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卡爾

卡爾

男爵妻子早逝，留下如今二十歲的兒子卡爾，和十六歲的女兒海莉。切茜娅只比海莉大幾個月，卻受到幾人尊敬。只因她學自約書亞的希臘文和聖經水準讓衆人驚豔。

卡爾熱情洋溢，海莉過着一種禁欲生活，切茜娅則兩種生活都曾比他們更深入的感受過。可此時的她目光時常憂傷，是考慮沒有答案的問題導致的。雖然背棄了信仰，可切茜娅的精神還受到多年學習的教義影響。她內心相信主的存在，可那和她一樣追求自由與愛的傑洛姆到底有什麽罪孽，要死的那樣可憐？主到底為何懲罰他，自己難道也會受到一樣的懲罰嗎？

主不會回答她。好在那澎湃的生命意志不容許切茜娅如此消沉，她很快再次沉浸在自然的美，卡爾的熱情歡樂，和海莉的美麗善良中。

為卡爾和海莉講解聖經成了切茜娅第一份正式工作，報酬是食物與住所，還有漂亮的衣物。看上去像是貴族的女兒，看到切茜娅穿上精美的衣服，卡爾這樣誇贊道。在他的價值觀中，貴族就是最高的贊美詞彙，他個人信奉貴族精神，朝着成為一位真正的貴族而努力。海莉沒誇贊過她，總是沉默不語。簡直比切茜娅在修道院見到的真正修女還要矜持安靜呢！

可海莉是喜歡切茜娅的，比卡爾對她的喜歡還要更甚。切茜娅敏銳的感官輕易的感受到這點，就像她能感受到在約書亞老師克制的行為下，竭力隐藏的對她的愛。可切茜娅從未點破，她深知對禁欲生活的人來說，點破他們的愛對他們的信仰是多麽大的破壞。

約書亞老師就是這樣破壞了她的信仰，并承擔了這份責任。無論切茜娅将面臨什麽，走上何種人生道路，是好是壞，都與約書亞的點撥脫不了幹系。對此切茜娅心中無比感激。

卡爾對切茜娅的追求越來越熱烈。海莉依舊對切茜娅不冷不熱，拿捏着腔調，保持着距離。切茜娅并不想陷入感情中，因為她知道男爵絕不會允許自己嫁給卡爾。這場戀愛要是暴露意味着她将離開這個難得的歇腳之處，在她的身體和精神還沒歇息好的時候。

她也絲毫不想嫁給卡爾。卡爾高大英俊，具有紳士風度，這的确吸引了切茜娅。可她不可能當個貴婦人，在一個地方待一輩子，也不可能只愛卡爾一人。就說現在，她也深深被海莉的害羞克制吸引呢！她在這種禁欲者身上看到了潛藏的生命，她升起強烈的探索欲望。

但切茜娅的确失去了禁欲者的能力，她對愛的渴求過于強烈，對危險的畏懼過于微弱。雖然知道與卡爾戀愛的危險，她依舊陷入了溫暖柔情的愛情之中。

在這溫暖的莊園居住了三個月，一次為卡爾和海莉的授課後，卡爾說有問題不明，邀切茜娅去莊園散步。那時是春末，夜風溫溫地、從容地飄落籬間。在花園裏，卡爾摘下一朵玫瑰獻給她，切茜娅紅着臉接過。他欣喜若狂，摟住切茜娅纖細的腰肢，看着她大大的眼睛，切茜娅也看着他明亮的眼睛。他吻住她的嘴唇，切茜娅只稍微顫動了一下肩頭，立刻又全身無力地閉上眼睛，雙手環繞住他的肩。

從此他們開始秘密幽會，切茜娅發現卡爾的确極具紳士風度，而且極為尊重她，只是親吻擁抱，不敢越軌。最過分的一次，是一場晚霞時，在河流旁深情接吻後，他紅着臉支支吾吾地問詢能否撫摸下她的胸脯。切茜娅早對他這樣遮遮掩掩克己守禮的行為感到厭煩，她一把拉住他的手，往自己隆起的衣服上一放。卡爾渾身一顫，吃驚地望向她，眼中的欲望熊熊燃燒。切茜娅把他撲倒在地上，用火熱的身體引導他探索，成長。

卡爾完全沉浸其中，他拼盡全力去探索世間的極美，而這份充滿愛慕的親吻也讓切茜娅渾身戰栗。她在卡爾身上感到了不同于傑洛姆那種自由浪漫的愛。卡爾似乎對她有一種深深的依戀。

切茜娅想，卡爾的母親死去的時候才十八歲，與她年齡相仿，也是一頭金發，同樣舉止優雅，有貴族氣質。或許切茜娅填補了他內心最深處的一些空缺。感受着身上那滿懷眷戀的吻，切茜娅心底升起母性的愛，像母親一樣溫柔地抱住他。

微風習習，空氣潮濕，帶着些水草味。晚霞粲然如焚，映着草地也有三分紅意。兩人在草地上翻滾纏綿，直至夜幕降臨，才偷偷溜回各自房間。

兩人躲着男爵，卻沒太避諱海莉。卡爾認為海莉這樣沉默的妹妹不會去告密，自己做的也不是錯事。切茜娅則是想借此喚醒海莉心底的某些聲音。授課之時，切茜娅有時會裝作不經意牽住卡爾的手，然後驚覺地含羞放開，仿佛剛才是情之所至。每每此時，卡爾臉頰紅潤，心底喜悅。而海莉則是沉默地注視，神情陰郁緊張。有次，切茜娅故意偷偷吻了卡爾的側臉，海莉的臉色瞬間蒼白，嘴唇緊緊閉着。卡爾則是更愛這個可人熱情的切茜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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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莉心底的聲音已經叨擾了那緊閉的禁欲之門許久。她心底的聲音被切茜娅敏銳的感官全部聽到了。切茜娅知道時機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