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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第三章

一頓早餐吃得有驚無險。

傅淮川出門,方特助已經站在車旁等候,畢恭畢敬地打開車門,見蘇嘉兮跟在身後出來,眼底驚訝一閃而逝,随即禮貌點頭:“蘇小姐。”

蘇嘉兮也回以微笑。

能跟在傅淮川身邊的都是人精,旋即明白了怎麽回事,面上也不顯。蘇嘉兮也一如往常般目送着車子駛遠,直到消失不見,臉上才恢複了慵懶神情。

她拿出手機打給小白,問他們到哪裏了。

小白說:“嘉姐,我們早到了,這不是看到了傅總的車子和助理,躲一躲嘛。”話音剛落,一輛黑色保姆車從不遠處駛來。

很多人都怕傅淮川,包括她身邊的人。

上了車,蘇嘉兮将包包扔給酥酥,自己掏出一副藍牙耳機戴上,靠在椅子休憩片刻,突然發現小白正偷偷觀察她。

“怎麽?我臉上有東西?”蘇嘉兮不自覺地伸手摸臉。

“沒。”小白嘿然道,“就覺得嘉姐今天氣色特別好,都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有什麽喜事?”蘇嘉兮掏出一面小鏡子照了照,今天早起只化了個淡妝,可依舊肌膚瑩潤,白皙透亮。

“您和傅總和好了啊,有人給咱撐腰了。”

這算什麽喜事?蘇嘉兮“啪”的合上小鏡子,伸手擰他耳朵:“小白,你不看看現在幾點了?要遲到了!”

小白哎喲哎喲叫喚着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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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酥掩嘴偷笑,勸蘇嘉兮:“嘉姐,您快放手。”

小白揉耳朵:“還是酥酥心疼我。”

酥酥說:“嘉姐上周新做的美甲,很貴的,弄壞了你賠不起。”

小白:“……”

半小時後,保姆車開到了京市電視臺。

遠遠的,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小跑着過來,頭頂稀疏的幾根頭發在秋風中飄搖。見到蘇嘉兮,十分熱情地和她握手:“蘇小姐,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呢!知道您行程繁忙,還能抽空來參加我們的節目,真是辛苦了!”

小白小聲提醒:“這是節目的總導演。”

蘇嘉兮立刻堆疊出客套的笑容:“哪裏哪裏,您真是太客氣了。”

總導演電話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說了聲抱歉,跑到一邊接電話去了。

蘇嘉兮撩了撩頭發,指了下總導演的方向,有些自得地沖酥酥眨眼:“看吧,這就是人紅的排場,總導演也要熱熱情情地跑出來迎接我,啧,我不耍下大牌是不是對不起咖位?”

她摸着下巴認真思考起來,酥酥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忙拉她衣角:“噓,嘉姐,你小聲點。”

正說着話,總導演打完電話回來了,說:“不好意思蘇小姐,剛才是我們臺領導的電話。您這邊請,我們知道您的習慣,已經單獨安排好試衣間了,放心,傅總一早就和我們打過招呼了。”

“……”蘇嘉兮唇角弧度僵住了。

總導演不知道她的心緒,還在喋喋不休:“……我們這個節目,當初差點做不下去,多虧了傅總的投資才起死回生。我這段時間本想去拜訪一下他的,但傅總日理萬機太忙了,還請蘇小姐代我向他問好啊。”

蘇嘉兮不想聽了,加快腳步。

到了試衣間,蘇嘉兮瞪了瞪酥酥:“想笑就笑,憋什麽?”

酥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忙捂住嘴:“對、對不起嘉姐,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

蘇嘉兮氣急敗壞地跺了下腳。

酥酥連忙安慰她:“嘉姐,這又有什麽。傅總對您的好,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

好?

蘇嘉兮陷入沉思。

的确,在別人眼中,傅淮川對她獨一無二。

她是他唯一對外承認的女朋友。因為傅淮川的緣故,她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演員,到家喻戶曉的大明星,拿到了許多別人想也不敢想的頂級資源,也不用經歷那些泥濘肮髒。趙百兆每個月給她列好行程,一份給她,一份送到傅淮川手中。每進一個劇組,傅淮川會替她打點好一切,所有人對她客客氣氣,笑臉相迎。

某些時候,他确實是個盡職盡責的飼主。

蘇嘉兮從包裏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咬在嘴裏。小白緊張道:“嘉姐。”

“沒打火機。”蘇嘉兮斜睨他一眼。

她不抽煙,因為傅淮川不喜歡,她也從未抽過煙,但會趁他不注意,偷偷放一包煙在包裏。蘇嘉兮自己也不明白這是什麽心理,或許是反抗他的樂趣。可她始終沒有踏出紅線之外。

咬了會兒,煙絲掉進口中,有些苦澀。蘇嘉兮嫌棄地吐掉。

這時門被敲響,是化妝師和服裝師送東西進來。

她這次參加的是一檔古典歌舞選秀節目,當一期的特邀嘉賓。但蘇嘉兮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當然,節目組也不需要她多專業,在點評席上當一個漂亮的花瓶就夠了。

化妝師技術不錯,拍馬屁的功夫更是一流。

“蘇小姐,我從業這麽多年了,從沒見過像您皮膚這麽好,這麽吹彈可破的!”“蘇小姐,您看起來比十八歲的學生還要年輕!”“蘇小姐,我看西施貂蟬、楊貴妃王昭君什麽的都不及您的萬分之一!”“……”

蘇嘉兮聽慣了恭維,只揉了揉耳朵,淡淡一笑,酥酥很有眼力勁兒地把化妝師請出去了。

蘇嘉兮正準備換衣服,這時,門外響起一陣吵鬧。似乎有誰想闖進來,工作人員正在努力勸阻,但門還是被一把推開了,碰上牆壁,發出“哐當”一聲響。

蘇嘉兮擡眸望去。

來人也是一愣。但旋即,眼中鋪展開了不屑。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啊,那怪不得了。”蘇芷抱起手臂,陰陽怪氣地說,“好大的排場啊,一人獨占一個化妝間,只有你做得出來了蘇嘉兮。”

蘇嘉兮回神,擡起下巴:“那請問,你可以離開我的化妝間了嗎?”

“你……”

蘇芷沒料到她這麽下面子,臉上的表情瞬間挂不住了,嗤了一聲,瞪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轉身要走,但想想不解氣,又回頭諷刺:“不是,你懂古典歌舞嗎,居然也敢來當評委,我是真佩服你的勇氣。還有,希望傅總能永遠對你這麽好呢。”

兩人目光對刺,依稀傳出噼裏啪啦的火花爆裂聲。

電視臺工作人員額上的冷汗流個不停,給蘇嘉兮鞠躬道歉,又好聲好氣地勸蘇芷節目快開始了。

蘇芷扭頭走了。

蘇嘉兮立在原地,手指捏得死緊。酥酥回過神,趕緊給她撫背順氣。

“嘉姐,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她這就是嫉妒!”

蘇嘉兮真的被氣到了。但氣過之後,又是無限的失落。她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先打了個電話質問趙百兆:“你怎麽沒告訴我蘇芷也來參加這個節目?”

趙百兆正在處理網上的小道黑料,忙得不可開交,一聽這質問,懵住了:“啥?”

蘇嘉兮道:“蘇芷。古典歌舞節目。”

趙百兆思路整回來了:“小祖宗,你先別生氣,等我打聽打聽。”說完,挂了電話。

蘇嘉兮等了幾分鐘,趙百兆才給她回電話,告訴她,原來是一位咖位較大的常駐男嘉賓臨時有事來不了,蘇芷過來救場子的。

酥酥擔憂道:“嘉姐,那這節目你還上不上啊?”

蘇嘉兮冷笑道:“當然上,我還怕她不成?”不僅要上,還要把蘇芷比下去,花瓶又怎麽了,也不是人人都當得的。

節目錄制開始,也不知道導演組是不是故意的,蘇嘉兮和蘇芷的位置正好挨着,兩人兩看生厭,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蘇芷看好這一個,蘇嘉兮偏選另一個,蘇嘉兮說這個好,蘇芷就挑這個的毛病,氣氛可謂是劍拔弩張,火花亂竄,導演組很是興奮,內心喊着打起來打起來,這期話題夠炒了啊!

中場休息的時候,蘇嘉兮去了趟洗手間。

正要出來,看見兩個電視臺的工作人員邊說話邊進來,就又退了回去。這裏是員工專用洗手間,他們沒想到有別人在,正肆無忌憚地讨論着。

“剛才古典歌舞的那個節目錄制你有去看嗎?蘇嘉兮和蘇芷,據說在臺上差點動手打起來了!”

蘇嘉兮:“……”

“真的嗎?早就聽說她倆不和了。導演組夠壞的啊。不過臺裏的這個節目不是專業性比較強嗎,怎麽邀請到蘇嘉兮了,她懂嗎?”

“誰知道呢。人家紅,而且有靠山,總導演估計還得捧着她。”

“蘇芷也真可憐,有演技,有作品,卻處處被蘇嘉兮壓一頭,換我,我也不爽。”

“是啊。可這年頭,不是誰有實力誰就能贏。你看看蘇嘉兮,沒演技沒作品,人不照樣紅錢照樣賺。”

“可我聽說她剛入行時也挺慘的,後來運氣好,遇見了金主捧她。對了,她身後的金主到底是誰啊?”

“傅。”

“是我想的那個傅嗎?哦,怪不得她這麽嚣張。”

“命好啊。”

兩人感嘆着沉默了會兒,片刻,又譏笑道:“可那又怎麽樣?根本不在一個階層的人,難道會在一起一輩子嗎?花無百日紅啊。”

“怎麽說?”

“小道消息,那位快要聯姻了,女方也是京市豪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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