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還能喝嗎

還能喝嗎

夜色寂寥,宿梓月沿着長廊往梨香院走,遠遠的,就瞧見了院門口屋檐下,一盞宮燈亮着昏黃的光。

司棋站在院子門口,左右張望,瞧見了宿梓月後,喜得拎着燈就向着宿梓月快步走來。

“小姐,你可回來了,擔心死我了。”司棋送裴珏回房後,立馬回了梨香院,等了一會兒不見宿梓月回來,心裏頭很是憂心。

剛剛都想着要不要去門房問一聲,還好,宿梓月及時回來了。

“裴珏怎麽樣?”宿梓月随着司棋往院子裏走,梨香院本就人不多,今日一如既往的安靜,只是今夜好像侯府也比平時安靜些。

司棋四處瞧了眼,梨香院的人她都吩咐去休息了,院子裏寂靜,她壓低了聲音回道:“小姐,奴婢送世子回屋時,瞧見了白姑娘也在,瞧着.....有些親昵.....”

司棋不好多說,她當時送世子回屋裏,白芷涵竟然也在世子屋裏,穿着一身常服,青絲松散着,瞧着還有些水汽,像是剛沐浴完。

這大晚上的,白芷涵也不知是沐浴完了去找的裴珏,還是就在裴珏院子裏沐浴,這些司棋一個丫鬟可不敢問。

她送了人,擔心宿梓月,就趕緊回來了。

盡管司棋沒有詳細說,宿梓月也能猜着,能讓司棋說出親昵,怕不是一般的親密,不過這些同她都沒有關系。

宿梓月踩着司棋照亮的方寸之間,款步姍姍回到了主屋。

屋裏亮着燈,司棋将手上的燈籠交給守在屋外的小丫鬟後,進屋服侍宿梓月寬衣。

“小姐,你,你怎麽了?”司棋瞪大了眼睛,眼裏都是慌張,她顧不得禮數,上前一步,把手貼在了宿梓月的臉上,“怎麽臉這麽紅,小姐,你臉好燙。”

司棋慌忙撤回了手:“定是吹了風着涼了,不行,得趕緊找大夫,小姐,你等會兒,我這就去前院通傳一聲,喊陳大夫進來一趟。”

司棋說話間就要往外走,宿梓月趕忙拽住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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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不用找大夫,我......我就是......”宿梓月不知道該怎麽說,她兩手捂着臉,怎麽都這麽一段路的冷風吹下來,她這臉還是這般的燙。

“小姐,你可不能大意,這要是晚間發起熱來,可遭罪了。”司棋不贊成宿梓月這番諱疾忌醫的樣子。

宿梓月張張嘴,實在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末了,她松開了手,頗有些無奈帶着點自暴自棄說道:“那你去吧。”

等瞧着人出了屋子,宿梓月捂着臉坐到了床沿,心裏頭不禁怪上了刑穹。

都是她害的,她今夜怕是逃不了一碗苦藥了。

宿梓月想到了剛剛在馬車裏,刑穹問她的話。

刑穹讓她,喜歡一下她......

宿梓月輕輕拍了拍臉,她真是昏了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刑穹給她下了蠱。

當時,宿梓月覺着心裏頭有多不知名小花在生根發芽,緩緩綻放。

她聽到了她心裏頭那個聲音,不自覺跟着念了出來。

“好”

宿梓月覺着臉更燙了,她埋頭到了軟枕上,扯過錦被蓋住了頭,不叫人瞧見她此刻的窘迫。

心頭湧動着一種洶湧如海浪的情緒,一個接一個的浪打過來,想要從體內澎湃而出,她好想喊出聲。

她怎麽,怎麽就,說了‘好’呢......

宿梓月覺着她一定是病了,才會這般失了理智。

對,她一定是病了,待會兒喝點苦藥清醒下。

另一邊,刑穹沒回攬月樓,徑直去了景園,她不放心趙玉紅,想着人該是回了景園。

剛下了馬車,就瞧見了從裏頭匆匆走出來的顧磊。

顧磊瞧見了刑穹身影,加快了步子走到了人面前:“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找——”

待看清了刑穹的模樣,顧磊瞪大了眼睛,那個‘你’字,硬生生給噎了回去。

邢穹竟然咧着嘴在笑.......

顧磊生生止住了腳步,瞧着邢穹那快咧到耳朵根的嘴角,他趕緊看了眼天上的月亮,瞧着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既沒有變成兩個,也沒有變成方的。

難道是見鬼了?邢穹叫什麽精怪給附身了?

顧磊喉結一個滾動,咽下一口口水,歪了歪頭瞧見了邢穹身後的馬車。

剛才他還沒注意到,邢穹竟是坐馬車來的,平日裏若不是趙玉紅的吩咐,邢穹可從不坐什麽勞什子的馬車,那一人一馬潇灑的很,有次下大雪,邢穹都堅持騎馬去軍營,說是速度快。

今日這是怎麽了,顧磊拍了拍不大聰明的腦袋,眼珠子堪堪轉了半圈。

“馬車裏有人?”顧磊試探地問道。

刑穹搖搖頭,臉上依然是那副燦爛地如烈陽的笑容,心想剛才倒是有人,現在那人該是躺着歇下了吧。

“你笑什麽?”顧磊退後半步,抱住了雙臂,太詭異了,坐馬車前來就算了,這見着他就笑是做什麽。

顧磊心裏頭百轉千回,各種琢磨,他最近是不是有什麽讓刑穹用得上的地方了。

那也不至于道笑的這般.....浪蕩?顧磊覺着他都找不出形容詞。

他趕緊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倒是疼的,不是做夢,難不成是他喝太多了,産生了幻覺。

今夜到底怎麽了,顧磊可憋不住問題。

“你們師徒倆今夜是怎麽了,你師傅喝個半醉的非要來找我喝個痛快,你這是來接她的?”

刑穹點點頭,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師傅果然在這兒,那她就可以放心了。

“還有你,你又是怎麽了,你先別笑了!”顧磊板起了臉嫌棄道:“笑得太滲人了,這大晚上的,還有你這嘴怎麽傷着了,發生什麽事了,你被人暗算了?”

顧磊狐疑地目光就停留在了刑穹的唇上,那兒一抹豔紅,還有些紅腫,與刑穹平日裏的唇色差的很遠。

“還能喝嗎?”

刑穹沒有回答顧磊的問題,反而挑了眉,問了顧磊一個看起來像是帶些挑釁的問題。

果然,聽了這話顧磊立馬一拍胸脯,嚷嚷開了:“你這話說得的,就你和你師傅這樣的,來個十個,我也能喝。”

“好,那就陪我再喝一場。”刑穹輕笑出聲,率先邁步往裏走。

顧磊被刑穹的笑容給晃了眼,愣了半晌才反應了過來,嘴裏嘟嘟囔囔,腳下動作麻溜地朝着刑穹跑了過去。

“你這臭小子,遇着了什麽喜事啊,說給我聽聽,不然這酒我可不跟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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