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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第九章
第二天,蘇嘉兮正在家裏看劇本,手機突然震動了下。打開一看,是傅淮川發來一個酒館的地址,讓她一個小時內到達。
蘇嘉兮看了眼時間,五點二十八分。又搜了下距離,大概半小時的車程。
很好,這個狗男人還知道給她留半小時的化妝時間。
蘇嘉兮不敢違抗他的命令,當即放下劇本,赤着腳下床走進衣帽間。這個衣帽間格局大而精巧,是在她住進來後改造了下,變得更加适合女性的習慣。
蘇嘉兮伸出嫩白纖細的手臂,邊走邊用指尖劃過一排排靓麗各異的衣服。她知道今晚是傅淮川和狐朋狗友的聚會,不需要盛裝出席,但要精致好看,畢竟,在他那個圈子裏,都知道傅淮川身邊養着的是一只聽話乖巧、溫柔漂亮的金貴小鳥。
另一邊,酒館包廂。
張賀和周時盯着傅淮川的臉看了會兒,相互交換了個眼神,都使勁兒憋着笑。傅淮川自然注意到了,手指敲着酒杯,眼神不耐:“有屁快放。”
張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淮哥,你下巴怎麽回事?看來昨晚很激烈啊!”
傅淮川聞言擡手摸了下下巴,抓痕已經有點結痂了,微微的粗糙感。他想起昨晚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張賀見他如此,繼續調侃:“淮哥昨晚和誰在一起?是蘇嘉兮還是別的……”正說話,門從外面推了進來。
服務員身後走進一人,身材外貌皆是絕佳,立刻吸引了所有人驚豔的視線。張賀輕咳了聲,說完後半句話:“哦好吧,正主來了。”
蘇嘉兮踩着高跟鞋站在門口,發現大家有些暧昧的目光齊刷刷落在自己臉上。她正莫名其妙,傅淮川指了指身邊空着的一個位置,示意她過來坐下。
蘇嘉兮穿的一身耦合色淡紗裙,長至腳踝,黑色長發微卷似波浪般披在肩膀,坐下的時候,有一縷勾到了椅背,傅淮川今晚大概興致很好,居然伸手溫柔耐心地幫她把這縷頭發撥到了耳後。
蘇嘉兮柔婉一笑,望向他:“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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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川目光與她勾纏:“不客氣。”
這一幕落到了在座的人眼中,幾個狐朋狗友不約而同地拍了拍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服務員拿了菜單給傅淮川,傅淮川直接遞到了蘇嘉兮手裏,蘇嘉兮接過,視線迅速掃了一下,點了幾個他愛吃的菜。等其他人點好菜後,服務員收好東西離開了。
蘇嘉兮端起桌上泡好的茶水,動作自然地給傅淮川倒茶,又給他拆好熱毛巾,端端正正地放在手邊。
畢竟,在外面盡職盡責扮演好一個溫柔乖巧、聽話體貼的女友是寫在協議的內容。這麽多年了,蘇嘉兮都快被自己的合約精神感動到了。
張賀目光在他們之間跳了跳,突然“哎喲”一聲,捂住臉頰道:“淮哥,我可被你倆酸得牙都掉了,你要負責啊。”
傅淮川眼眸微眯,勾唇:“喝你的茶,再多嘴,掉的可不止你的牙。”
張賀裝作害怕地“啊”了一聲。他身邊的女伴看了眼蘇嘉兮,也連忙模仿着她,可卻被張賀拒絕了,不禁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
蘇嘉兮這才發現,張賀今晚帶的女伴是文姍姍。每次聚會他身邊的女人都不一樣。
文姍姍擡頭,視線和她碰撞,尴尬笑了笑低下頭去了。
蘇嘉兮便也裝作和她不認識。
酒過三巡,蘇嘉兮起身去洗手間。正好趙百兆打來電話,商議了會兒下個月的幾個代言,多耽誤了一些時間。
蘇嘉兮洗完手,出來的時候,看見不遠處傅淮川獨自站着,她剛想走過去,一個身影更快一步走到了他身邊。于是蘇嘉兮往角落裏躲了躲。
文姍姍和傅淮川的對話不外乎是這麽幾個內容,沒點新鮮勁兒,蘇嘉兮這些年聽多了。
要不是協議裏有一項就是驅趕那些主動貼上來可他又沒興趣的女人,蘇嘉兮偷聽都懶得。
不過這時候,她不會貿然現身,習慣多聽幾句,也給他們一些時間,萬一傅淮川有興趣了呢,她上去豈不是打攪了人家的興致?可顯然,傅淮川對文姍姍一點興趣都沒有。
蘇嘉兮擡手整理了下頭發,正準備邁出腳步,展現一下正牌女友的地位,這時,傅淮川浸着藐視的語氣說道:“戲子而已,你能給我什麽?”
戲子……而已。
蘇嘉兮縮回了腳。
雖然傅淮川這話是對文姍姍說的,但總感覺有被內涵到。蘇嘉兮抱起雙臂,不爽地瞥了一眼傅淮川的方向,既然這狗男人心底是看不起她的,那為什麽她要巴巴兒地湊過去給他解圍?
呵,自己頭疼去吧。
蘇嘉兮下巴一擡,随即換了個方向離開。
那一邊,文姍姍猛然被奚落,忍着不甘問:“蘇嘉兮呢,她難道不是和我一樣的戲子?”
傅淮川擡腳略過她,頓了頓,輕而冷諷:“你是什麽東西,能和她比?”
……
……
……
酒局結束後,蘇嘉兮和傅淮川走到門口,司機将車開了過來,傅淮川伸手去摟蘇嘉兮的肩膀,卻被對方不着痕跡地避開了。
傅淮川側目望她。
蘇嘉兮低頭看了眼手機:“我叫小白來接我了,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傅淮川收回手,插到兜裏,頓了幾秒:“你又怎麽了?”
蘇嘉兮将手機塞回包包,表情自然,但眼底的一絲幽怨卻怎麽也藏不住。她幹脆不去看他,望向遠處:“沒怎麽。”
傅淮川沒說話,視線卻猶如實形的熾火,從她的額頭澆到腳踝,似乎能将她從頭到尾、從裏到外灼燒幹淨、看個徹底。
蘇嘉兮忍不住了,扭頭瞪他。
傅淮川的手指猛然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和他對視。他審視了她很久,才輕輕開口,聲色如冰窖:“我發現,最近真的太縱着你了,讓你忘記了協議,是嗎?”
蘇嘉兮疼得厲害,強忍着,眉頭皺也沒皺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我怎麽敢忘呢?傅總,我回去這就把協議裱起來,挂在床頭,日日看,夜夜看,一輩子也忘不了呢。”
她語氣頗為陰陽怪氣,傅淮川眉頭緊皺。
他深深盯了她幾眼,終于松開了手。蘇嘉兮像掙脫魚鈎的魚,恢複了呼吸,吃痛地揉着下巴,卻見傅淮川撇下她,一個人頭也不回上了車。
蘇嘉兮氣得原地跺了下腳。幸好這時,小白也來了,她迅速上車,“嘭”的一下合上了門。
傅淮川的車子快要駛離酒館時,張賀追了上來,氣喘籲籲問道:“淮哥,怎麽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
車窗緩緩搖下,傅淮川半張臉隐在晦暗不明的光線中,他的眉色浸透了寒夜的冷意,微微低斂,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
張賀心中一顫,努力回憶着今晚哪裏招待不周,虧待了這尊大神,卻聽傅淮川沉聲道:“下次聚會別帶你那個女伴來了。”
“文姍姍?”張賀愣了愣,“淮哥,她哪裏得罪你了,我現在就押着她過來給你賠禮道歉。”
“不用。”傅淮川冷淡道,手指一下一下緩慢地點着膝蓋的西裝褲。他腦海裏浮現蘇嘉兮剛才的模樣,回想着今晚的事情,也就只有這一件了。
張賀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車窗已經搖上來。他站在原地,目送着車子遠去,和夜色融為一體。
蘇嘉兮回到別墅後,打開冰箱找了幾罐啤酒喝。
小白和酥酥擔憂地勸她。蘇嘉兮不為所動,還拉上兩人一起放縱。她喝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鐘,這麽晚了,看來狗男人今天是不回來了。
蘇嘉兮恨恨地一手捏癟啤酒罐,吓了小白和酥酥一跳。
“呸,渣男!”蘇嘉兮咬碎一口銀牙。
她今晚氣的不是文姍姍,反正跑龍套的時候就知道她是朵綠茶,也沒什麽好氣的,她氣的是傅淮川這個狗男人!
蘇嘉兮酒量不好,這會兒已經半醉了,抱着幾個空罐子,臉頰暈紅地趴在桌子上,朗聲罵道:“傅淮川,你個渣男!狗男人!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哦!”
小白和酥酥瑟瑟發抖:“噓,嘉姐,小聲點。”
蘇嘉兮兩手揪住他們衣領,更大聲地問:“你們說,傅淮川這個狗男人仗着自己有幾個臭錢,就那麽了不起嗎?!”
小白和酥酥快要哭了。一來那不僅僅是幾個臭錢啊,二來,蘇嘉兮口中有幾個臭錢的狗男人正站在門口,一臉陰翳地望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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