何要……”

蘇羨琬終于也吃飽了，她有功夫搭理于卿卿了。

蘇羨琬知道于卿卿問的是什麽，可她偏要明知故問：“嗯？王後娘娘想問什麽，為什麽不問了？”

于卿卿紅着臉，咬牙道：“昨日你為何又要去勾.引陛下。”

蘇羨琬笑了：“事實證明，我那樣做了之後，你我都放心了不是嗎。”

于卿卿皺眉。

蘇羨琬已經厭煩了她的屢次試探，又對她道：“常重應該是喜歡你的溫柔善良罷？”

于卿卿一怔。

蘇羨琬又狀似不在意的道：“那常重他知道你，曾經為了掩蓋自己與他的私情，而對聞牧遲見死不救嗎？”

于卿卿咬了咬嘴唇。

蘇羨琬繼續道：“那次我被人鎖在千山那間偏僻的木屋裏，發現了我卻沒救我的那個人是你吧。”

于卿卿詫異的看着她。

蘇羨琬搖頭輕笑：“鎖我的人就是常重，你們倆根本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的絕配，真不明白，為什麽一個裝善良一個裝喜歡善良。”

于卿卿攥緊了拳頭，往日面上無懈可擊的笑容也已不在。

蘇羨琬起身，離開前又送了她幾句話，“路如何都是自己走的，日子如何都是自己過的，總管別人做什麽呢。”

蘇羨琬走遠後，于卿卿才松開了那只攥緊的拳頭，她一扯案上的桌布，案上的殘羹皆數掉落在地。

蘇羨琬蹦蹦噠噠回到寝殿後，才關上寝殿的門，便見摘下面具的韓令冷着一張臉坐在圓桌前。

她一挑眉，走上前去坐在他身旁，問他：“師兄，你怎麽了？”

韓令擡眸看她，異常冷漠：“你去哪了？”

蘇羨琬不明所以，為韓令倒了杯茶，然後回答：“于卿卿請我一起用膳呀，我就去了。”

韓令眉頭皺得很深，“少和她來往，她不是好人。”

蘇羨琬一驚，向他湊過去，吃驚道：“她那麽深的道行，常重都沒發現，師兄你竟然發現了！”

蘇羨琬的臉離韓令的臉很近，韓令一把将她往後推了推，他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拿起她剛剛倒給他的茶喝了起來，不去看她，“常重未必不知。”

蘇羨琬想了想點點頭，“沒想到師兄你什麽都知道。”

杯中的茶沒有了，韓令還覺得口渴，他伸手去拿茶壺。

蘇羨琬的手握了上去，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頗為俏皮的問道：“那師兄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

韓令的臉色有些怪異，他又斥她：“一點也不知羞。”

蘇羨琬笑着：“于卿卿知羞，師兄要不要去找她。”

韓令瞪了她一眼，“胡說些什麽。”

蘇羨琬仍笑嘻嘻的，像個小傻子。

韓令從袍子裏拿出一個紙條，扔給她。

蘇羨琬接住，笑着打開，“咦，不會是師兄給我寫的情書罷。”

韓令笑了一聲。

蘇羨琬看着那張紙條，臉色也嚴肅起來。

紙條上的內容是，曲淩風沒娶成淨雅公主，京都老百姓民心有所回升，皇帝與小王爺正打算微服私訪。

蘇羨琬突然發覺，同韓令相認後，她只顧着和他談情說愛，根本沒有問他，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要當重國的軍師，為常重辦事。

她看向韓令。

韓令開口道：“早在我中蠱前，我已經無意間從師父那聽說我的身世，師父的原話說的是，‘令兒的母親韓家，本是武林世家，效忠于前朝亡國常家，只可惜，一朝覆滅，所有人都跟着喪生，那蘇靖宣看似愛民愛國，可他的手段又何曾光彩過。’”

蘇羨琬震驚，“亡國常家？”

韓令點頭，繼續道：“知道師父不想讓我知曉此事，我便只能暗中調查，後來，你将常三草救回，因他姓常，我便多加留意，才剛剛發現了他的端倪，發現了這個神秘的重國，我便中了你的蠱，使得一切不得已中斷。”

蘇羨琬心虛，低下了頭。

韓令握住了她的手，又繼續道：“蠱解後，我意識恢複清醒，你被那小王爺帶走後，我便來了此處，發現這裏的勢力更加大了，我直接告訴常重，要同他聯手，他也算坦誠，直接告訴我他便是亡國的皇子，是常家剩下的唯一血脈。”

蘇羨琬抓住重點，“那他豈不就是，你的小主人？”

韓令點頭：“可以這樣說。”

信息量實在是大，蘇羨琬一時間難以接受，他的仇人是蘇靖宣，而她的父親是蘇靖宣……這是什麽狗血劇情？

韓令去摸她的臉，對她道：“你的父親該的确是他，我了解師父，若不是因為這，她不會将你逐出師門，我當時身陷皇宮，是師父将我救出，蘇靖宣定是向師父讨你了，我料想師父的身份也不一般，但不敢問也不敢查，我尊重師父，也知道師父不想讓我知道這些，可我既已知曉，便無論如何無法當做什麽都不知。”

蘇羨琬心情複雜，嘆了一口氣。

韓令收回他的手，站起身來背對着她，“我們要對付的人是你的父親，琬琬，我不想強迫你随我們一起，也不想看你為難，可你的父親待你不好，所以明日，我便将你送回千山，你在千山好好生活，什麽都不要管。”

蘇羨琬想了想。

若她是真的蘇羨琬，她恐怕不會與韓令有感情糾葛，恐怕會與曲淩風一起對付韓令，且她又是蘇靖宣的女兒，她應該會與韓令成為徹頭徹尾的仇人。

還好她不是，還好她不是那個蘇羨琬，她的靈魂是自由的。

“我不回去。”，蘇羨琬無比堅定的看着他。

韓令似是有些慌張，“我可以只奪回屬于常家的天下，我可以不殺蘇靖宣，你就乖乖的在千山等我，行嗎？”

他在害怕，他怕她會不願意等他，怕她與他現在對立面。

蘇羨琬卻笑着搖了搖頭，“師兄，如果幫舊主奪回天下是你的意願，如果你覺得這樣你會快樂，我便同你一起，我在這個世界上，其實更像一縷游魂，你是我唯一能夠攀附的了。”

orz我又遲到了

我發覺，我暗戳戳發糖小天使們總是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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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上一章評論有小天使提及了軍師＝師兄

我只能紅包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