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改變

改變

為了幫助母親，女孩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汗水幾乎将白色的校服浸透。

陳惠眼中的淚水越來越厲害。

她悄悄地将淚水擦掉，也用力地推着，身上的疼痛都被濃重的悲傷淹沒。

回到家之後，陳惠連忙要給女兒做飯，“雅雅，媽給你做飯。”

因為今天的事情，陳惠都沒來得及給女兒做飯。

聽到這話，錢雅立刻攔住了陳惠，諒解地說道，“媽，這包子不是還有很多嗎？咱們就吃包子吧，不用費事了，您休息吧。”

陳惠最終還是點點頭。

她看着懂事的女兒，只感覺這是自己唯一欣慰的地方。

整個晚飯時間，錢武都沒有回來，而錢雅也完全沒有詢問父親的意思，陳惠也沒有主動提起，心裏反而有些放松。

兩個人吃飯包子，錢雅貼心地将所有的包子都收拾好，放到冰箱裏。

等到寫完作業，又幫母親做完家務，錢雅才坐在房門口，玩着從垃圾箱裏撿來的積木，露出單純的笑容。

玩了沒一會兒，錢雅就聽到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音。

聽到這個，錢雅有些好奇地先前看去。

隔壁房間已經空置了很久，很多年都沒有人住過了。

而看到從門內出現的人，錢雅露出驚訝的表情，愣愣地看着對方，忍不住盯着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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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錢雅記憶以來最鮮活的一面。

穿着鮮紅衣服的女人踩着尖細的高跟鞋走了出來，随後半靠在門邊，仰頭吐了一口煙，殷紅的嘴唇性感而美麗。

錢雅覺得她就是用了所有的詞彙也無法形容現在看到的畫面。

她從來不知道女人竟然還能這樣自信而強大。

在她印象中，女人要麽是像母親那樣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要麽是像她的老師敬業平和一絲不茍，又或者是像她姑姑那樣潑辣厲害的，沒有一個是這樣仿佛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一樣自信的。

秦裳靠在牆上，微微低頭，就看到臉上還殘留着灰塵的女孩仰頭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看到了星星。

秦裳嘴角勾起，“喂。”

女孩沒有反應。

“喂喂。”

錢雅猛地反應過來，立刻站起身來，連忙想要将手擦一擦，卻發現自己身上都是剛剛在地上玩弄得泥土。

錢雅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卻又忍不住擡起頭來，“阿姨，你是剛剛搬到這裏的嗎？”

“是啊，”秦裳嘴唇輕啓，“你是隔壁包子鋪的女兒？”

錢雅點點頭，突然問道，“你想吃包子嗎？我家裏還有，我……”

沒等錢雅說完，秦裳就說道，“不用了，我已經預定了，每天從你家裏拿五個包子。”

錢雅眼睛微亮，“那我可以給你送嗎？”

秦裳輕嗯一聲，“當然可以，但是我每天起來的比較早，你起得來嗎？”

“阿姨每天幾點起來？”

“五點鐘。”

“那可以的，我可以定個早點的鬧鐘。”

不知道為什麽，錢雅特別想要接觸她面前的這個女人，這個她從來沒有見識過的女人。

秦裳想了片刻，“那行吧。”

錢雅當下高興起來。

就在她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身上卻突然被打了一下。

錢雅受驚回頭，就見錢武站在他的身後，兇惡地看着她，“你站在這裏幹什麽？又在亂玩？有這閑功夫不如去和面，明天的包子都沒做好呢！”

錢雅眼眶瞬間紅了。

她握緊手，扭頭對秦裳喊了句，“阿姨，我媽做的鹹菜也很好吃，我明天早晨給你拿點。”

說完，錢雅含淚跑進屋。

錢武皺眉，偏頭往一邊看去，眼睛瞪圓。

他剛剛站在靠外，只隐隐看到有人靠在門外，并不能看清楚對方的真實面貌。

此時看到對方的樣貌，錢武只覺得酒也徹底醒了。

他瞬間想起女兒剛才說的話，當下便明白了，“你是要買包子嗎？我明天早晨給您送也行。”

錢武搓了搓手。

看着眼前男人油膩的模樣，秦裳皺了皺眉，“不用了，我覺得影響胃口。”

說着，秦裳擡腳往屋內走去。

聽到這話，錢武臉上閃過怒意，卻又覺得這是對方的資本。

對方長得這麽好看，有點脾氣也是應該的。

想到這裏，錢武轉身進屋。

陳惠看到錢武進來，有些害怕地往後站了站，卻又鼓起勇氣，“錢武，你檢查檢查雅雅的作業吧，學校讓幫忙看對錯。”

錢武皺眉，直接不耐煩的擺手，“一個丫頭片子，上什麽學，不如在家裏幫着包包子。”

陳惠連忙懇求道，“你就看看吧，就當是我求求你。明天，我自己一個人包包子，你在家裏好好休息。”

錢武雖然十分不想管，可陳惠真倔上了，錢武也怕她不好好包包子，畢竟他就靠着這個吃飯。

想到這裏，錢武冷哼一聲，走進了錢雅所在的屋子。

看到此，陳惠松一口氣。

她從來沒有上過學，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是女兒上學後教她寫的。

陳惠恨死了這樣的自己，卻完全無能為力。

……

第二天早晨。

錢雅将五個包子裝好，高興地去敲隔壁的門。

門卻仿佛沒關一樣，自己打開了。

錢雅疑惑地看了看裏面，高聲喊了幾句，完全沒有聽到人回應。

看了看手裏的包子，又看了看院子，錢雅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隔壁屋子的結構跟她家完全一樣，錢雅很快就走到了大屋子。

“阿姨？”

“進來吧。”屋內傳來女人慵懶的聲音。

錢雅推開門。

一個長相高大的男人用力地擦着地，而那個阿姨坐在沙發上吃着水果看着電視，一副悠閑的樣子。

看到錢雅，秦裳說了句，“把包子放在桌子上吧。”

秦裳指了指面前的茶幾。

錢雅點點頭，将包子放在茶幾上，忍不住再次看了看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長相出色，身高也很好，看起來也很有文化的樣子。

秦裳看了看面前的包子，直接擡頭道，“你的粥熬好了嗎？幫我盛一碗，我現在要喝。”

男人立刻擦了擦手，連忙向廚房走去，很快就端了一碗粥出來。

錢雅看着面前的場景，徹底被震驚住了。

直到她離開，錢雅還在想剛剛男人貼心照顧女人的樣子，又忍不住想到自己母親被父親訓斥的樣子，心中漸漸産生異樣。

等到屋子徹底安靜下來，秦裳笑了一聲，手輕輕一揮，面前的男人和粥都徹底消失。

她拿起包子，緩緩地咬了口。

改變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