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第十章
蘇嘉兮是被傅淮川抱上樓的。
他将她扔到床上,可蘇嘉兮的手臂還緊緊攏着他的脖頸,傅淮川說:“放開。”
“不要!”蘇嘉兮意識迷迷糊糊的,雙眼水汽朦胧,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她只是從這人身上感到了一股久違的安全感,所以怎麽也不願意放手。
傅淮川試圖把她的手臂扯掉,可醉酒後的蘇嘉兮十分執拗,力氣太大又怕傷到她。傅淮川輕嘆一口氣,溫聲道:“不放手我怎麽給你脫衣服睡覺?”
“脫衣服?睡覺?”蘇嘉兮一聽,立刻警惕十足地捂住自己的領口,“不行!我只和傅淮川睡覺!你不準脫我衣服!”
傅淮川:“……”
傅淮川放開了她:“行,你自己一個人睡。”說着,轉身要走,衣角卻被一只小手拉住。
“又怎麽了?”他立在原地,回頭看。
只見蘇嘉兮一手拉他衣角,一手捂住心髒,眉頭緊皺,滿臉疑惑的模樣,又捎帶着幾分楚楚可憐:“可是,為什麽一想到你要走,我的心就好痛,好像失去了一件珍貴的物品,很舍不得一樣。”
傅淮川轉過身,牽住她的手,微微俯身,目光和她平視。“既然你舍不得我走,那我就留下來陪你,好嗎?”
蘇嘉兮啄了啄下巴,笑顏浮上嘴角。
傅淮川也不禁勾了勾唇。
蘇嘉兮望着他,像是突然回過神,吓了一跳似的捂住嘴巴,然後小心翼翼、不确定地問道:“你是傅淮川嗎?”
傅淮川:“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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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回答,蘇嘉兮松了口氣似的展開笑眉:“你一定不是。因為剛才樓下,我在罵他,你如果是傅淮川,一定會揍我。噓,千萬別告訴他,他會報複我的。”
蘇嘉兮雙手叉腰,嫌棄地搖了搖頭,說道:“他這個人心眼特別小。”
傅淮川眯起眼睛,摸了摸她的頭發:“快睡覺。”
蘇嘉兮搖頭:“我不睡,我還想說他壞話。”
傅淮川威脅道:“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從窗戶扔下去。”
蘇嘉兮震驚地瞪大眼眸,滿臉寫着“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可又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好委屈地癟了癟嘴,乖乖縮到被子裏睡覺。
可沒一分鐘,她開始煩躁不安地動來動去。
傅淮川正在解領帶,瞥她一眼:“又怎麽了?”
蘇嘉兮坐起來,黑發柔軟淩亂地落在白皙的臉頰、脖頸、鎖骨上,她感到有些癢,随手撥到身後,然後看了看床邊的傅淮川,朝他張開雙臂。
“身上太癢了睡不着,你抱我去浴室洗澡。”
傅淮川:“……”他多少有些懷疑這人在裝醉,實則蓄意勾|引。
蘇嘉兮卻還在那邊催促:“快點呀,你怎麽慢吞吞的?”
傅淮川解開領帶随手一扔,一手從床上拎起她,走進了浴室。
……
……
……
十一月底。
“傅總,您找的那顆寶石我聯系到了,但對方不願意私人買賣,說下個月會放在倫敦拍賣行進行公開拍賣。”
“不管多少錢,拍下來。”
“好的我知道了。”方特助對于傅淮川的私事秉持着絕不多問的原則。
車上,傅淮川的手機屏幕剛暗淡下去,發動機的聲音就戛然而止。司機回頭道:“傅總,老宅到了。”
話音剛落,就見傅氏老宅裏出來一個傭人,走過來畢恭畢敬地打開車門,微微躬身:“傅總,先生太太和老太太都在客廳等您了。”
傅淮川點點頭,下車走入宅內。因為鋪了地暖的緣故,裏面溫度很高,傅淮川邊走邊脫下西裝外套,跟着的傭人很有眼力勁兒地接過了,挂在旋轉木樓梯旁邊的衣架上。
傅淮川松開袖扣,徑直走到沙發坐下,身子往後靠,長腿交疊。
傅遠文一早就聽到他來了的動靜,手裏卻捧着張報紙,一動沒動地低着頭看報紙。直到他坐到了沙發上,傅遠文才摘下老花眼鏡,視線從報紙挪到了他臉上,然後冷冷地哼了一聲。
傅淮川知道他在擺臉色給自己看,卻也什麽話都沒說。
這時,蔣琴和傅老太太從廚房走了出來,看見傅淮川,傅老太太一臉高興地迎了過來:“淮川來了啊,餓不餓啊?廚房燒了你最喜歡的紅燒肉,吃完飯今晚就留在老宅睡吧,我叫人收拾了你以前的房間。”
傅淮川站起來,伸手扶住了她:“您小心點腳下。”
傅老太太就着他的手坐下,又拉着他左看右看,生怕他工作辛苦人瘦了。
蔣琴笑道:“淮川,你都多久沒來老宅看望奶奶了,她可是想你想的緊。”
傅淮川淡淡道:“最近工作忙。”
傅老太太說:“工作要緊,但也別太累着了,有什麽事情讓手下的人做就行了。”
傅淮川還未應答,一旁的傅遠文卻又冷哼了一聲。
蔣琴瞥了眼丈夫,心思玲珑如她,立刻明白了,于是笑了笑說:“淮川,我聽說金家的獨生女從國外留學回來了,就是羽希,過年時你也見過的。你們倆個小時候玩得最好了。”
傅淮川低斂眉眼,兀自整理着襯衫的袖扣:“您能別睜眼說瞎話嗎,要不是她最近在網上給我帶來了點麻煩,恐怕我已經不記得她了。怎麽,也有你們的授意?”
蔣琴唇角笑容僵住,神色尴尬。
傅遠文則把手裏的報紙一把重重地摔在桌上。
傅淮川微微擡起眉眼。
“這是你和我們說話的态度?”傅遠文顯然氣極。
傅淮川的表情卻沒什麽動容,眸色又黑又深:“你們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傅老太太見兒子和孫子又一次劍拔弩張的架勢,着急得不得了,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兩人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對視一眼,偃旗息鼓。
傅老太太靠在沙發,蔣琴撫着她的胸口給她順氣。傅老太太卻推開了兒媳,拉住傅淮川的手:“淮川,你也該結婚了,我這老身子骨恐怕活不了幾年了,就想抱一抱太孫子。”
她這話說了很多年,每年要說好幾回,傅淮川已然習慣,道:“您忘了,我有女朋友。”
傅老太太說:“這麽多年了也不見你帶回家看看。”
傅遠文鄙薄道:“那個女明星?你玩玩得了,我也懶得管你,還當真了不成?別給我搞出什麽私生子私生女,我們傅家可丢不起這個臉!”
傅淮川擡眸看他,眼神如夜色寒露。
“是。”他突然啓唇,聲音譏諷,“畢竟,傅家的臉面都讓您一個人掙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傅遠文雙眸怒視,“傅淮川,你今天不把話給我說清楚,別想出這個家門!”
“那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傅淮川說着,站起身走到樓梯旁,取了衣架上的西裝外套就往外走。
“站住!你給我站住!”
傅遠文的呵斥于他無礙。
傅遠文氣得搖搖欲墜,蔣琴連忙跑到丈夫身邊,扶住他:“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怎麽老是和他過不去,明明自己身體也不好,還總愛生氣……”
“還不是怪你!”傅遠文一把甩開她攙扶的手,指着她的鼻子罵道,“慈母多敗兒!”
“我……”蔣琴惶然無語。雖說她是傅家正兒八經的兒媳,是傅淮川的親生母親,但在這個家裏從沒話語權,也不敢違抗傅遠文的意思,他說什麽便是什麽,這會兒被指着鼻子罵,也只能默默忍受了。
小香江別墅。
蘇嘉兮趴在床上看劇本。
這些天她已經翻來覆去看過很多遍了,本子都被翻得起皺,但讓她開心的是,每一次都有新的發現,都有更深入的理解。就像學生時代老師講過的一句話,“讀書百遍,其義自見”。
蘇嘉兮熱血沸騰,感覺自己一定是掌握了某種拿國際大獎的技巧。
她正研究得認真,突然,動來動去的腳踝被人一把握住。
“诶?”她吓了一跳,回頭看去,只見傅淮川坐在床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她看劇本太入神,居然沒聽見他的動靜。
傅淮川沒說話,只深深地盯着她。
蘇嘉兮覺得他眼神有些怪異,小心地從他滾燙的手掌中抽回自己的腳,坐了起來:“你……”
話未說完,傅淮川欺身逼近,大手攬住她的腰,往床上一翻扣。蘇嘉兮頭暈目眩,正想在心裏罵這個狗男人又發什麽神經,突然,傅淮川壓了上來。
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他熾熱的溫度。
蘇嘉兮眨了眨眼,露出一個讨好的笑。
傅淮川的手指在她脖頸游移,帶着十足的危險。
蘇嘉兮雙手推拒着他的胸口:“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她有點害怕,怕他是因為上次聚會的事情來秋後算賬,要掐死她。
可傅淮川顯然不是。
他目光描摹了一會兒她的臉,猛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
唇齒相撞,血雨腥風,傾城掠地。
蘇嘉兮快被吻得窒息,就像一條脫水的魚,模模糊糊間,聽到傅淮川壓抑又喑啞的聲音落在她耳旁。
“蘇嘉兮。”
“嗯?”
“愛上沒有結果的人,就像飛蛾撲火,懂?”
“?”
蘇嘉兮莫名其妙,想問這話是對我說的嗎,什麽意思呢,可傅淮川沒給她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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