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
馬車慢悠悠地離開了禹王府的範圍後,就開始噠噠地加速。
卻還是趕不上宿梓月那如鼓點般的心跳快。
宿梓月低垂着眼眸,緊緊攥着手裏頭的玉佩,感到一陣陣溫度從玉佩上傳來,這玉佩是在佛堂告辭前,邢穹塞到了她的手裏。
陣陣溫度順着手心一直傳到了宿梓月臉上,泛起一陣紅暈,她想到了之前在佛堂裏,邢穹說的那些話。
她怎麽會......
她又怎麽敢!
宿梓月腦子裏一片漿糊,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可手裏堅硬溫熱的觸感又在明明白白告訴她一切都是真的,邢穹同她剖白了心意。
邢穹她,竟然心悅于她。
她想到邢穹問她,可否追求她。
宿梓月回憶她當時,腦子裏一片空白,她本能道了歉,她心很亂,覺着這是不對的,不應該這樣。
她對于邢穹是何感情,她從沒有細想過,她要是就此答應,那對邢穹也不好,她那般真誠,宿梓月不敢污了她的一片心。
宿梓月糾結半晌,磕磕盼盼尋了個理由。
她說:“我如今,并不想談論這些。”
邢穹微微颔首說道:“我知道了,但我想追求你。”
宿梓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邢穹在問這話時,捧着一顆心遞到她面前,像是随意由着宿梓月處理,看不上甚至可以丢了,她要踩上一腳,邢穹怕也會紅着眼眶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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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姿态實在太過于卑微,卑微道宿梓月說不出口那聲拒絕,她默了聲兒,完全發不出一個音。
邢穹瞧着她沉默半晌,卻笑了:“行,我知道,此刻起,我就開始成為你的追求者。”
“咳咳”
一聲輕咳打斷了宿梓月的回憶,她微微擡眸往聲音處看去,王夫人正一臉不悅地瞧着她。
“問你話,沒聽見麽?”
王夫人沉了聲放了臉,她讓宿梓月同乘一輛馬車,可不是來瞧她那病歪歪又神思不屬的模樣的。
“對不住舅母,梓月今日有些不舒服,舅母所問何事?”
王夫人想要訓斥幾句,但又着急知道宿梓月在王府裏發生了何事,只好壓下心頭的怒火,又問了一遍。
“王妃單獨留了你,所為何事?”
宿梓月捏緊了袖子裏的暖玉,撇去腦海裏邢穹的模樣,溫聲回到:“王妃只讓我繪制了一幅佛像。”
白芷涵在一旁一直瞧着宿梓月,她也很是好奇,王妃的目的,對宿梓月說的只是畫畫是一個字都不信,她冷眼瞧了眼宿梓月,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你臉紅什麽?”白芷涵出聲問道,從剛剛開始宿梓月的臉色就有些異樣的潮紅,王夫人問話後,她這番粉紅都蔓延到了纖細的脖頸處,連耳朵尖都是紅的。
宿梓月袖子裏的手再度握緊,眉目不動一派坦然地說道:“馬車裏有些熱。”
白芷涵一聽這話冷哼一聲:“穿那麽多當然熱。”要不是宿梓月裹成這樣也不會顯得她穿的特別少,同參加王府宴會的其他貴女比起來,她也就是輕薄了一點點而已。
王夫人不悅地看了眼兩人,一個省心的都沒有,一個裹得這麽嚴實給自己熱着,一個穿的這麽單薄顯得輕浮,今日她都擔心傳出去侯府不會教養女兒的名聲。
她望向宿梓月,猶是不信地問道:“王妃沒有同你說些什麽?你把王妃同你說的一字一句都說一遍,我這也是為你好,你這年輕不懂事的,有些話同你說了你未必聽得懂裏頭的意思,你說出來我也好替你琢磨下,我思索不出來的,老祖宗想必也是能懂的。”
宿梓月微微搖頭:“不曾,王妃留下我後,只叫婢女帶我去了佛堂,我就一直在繪制佛像,一直到我畫完,都不曾見過王妃、”
王夫人詫異,竟然就真的只是畫畫,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會就這麽簡單,這不符合常理,必是有什麽他們沒想到的。
或者就是王妃使人在暗處觀察宿梓月,這丫頭沒有察覺而已。
“你作畫時,一旁可有其他人?”王夫人問道。
宿梓月不做猶豫,立刻說了‘沒有’,心想屋裏确實除了她和邢穹就沒有別人了。
王夫人低垂了眼眸,仔細瞧了宿梓月的神色,這丫頭素日裏就是個心思深沉的,她也不大看得出宿梓月有沒有在撒謊。
就姑且信了,堂堂王府留個外人作畫,竟是一個伺候的人都不配,想來是別有深意,或許真的如她所想的,王妃在暗處裏派人監視、考察宿梓月。
只有這個理由稍稍合理些,只是不知道王妃為何會瞧上宿梓月,今日她偷瞧到禹王瞧宿梓月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
“梓月從前是否見過禹王?”
宿梓月搖頭:“不曾。”
白芷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在一旁插嘴道:“月姐姐素日裏愛去燒香拜佛的,我聽說王爺也經常去寺廟祈福,會不會是在哪間廟裏遇上過?”
這話說的,倒像是她親眼見過一樣,說的宿梓月同王爺之間有什麽奸情一樣。
宿梓月肅了臉龐,冷冷地目光瞧着白芷涵:“表妹慎言,皇室清譽不是你能诋毀的。”
白芷涵心頭冷哼一聲,搬出這麽大頂帽子來壓他,十有八九有什麽。
王夫人在白芷涵說完後,眼前一亮,有種迷霧破除的感覺,這樣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怨不得呢,宿梓月是去了寶相寺之後回來就說不同珏兒定親了,這裏頭莫不是還有這一層。
好啊,看不上他的珏兒,原是要去攀龍附鳳。
白芷涵同王夫人想到了一塊兒,她知道的更多一些,不光一個王爺,宿梓月外頭還有一個世子呢,還真是慣會攀附權貴的,不知廉恥。
回去她就要告訴珏哥哥,讓他看清宿梓月的真面目,別再被她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外表給騙了。
宿梓月并不在意這兩人是如何想的,今日繪了一幅畫,本就累得慌,一回府,宿梓月徑直回了梨香院,只遣了丫鬟去回了老祖宗一聲。
剛換了衣衫決定歇下,就聽到了丫鬟回禀,王妃遣人送了東西來。
宿梓月心頭突突,王妃為何要遣人送東西來,有什麽東西是剛剛在王府的時候不能給的。
她不由得想到了邢穹。
宿梓月傳人進來,來的是個面生的婆子,瞧着打扮倒确實是貴人家的下人才有的裝扮,連那手上的手钏都不是銀的是金的。
在王府倒是沒見過,宿梓月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對方顯然也不在意。
“打擾姑娘了,我家主子命我來送些東西。”婆子指了指身後幾個粗壯婆子擡着的箱籠,“我家主子說了,姑娘若是不喜歡,或賜人或随意扔了,都随姑娘的。”
宿梓月擡了擡眉,這話.......那必不是王妃的人了,王妃的東西誰敢随意丢棄。
她想問一聲,又想着侯府人多眼雜,那婆子也不等她說些什麽,行了禮就告辭了。
司棋瞧了眼宿梓月,見着她點點頭,這才上前打開了那兩大個紫檀木雕花的箱籠。
“小姐,是衣裳,鞋襪,還有一箱是首飾!”司棋粗粗翻了翻,驚訝地不自覺提高了音量,“小姐,這也太多了,這些頭面都是成套的,好像是搭着這些衣裳的。”
司棋輕輕抱起最上頭一件鵝黃上的裙裝,又拿起一旁的一套頭面,都是一個色系的,瞧着真是精美異常,巧奪天工。
宿梓月揮揮手,讓司棋把衣裳拿過來。
她擡手撫過上頭的刺繡,只覺得這手法針腳異常的眼熟,宿梓月的眼眶瞬間熱了起來,這些竟都是邢穹做的,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做的?
宿梓月如今都不明白,邢穹是為何喜歡的她,她有哪裏好的,哪裏值得她這般......
一股莫名的酸澀湧上心頭,揮之不去。
宿梓月讓司棋把東西收拾好,對外只說,王妃為表感謝,送了些衣服料子。
之後的一個多月裏,宿梓月隔些日子,就會收到‘姜姝然’派人送來的禮物,吃穿用度,什麽都有,甚至還有攬月樓的小食,像是瞧見了什麽新鮮的,吃着了什麽好吃的,都來分享給她。
宿梓月知道她同姜姝然雖然感情不錯,但也沒有到這份上,且姜姝然雖也是侯府貴女,家中卻不富裕,甚至于很多時候都有些捉襟見肘,不然也不會讓姜姝然定了那麽遠的親事。
想是遠些的地方,不知道侯府真實情況,而京城裏的人家,多打聽些就都能知道。
宿梓月當然也知道,這怕是某人借着姝然的名頭罷了。
姜府,姜姝然今日又收着了一箱添妝,裏頭的首飾單拎出一件,那送人都很有面子了,這邢穹竟然出手就是一箱!
姜姝然從裏頭拿起一個鑲嵌寶石的手钏帶上,對着日光瞧着寶石的璀璨,心裏頭感慨,這刑世子真是大氣,她都有些懊悔定親早了,不然的話這種傻子,她怎麽也得争取下。
不過想到,這傻子喜歡的是自己好姐妹,姜姝然心裏頭好受了些,好歹這金龜婿沒去了別人家。
“你去轉告送東西的人,讓他回去轉告他主子一句,日後不用再送了,想用我的名義随意用吧。”
景園,邢穹聽着這回話,勾了勾唇角,立馬命人磨墨,提筆以姜姝然的名義邀請宿梓月一同去城郊賞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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