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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手好小啊◎
徐知衍離開後,程頤和劉學安慰溫郁。
“你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仗着家裏有幾個錢,狂妄自大,都成年了,一點教養素質都沒有。”
“程頤說得沒錯。”劉學附和道,“還有,你看好你的東西,這幾天徐知衍總是盯着你的床看,也不知道想幹什麽。”
“謝謝,謝謝你們。”溫郁臉色好了一些,坐在那裏,很輕地向他們道謝。
溫郁洗過澡換完衣服,躺在床上,那裏還很疼,他不敢讓雙腿碰得太緊,只能微微分開,肚子明明已經排空了,還是有撐大的飽脹感。
溫郁眼睛濕潤地看着自己的床單,床單是盛懷謙幫自己鋪的。
溫郁沒有被拘留過,不知道裏面環境好不好,盛懷謙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他很想去見盛懷謙,可是現在的樣子,讓他難堪,他不敢想盛懷謙知道後該是什麽反應。
明天他還要請假,去找李炜。
盛懷謙不能坐牢……
這樣胡思亂想着,溫郁慢慢睡着了。
……
“溫郁,溫郁,你醒醒。”
“快八點了,要上課了。”
“臉怎麽這麽燙,是不是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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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中溫郁感受到有人将手放在他臉上。
溫郁腦子很沉,鼻子像被棉花塞住,有些喘不上氣。
程頤道:“肯定是生病了,上午第一節不是專業課,那個老師不怎麽點名,我們不去了,帶溫郁去醫務室看看。”
“溫郁,醒醒,你發燒了,我們帶你去看病。”劉學叫了好幾聲,溫郁沒反應。
兩人正在宿舍手忙腳亂背他時,晏桉站在門口,他手裏拿着早餐,問,“這是怎麽了?”
程頤把溫郁生病的事情說了,晏桉道:“你們去上課吧,我帶他去。”
晏桉和他們一個專業,比他們高兩屆,今年大三,當初新生接待他們,後來和溫郁的關系很好,兩人經常一塊吃飯,程頤想了想, “行,那我和劉學去上課,要是老師真的點名了,還能幫溫郁答個到。”
……
晏桉打電話給校醫務室的人,沒過多久,校醫務室的人就來了。
校醫火急火燎地趕來,他還以為是晏桉生病了,一點不敢怠慢。
去年晏氏集團晏珩山上任,給他們學校捐樓,實驗設備,還和他們學校簽了校企合作。
而晏桉呢,晏珩山的養子,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寥寥無幾,上面的領導也不讓聲張,只是很隐晦地提一嘴多留意晏桉,大家也都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他拿着電子體溫計要給晏桉測溫度,晏桉卻拉開床簾,裏面還躺着一個學生。
那學生臉頰飽滿豐盈,紅得有些不正常,光潔的額頭沁出細細的汗,浸濕了顫動的睫毛,秀氣的眉蹙在一起,是難受極了的樣子。
校醫一時失神。
晏桉極為小心地把溫郁的手從被子裏面抽出來,那手腕雪白玉瑩,細伶伶的。
“發什麽呆,快測啊。”晏桉道。
校醫反應過來,趕緊對着溫郁的手腕滴了一下。
那顯示器立即就紅了,顯示溫度39.8。
“怎麽燒怎麽高啊。”晏桉去摸溫郁的額頭,手心的肌膚都要被燙化了,“會不會燒成傻子啊。”
“先打一針,吃些藥,捂捂汗,看燒能不能退,不能的話到醫務室去輸液。”校醫道。
晏桉看了他一眼,急道:“那你快打。”
要打屁股針,晏桉雖然很想看,但保持着紳士風度,轉過臉去。
打過針後,溫郁又陷入沉睡中,下午才睜開眼睛。
晏桉拿溫度計給他量了一下,燒下去了。
他誇張地拍着胸口,“終于退了。”
“你發燒了知不知道,燒得那麽高,吓死我了,真怕你燒傻了。”晏桉說着,手放着溫郁額頭上,沒有那麽燙了。
醫生來的時候溫郁是有意識的,只是身體極度疲軟,昏昏沉沉的,知道是晏桉沒有去上課一直守着他,他愧疚極了,“……謝謝你。”
“來把藥吃了。”晏桉拖着他的後背,稍微扶他起來。
溫郁也沒有反抗,很溫順地讓晏桉把藥一顆一顆放入他的嘴裏,再就着他的手喝水。
藥顯然是極苦的,溫郁可憐地蹙眉,喝完水的花瓣唇水光紅豔,晏桉不眨眼地看着,心跳都快了。
一杯水喝完,晏桉又去接了一杯,回來看見溫郁坐起來,臉龐還帶着高燒後的紅潮。
“你要幹什麽,和我說一聲就好了,躺着不用動。”晏桉趕緊道,以前都是別人伺候他的份,現在他來照顧別人,新奇之下很有模有樣。
“晏桉,謝謝,謝謝你。”溫郁還是執意坐起來,穿鞋子,“我,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盛懷謙還在監牢裏,這個事情不解決,就是生病,溫郁也沒辦法安心休養。
就是這樣一個平常簡單的動作對于現在的溫郁來說也是耗費力氣的,他急促地喘息着,臉上的紅潮更深了。
“你都生病了,還處理什麽事情,你告訴我,我幫你。”
幾分鐘,晏桉凝重道:“你說你哥哥不小心弄傷的人叫李炜。”
溫郁點點頭。
他以為晏桉和自己是一樣的普通家庭,告訴他這件事情也并不是為了尋求他的幫助,而是在極度的壓力和不知所措之下的一個傾訴口。
只是沒想到,晏桉接着道:“正好,最近他爸爸和我……爸有合作,既然你哥哥不是故意的,我和爸說說,李映材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應該不敢再為難你們。”
“我,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嗎?”溫郁不确定晏桉的爸話語權有多大,可是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可以,不過你要先養好病。”
“我已經,已經沒事了。”溫郁不想因為自己的病而耽擱盛懷謙,“我感覺,好多了。”
晏桉沒辦法,拿出醫生留下的溫度計在溫郁額頭上測一下,溫度确實下去了,不過還有一些低燒。
“明天我帶你去見我爸,今天他估計也忙。”晏桉和晏珩山聯系很少,都是從管家嘴裏知道晏珩山的近況,聽管家說他三天沒有進家門,現在正在處理晏保寧陷害他的事情。
到了隔天,溫郁恢複得差不多,又去請了假,頻繁請假讓老師也忍不住詢問他是否遇到了什麽困難,需不需要幫助之類的。
出了校門,很遠便看見晏桉在招手,溫郁加快了腳步。
晏桉站在一輛車前,那車子是溫郁這樣不關心汽車的人也知道的豪車,車前是鍍金的歡慶女神,這樣一輛豪車停在校門,自然會吸引大量的學生注意力的,溫郁看見出入的同學都在側目打量。
“我們,我們站遠一些。”溫郁小聲提醒。
“站遠幹什麽。”
“碰壞,碰壞了,賠不起。”溫郁臉微紅,雖然這樣說很令人發笑,可的确是事實。
晏桉笑了。
駕駛的那側的車門打開,走出一個有些年紀的男人,他穿着整潔的西裝,戴着一副眼鏡,有一種歲月沉澱的氣質,溫郁以為他是學校的教授。
晏桉卻叫道:“顧叔。”
然後給溫郁介紹,“這是我爸家的管家。”
溫郁愣住了。
溫郁和晏桉經常在一起吃飯,大概猜出他家境是不錯的,只是溫郁認為的不錯和普通的小康家庭差不多,沒想到是有管家的程度。
車內寬敞,座椅柔軟舒适,溫郁坐進去後,垂着眼簾,很安靜地坐着,手指不停地扣弄着衣服的下擺,晏桉知道這是他局促緊張時的小動作,晏桉有些後悔這麽高調,都把溫郁吓到了,為了安撫他,便像以往兩人一起相處時輕松地交談,溫郁這才放松了一些。
車子沒有直接到晏家,而是停在一家商場內,原本晏桉打算吩咐管家清空商場的,不過害怕再吓到溫郁,只是像普通的顧客進去逛。
他們進入一家服裝店,晏桉道:“管家說家裏今天有聚會,我們穿這個樣子不合适。”
晏桉在學校很低調,穿得是很平價的牌子,看起來很有氣質,但談不上矜貴,就像普通的大學生。
溫郁就更不用說了,身上穿的還是高中時的制服,白色的短袖襯衣和天藍色的褲子,清薄的脊背和柔順烏黑的頭發,從後面看還以為是沒有成年的高中生,有一種很青澀的鮮嫩感。
晏桉給溫郁挑了幾件,讓溫郁去換,溫郁想說不用,可是一低頭便看見自己發舊的衣服,在學校都是樸素的學生,沒什麽可在意的,可是晏桉明顯不是普通的家庭,他擔心晏桉的爸會嫌棄他寒酸。
溫郁還是去試了,西裝這類成熟的衣服并不适合溫郁,他天生一張天真清純的臉,相比于華麗的服裝,更合适一些規整的制服,在換到一件珠光色的綢緞襯衣時,晏桉讓停了,溫郁皮膚是瓷質的白,在人群中非常亮眼,穿這樣的色調,更襯托他的柔潤和軟和,蓬松雲朵般。
晏桉輕輕咳了一聲,“就這件。”
晏桉要結賬,溫郁微紅着臉搶先,一聽價格要很貴,他便想脫下來,不要了,晏桉只好把晏珩山搬出來,“這個商場是連鎖的,我爸和他們的創始人有合作,每年都會給我們贈送我們一定的額度讓我們消費,不花也是浪費。”
“而且上次我過生日,你不是還攢了很久的錢送我一個手表嗎,這就當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了。”晏桉輕輕哄他。
重新回到車上,溫郁才反應過來,明明說得是兩人都要買衣服,可是晏桉身上還是剛才那一件,溫郁微垂着眼簾,已經不知道怎麽感激晏桉好了,照顧他生病,還願意主動伸出援手幫他解決麻煩。
“謝謝,謝謝你。”
“謝什麽,你對我好,我當然也會對你好啊,上次我生病,不也是你幫我買飯給我買藥,還有上上次,我和家裏人吵架,不也是你主動邀請我到你家去住嗎?”
晏桉看溫郁系不上安全帶,便坐直了身子幫他,系好後,他挨緊溫郁,沒忍住捏住了溫郁的手,又嫩又滑的觸感,像是沒有骨頭,晏桉終于明白了古人說的柔荑是什麽意思了。
“你的手好小啊。”晏桉那溫郁的手自己的比,“怎麽這麽小。”
“你身上也好香。”晏桉癡癡地說。
溫郁和晏桉是朋友,朋友之間牽牽手,坐得近一些,并沒有什麽問題,以往他以為戀情不會發生在男人和男人之間,可是經歷了酒店的事情後,溫郁不敢那麽篤定了,溫郁羞愧的将自己的手抽出來了。
而晏桉這才反應自己的行為有些不正常,心中一驚,慌忙地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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