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二合一

二合一

一個勢力能不能長久，要看這一處勢力的繼承人怎麽樣。要不然當初為什麽楊堅想盡辦法給兒子們的履歷弄的光輝一些。

換句話說，馮小憐沒孩子，別說男孩了，女孩都沒一個。在外界看來，這是一種很危險的信號，代表這這一處勢力不夠長久，不夠安穩，不值得投靠。

再看她手下朝廷裏面的幾個山頭，宇文憲地位很高，對外說是馮小憐的親戚，但他也是個光棍，也沒有子女，一樣是孤家寡人。現在身邊有個李二鳳，藏着掖着沒對外公布這孩子姓甚名誰，父母是誰，更沒有表示出讓這孩子作繼承人的意思，每次進進出出李二鳳都是一副小童打扮，對外說是身邊帶了個書童，他畢竟眼睛不好，處理各種事情帶個書童在身邊也說得過去。

再往下一些軍功卓著的将軍有孩子，又因為跟随馮小憐的時間長，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六鎮遺民，然而被馮小憐緊緊壓着。從剛開始的時候馮小憐對這群人既依賴又防備。加上這些人的地位都差不多，誰都不能領先人一步，整體看上去大家都是一樣的，沒有一個人表現出有枭雄之姿，更沒有一個人表現出有權臣的手腕。

所以哪怕外面的人睜大了眼睛，把這些人扒拉來扒拉去，也不能判斷誰家的孩子能繼承馮小憐的位置，到現在都沒能找出幾個好苗子。

這更是讓人懷疑這個小朝廷能不能延續下去。

這些世家大戶一方面對馮小憐恨的牙癢癢，畢竟馮小憐這人殺世家門閥名士一點都不手軟，可是又不得不承認過，就目前的勢頭來看，一二年之內很難滅掉他們，如果他們裏面再出來一個雄主，就算是馮小憐立即死亡了，這些人掌握天下也是很容易的事兒。一方面在懷疑這些土匪窩裏能不能出來雄主，這所謂的夏朝會不會随着馮小憐的死亡昙花一現，到時候人亡政息。

當宇文憲把這些跟李二鳳講清楚之後，李二鳳就着急起來：“是啊，這确實是一件大事啊。為什麽你們一點都不着急呢？拿我們家來說，我耶耶對我大哥可好了，說來說去就是因為我大哥是家中的嫡長子，将來繼承家業的。

不只是我們家，您再看看其他人家，哪個不是拼命的生兒子，有了嫡長子還嫌棄嫡子少，要多生幾個，有了嫡子又覺得兒子少，要多生幾個庶子。說來說去恨不得自家占盡天下好處，自家的兒子能做盡天下的官。

你們為什麽不着急呢？”

宇文憲嘆了口氣：“繼承家業？我們宇文家的家業在哪兒？當年我父皇在的時候對我們兄弟大力培養，就像你說的那樣，恨不得占盡天下便宜，做盡天下官。可最後呢？我們兄弟都被侄兒殺了。

有些人家，大到不能倒，最後就變成大到救不了！

人死萬世皆休，以後的事情歸後人去做，只要我把眼下的事情做好就夠了。我們都是這麽想的！”

這個我們就是他和馮小憐，別人可不這樣想，甚至內部有人對這件事也犯嘀咕，不少人來找過他，旁敲側擊的詢問馮小憐到底是怎麽選繼承人，這夏朝雖小，也是管理了幾百萬人口，占據了一大片肥沃土地的勢力啊。

“可是......”李二鳳終究是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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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憲感受到他明明那麽小的年紀，卻操了那麽大的心，這個時候肯定整張小臉都擰巴在一起了。

宇文憲就說：“你剛才去送東西，女皇有沒有向你抱怨最近很忙很累？”

“也有那個意思，”李二鳳回憶了一下：“我看她精神不佳，還把我拎到禦座上了，把我吓壞了……”

宇文憲并沒有對把他拎到禦座上這件事做什麽評價，簡簡單單的告訴李二鳳，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馮小憐從她這半輩子的經驗和她目前的經歷來說，統治河北已經夠讓她累的了，不是小看她，再多的土地她是統治不了的。 。

“列國自有疆，哪怕在強盛的王朝，也不能統治所有太陽照耀下的土地。人這一輩子學會放和學會收，才是最要緊的。要放得出去，要收得回來，要知道自己的邊界在哪裏，要明白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少……要不然的話，到最後總會被人家評價成好大喜功。就比如長安城裏面的楊廣！”

一提到這位表叔，李二鳳的臉色就不太好，忍不住把他爹李淵在長安城的遭遇告訴了宇文憲：“......他怎麽能這麽說我父親，我父親怎麽說也是大臣，又不是那弄臣，更不是他身邊的侏儒，哪能随便嘲諷！”

楊廣确實望之不似人君。

而且楊廣幹的沒譜的事多了去了，人家現在是皇帝，還真不能把人家怎麽樣。

李二鳳就問了一個自己很關心的事情：“舅公，眼看着這一年已經開始了，朝廷會不會還攻打咱們？”

必然會的呀！河北距離長安那麽近，更靠近東都洛陽，楊廣不會任憑河北的勢力壯大的。

就是河北不向外擴張，楊廣也要找機會鏟除了河北的這夥子叛逆。

李二鳳忍不住嘆口氣，緊繃着小臉兒，一臉難受的說：“要是再這麽折騰下去，天下怎麽安寧得了？我這一路走過來，看到百姓受苦真的是感慨良多，可是思來想去，又沒有解決辦法，只能嘆氣！”

宇文憲便把手放到李二鳳頭上拍了拍。

宇文憲年輕那會兒倒還真的喜歡帶着大軍出去征伐四方，在他看來那是建功立業，可如今看來，果然是一将功成萬骨枯。

在等待隋朝大軍攻打的時候，河北這裏按部就班的種地收獲，因為流民不斷的湧入，治民是目前的首要大事，馮小憐就覺得河北的事情就像是一個破篩子，到處漏東西，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把那些漏的地方給補上。

一睜眼就大量的事情等着自己，每到這個時候，馮小憐就會在心裏面罵罵咧咧：麻蛋！這皇帝的事兒可真多，下輩子下下輩子，往後十八輩子都不做皇帝！這都不是人過的日子！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比豬好，哪怕吃的再好，一個人一頓也頂多吃那麽多，再多吃不下了。

喜歡美麗的衣服，可是一天只能穿一件，喜歡漂亮的首飾，全部挂在身上叮叮當當也僅僅只能挂一小部分，物質享受總有盡頭，然而精神上的折磨卻是無窮無盡。

馮小憐這皇帝當的很憋屈，每次都忍不住說自己：什麽時候能抛棄助人為樂的情節，專心讓自己享受？管他外邊的人過什麽樣子呢，先讓你自己過舒服了不行嗎？

行是行，想要自己過舒坦了，外邊的人就舒坦不了。

馮小憐每天晚上睡覺前跟自己說，明天不用起那麽早，咱做個昏君算了，可是第二天在生物中的提醒下準時醒了過來，還是爬起來，打算做一個不那麽明的明君。

這種日子周而複始，馮小憐被這些瑣事包圍着，差一點忘了楊廣，可是聽到下面彙報，說楊廣要征讨遼東，他擡起頭迷茫的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遼東的位置和楊廣是誰？

“楊廣……從哪兒抽掉人手？”

因為下面彙報說楊廣征讨遼東，全軍上下加起來一共是一百三十萬人。

光這個數讓馮小憐倒吸一口氣。

整個天下才有多少人口，自從他當皇帝到現在折騰了這麽久，死了那麽多人，怎麽還能弄出來一百三十多萬人口去打仗。

他跟人家是怎麽過不去了？哦，想起來了，梁子是楊堅的時候都結下來的。

很快馮小憐弄明白了，這一百多萬的人口是從江南江北抽調出來的。大隋朝地大物博，人口衆多，哪怕天下荒地那麽多，都已經耕種不過來了，他照樣還能弄出來一百多萬人口去打仗。

然而幾個月之後，馮小憐再從紙堆裏擡起頭來聽到楊廣的消息，卻不是什麽好消息。

“楊廣大敗而歸！那一百多萬的大軍呢？”

丢在遼東了！

下面回答就五個字，這一百多萬人的結局，一百多萬條性命就濃縮在了這五個字上面。

馮小憐嘆口氣，想着楊廣總該不再折騰了吧，整個大隋朝元氣已經大傷了。

可是沒想到楊廣回去之後翻過年來又跟突厥死磕上了。

這次跟去年一樣，又吃了敗仗，回頭土臉的回來了！

至于這次丢下了多少大軍，馮小憐也沒問，問了徒增傷悲而已。

連着兩年吃了兩次敗仗……不能這麽說，算上楊廣征讨馮小憐，是三年吃了三次大敗仗，楊廣總算安靜了一點。

他在軍事方面沒什麽指揮才能，這事實已經暴露在了天下人面前，別看他年輕的時候有滅齊的功勞，還有滅陳的功勞，可是這三年被揍的灰頭土臉，多少有點黔驢技窮的意思。

朝廷大臣反對他帶兵了，楊廣不知道是出于哪種心情也确實暫時放棄了，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帶着後妃大臣們四處游蕩，到各個地方去尋歡作樂，惹是生非。

在這歡樂的日子裏，楊廣的姐姐楊麗華已經到了生命的終點。

楊廣把兄弟和侄兒全殺了，對這個姐姐倒是挺好，每次去別的地方都要把姐姐帶上。

而楊麗華只有一個女兒，為了女兒女婿，楊麗華也是想盡了辦法給他們鞏固地位。

臨死了拉着前來探望的楊廣的手說：“我沒有兒子，只剩下這一個女兒，請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把我的封地和食邑交給李敏。”

李敏就是她的女婿。

楊廣當時就答應了下來，楊麗華又對這一對夫妻不放心，拉着楊廣的手請求他多照顧李敏夫婦。

楊廣也一并答應了。

楊麗華去世沒多久，長安城裏面就有一個童謠，說是楊家的江山不長久，必然會出現的“楊花落，李花開”。

這一瞬間長安振動。

大隋的江山卻是搖搖欲墜，兩次對外大戰，皆是以失敗而歸。就在長安不遠的河北，有人對着大隋的天下虎視眈眈，江南江北各地不斷起義，天下湧現出殺都殺不完的反賊。

想當初北周與北齊每年大戰，也僅僅是在兩國的邊境上來回拉鋸，別的地方倒還太平無事。

大隋雖遠天下一統，眼下民不聊生，還比不上幾十年前兩國混戰的局面。

天下苦隋久矣，楊家的天下真的坐不長久了。

楊廣也知道，思來想去，覺得這長城中的勳貴姓李的也沒有幾戶，別的人家立即遭到了楊廣的打壓，至于楊麗華的女婿李敏，楊廣卻把他叫了過去。

楊廣的意思是看在咱們兩家是親戚的關系上，你自盡吧！

李敏活的好好的，因為娶了一個好老婆，自己日子過得蒸蒸日上，那真的是吃喝不愁，再加上如今年富力強，又身居高位，正想着一展抱負，沒想到卻被暗示自盡！

李敏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不想死，趕快回去找叔叔和堂兄弟們商量應對辦法。

盡管李淵一家不在長安，然而楊廣也沒有忘記這位表兄。

比較起李敏，李淵的日子過得是一言難盡。

這個時候隴西李氏日子都不好過，吃的差點接不上頓，家中的子弟雖然都出來做官，但是都是一些小官，勉強有一個唐國公的名頭撐着，然而連一些普通的世家都對他們鄙視了起來。

這日子過的是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家族一日不如一日，李淵也确實是找機會把自己的寶馬獻了上去，然而這個時候楊廣僅僅是收下了，其他的沒有多說，也沒有多提拔李淵，更沒有顯示出重用。

李淵仍然是在混日子，好在他認識的朋友比較多，比如說劉文靜，因為世居武功和李淵的關系比較不錯，後來在李淵的上下活動之下，跟着李淵從武功出來到別的地方去做官。

就在李淵到了晉陽準備一展抱負重振家門的時候，楊廣把懷疑的目光放到了李淵身上！

李淵就覺得這日子真的太難熬了，裝傻充愣應付楊廣，還要回家面對重病的窦氏。

窦氏的身體最近幾年一年不如一年，大夫都說快不行了。

少年夫妻相伴如今，李淵怎麽都沒想到妻子居然會比自己先走一步。每日在外邊兒裝傻充愣回到家又要唉聲嘆氣。

窦氏也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居然比酒色財氣之徒的李淵還要差，然而到了這個地步，不面對不行了。

她心裏面有心把楊氏從皇位上拉下來挫骨揚灰，然而有的時候人要認命，自己就沒親眼看着隋朝滅亡的命。

既然這件事兒看不到結尾，那就管點自己能做主的事兒吧。

窦氏能做主的事兒就是孩子們的婚事。

窦氏和李淵一共有五個孩子，最心疼的自然是玄霸，然而玄霸的身體很差，哪怕是一個翩翩病弱佳公子，窦氏還是擔心他會早逝去，所以特意去找高僧詢問，高僧的意思是玄霸不易早娶。

接下來就要操心李二鳳和三娘子的婚事。

打聽來打聽去，聽說長孫晟去世之後，他後娶的妻子生了一對兒女，卻被長孫家的人故意刁難，把他們母子趕回娘家去了。

窦氏認識這個被趕回娘家的女人高氏，這個可憐的女人回了娘家沒多久就去世了，留下一對兒女跟着舅舅一家生活。

念在昔日的情誼和對長孫家那小女孩的憐憫，窦氏就派人上門提親，高家的日子也不好過，也想早點兒把這小女孩兒打發出門兒，就替長孫家的女孩答應了下來，兩家成了親家，這小女孩長孫氏當時只有八歲。

至于他的女兒三娘子，李淵看上了太原大戶柴家的長子，也就是矩鹿郡公柴慎之子。

選這個男孩純粹是為了家族考慮，窦氏不太喜歡這個男孩，據說柴紹是當地的纨绔之首，本事是有，卻不愛回家。

然而李淵喜歡這男孩，夫妻兩個幾次讨論，李淵咬定要将女兒許配給柴家，窦氏精力不濟，也只能認了。

為了讓女兒的日子好過一點，窦氏把自己的人手都留給了女兒，把自己的嫁妝也都給了女兒，将來讓三娘子出嫁的時候直接帶走。

至于老大李建成和老四李元吉，他們兩個一個是婚事要慎重，一個是年齡太小。

特別是李建成，他作為長子嫡孫，必須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做當家主母。

目前李淵官位不顯，在朝中混的也不好，所謂門當戶對的人家多少有點看不上他們家，覺得他們家将來翻身艱難。這種聯姻更像是找聯盟，人家對他們家沒信心，不看好他們李家，自然一時半會兒沒人願意跟李建成結親。

李建成也不是個小孩子了，已經是個半大少年，知道此事之後氣的咬牙切齒的跟父母說，他将來必要娶一個五姓七望家的女孩。

在整個年代，五姓七望家的女孩比公主都尊貴，能娶這樣的女孩子，自身的能力和家族地位也都是頂尖的。

李元吉年紀太小，窦氏就讓李元吉的侍女多多照顧他，別的就沒有多過問。

當李二鳳從河北一路疾馳回來看望母親的時候，窦氏掙紮着等到了兒子，幾天後病逝。

失去了妻子，李淵的精神遭到了重大打擊，這次就不用裝了，整個人渾渾噩噩，不少人說他出來做官連事都沒辦好，整個人好幾天不說話，就是說話了也不知所雲。

楊廣幾次派人試探他，發現并非是裝出來的，也就沒放在心上。

朝中姓李的人多着呢，李淵只是其中不出色的一個。

在窦氏去世沒多久，李二鳳又急忙回到河北，河北還有很多值得他學習的東西在等着他。

沒過多久楊廣下令，第二次征遼東。

天下震動，罵聲滾滾而來，河北的人也不明白楊廣為什麽這麽折騰。

李二鳳也不了解，馮小憐唯一的娛樂就是找個地方放一把躺椅，躺上去，全身放松。所以到馮小憐放松的時候，李二鳳總是湊過去找馮小憐說話。

李二鳳就問：“楊廣他圖什麽？他都不知道與民休養生息嗎？就算是在遼東吃了點虧，忍一忍，到時候連本帶利的還回去，他為什麽就不想着卧薪嘗膽？”

馮小憐睜開眼轉頭看了看這小子。

小子，謝謝你表叔吧，你表叔幫你做了很多事兒！

馮小憐閉上眼睛慢悠悠的說：“與民休養生息？民是誰？不是天下百姓。

漢朝的時候，漢文帝漢景帝休養生息，那是真的讓天下百姓恢複生機。如今天下百姓有什麽？田沒有，牛沒有，房子沒有，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這些東西在誰手裏，在世家門閥手裏，與民休養生息是讓這些世家門閥休養生息……楊廣根本不敢停下來，他一旦停下來，他們父子兩個做的事兒都付諸流水了。”

楊廣也沒有那麽偉大，然而踩進這個爛泥潭裏，不往前走就要陷進去。哪怕注定走不出去，也比幹站着陷進去強。

馮小憐就接着跟李二鳳說：“這天下是一個病人，世家門閥就是這個病人身上的病竈。幾十上百年前倒有機會把病竈用溫和的辦法給除掉，那個時候的人沒動手。這個時候病人和病竈，要麽同歸于盡，要麽病竈把病人殺了當做溫床，要麽不顧病人的死活先幹死病竈，哪怕這個病人剩下一口氣，也是活着的。

楊廣就用了最後一個以毒攻毒的法子，不顧病人的死活，先弄死病竈再說。

他折騰的這麽厲害，贏了打敗了外敵，輸了除了內敵，至于天下百姓的死活，他現在真的不管不顧。要是他成功了，他就像秦始皇那樣雖然被罵着暴君，但也是千古一帝。輸了，自然是萬劫不複，名聲臭不可聞。

你那位表叔就是這樣一個人，不能流芳百世，那就遺臭萬年。”

李二鳳聽了之後狐疑的看了看馮小憐：“楊廣那人應該沒您說的那麽有腦子吧！”

“你等着瞧吧！”

那就等着瞧。

馮小憐轉頭看看他那不服氣的小臉兒，閉上眼睛轉回頭閉目養神。

馮小憐心裏面在想：小東西你還別不服，等到将來你有兒女了，五姓七望不願意把閨女嫁給你兒子的時候，你那個時候別暴跳如雷！

這是二合一，前天的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