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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最近路易斯維爾的上流社會總是在舉辦各種各樣的宴會，以此來讓家中的女孩，男孩們有一個相處的機會。加上軍隊在備戰，泰勒營的軍官成為了各式宴會的新寵。

能夠成為軍官的小夥子，本身足夠優秀而家世一定不會很差，所以不少有女兒的貴族家庭都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和一位軍官多多聯系。

貝蒂和蕾娜不同的是，她不喜歡參加宴會的話，摩根家的家長就會組織別的聚會。貝蒂在家裏很受寵，或許是因為只有她一個女孩兒的原因吧，摩根家總是會順着她的意願。而蕾娜就不行，即使她再不願意參加宴會，費伊夫人也會強迫她參加的。

當然，如果摩根家的小姐邀請蕾娜去參加別的聚會，費伊夫人也是很樂意的。

“天哪親愛的，你不知道我被那些舞會宴會折磨得多麽頭痛。你簡直就是拯救了我！”蕾娜向貝蒂感嘆。貝蒂一向是上流社會女孩子們的模仿對象，今天一過，或許宴會風就會轉向，沒完沒了的舞會宴會就會變成眼前這樣的戶外聚會。

穿着幹練的貝蒂抿嘴笑着，并不接蕾娜的話。戶外聚會也是不錯的，只是小姐們都自恃自己是貴族，不肯放開了玩兒，也不肯做一些不符合身份的事，所以她們才會有些拘謹。蕾娜不是那樣的姑娘，所以她很開心今天貝蒂的安排。

今天到場的人不少，畢竟是摩根家最受寵的小姐舉辦的聚會，大家都很願意來捧場。不僅是蕾娜，黛西，泰勒營的人，還有不少上流社會的女孩兒，像是黛西的朋友喬丹貝克。

中午在摩根家的後山腳下野炊之後，貝蒂就召集了大家，宣布下一項活動。如果僅是參加野炊的話，也太單調了。貝蒂趁着這次聚會，觀察了一番蓋茨比，倒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什麽，但是她還是發現他跟泰勒營的人好像不是很熟稔的樣子。

“我準備了場地，呆會兒我們或許可以看一場不錯的比賽，”貝蒂意有所指，“相信泰勒營的各位一定都很擅長棒球吧？”一場運動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行，即使不太會和別人相處的人，也會在團隊合作中融入人群。

倒不是說貝蒂已經預見了蓋茨比的個性，而是棒球是一種集體性、對抗性很強的運動，分工明确，隊員之間既強調個人智慧和才能，又必須講究戰略戰術和互相配合，實在是想看清一個人個性的運動項目。

在美麗的小姐這樣的注視和話語下，如果還有人能說“不”那可就稀奇了。

即使是一直在躲避着蕾娜的蓋茨比，也被貝蒂激出豪情壯志，非要打一場精彩的棒球給她們看看了。

貴族小姐雖然含蓄，但是這樣的比賽可是不會錯過的。由此可以預見，貝蒂組織的這場棒球賽，将會是今天最令人期待的活動了。

在午後太陽有些辣的時候，這場棒球賽正式在摩根家後山上的平地處展開了。

蔚藍的天空，茵茵的綠草，奔跑的軍官們，創造了一個美好的午後。

泰勒營的軍官們被分成了兩個隊伍，每隊九人。第一局由蓋茨比所在的隊伍作為守隊，而另外一隊作為攻隊。女士們來充當裁判員，雖然做不到絕對的公正，但這只是一場游戲的觀賞賽，也就不在乎這麽多了。

這一局蓋茨比是守場員，只需要在跑壘員離開壘位的時候追趕他并用持球手碰觸跑壘員，就能讓對方出局。算不上是什麽好的任務，但是也是一個要求良好的團隊合作的任務。可以從這裏看出蓋茨比不是一個人緣好的人，這一點被貝蒂暗自記下。人緣好的人不一定是好人，人緣差的人也不一定是壞人，這一點貝蒂深有體會，所以并不是太在意，端看蓋茨比之後是怎麽處理人際關系的。

蕾娜可是不知道貝蒂搞了這麽一個比賽出來背後的含義的，不過她倒是無條件相信貝蒂是為了她好，所以不管貝蒂做什麽她都會支持。

其實說起來蕾娜也是覺得貝蒂想太多了，蓋茨比表現出來的一切顯示着他根本就不喜歡她，雖然這一點讓她很沮喪，但是也不能自欺欺人地認為他對她有好感吧？但是貝蒂的關心讓她心裏暖暖的，也就沒有多說什麽，任着她折騰。

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貝蒂照顧蕾娜。但是偶爾貝蒂幼稚發作的時候，蕾娜也會順着她。從這一點看來，要是貝蒂是個男孩兒，那麽這兩人一定會是一對的。

也幸好他們不是一對，不然這個故事該怎麽寫呢？

比賽的時間飛快，太陽是有些辣了，場上不少軍官已經脫開軍服只穿着一件襯衣了，汗水濕了襯衣貼在身上，身材被勾勒得很明顯，場邊不少貴族小姐臉都紅了。

這一局蓋茨比的隊伍是攻隊。他被安排成為擊球員，看來安排各個任務的人很了解他們每一個人，蓋茨比将球擊出了外野護欄，這是一個精彩的本壘打！球打出去之後，他依次跑過一、二、三壘，守隊的攻擊被他一一逃過，安全的回到了本壘。這算是比賽的高潮了，場邊歡呼聲一片，不少女孩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蓋茨比身上，包括黛西。

蕾娜的視線從沒有離開蓋茨比身上，對于別人的歡呼，她也為蓋茨比感到開心。看得出他也是常常在練的，用力的時候肌肉凸出來看着很男人，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好像沒有适應，但是現在比賽過半他的能力也凸顯了出來。

蓋茨比是一個個人能力很強的人，這是貝蒂觀察後得到的結論。蕾娜現在是陷入愛河中的女人，看不到旁人看到的東西。但是奇怪的是，蓋茨比好像很珍惜他的軍服，連襯衣都是配套軍服，看着有的軍官身上料子更好的襯衣，貝蒂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不過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也不用擔心，她能看出蓋茨比眼中的野心，雖然現下好像被什麽所擾，但是他絕對是一個有前途的人。

貝蒂打算先觀望，她也知道蕾娜認為蓋茨比對她沒有感覺，但是她卻不是這麽想的。貝蒂今天從一開始就注意觀察了蓋茨比，她發現蓋茨比的視線只落在蕾娜一個人身上，旁的人再是美麗他也沒有多看一眼。如果這都不是喜歡，那什麽才是喜歡呢？

太陽越來越辣了，再這樣打下去說不定會有人中暑，圍觀的貴族小姐們也是如此，貝蒂看着另一頭有些搖搖欲墜的某位姑娘，心裏有些急。“暫停一下！現在太陽太辣了，今天的比賽不如到此為止吧。”叫停之後，吩咐仆人送上解渴消暑的飲料。

摩根家後山的樹林很是茂密，比賽停止後，大家都到樹林裏去納涼。

“相比起棒球，我更喜歡高爾夫。”黛西和喬丹貝克談論着，不加掩飾的從她的口中說出她對貝蒂今天安排的不滿。“棒球太野蠻了，高爾夫多麽優雅呀。”喬丹貝克也在一旁應和着。這讓蕾娜有些氣悶，為什麽她的姐姐會是黛西而不是貝蒂呢？

軍官們大多數都是很喜歡棒球的，也有個別覺得高爾夫更好，但這畢竟是個人愛好。現在在別人家裏做客，主人怎麽安排當然就怎麽玩，像黛西這樣的行為讓蕾娜很看不慣。但黛西是她姐姐這件事是無從更改的，血緣關系放在那兒，即使不喜歡她，蕾娜也不會去反駁她，只好用抱歉的眼神看着貝蒂。

貝蒂笑着對她搖了搖頭，這不是蕾娜的錯，何況她也不在意。這種時候就不要上前解釋什麽了，因為解釋了反而有可能會吵起來，所以貝蒂裝作沒聽見。她就算是上帝，也不可能滿足每一個人的願望。

“謝謝大家今天來參加聚會，”貝蒂笑着，斑駁的光影照在她的身上，金色的頭發泛着光芒，此時的貝蒂看起來就像是女神一般不可侵犯。“希望大家有一個愉快的心情。”

太陽漸漸落山，貝蒂把今天來參加聚會的人一個個送出了門。只留下了蕾娜，她還有話想要跟蕾娜說。黛西走之前很不屑的看了蕾娜一眼，好在沒有旁人看見，不然費伊姐妹不和的傳言又要傳出去了。

貝蒂給蕾娜倒了一杯紅茶，這是她從英國帶回來的，蕾娜一向喜歡這些新鮮的東西，她會喜歡這紅茶的。

果然，蕾娜問清楚這紅茶的來源之後，很是欣喜的試了試。“還不錯。”

“我看那個蓋茨比還不錯，你可以先試着争取一下。”貝蒂轉着手中的杯子，她相信自己的眼光。雖然此時的蓋茨比可能不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對象，但是未來會如何誰都不知道，不是有一句老話嗎？莫欺少年窮。如果蕾娜真的喜歡他，不管未來的結果如何，貝蒂希望她以後不會後悔。現在不争取，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說了一會兒體己話後，貝蒂把蕾娜送出了摩根家。

蕾娜念念不舍，“貝蒂，等你有時間了，我們再一起出游吧。”和貝蒂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心情總是更加輕松，和黛西相比，她更喜歡貝蒂。

送走蕾娜後，貝蒂一轉身，卻發現擾得她回到美國來的罪魁禍首就在街角那裏看着她，噙着一抹她熟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