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終章
終章
深夜,蘇羨琬所住的院子裏一個黑色人影一閃而過,在見這院子中并無人把守後,那人直接推門而入。
蘇羨琬早已不是曾經那般迷糊的人,聽見動靜後便警覺的坐了起來,她瞧着那人一身白衣,身形那般熟悉,便試探着道:“師兄?”
那人轉過身來,板着臉看着蘇羨琬,可不就是韓令。
蘇羨琬高興的連鞋子都忘了穿,幾步跑過去,撲進韓令懷裏,“師兄,我好想你,初雪的時候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韓令一動不動,也沒有言語。
蘇羨琬疑惑的擡頭望他:“師兄?”
韓令卻仍舊只是低頭看着她,面上沒有表情。
蘇羨琬放開了他,規規矩矩在他面前站好,面露無辜之色,也不再說話。
也不知兩人便這樣無聲的對峙了多久,韓令突然捏住蘇羨琬的下巴,俯身去吻她。
這人才見面就同她鬧別突破扭,蘇羨琬自然不能讓他得逞,韓令那兩片冰涼的唇貼上來的時候,蘇羨琬并不配合,薄唇緊閉。
韓令停下來,平靜的看着蘇羨琬,他好像有些生氣,但在看見蘇羨琬靈動的,仿佛随時在醞釀壞主意的眸子時,又忍不住低笑一聲,他伸手捏了捏蘇羨琬氣鼓鼓的臉頰,嘆口氣道:“罷了,我只是不願你來此處而已。”
意識到了些什麽,蘇羨琬狡黠一笑,踮起腳直勾勾盯緊了韓令的眸子,“師兄,你吃醋啊?”
蘇羨琬正等着他矢口否認,卻不料他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目光熾熱望着她道:“的确不放心,你在華宮,我放心不下常重與曲淩風,可來到康山,我才最不放心。”
蘇羨琬從未想過他也有不自信的時候,想到宋翊渠的遭遇,她到底有些愧疚,嘆了口氣道:“宋翊渠他失憶了,是他哥哥宋翊珏親自動手下的藥。”
沉默片刻,韓令的手撫上蘇羨琬的臉頰,“明日一早同我去掩春坊,宮裏已經出事,你不能再回去了。”
Advertisement
蘇羨琬心下一緊,“宮裏怎麽了?”
韓令搖了搖頭:“明日你便知道了。”
在康山,若是韓令留下來與蘇羨琬共處一室,傳了出去到底不好聽,韓令在蘇羨琬額頭落下一吻便離去,直至第二天一大早,太陽才剛剛升起,韓令便趕了過來,卻是直奔宋翊渠而去。
宋翊渠今日起得倒也早,天才蒙蒙亮便已經起來去查看二皇子的病情,診脈後見二皇子完全無恙了才放下心來。
宋翊渠這邊從二皇子的屋子出來,迎面便撞見了韓令,他停下腳步,做出一副吃驚模樣,笑道:“呦,這位公子相貌不凡,想來身手也不錯,不然怎的能夠随意出現在我康山院內。”
相較于宋翊渠的能說會道,冷着臉的韓令着實顯得不近人情,他眸色幽深如墨,微風吹得他鬓間的發飛揚,“無需拿對待琬琬那一套來對待我,琬琬天真,而我卻不,一會兒我便會帶琬琬離開此處,如今宮中局勢不明,若我們繼續帶着二皇子,只怕他性命堪憂,因此,望你能幫忙,将二皇子藏起來,待到局勢稍作明朗,我便會叫小王爺來此處接他,多謝。”
宋翊渠突然不笑了,也跟着嚴肅起來,他向韓令走近兩步,眯着眼道:“你覺得,我為什麽要答應你?”
韓令面不改色,“何必問這種問題呢,你一向聰明,二皇子之死活與我何幹,我只是知曉,琬琬想要他活罷了。”
天色還未大亮便已經陰下來,空中驀地飄起大雪。
宋翊渠大笑幾聲後點頭,“好,保護好她,記得還有一個人,一直在虎視眈眈的盯着她。”
韓令來到蘇羨琬住的院子時,蘇羨琬正站在門前看着飛雪,雪落在她的纖長的睫毛上,她本就生得白,此刻倒像個雪精靈。
她瞧見韓令來了,便向韓令跑過去,跑到他身邊時,一個踉跄被他扶住,韓令正想斥她急什麽,她便先撅着嘴撒嬌:“師兄,雪太大了,地太滑了。”
韓令嘆了口氣,為她拍了拍身上的積雪,“二皇子我已經托付給宋翊渠照顧,并且已經向他道別,同我回掩春坊罷,這幾日,都不會太平安生。”
蘇羨琬最聽韓令的話,最為信賴他。
她向他點點頭,他便牽着她的手,大大方方從康山大門走了出去。
再次回到京都掩春坊,掩春坊已經不似從前那般繁華光景。
這裏宛如一間被廢棄的大宅,沒有一個客人。
蘇羨琬看着韓令,韓令解釋道:“掩春坊的主人便是師父,眼下,掩春坊已經不做生意了,全當只是個容身之所。”
蘇羨琬點頭,随着韓令進去找一娘,走到一娘的屋子,門是開着的,屋子裏除了一娘,還有站着的蘇靖宇,蘇靖宇滿目的愁苦與懊悔,“若不是我一時沖動,皇兄他便不會舉目無親,不會落得此下場,一娘,我也不求其他了,如今曲淩風篡位,還要将我皇兄挾持在手,只請一娘看在以往情分,幫我救出皇兄,我們定隐姓埋名過日子,再不出現在世人面前,我別無他求,只盼能保皇兄一條性命!”
一娘沒說幫也沒說不幫,臉上也沒有過多的神情,擡眼見了韓令與蘇羨琬,向兩人道:“你們回來了。”
韓令點頭。
蘇羨琬怔怔的看着這個僅僅與自己有血緣關系的蘇靖宇。
“琬兒,你覺得,師父該不該幫他呢?”,一娘問道。
蘇羨琬不知該如何回答。
韓令在一旁道:“本就是想讓他嘗一嘗衆叛親離的滋味,他的命也沒什麽價值,便留着吧。”
一娘又看向蘇羨琬,蘇羨琬忙不疊的點頭,一娘笑了,這才對蘇靖宇道:“種什麽因結什麽果,這都是你兄長往日造的孽,但既然連令兒都願意留他一條命,我便也沒什麽好糾結,只是常家到底與令兒性子不同,因此救出人後,你與蘇靖宣定要立即遠走。”
“常家?”,蘇靖宇驀地變了臉色。
一娘笑道:“看來你還不知道,那重國的王,正是常家後人,韓家先主啊。”
蘇靖宇瞬間臉色煞白,凄慘一笑,“果真天意。”
末了,蘇靖宇看了看蘇羨琬欲言又止,問起一娘:“這兩個孩子的身世,你可有告知?”
一娘搖頭,“此事總是要讓他們知曉,但卻要換個人來告訴他們,至于那個人,我已經派人去請了。”
蘇羨琬聽了個雲裏霧裏,不過她對于自己的身世卻并不在意,畢竟那是原主的身世,即便再離奇,仍激不起她心中一點波瀾,但她知道,韓令不同,他自有記憶以來便無父無母,得知自己母親的消息卻還是一個枉死下場。
他才該是會難過的那個。
蘇羨琬無聲的握住他的手。
待到一娘與蘇靖宇離開,韓令仍立在那裏,一語不發,一動不動。
蘇羨琬輕聲問道:“我們不用進宮幫師父的忙嗎?”
韓令不答,突然執起蘇羨琬的手,認真道:“有師父在,還有聞将軍在,常重定然能奪回皇位,你之前不是希望解決完此事後便随我隐居?”
蘇羨琬眨着眼望着韓令,“師兄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嗎?”
韓令搖頭:“不想,一定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又何必知道,你想嗎?”
蘇羨琬笑着搖頭,“我也不想,我早就說過,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挂。”
她沒有撒謊,也沒有誇大其詞,她不屬于這裏,來了此處後,便只與他有斷不淨的牽扯,彼此相愛後,她更是她活着的唯一底氣。
韓令将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裏,話語中帶着些許笑意,“我帶你趁亂逃走,如何?”
韓令說帶蘇羨琬逃走,卻是帶着她大大方方的從京都走了一圈才離開,大雪仍舊随風肆虐,沒有一絲停下來的征兆。
同韓令在一起,無論韓令做什麽,蘇羨琬都很少會問為什麽,眼下即便跟着韓令回到了千山這片懸崖旁,蘇羨琬仍舊沒有問一個為什麽。
韓令松開蘇羨琬的手,獨自走到崖邊,背對着蘇羨琬開口:“琬琬,若我要推你下去,你肯嗎?”
蘇羨琬幾乎沒有猶豫,笑道:“只要師兄陪我,有何不可。”
“我的皇後,怎麽能随你跳崖!”
“曲淩風!”,蘇羨琬大喊。
韓令不慌不忙回過頭來,看着曲淩風嚣張的面孔,看着被曲淩風攬在懷中的蘇羨琬。
他的周身瞬間湧起一股寒冷,眼底滿滿的怒意,一字一句對曲淩風道:“再碰琬琬一下,我就直接要了你的命。”
曲淩風聞言仰頭大笑,他的手像一條冰冷的蛇,伸向蘇羨琬的臉頰。
蘇羨琬瞬間從他懷中退出幾步,給了他一掌。
在這之前,她本已因一娘傳送內力,功力大有長進,可卻萬萬沒想到,那一掌打出去,她竟會覺得內髒被震裂一般疼痛。
韓令鎮定上前扶起她,二人看着曲淩風。
曲淩風似是着了魔發了瘋,笑得一副可惡嘴臉,嚣張的看着兩人,“你們到底有多天真,若是沒有點真功夫,我敢這個時候篡位?我父親是個傻子,一輩子為他人做嫁衣受他人利用,我可不會!我往日的卑躬屈膝,就是為了今日能将蘇靖宣徹底打垮!我才不會甘心做他的狗,今日我一朝為王,明日我便要掃平這武林!”
說着,曲淩風的眼睛又盯向蘇羨琬,那眼中滿是侵略,繼續道:“可一個人坐擁這一切太寂寞了,我需要一個女人陪我,陪我一起上天堂,陪我一起堕地獄!這個女人,我選擇了你呀,琬兒,你放心,剛剛那一掌就是疼了些,是對你不聽話的懲罰,不會要了你的命,我怎麽舍得要你的命,你還要陪我坐擁天下呢。”
韓令的眸底暗潮洶湧。
蘇羨琬咳了咳,驀地笑了出來,“曲淩風,縱然是蘇靖宣,也還有個愛的人,而你沒有,你這一生都不懂何為愛,活得真是可憐。”
曲淩風的眸中只剩陰狠,“有愛的人都是傻子!為愛付出哪裏有毀滅來得痛快!自小到大,我經歷的只有毀滅,從沒有愛,你們口口聲聲談的愛,根本都是虛妄!”
曲淩風大體是真的瘋了,蘇羨琬搖搖頭,低聲對韓令道:“師兄,趁現在動手罷。”
韓令将蘇羨琬護在身後,掌下暗暗蘊力。
雪越下越大,此時空中竟有千裏傳音。
“速速住手,一切皆是為父的罪孽!”
曲淩風赤紅的眸子看向遠方。
韓令正要動手,宋翊渠與一穿着藏青色袍子的中年男人從空中落下。
蘇羨琬一驚,“曲老前輩?宋二公子?”
韓令收手,看着曲擎山出神,此人與他,眉眼中倒有幾分相似,一個猜想自腦海中湧現,韓令的眉頭皺的愈發深。
曲擎山看着韓令微微出神,眼眶中隐隐含淚,宋翊渠在一旁低聲提醒道:“師父。”
曲擎山這才回神,嘆了口氣走至曲淩風身旁,面對曲淩風所犯大錯,他并未責罰,“這一切,皆是為父的過錯,皆是為父造孽。”
曲淩風總算有了軟肋,一滴淚自眼中流出,咬着牙道:“父親,您偏要我做至此,才肯見我一面。”
曲擎山悲痛的将眼睛閉了閉,似是回憶起了些不好的事情,良久後,又嘆了口氣道:“那時,我還年少,便拜在武林第一世家,也是效忠當時的君王常家的韓家學藝,我是師父的大弟子,師父一身精湛武藝,卻只收了三個徒弟,除我外還有兩個師妹,這兩個師妹,一個便是如今的千山掌門一娘,還有一個,便是琬兒的娘。”
蘇羨琬默默握緊了韓令的手,在這漫天大雪中,給予他溫暖。
曲擎山嘆口氣繼續道:“師父只有一個掌上明珠名為韓清琬,清琬溫柔美麗,天真爛漫,并未習武,是真正的大家閨秀,那個時候,無論是朝堂上的大臣,還是武林中的俠客,愛慕她的數不勝數,但她自幼與我們三個師兄妹一起長大,對我們很是依賴,我與清琬更是互生情愫,一轉眼我們都大了,我瞞着清琬請求師父将清琬嫁給我,我明明是師父最得意的大弟子,卻未料,師父不肯答應。”
最為痛苦的回憶襲來,曲擎山閉上眼,“一次偶然,我聽到師父原來有意将清琬許給當時的常家皇帝,我心中生恨,而這時,清琬剛好就回了受傷的蘇靖宣,實在可笑,蘇靖宣的爺爺是被常家錯殺的,蘇靖宣年輕時也非鼠輩,被救也是他複仇的計劃之一,後來更是利用我當時的恨意,成功說服我背叛了師門,當時他允我,只要他登上皇位,便将清琬許配給我,我信以為真,卻萬萬沒想到……他竟也愛上了清琬,常家韓家接連滅門,師父也被我設計慘死,唯獨剩下清琬與我師兄妹四人,而後蘇靖宣變了卦,他将自己的妹妹賜婚于我,卻将清琬囚于他的宮中。”
說至此,曲擎山已經再忍不住肆意悔恨的淚水,“一娘的武功因與我不相上下,方能早早逃離,可她一人之力,終究救不出清琬,而琬兒的娘,卻愛上了蘇靖宣,且對他死心塌地,死心塌地到……連她獨有的蠱蟲,都舍不得用在蘇靖宣的身上,那時蘇靖宣告訴我清琬與琬兒的娘皆已有孕,我只當清琬有了他的孩子,萬念俱灰便娶了蘇靖宣的妹妹,後來風兒的母親懷了風兒,清琬生下令兒後自殺而去,我方知曉,令兒原來是我的骨血,那時我才知自己大錯特錯,令兒與琬兒出生後,一娘便帶走了兩個孩子,我想要見令兒,一娘始終沒有答應,我當時身心俱疲,又過了幾年,風兒的娘郁郁寡歡而病逝,我将風兒養大,便去了寺廟,不想再問世俗之事,可大師一直說我塵緣未了,我便只是在廟中居住了這麽多年,直至一娘派渠兒來找我……我生怕風兒與令兒因我的過錯而兄弟相殘,這才急急忙忙趕來,聽了風兒的話,我才知,何為步步錯。”
蘇羨琬驚懼,事實果真如同韓令預料那般,是一個極為難過的真相,而她也并非清琬皇後之女,名為羨琬,大體便是因為原主的母親,羨慕蘇靖宣給清琬的那份愛吧。
是呀,蘇靖宣一生都沒有得到過她,卻讓她做他唯一的皇後,知道她懷有別人的孩子,卻也沒有在意過,甚至明知這個孩子是個巨大威脅,卻仍不忍對她唯一的骨血下手。
恩恩怨怨,因因果果,果真糾纏不清。
原本嚣張的曲淩風,自曲擎山出現後,便再沒了嚣張的氣焰。
得知真相的兄弟倆,心中仍有恨,卻再也無法對彼此動手。
曲淩風驀地暈了過去。
曲擎山面色焦急,把脈後臉色更差了,“我帶着風兒先去別處療傷。”
說罷,曲擎山帶着曲淩風輕功離開。
韓令另一只沒有被蘇羨琬握住的手狠狠地攥着拳,蘇羨琬注意到,對他說:“師兄也去看看罷,正好,我同宋翊渠說幾句話。”
韓令猶豫後終是點了點頭,“那你說完話後,記得馬上來千山院子裏找我。”
懸崖邊的風更加凜冽,蘇羨琬與宋翊渠面對面站在風中,相顧無言。
宋翊渠面對蘇羨琬從未贏過,他頗為無奈的笑道:“不知蘇姑娘有何事要單獨同在下說。”
蘇羨琬實在笑不出來,她少有的嚴肅道:“你沒有失憶,對嗎?”
宋翊渠一愣,随即拿着折扇輕輕敲了敲蘇羨琬的頭,“也只有你和齊二會相信有藥能讓人失憶的這種鬼話了,我那是為了安撫我哥,讓我哥放心而已,誰知道你總是那麽不讓人省心,我看哪天就算是我入土了,也要為了解決你的爛攤子,把棺材板砸爛跳出來。”
蘇羨琬終于被逗笑。
眼底驀地出現一把尖刀,蘇羨琬忙向後退着躲閃,懸崖邊就在腳下,她剛剛好站住腳,虛驚一場。
站定後,便見宋翊渠與那拿着尖刀的人纏鬥,拿着尖刀的人帶着銀色面具,可不正是重宮的鬼面将軍。
二人就在懸崖邊纏鬥,鬼面将軍的面具被宋翊渠用折扇掀掉,此人竟是那白尺老道士的徒弟林置!
被掀開了面具,林置憤恨不已,“蘇羨琬害死我父親!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她!”
蘇羨琬才剛剛站住,便見宋翊渠一把毒粉撒出去,林置一瞬間渾身脫了力,腳下一軟便向崖下墜去,卻在最後一刻又有了力氣,伸手拽住了宋翊渠。
宋翊渠始料未及,手扒在崖邊,蘇羨琬忙過去拉宋翊渠的手,她終于知道怕了,不停地對宋翊渠道:“別松手,千萬別松手,你相信我,我能将你拽上來。”
宋翊渠搖頭,他也不笑了,面色認真嚴肅,“林置是白尺道長的私生子,他竟還以為是你殺了白尺,你快些松手罷,地太滑了,你又中了曲淩風一掌,再不松手,你也要掉下去。”
蘇羨琬只拼命搖頭,她是驚慌的,但又是堅強的,甚至連一滴淚都沒流,“我欠你太多了,宋翊渠,你不是說過,你死了也會讓我陪葬嗎?那你就不要松手!你若掉下去,我們便一起,我就算追你下地獄,也會将欠你的還清!”
宋翊渠認真的看着她,在腦海裏最後描摹着蘇羨琬的眉眼,随即用最後的力氣将蘇羨琬向上一推,邊道:“我那時候也以為,若我死了,定要你陪我,可真發生了,我卻舍不得了。”
蘇羨琬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內力推了推,她的手一空,便見宋翊渠向崖底,向那深淵墜了下去。
她向崖邊跑過去,站在崖邊向下望,又見一身穿白袍的人飛向宋翊渠二人,向二人用力一掌,二人被推回崖上,而那人,穿着那身白袍的人,卻徹底無力的墜落。
蘇羨琬驚恐萬分,沒有遲疑,縱身一躍,崖邊只留下她凄惶的叫聲——“師兄!”
雪漸漸停了下來。
女孩留在崖邊的聲音就好似絕唱,那日以後,再無人踏足這片土地。
春天來了,漫山遍野的鮮花點綴着大地。
一個小男孩跟在一個老爺爺身後,背着柴火穿着草鞋經過一片花草繁茂之地,男孩張開沒了一顆門牙的嘴,對老大爺道:“爺爺,我聽柱子說,這裏有鬼在住,鬼晚上會說話還會唱歌。”
老爺爺笑了笑,慈祥道:“你們見過鬼嗎,知道鬼長什麽樣子?這世上哪來的鬼,信還不如信神仙。”
男孩跟在老爺爺身後走過這片漂亮的土地。
不一會兒,又有三個人過來,手中提着酒和雞肉放在地上,年邁的人先開口:“令兒琬兒,你們能在一起過得開心便好了,父親別無他求。”
另一個人開口,“哥,第三年了,如今天下太平,我會用一生維持這太平盛世,以贖我的罪過。”
折扇一開,這人開口,“哎,如今每日和我哥掌管康山藥莊委實無聊,窮的只剩下錢啦,琬兒若是窮了,可以來找我讨些錢啊。”
回應三人的仍是空曠的山谷傳來的回聲。
三人嘆氣離開。
到了晚上,地上的酒與肉都已經不見了,一片花草間隐隐有些光亮,還有聲響。
“師兄,他們若是不知道我們還活着,豈不是會很難過。”
“哎,你果真時而機靈時而蠢笨,若是你我死了,怎可能連屍首都找不到,連路過的孩子都道這裏住了鬼,他們又豈會不知,特意成全我們罷了。”
“是呀是呀,只有我蠢笨,師兄才最機靈,明知從那處墜涯死不了,故意弄這麽一出,既斷了宋翊渠的心思,又借此隐居,我看師兄根本不能說是機靈了,而是壞,師兄太壞了!”
“我什麽時候壞了?”
“什麽時候都壞,白天壞晚上也壞。”
“以往你便愛胡說八道,可這次卻是沒有說錯。”
“唔……師兄!”
全文完
這篇文到這兒總算是結局了
一篇走劇情的文,我寫的也是十分疲憊
本來想砍一些內容,最終還是堅持把大綱的內容全部寫出來了
作者還不成熟還需要進步
謝謝大家的陪伴
下一本真言情甜文
《廠公大人要造反》
希望能再見。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