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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曲凜站在一排的四號選手，現在根本不認識穆塵，但是穆塵對這人印象很深。

這個人叫姚宇，比穆塵他們高一個年級。

穆塵對這個男生的印象，不是普遍意義上的少女情懷，雖然姚宇确實高大，臉也算不錯，但穆塵對他的印象深刻是因為——她覺得姚宇人品有點問題。

還是上一世高二的某個周末，穆塵在俞易家寫完作業回家，走到半路上覺得有點餓，想随便吃點東西再回家，王燕藍那天加班，讓她自己搞定晚飯。

穆塵去了肯德基，周末裏面人很多，穆塵一個人縮在牆角的極不起眼的位置吃東西，邊吃邊到處瞧，看到姚宇和一群男生嘻嘻哈哈的進來。

按照穆塵的性格，不是自己班級的人她一概不認識，但是蔡雪不止一次跟她提起過姚宇，大多都是贊美，什麽長得帥、成績不錯、體育很厲害這一類的，還在很多場合強行指給穆塵看過，因此姚宇一進門穆塵就認出來了。

一共四個男生，買了一堆東西，恰好坐在穆塵後面的位置，不是一個年級的，平時也沒有打過交道，穆塵很放心的吃自己東西，直到她聽見後面的男生提到一個人的名字。

“哎姚宇，你覺得二年級一班那個戴思思怎麽樣？”

穆塵停下了剝漢堡下面紙張的動作。

姚宇似乎是在笑：“很漂亮啊，怎麽樣？”

“你不是說想找個女朋友嗎？她就不錯啊。”

另外兩個人也附和進來：“是啊是啊，确實不錯。”

姚宇似乎是停頓了片刻，才帶着笑意說道：“那我去試試好了。”

“哎呀真不錯，姚宇，你要是成了，我們請你吃一個學期的肯德基，每個星期一頓。”

“說話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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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我們三個人一起請你。”

“那就這麽說定了！”

身後傳來很熱烈的哈哈哈哈笑聲，穆塵狠狠咬了一口漢堡，心裏升起對這幾個男生的無限鄙視。

什麽玩意兒，還要請吃肯德基，戴思思是個女孩子又不是什麽東西，沒經過人家同意就把人家當成賭注，真的把自己當成白馬王子了……

那頓肯德基穆塵吃的很用力，她和戴思思是同學，不算太熟，只是說過幾句話，但穆塵就是覺得姚宇的調笑聲刺耳，對那幾個人十分反感。

穆塵本來想回學校後跟戴思思說一聲，讓她也小心一點，但是回家後躺在床上仔細想了一番，沒頭沒腦的，自己跟戴思思也不是很熟，更沒什麽拿得出手的證據，這樣随便說說，戴思思不會相信的吧。

況且姚宇和那幾個男生說不定只是開個玩笑，不一定真的會這麽幹，高中的紀律很嚴，私底下有沒有人談戀愛穆塵不知道，但是明面上是肯定沒有的，學校嚴禁這個，輕則被老師訓斥，重則會通知家長。

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夜，穆塵最後決定，匿名跟戴思思把這事說一下，就說自己無意中聽到了姚宇和其他幾個人的對話，其他的，她就沒辦法了。

穆塵後來找了個課間休息機會，把寫滿字的紙條塞到戴思思筆袋裏面，并在上課的時候親眼看到戴思思打開了那張字條，心下稍安，之後，也沒見戴思思和姚宇走得近，漸漸的就不在意了。

直到她死去。

穆塵發着愣，她清楚的記得上輩子第一次看到姚宇，是和蔡雪去食堂，蔡雪很激動的拽着她說這人很帥，應該是高二的時候，而重生之後，高一開學不久，她就見到了這個人，在完全不同的場景中。

難怪有人說，歷史的走向是有其必然性的，過程中哪怕發生一丁點變化，整件事的結果都會迥然不同甚至截然相反。

不過，正是因為這樣，她才算是真正的新生吧，如果重生之後的日子和之前完全一樣，除了比別人多活一次，似乎也沒有什麽意思了。

胳膊被狠狠晃了兩下，穆塵回過神來，蔡雪正扯着她胳膊激動無比的大喊大叫：“哇，曲凜加油，曲凜加油，曲凜好厲害。”

這一組，曲凜排第二，穆塵倒是有些意外，看不出來這小子真的有兩把刷子。

不再想姚宇的問題，穆塵專心看比賽。

男子百米也很快結束了，曲凜排第三，大小算是個季軍，俞容笑的幾乎要翻出褶子，一個勁的拍曲凜的肩膀，曲凜看起來也很高興，和幾個同班同學分別擁抱了一下。

蔡雪在一邊蹦蹦跳，他們班還有其他同學比賽，蔡雪跑過去看，穆塵站在原地等她，她現在十分慶幸昨天把協議撕了，按照她設定的規則，這次是曲凜贏了。

萬幸萬幸。

運動會如火如荼，一班這次表現依然不算好，大家都習慣了，如老師所說，重在參與嘛，運動會結束之後一群人也是興高采烈的嚷嚷着放學後去慶祝下。

“要不然去吃個飯？”

“晚上回去還有作業呢，還是回家吃吧。”

“能耽誤多少時間，去吧去吧。”

穆塵不想去，直接回家，俞易告訴她，再過一周左右就要安排住校了，讓穆塵回去跟家裏說一聲。

這所學校的傳統，除非是家就在學校附近步行五分鐘的範圍內，其他學生必須全部住校，高一的學生在剛進校後有兩個月的适應期，11月開始正式搬到學校裏。

晚飯的時候穆塵跟王燕藍提起，王燕藍沒什麽意見，問起另一件事：“住校的話，小曲還給你補習嗎？”

穆塵手裏的筷子停了一下，搖頭：“我也不知道。”

“小曲這孩子不錯，你最近學習也有進步吧？”

“嗯。”

“改天媽媽買幾個菜，請小曲在這裏吃飯。”

“媽，不用了。”

“就這麽說定了，小曲一會來了我自己跟他說。”

晚上補習的時候，兩人默契的沒提到運動會的事，要走人的時候穆塵忍不住問他：“過幾天要住校了。”

“嗯，我也要。”

“補習還繼續嗎？”

曲凜擡頭看着她，眼睛都不帶眨的，穆塵莫名其妙的回盯他：“幹什麽？”

“這個看你吧。”曲凜說，“你還需要補習嗎？”

這個問題可把穆塵難住了，需不需要的……

她的成績相比之前有一些小小的進步，這點不光是平時的作業和測試，，最重要的是，在各種因素的共同引到下，她改變了自己的學習習慣，穆塵的感受比誰都清晰。

如果曲凜不再給她輔導，穆塵有這個信心，不會再跟以前一樣把學習當成任務随便應付，她本身基礎不差，刻苦一點能繼續進步。

兩人還有賭約在手……

曲凜拿出作業寫，沒像以前一樣補習完走人，似乎是在等穆塵想好答案告訴她。

穆塵則在糾結，眼珠子轉到左邊，有幾個讓曲凜繼續輔導她的理由；眼珠子轉到右邊，也能找出好幾個不需要繼續曲凜輔導的道理。

眼睛都轉酸了，穆塵也沒決定下來。

“我再想想，想好了跟你發短信。”

曲凜離開後穆塵找出一張紙，在中間畫了一條直線，左邊寫輔導理由，右邊列出不輔導理由，一對比，好像差不多。

“哎，怎麽辦呢……”洗澡的時候穆塵直撓頭，總覺得頭皮很癢，大概是煩的。

曲凜臨睡前收到了穆塵的短信，簡單幾個字：住校之後不用再輔導我，謝謝。

捏着手機的手指慢慢用力，能看到手背微微凸起的青筋。

運動會結束了，但是關于比賽的話題并沒有結束，次日一到教室，穆塵就看到俞容手裏提着一個大袋子，一見她就對她招手：“小塵過來，有好東西。”

“是什麽 ？”穆塵還有點好奇，走過去看，俞容從袋子裏拿出一包薯片塞給她。

穆塵眨着眼睛看他：“這是什麽意思？你買的啊？”

“當然不是。”俞容笑嘻嘻，“老劉說這次運動會我們班成績還可以，讓我用班費買點吃的，算是犒勞你們幾個運動員。”

正說着俞容對教室門口的方向喊道：“曲凜，快過來。”

穆塵拉開袋子看了一眼，都是大袋的薯片，俞容依樣畫葫蘆拿了一包給曲凜。

“謝了。”穆塵拿着薯片回到座位，正看到曲凜把薯片給戴思思，戴思思笑着對他點頭，還扯了一下他的衣服。

昨天想到最後，讓穆塵最終決定不再讓曲凜輔導的原因——流言蜚語可怕。

上輩子的初中，穆塵班裏有兩個尖子生，男女生各一個，因為參加一個競賽，有一段時間每天都在一起解題，後來也不知道誰傳出來，說兩人早戀。

兩個都是好學生，老師很是緊張，分別找兩人談話，最後也沒什麽事，兩人成績依然好，但那段時間班裏同學都拿詭異的眼神看他們，上課時候老師如果喊其中一人站起來回答問題，教室大部分都會盯着另一個看，并發出壓抑的笑，弄得兩人相當尴尬，那之後都沒怎麽說過話，一直持續到畢業。

穆塵什麽都不太擔心，但她怕麻煩，住校之後如果和曲凜每天下課後還要單獨相處，萬一有些奇怪的言論傳出來，她殺人的心都有了。

薯片是拿了，不過在教室是不能吃的，戴思思把薯片小心放到自己書包，邊問：“你今天好像不太高興呀，是不是有事啊？”

正在寫作業的曲凜頓了頓，揮動的筆杆也停了：“沒有。”

“還想騙我呢，肯定有事吧？”戴思思一臉懷疑。

曲凜剛想搖頭，坐在他後面的男生用書戳了下他的背，曲凜回頭。

“喏，這是俞容給你的字條。”

戴思思和曲凜同時驚訝的看俞容，之前還是興高采烈的人現在看起來有些苦逼，對曲凜點點頭，那意思——是我寫的。

戴思思“噗嗤”一聲，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